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夢尋三生之傾世公主良妃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命垂一線 文 / 珍珠雪

    林墨染見蘇茉兒似乎入了什麼魔障,趕緊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右掌果斷的劈出,蘇茉兒驚叫一聲,手中的匕首應聲落地。

    那匕首落地後紅芒漸歇,像脫離了水源垂死的魚兒般原地掙扎了幾下便再無動靜了,蘇茉兒臉色煞白,手撫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著,太皇太后看得心驚不已,扶著一側侍女的手起身匆匆走了下來,驚詫的說道,

    「林副將,這匕首好大的邪氣,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回太皇太后話,微臣實在惶恐,但此匕首就是皇上遇刺時的凶器,微臣早就覺得這匕首存有蹊蹺,所以才把它帶來面呈給太皇太后過目,沒想到差點害了蘇嬤嬤涉險,微臣罪該萬死。」

    太皇太后垂目思索了片刻,然後扶著那侍女轉身回座,淡淡的說道,

    「既然這匕首有問題,就派人銷毀了吧。」

    「微臣遵旨。」

    「不,不能銷毀!不能銷毀!!」蘇茉兒驚叫一聲,俯身快速的拾起那把匕首,她神色慌張的把上面的黑布扯開,在見到那匕首時,雙眼不可置信的睜大,太皇太后從來沒見過蘇茉兒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過,知她定有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她側目看去,只見蘇茉兒一臉眷戀得撫摸著那把匕首,佈滿細紋的眼中緩緩的流下淚來,太皇太后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穩了穩有些慌亂的神思,輕柔的問道,

    「蘇茉兒,你可是識得這把匕首?」

    「格格,我怎會不認識,我怎能不認識,這是十五爺當年贈予我的匕首啊,是十五爺他,嗚嗚嗚…….」

    太皇太后往後退了一步,林墨染臉色微變,躬身說道,

    「太皇太后,微臣是否需要迴避?」

    太皇太后擺擺手,突然之間腦中電光火石般的一閃,她面色大變,似是想起了什麼萬分重要的事來,她猛地上前一步,拉著痛哭不止的蘇茉兒大聲問道,

    「蘇茉兒,這匕首是行刺皇上的凶器,你說是豫親王當年贈予給你的,可又怎麼會落在那女子手中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快給哀家說個明白!」

    蘇茉兒被太皇太后問得一愣,她抬手抹了抹眼淚,哽咽的說道,

    「格格,當年您承了清寧宮二格格的相救之恩,奴婢曾發誓做牛做馬報答二格格的恩情,可是她不久後便遠嫁蒙古,奴婢只是個下人,身無長物,只得把奴婢視若珍寶的匕首贈給了二格格留作紀念…….」

    「什麼,你是說,這匕首是你贈給塔塔公主的?」

    蘇茉兒含淚點了點頭,太皇太后胸口一窒,雙目大睜半響兒都緩不上氣來,蘇茉兒和林墨染都被太皇太后反常的模樣嚇得夠嗆,剛想開口傳喚太醫,卻被太皇太后一掌揮下,她緊緊抓著蘇茉兒的胳膊,顫抖的說道,

    「快,快,快…」

    「怎麼了,格格?您到底是怎麼了?」

    太皇太后閉了閉眼,指著門外大聲的說道,

    「快去,快去傳我懿旨,不得動宗人府關押的那位行刺聖上的姑娘半分,算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我親自去…」

    太皇太后扶著蘇茉兒就往外走,林墨染看到太皇太后神色大變,知此事緊急,他搶到太皇太后身側說道,

    「太皇太后放心,微臣先行一步,定會保全那姑娘性命。」

    「好好,你快去,你快去,哀家隨後就到,隨後就到…」

    林墨染躬身行了一禮,隨後施展十足輕功朝宗人府的方向而去,蘭溪備了軟轎,太皇太后扶著蘇茉兒匆匆上了去,還未坐穩就催促著起轎,蘇茉兒隨後上了另一頂軟轎,看著前方太皇太后在轎上焦急不安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了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

    這一天似乎過得極為漫長,慈寧宮中,太皇太后撫摸著手中的半塊暖玉,哭得泣不成聲,她心中的悔意幾乎要衝破她的腹腔,事到如今,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她犯下的滔天過錯,只怨造化弄人,讓她差點失手殺了塔塔公主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女兒。

    慈寧宮裡早就亂作了一團,福全和阿雪均受了傷,只不過福全受得傷較輕,而阿雪被七煞之一的戈磊一掌捏碎了腳骨,從半空中重重的跌了下來,落地時正好從宗人府門前好幾丈高的青岡花石台階上層層滾下,太皇太后乘坐的軟轎那時正好停在了宗人府的門前,當她看到阿雪那與塔塔公主如出一轍的容貌後,心中原本七八分的肯定變成了十成十,太皇太后又喜又急,卻只見林墨染與福全雙雙驚呼出聲,阿雪在半空中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悲鳴,下一刻,她就見阿雪如一隻被生生折斷了羽毛的飛鷹,慘烈的從高高的懸崖之上跌入深不見底的谷底,太皇太后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那一幕劈成了兩半,她癱坐在軟轎之上,看著阿雪從高高的台階上一層層的滾落下來,只覺得有一把看不到的刀在心口上無聲的割著她的血肉,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軟轎上下來的,只知道她晃過神來時,已把阿雪軟綿綿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中,阿雪白色的領口微微敞開,她目光一緊,顫抖著手伸向阿雪脖頸中那抹紅繩,直到看到那瑩白如脂的半塊暖玉時,她再也止不住內心的惶恐和不安,抱著阿雪失聲痛哭起來。

    白梓川面色沉重的從內室裡走了出來,太皇太后看到他的樣子,心裡驀地一沉,剛剛站起的身子差點仰面倒下去,蘇茉兒及時扶住了她不斷顫抖的胳膊,默默給她力量,太皇太后勉強穩住心神,對白梓川說道,

    「梓川,那姑娘的傷勢如何了?」

    白梓川歎了口氣,照實說道,

    「外傷內患,憂思成疾,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太皇太后眼前一黑,有一瞬間直覺全無,隨侍在側的常寧和福全嚇得肝膽俱裂,連聲喚著皇祖母,太皇太后仰面倒在身後的梨花木椅上,白梓川自知失言,趕緊跑過來為太皇太后施針,折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把昏厥過去的太皇太后救醒,太皇太后拉著白梓川的袍袖,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梓川,哀家是信得過百家的醫術的,無論如何,不管用盡何種法子,定要給哀家保住那姑娘的命啊!」

    常寧暗地裡踢了尚在猶豫不決的白梓川一腳,白梓川緩過神來,趕忙指天立地的向太皇太后發誓保證,保證過後才暗暗叫苦,頗有些責怪的看了身後的恭親王常寧一眼。

    常寧裝作沒有看到,一雙琥珀色的眼擔憂的看向面色慘白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歇息了一會兒,便退了眾人,獨獨留下了白梓川在慈寧宮中照料,常寧本想也留下來,卻被太皇天後支走了,臨走前只能用眼神與坐立不安的白梓川交流了一下,隨後扶著受了輕傷的福全,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慈寧宮。

    他和福全均對太皇太后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詫異不已,可是太皇太后畢竟是他們的皇祖母,如她不先親自開口,自己身為孫兒輩的是如何也不能開口詢問的,而且此刻阿雪命懸一線,皇祖母憂心成疾,皇上又昏迷不醒,朝堂之上也正處於多事之秋,他們實在沒有心情卻好奇這些兒事了,只盼著阿雪能夠平安,皇上能夠早日康復,否則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夜晚的慈寧宮微微起了些風,太皇太后一臉哀慟的坐在阿雪的床榻旁,滿是心痛看著阿雪憔悴蒼白的面孔,這張絕美脫塵的容顏是那般的熟悉,曾幾何時,這張臉在自己無數次陷入困境的時候總是第一個出現,給予自己最無私的幫助,最貼心的溫暖,她私下裡總是喊自己玉姐姐,她說這個稱謂親切,不似莊妃娘娘那樣疏離。在永福宮最為勢單力薄的時候,在別人都趨炎附勢的去巴結關雎宮的宸妃時,她卻總是不避嫌的往自己這裡跑,如看到自己短了什麼缺了什麼,第二日就會命人悄悄的打點妥帖,她曾是太宗皇帝最為寵愛的嫡親女兒,是姑姑最為驕傲的掌上明珠,如不是因為自己,她的一生該有多麼的美好,可是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太皇太后越想越是傷心,伸手摸著阿雪的容顏不住的哭泣,蘇茉兒想起生死不明的二格格,心中也是一陣難受,她慢慢的走過來,俯身對太皇太后說道,

    「格格,快別傷心了,目前最要緊的,是想法子保住姑娘的性命,至於其他的,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打理,您要知道,您現在不再是永福宮中那個無權無勢的莊妃娘娘了,您是大清的太皇太后,全天下間最為尊貴的女人,只要姑娘能夠平安,咱日後定是加倍的對她好,讓她再也不用受一絲委屈。」

    太皇太后搖了搖頭,伸手為阿雪蓋好天蠶雪絲製成的錦被,她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慢慢站起身來說道,

    「蘇茉兒,事情哪裡會有你想得那般簡單啊,照今兒個的事情來看,福全和常寧恐怕早就知道塔塔女兒的存在了,他們只不過是不知她的真正身份而已,但肯定知道內情。戈磊派人去查了,皇上給她按的身份,是辛者庫的罪奴衛娟,可是這衛娟的年齡與她完全對不上,她連初潮都沒有來,怎會有那般大的年紀?還有,她為什麼要去行刺皇上?龍鱗匕首是豫親王當年贈予你,你又轉贈給塔塔的,怎會到了她的手上?如果說是塔塔傳給她的,塔塔的初衷定是不希望她再入帝王家,那她又是怎麼出現在宮中的?可如不是塔塔傳給她的,她又是從誰的手裡得來的呢?這一連串的問題,都在哀家的心頭上盤旋著,哀家怕的是,恐怕真正對不起她的人不是哀家,而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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