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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承影寶劍 文 / 珍珠雪

    月落霜華,天邊的殘雲捲著夜晚呼嘯而過的北風,徐徐的揚起一個人青灰色的衣袍,她一隻手握著一把長劍,銀白色的劍鋒在暗夜之中反射著一抹寒光,另一側的長袍卻是空空蕩蕩的,被夜風吹得鼓鼓而作,如浪濤般拍打在她傾長清瘦的身上。

    她背對著夜風立在斷崖邊,高高挽起的髮髻之上,只有一根瑩翠簪子插在如雲霧般濃密的長髮之中,於一片黑暗的晨霧之中閃過一道碧色的光芒。下首的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揣測不出她此時此刻的想法,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那面色有些蒼白的男子扶住一旁陡峭嶙峋的石壁,氣息不穩的說道,

    「今夜能逃出京城,多虧了姑娘相助,還請姑娘留下名字,在下日後定當報答。」

    女子並未回頭,只是淡淡的看向漆黑無底的崖底,眼中偶有思緒飄過,卻淡得如晨間還未凝聚的露珠,微風輕輕吹過,便化得無影無蹤了。今夜的風刮得著實詭異,位於下首的兩名男人都被這強勁的風勢刮得有些支持不住,更何況是此時立於斷崖邊風口之上的單薄女子,他兩個人未得恩人開口,強咬著牙不肯離開,抬首望向上方時,只見女子傾長消瘦的身子如一朵青蓮般隨風舞動,衣衫飄然間,仿若下一刻便會化為一朵煙雲隨風而去,那名臉色有些蒼白的男子定了定神,若有所思的看向女子空蕩蕩的左臂,電光火石之間,腦海中突然湧起了一股驚濤駭浪,他扶著牆壁,不顧身旁男子的勸說,迎著風猛然向前走了幾步,對著女子的背影,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少主,你!」

    「少廢話,你我今夜得長公主殿下相救才能僥倖逃出京城,長公主玉容在前,哪兒有你站的地方,你還不速速跪下,叩謝長公主救命大恩!」

    那男子被呵斥的一愣,待聽他在風中歇斯底里的喊完,才被長公主那三個字震得直直跪下身來,女子背對著他們站著,聽得他們的話後,本來無甚情緒的面容之上漸漸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她眼中似乎染上了一層薄霜,在聽到那久違的稱呼後,那層薄霜砰然間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塊,只餘一絲月華清輝在那雙佈滿寒星的眼前流轉而過。

    「趁著天還未亮,你們快走吧,明朝氣數已盡,那些舊日裡的稱呼,今後還是免了吧。」

    「長公主!」

    「你別再說了,明朝已亡,如今這世上,再也沒有明朝長公主此人,你也不必對我行此大禮,我實在是擔當不起。如今察哈爾餘部人心不齊勢力分散,外有滿清虎視眈眈,內有部族權貴把持廷議,你想重整舊部創其往日輝煌,比起反清復明來,更是難上加難,察哈爾部族正處於內憂外患風雨飄搖之際,你還是多費點心思,好好放在整治潰散分立的政事上吧,想借助前明的勢力幫你力挽狂瀾,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到頭來,只是為他人作嫁衣罷了。」

    聽聞女子平平淡淡的一席話後,那男子本就蒼白的面頰更是白了幾分,身旁的侍從滿懷憂心的扶住他,卻被他猛地揮手推開,就著迎面而來的狂風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女子聽到身後的咳嗽聲,一雙無情無緒的眼終於從黑漆漆的崖底收回,她慢慢轉過身來,單薄的青灰色長袍被身後的狂風咆哮的捲起,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怒吼著把她單薄清瘦的身子生生捲入那黑不見底的斷崖之下,那男子見她轉了身,扶住胸口又往前跪拜了幾步,女子望著他那張悲痛絕望的臉,冷漠的神情驀地一窒,手中長劍輕輕的抖了一抖,隨後收劍回鞘,猛地扔向了他。

    男子眼見面前一道玄色流光疾馳而來,雖然受了頗為嚴重的內傷,但還是伸手穩穩的接住了女子拋過來的寶劍,他雙手捧著這柄寶劍,有些弄不明白女子的意思,但身為男子,天生就是喜愛寶劍的,他微微低頭,目光掃過之處,一道波光流紋暗暗升起,劍身微顫,似乎在本能的抗拒著陌生人的氣息。他心下一驚,在黑暗之中集中精神於雙目之上,凝神屏息的細細看去,只覺此劍劍身修長,握在手中的份量卻極輕,烏黑的劍鞘之下,隱隱散發著一絲冰冷之氣,劍身看似樸實無華,但細看之下,卻處處透著精緻優的疏離氣質,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看似輕若鴻羽不堪一擊,一旦出手,卻如流光閃電一般雷霆迅猛,死在她劍下之人,往往還未看到她是如何出劍的,人便被一劍封喉,命赴黃泉了。

    「長公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子走到他面前站定,一雙原本嫵媚清澈的眼裡儘是看透塵世的滄桑,她眼光下移,看向在男子懷中不安顫動的寶劍,淡淡的開口說道,

    「蛟龍承影,雁落忘歸。」

    男子的瞳孔猛然收縮,待女子話音落下時,已是捧住寶劍雙手奉上,蒼白無色的面頰之上,儘是惶恐不安之色,他身旁的侍從不明所以,只是看到自家主子如此神色,隱約覺得這柄少主高高奉於頭頂之上的寶劍定然來歷不凡,他看向面前立在狂風之中,渾身充滿清冷之氣的女子,不由自主的跪拜在地。

    女子看向他手中因為興奮而不住顫抖的寶劍,伸出手來把它握住,寶劍重歸主人懷抱,於狂風之中發出一聲高亢的劍鳴之聲,男子抬頭看向女子,一張慘無人色的臉上全是忌憚不安的表情,女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冷冷一笑,頗有些輕蔑的說道,

    「布爾尼,虧你還號稱是草原上飛得最高的雄鷹,如今你連我的承影劍都不敢接,還談什麼振興察哈爾部族,想不到四百年後,成吉思汗的子孫,是如此的不爭氣。」

    男子被她說的一愣,隨即抬起頭來,狠狠的望向她,女子把手中的承影劍轉了一個圈,隨後握住劍身中間,平舉過去,

    「承影劍孤傲難訓,廝殺時一旦見血便是不死不休,自古以來,人們都對它頗為忌憚,認為承影嗜血成性,是柄殺氣太重的劍,上面沾惹了太多的血腥,很是不吉。但他們其實並不瞭解承影,承影性情高潔,一旦認主便永不背棄,除非舊主已死,否則它寧可自毀也不會再認新主,它的忠誠無人能及,也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在陽光下看到它的真身,所謂有影無形,流光非煙,說的正是此意,你還年輕,資質尚佳,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終可參透承影劍的劍道深意,做到人劍合一,天下無敵。」

    「長公主如是說,是要把承影劍傳給我?」

    「嗯,我說了這麼多,選擇權還在於你,承影生性暴躁,我多年來休身禮佛禪參修道,才勉強壓制住它身上的暴虐之氣,如你資質不夠,恐會被它所害,如是這樣,你還有沒有勇氣接受它?」

    男子微微抬頭,看向眼前橫身而放的承影劍,因聽到了女子剛才所說之話,正氣憤狂躁的在風中不住的顫抖著,咆哮著,似乎要掙脫出女子的束縛,從那烏黑的劍鞘之中飛身出來,狠狠的劃上男子的脖頸。

    男子咬了咬牙,雙手高舉過頭頂,恭敬而又感激的接過了暴怒的承影劍,女子微微一笑,原本冷如寒霜的面上如春風拂過冰封已久的湖面,剎那間折射出一種絕美嫵媚的非凡神采來,男子看得微微一愣,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笑起來時,原來這樣的美,隨後又想到了她的身份,心中暗暗尋思,越想越覺得眼前之人,不虧是人人口中所說的,大明王朝最風華出眾的公主,就連這容貌,也是萬里挑一少有人能及的。

    「布爾尼,紫禁城皇宮的暗道已被康熙帝全部清除了,你們以後休要再從那裡出入了。」

    「康熙是如何知道明朝皇室留下的那些暗道的…….不可能,不可能,難道是您,是您告訴康熙的?!」

    「嗯,是我。」

    「為什麼!您身為大明的公主,滿清韃子是害您國破家亡的罪魁禍首啊,您,您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

    女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輕輕勾起,滿眼儘是鄙夷諷刺之色,她朱唇微張,於這狂風陣陣的夜裡,平靜的說道,

    「滿清韃子是害大明國破的罪魁禍首,呵呵,呵呵,這個說法實在是太好笑了,布爾尼,我問你,四百年前,你們蒙古鐵騎橫掃中原之時,那滿清韃子在哪裡,他們那時候不也建立了金國,金國滅遼,也曾逼得號稱擁有百萬雄獅的大宋走投無路,就連北宋的靖康二帝,也生生被金人擄了去,成為漢人心中永遠不滅的奇恥大辱,可是誰能料到,蒙古偏安一偶的乞顏部裡飛出了一條九天祥龍,帶領著蒙古眾部打敗了金人,隨後揮師南下,征服了中原的大好河山,幾年間南征北討,打下了一片廣博的花花江山,開創了一個前無古人的空前盛世,可是不過百年,元朝的統治者就被京中紙醉金迷的生活迷失了雙眼,讓我朱家奪了帝位,佔了江山,帶著殘餘部族退居大漠,繼續過著以前居無定所的生活…布爾尼,你年紀尚淺,資歷不足,所以你只能看到眼前的這些事事非非,參不透其背後隱藏著的因果道理,這綺麗山河,從來都是有能者居之,有德者穩之,有賢者固之,不是滿清滅了大明,而是大明自己失了德賢,丟了江山。」

    男子握著承影劍,愣愣的看向女子,女子俯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男子冰冷的面頰,隨後眼中神色一斂,伸出一掌,猛得向男子頭頂之上的百會穴擊了出去,那身旁的侍從驚叫一聲,站起身子就要撲過來,女子左邊空空蕩蕩的袍袖一揮,隔空點穴,把他的身子直直的定在怒吼的狂風之中。

    「布爾尼,今日我把我畢生所修的內力全部傳授於你,望你好自珍重,如日後你能得見你那失散多年同父異母的妹妹,請你替我,好好的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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