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面色慘白,如若細細看去,其中不免帶有一絲不正常紅暈,剛剛那種鑽心的痛對他而言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他雖有心去琢磨這種從來未有的感覺是何滋味,但無論如何也體味不出,每每當他認為要找到些什麼的時候,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痛生生的紮了一下,此刻的他,猶如墜入重重幻境一般,每當要撥開迷霧要看到真相時,霧卻更濃,心卻越遠。如此幾番過後,本來常寧面中那本就不正常的紅暈越發的深刻,心底的煩躁猶如野馬奔騰一般。
在這樣的心境之中,常寧在描繪著墨蘭幽谷的高大屏風前靜靜矗立了良久,他面色深沉,渾身的肌肉都在糾結著,侍婢們溫柔多情的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身體,細緻的幫他褪盡了身上染血的衣衫,他卻沒有向往常那樣與她們**玩鬧,只是沉著一雙琥珀色的眼,像個沒有生命的雕像般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一動,任由那些侍婢膽戰心驚的伺候,正因為他的反常,他身後的幾個往常貼心侍候的侍婢如驚弓之鳥一般不敢再近身伺候,更不敢像平日那般肆無忌憚的挑逗面前那個俊秀出塵的尊貴男子,她們低垂著頭,緊張得幾乎要埋進那本就薄如蟬翼的輕紗白衣之中,卻又不得不大著膽子的幫常寧脫下衣衫,輕聲軟語的服侍著他入了冒著裊裊蒸汽的浴桶之中。
常寧平時沐浴之時就偶有與其戲水的嗜好,這幾個也算得上王爺身邊的貼心之人,也正是如此,她們深知此時的常寧絕非常態,與她們平日裡那個放蕩不羈的王爺完全判如兩人,常寧仰面靠在寬大浴桶的邊緣,眉頭緊皺,薄唇緊抿,挺拔的鼻尖上凝著幾滴晶瑩的水珠,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緊緊的閉著,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怒氣,那幾個侍婢看到常寧這般模樣,均是心中忐忑,只覺得眼前之人再也不是那個溫儒,面上總是帶著那種和煦陽光微笑般的王爺了,一直以來,她們都覺得王爺是個極具魅力的男人,他對女人從不強迫,就算有時候興致起了,也總會含笑的徵詢她們的意見,如她們面上有一絲勉強的神色,王爺就會換一個人前來伺候,甚至在做那事時,王爺也是極盡溫柔的,他那俊美出塵的容貌和高超的床上技巧,使她們心甘情願的沉迷其中,不僅是身子,一顆心也全都獻給了王爺,可是今個是怎麼了,王爺居然為了一個毀了容貌的女人如此動怒,那女人不過是一個卑賤低微的奴婢罷了,為何能如此觸動王爺的心弦,幾個侍婢面面相覷,心中均有幾分疑惑,但更多的,是強烈的不甘。
「匡啷」,只聽得一聲巨響,幾個侍婢紛紛一驚,半響後才敢抬頭望去,只見常寧捧在手中的玉質暖茶香杯已經碎落一地,一番靜默之後,有個膽子略大的婢女哆哆嗦嗦的上前怯聲問道:「王爺您…您….怎麼了?」。
「罷了罷了,你們出去候著吧,爺兒心煩,想要安靜一會兒」常寧低沉的聲音吩咐著,似乎十分的疲倦,就在那些兒身穿輕紗膽戰心驚的侍婢全都退出去後,此刻如有人細心的去聽,便可以聽到從裡面傳出一句低不可聞的歎息聲。
過了一會兒,常寧慢慢睜開了眼,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墨怡的臉,但那張臉,顯然不是她現在模樣,而是七八年前吧,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娘,有一次他去公主府找她,卻被她貼身的侍婢檀香告之她隨長公主出府禮佛去了,常寧知道墨怡的脾性,斷是不可能在廟宇中過夜的,便想著在府上等她回來,好把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翡翠玉鐲送予她,討討她的歡心。
檀香是墨怡的貼身侍女,自七歲入公主府後便一直跟著她,常寧喜歡墨怡,愛屋及烏之下,自是對檀香有那麼幾分親近,再加上檀香生性溫柔,又略通四藝,很是討男人的喜愛,他那時候也曾想過,等他成年分府後,待娶墨怡做嫡福晉過門後,這檀香自是要跟著一起過來的,如她肚子爭氣,能給自己生個一兒半女的,便也提了她做個庶福晉,總歸是墨怡身邊的人兒,自己也確實喜歡,斷然不會委屈了她。
檀香是公主府的一等丫鬟,吃穿用度自是不會短了,平日裡見了他,也總是端莊有禮的,有時候墨怡和他甩性子,她也會在一旁勸慰幾句,這日午後,常寧來訪公主府,久等之下自是帶了幾分睏意,檀香見他支著頭靠在前廳的紫檀木桌上昏昏欲睡,便主動引了他去偏廳的軟榻上歇歇,常寧因一早兒剛剛進宮給皇祖母請過晨醒,到了午時,自是有些抵擋不住那席捲而來的綿綿睏意,聽檀香這麼一問,也未及多想,便起身隨她去了偏廳,在她的服侍下躺在了軟榻上略作休息。
那時候正值夏季,午時實在有些燥熱,常寧一身吉服,裡三層外三層的很是厚重,他睡著睡著,便覺得渾身難受得緊,雙手不自覺間把那層層的吉服脫了個乾淨,只剩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檀香是個心細如髮的侍婢,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得墨怡的喜愛,她見這日頭著實毒辣,便去小廚房親自煮了碗蓮心藕荷湯,放入冰塊中鎮涼,想著常寧午睡起來,必然會感到口渴,這蓮心藕荷湯正好可以給他解渴清熱,她的心是極好的,卻沒想到因此惹來了大禍。
當她端著紫檀木製成的小托盤進了偏廳時,正好看到常寧蓋在身上的蠶絲緞被落在了地上,她恐他貪涼受風,便把那托盤輕輕一放,快步走了過去,想著把那落在地上的薄被給常寧蓋上,誰知就在她剛走近那軟榻之時,常寧卻無意識的伸出了一隻手,一把攥住了她豐腴的手腕,檀香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啊!」的輕呼了一聲,便被常寧強行拉到了軟榻之上,正好倒在他半**的胸膛之上。
檀香的一張俏臉頓時紅如艷霞,她本能的想要反抗,誰知道她越是抗拒常寧就抱得她越緊,幾番掙扎之後,她終於有些脫力,手上的力道一鬆,整個人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常寧的身上,這日午後,陽光煦煦,微風陣陣,外面夏花盛開,就連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味道,常寧於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懷裡的軟玉溫香特別的讓人愛不釋手,那於睡夢之中隱隱浮現的朦朧面龐,隨著鼻尖一陣誘人的幽香,漸漸清晰起來,好像是墨怡那張明媚如陽的臉,又似她那雙美如皎月的眼睛正含羞帶怯的看向自己,如桃花雨瓣的豐腴雙唇微微張開,好像在邀請他一同進入一個美妙的世界,常寧越看越是動情,一顆躁動不安的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仿若要衝出胸膛一般,他啊的一聲輕呼,雙手死死的抱緊了身上那具充滿誘惑的年輕身體,手下一個用力,便把那誘人身體上礙事的衣衫撕扯乾淨,隨後手死死的按下她的頭部,飢渴萬分的衝著那夢中的紅唇而去。
檀香被他的熱情沖昏了頭腦,一直以來,她都是喜歡這個男人的,不,不止是喜歡,是愛,是求而不得隱忍壓抑的愛,只是她知道,這個男人真正愛的人是她的主子,吳墨怡,雖然在她眼裡,吳墨怡除了那張還算美艷的臉蛋之外,渾身下上沒有一絲好處,但是愛情就是這麼的不公平,常寧偏偏就是深愛著她,無論她多麼的蠻橫任性,多麼的無理取鬧,多麼的喜怒無常,他都能包容她,原諒她,遷就她,檀香羨慕吳墨怡的運氣,也暗暗為自己不值,她之所以百般忍受吳墨怡喜怒無常的脾性,完全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她想得到這個男人的愛,所以必須引起他的注意,而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有什麼比呆在吳墨怡的身邊,更有可能接近這個男人了。
所以當常寧的吻越來越激烈時,她本是半推半就的心理就起了變化,到最後,她乾脆主動了起來,發揮出女人全部的熱情去挑逗著這個男人,她只覺得渴盼已久的願望終於成真,自己雖然做不了他唯一的女人,但機緣巧合之下,卻做了他第一個女人,她心中激動和幸福交織著,本是蒼白的面容也隨著常寧本能的律動而變得潮紅起來,她漸漸有些忘情,本是清澈的雙眼也迷離了起來,夏日的暖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那溫熱的空氣夾雜著兩人**的汗水,慢慢在偏廳的軟榻上瀰散了開來,檀香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被這突然而來的**沖昏了全部的理智,她雙手捧住男子俊秀出塵的臉,仰頭更加用力的吻上了男子性感的薄唇,常寧被她的熱情挑逗得幾乎失控,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所有的一切,均是憑藉著本能去做,他初嘗男女之事,本就生澀,根本就不知何為節制,只見兩個人糾纏**的身子在軟榻上不停翻滾著,直到一個身影直直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