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六年湯泉行宮
是夜,玄燁正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墨怡端著紫檀香木製成的小托盤,抿著唇站在門邊,她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久到她的雙腿已然發麻,可是玄燁還是未抬頭看上她一眼,她已有四年沒見過他了,本以為相思已然入骨,可真正見到了,她卻不知道如何與他相處,甚至連最簡單的問候,也無比的生澀,無比的生疏,她站在這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嘴唇幾次張開,卻生生發不出音來,一旁的梁公公頻頻對她使著眼色,她被他弄得心煩,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可是轉過身去時,依舊是傻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玄燁寫完最後一個字,把手中的御筆放到了架台之上,他抬頭看向門邊站著的墨怡,面無表情的開了口,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墨怡被嚇了一跳,探頭往裡看了一眼,見玄燁正坐在書案前淡淡的看向自己,一雙黑玉般的眼中滿是深邃之色,她被那目光看得一慌,微低著頭,雙手端著那托盤緩步走了進來,待靠得近了,玄燁往那托盤上掃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頗有些嘲諷的說道,
「竟然還是芙蓉雞片和蔥爆牛柳,這麼多年過去了,朕以為你長進了不少,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墨怡咬了咬唇,抬著托盤的手微微顫抖,但她終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垂著眼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玄燁知道她的脾性倔強,他本不願與她過多牽扯,只是顧忌到建寧長公主的身體,才勉強與她說了話,想著以她高傲的性格,聽了他隱含諷刺的話後,定是不會留在這裡自討沒趣,可是他靜靜等了半天,見她不似以前那般反唇相譏,只是端著那托盤固執的站在那裡,一雙明媚如月的眼眸之中隱含淚水,卻是死咬著牙一動也不動,他心中幽幽歎了口氣,想起兩個人以前的種種,終是狠不下心腸,淡淡說道,
「放這兒吧,一會兒朕會用。」
墨怡點了點頭,把那托盤放到了書案之上,隨手低頭站在案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玄燁看了她一眼,轉過頭依舊無甚情緒的說道,
「夜深了,沒什麼事就下去歇息吧,白日裡你也陪了姑姑許久了,想必也是累了。」
「我不累。」
「嗯?」
「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不累。」
玄燁聽她自稱奴婢,不由得一聲失笑,他拾起一旁的檀木香筷,夾了一塊芙蓉雞片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了起來,墨怡在一旁小心的看著,見他神色淡然,未見一絲喜色,不由得一陣失落,低低的說道,
「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味道還好,和當年的一樣,難為你深夜親自下廚操持了。」
墨怡面上微紅,低著頭絞著手指不說話,玄燁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看著她說道,
「墨怡,這麼多年不見,你就沒有話想當面問朕嗎?」
「墨怡相信皇上,自然無話可問。」
「你相信朕?」
「是的,墨怡一直都相信皇上,所以皇上不必為以前的事情介懷,過去的種種,墨怡半分也未放在心上。」
玄燁沖墨怡伸出一隻手來,嘴角微勾,英氣逼人的面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墨怡看著他衝自己伸出的一隻手,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惶恐,玄燁看了一眼她微變的臉色,臉上的笑意漸漸加深,伸出來的手卻是穩穩不動,
「怎麼,不是你跟常寧說,希望回到朕的身邊來嗎,如今朕就在你的面前,你反而不敢了?」
墨怡被他的話一激,慌忙伸出來手來放到了玄燁的手心之中,待放上去時,她才發覺玄燁的手冷得厲害,與常寧那火熱如陽的溫度截然不同,玄燁見她神色恍惚,也未點破,手上一個用力,扯過她豐腴的嬌軀緊緊摟在了懷裡,墨怡「啊!」的一聲輕呼,雙手本能的抵上了玄燁結識寬廣的胸膛,玄燁伸過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她嬌嫩的雙手,一雙黑玉般的眼底滿是戲謔之色,他慢慢向懷裡的墨怡靠近,眼看就要吻上墨怡那張飽滿的雙唇,墨怡卻猛然間閉上了眼,玲瓏有致的身軀在玄燁的懷裡止不住的輕顫著,直到玄燁的冰冷的手指點上她的櫻唇,她才發覺玄燁並未吻上她,她慢慢睜開了眼,只見玄燁英俊的面容上掛了一抹邪魅的冷笑,點著她的唇一字一句的說道,
「墨怡,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被別的男人染指過的女人,朕還會去碰嗎?」
墨怡被玄燁無情的話驚得一愣,隨即她羞紅了面頰,滿是惱怒的看向面前的男子,被玄燁放開的右手猛然抬起,想也不想便要揮手打來,玄燁眼中一冷,毫不留情的捏住了她柔嫩的手腕,手中暗勁一帶,就把墨怡從他懷裡狠狠的甩了出去,墨怡重重的摔倒在書案下的大理石地面上,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她卻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未痛呼一聲。
「不錯,倒是有幾分硬氣,墨怡,朕警告你,以後在朕面前,你最好收起你那刁蠻脾氣,連朕也敢打,當真是向天借了膽子了,這次你從恭親王府裡出來,朕便沒想讓你再回去,常寧寵你護你,不代表朕也會如此,在宮中的日子,你最好給朕小心點,不要招惹了旁人的忌諱,到時候可沒人會去救你!」
玄燁從書案上負手走下,看都未看她一眼,梁九功聽到屋內的動靜,趕緊甩著拂塵小跑了進來,玄燁冷冷一笑,對著梁九功說道,
「以後不要隨便什麼人都放進來打擾朕,再有下次,你就給朕去辛者庫當當差,等學懂了規矩後再回來。」
梁九功嚇得面無人色,也不知墨怡格格是那裡得罪皇上了,讓皇上如此的動怒,他趕忙跪下,不住的請罪,玄燁哼了一聲,負手走了出去,淡淡的說道,
「叫安嬪去榮華殿侍寢——」
「那,墨怡格格?」
「格格,這裡哪有格格?」
「是,奴才眼拙了,望皇上恕罪,奴才這就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奴婢帶下去好好責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墨怡看著玄燁毫無眷戀的走了,突然覺得渾身的力氣也被抽乾了,手下一軟,整個人都倒在了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雙手緊握,胸口不住的起伏著,梁九功在一旁冷著臉跟她說話,讓她趕緊起身出去,可是她此刻心思紊亂,別說起身了,就是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梁九功沒有辦法,只得傳了兩個嬤嬤進來,一左一右的架起她綿軟無力的身子,像拖死人一般把她拖了出去,墨怡半分反抗也無,整顆心就像是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崖底一般,連痛也感覺不出來了,她不懂,她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對自己這般無情,明明小的時候,他對自己是極好的,也曾百般呵護於手心之上,對她千依百順有求必應的,她究竟是那裡做錯了,那裡做錯了,怎麼什麼都不對了,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安嬪聽聞皇上深夜傳喚,也被嚇了一跳,待她沐浴更衣完畢,滿身幽香的被抬入玄燁就寢的榮華殿時,玄燁已合衣在床榻上躺下,她被兩名太監輕輕放下,**的嬌軀之上僅圍著一塊薄薄的桃紅軟毯,幾名小太監恭敬的退下,輕輕把門帶上。安嬪又羞又喜的站在那裡,待身後無動靜後,她才嬌媚無比的給玄燁福了個身子,隨後羞澀萬分的去了軟毯,**著雪白的身子從床尾輕輕的爬了上去,慢慢的朝閉目而息的玄燁靠了過去,玄燁聞到身旁的幽香,閉著眼睛一把撈過她豐滿的身子,未有任何前戲,就翻身把安嬪壓到了身下,一翻**過後,安嬪嬌喘噓噓的半靠在玄燁佈滿汗水的胸膛之上,玄燁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佈滿艷霞的年輕面龐,帶著**過後的暗啞嗓音問道,
「朕交待給你的差事,辦得怎麼樣?」
安嬪還未從剛才的激情情事中回過神來,聽到玄燁如此一問,迷離著一雙眼看向身旁英挺偉岸的男人,頗有些不知所措,玄燁邪魅一笑,伸手按住她的頭,狠狠的吻了上去,直吻得安嬪嬌喘不已,才壞笑著放過她,
「現在可是想起來了?如你還是不記得,朕不介意再用剛才的法子提醒一下你。」
安嬪羞得低垂了頭,渾身上下都是**過後的潮紅之色,玄燁今夜十分熱情,無論是在心裡還是身體上,都徹底征服了這個女人,安嬪滿是渴盼的看向他,沙啞著嗓子說道,
「回皇上的話,一切都在皇上的預料之中,只不過姑娘身邊的丫頭受了點罪,如不是恭王爺去得及時,恐怕留不下命來。」
「嗯,看來白梓川名不虛傳,也不枉常寧對他的一番栽培。」
「可是,臣妾怕那丫頭…」
「怎麼了,照實說。」
「皇上,臣妾沒想到榮嬪姐姐下手如此狠,居然把那丫頭的容貌給毀了,臣妾的人沒有阻止及時,待恭王爺趕到之時,已然無力回天了…」
「毀容了?哼,玉漓那丫頭,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罷了罷了,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要多留點心,別讓那丫頭死了,如是她死了,你就陪著她一同去吧。」
安嬪被玄燁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的霞紅也隨之退了個乾淨,她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被嚇得整個人都在床上瑟瑟發抖,玄燁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伸出手來扯過她雪白豐腴的身子,狠狠的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