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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心病難醫 文 / 珍珠雪

    阿雪這次病得很嚴重,湘繡憂心如焚之下,只得冒著被管事嬤嬤責罰的風險通報上去,待管事嬤嬤腆著肚子急匆匆的趕來時,阿雪已昏迷不醒了,湘繡哭哭啼啼的站在旁邊,管事嬤嬤伸出手去摸阿雪的額頭,只覺得觸手冰冷,哪裡還有一絲正常人的溫度,她心中又驚又怕,聽到一旁湘繡的哭聲時不由大怒,回身一巴掌打在湘繡尖瘦的臉上,怒罵道,

    「沒用的東西!來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好生照顧姑娘,好生照顧姑娘,可是你看看,你這做的是什麼差事!來人啊,把這個賤人拉下去杖責二十,然後關入暴室內思過三日,期間不許給她米水。」

    湘繡被嚇得面無人色,還未待開口說情,便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婦人拖了下去,管事嬤嬤急得滿頭大汗,也顧不上想什麼對策了,趕緊派了個伶俐的人去稟告孔清月,臨出偏房時,管事嬤嬤聽到正屋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她在院子中頓了頓,隨後猛地一跺腳,轉身去了正房,把那緊閉的門強行打開,只見衛氏被一條粗糙的麻繩層層捆在了結識的床欄之上,正半靠在床邊劇烈的咳嗽著,她剛要邁步進去,便被屋內傳來的一陣腐臭味道熏得退了回去,管事嬤嬤低頭一看,只見衛氏的衣衫下擺已是污穢不堪,上面沾滿了她吐出的腥臭之物,地上還濕了一片,好像是她剛剛排泄的廢物,管事嬤嬤剛用完午膳,看到那情形差點沒反胃吐出來,她趕緊關上正屋的大門,想想又不放心,遂撐著圓滾滾的腰在院中索羅了一塊長木板,把它架在了兩邊的門框之上。

    「晦氣、真是晦氣!」管事嬤嬤在小院內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隨後朝著青石地上吐出嘴裡因泛酸而上湧的吐沫,她厭惡的回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正房,便腆著滾圓的肚子快步離開了,管事嬤嬤還未走到前面的大雜院,便見辛者庫的一眾僕從全部都跪拜在地,而且個個都把頭貼在了破舊不堪的青石地面上,誰也不敢抬頭,她嚇了一跳,本能的跪下身子,可惜中午吃得太撐,這會兒實在是彎不下身子,她半立著臃腫的上身,眼角瞥見辛者庫門口迎面走來一個身穿亮灰色騰龍游雲便服的英挺男子,正健步如飛的朝她的方向而來,管事嬤嬤見此人生得氣度不凡,剛要轉頭細細打量一番,卻突然被一個身穿侍衛常服的魁梧男人從後面重重的按下頭去,她未曾提防,落地時嘴巴還是微微張開的,這一下子被按倒在地,頓時吃了滿嘴的灰塵,待她咳出嘴裡的灰塵後,早已不見了那人的身影,管事嬤嬤回過神後,覺得渾身酸痛難忍,她本能的要直起身子,卻又被那黑面侍衛伸出一腳狠狠的踹翻在地,嘴裡還惡狠狠的喊道,

    「跪好了!再敢起身,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她瞧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侍衛僕從,心知今日駕臨辛者庫的定是宮中的大人物,便忍著渾身的疼痛,打著哈哈的從地上半滾半爬了起來,重新跪好,心裡卻把那黑心的侍衛的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上了千遍萬遍。

    玄燁見到阿雪的那一刻,心中的暴怒與心疼幾乎要讓他站立不穩,孔清月隨後趕來,看到軟榻上昏迷不醒的阿雪也是吃了一驚,她不敢看向一旁的玄燁,快步走上前去想替阿雪診脈,卻被玄燁一把推開,他彎下腰,把阿雪身上的錦被拉高半蓋了她的面容,隨後把她連人帶被的橫抱起來,怒氣沖沖的走出了偏房的門。

    孔清月看得目瞪口呆,待回過神追出去時,那還看得見玄燁的影子,她提起裙擺急匆匆的往外趕,只得看見皇帝抱著阿雪一起上了龍輦,梁九功立在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玄燁,玄燁心憂阿雪的病情,見梁九功一臉呆傻的看著他不由得一陣暴怒,一雙黑玉般深邃幽深的眼頓時染滿了滔天怒火,瞪著下首的梁九功,怒聲吼道,

    「都是死人嗎,全都沒長眼睛!還不快點去傳太醫到乾清宮侯駕!」

    「是是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梁九功被暴怒的玄燁呵斥得面無人色語無倫次,忙手忙腳亂的命人去太醫院請正在宮直的院使去乾清宮侯駕,那小太監年紀尚淺,見總管大人滿面急色,哪有平日裡那沉穩老練的模樣,便多嘴的問了一句,

    「是萬歲爺龍體突感不適嗎?」

    梁九功有苦說不出,心想就算是皇上龍體不適,因惦念著太皇太后憂心,平日裡也不會鬧出這番動靜,但衛氏畢竟出身低微,皇上為了一個辛者庫的賤婢居然如此興師動眾的,傳出去恐怕有損聖顏,他越想心中越是煩悶,便一巴掌拍到了那小太監的帽簷上,惱怒的說道,

    「咱家吩咐什麼你便做什麼,做奴才的,哪來那麼多的口舌,小心禍從口出,遲早送了你這條小命!」

    小太監被嚇得一哆嗦,忙領著差事匆匆去了,梁九功歎了一口氣,拉了拉因疾走而鬆弛的腰帶,趕緊追著前面的龍輦而去。

    乾清宮內,阿雪躺在玄燁平日裡小歇的軟榻上沉沉著睡著,剛才太醫已給她診治過,開了方子後,玄燁還特意叫一旁僵著一張臉的孔清月私下裡看了看,見孔清月微微點頭,才急急命人去御藥房煎制,那院使在太醫院呆得久了,此刻見皇上一臉憂心忡忡,心下便已瞭然了幾分,雖然剛才診脈時隔著輕紗珠簾,但脈象是騙不了人的,軟榻上睡著的定是一位妙齡少女無疑,看皇上如此神色,可見此少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定是不凡,也許不久之後,宮中便會再添一位貴主了。

    「今日之事,朕不想讓任何人得知。」

    「微臣明白。」

    玄燁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退下,那院使從梁九功處領了頗豐的賞賜,面含喜色的從乾清宮內退了出去。

    待內室中只剩下玄燁與孔清月兩人時,他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冷靜,一把扯過案幾上太醫院使剛剛開過的副方,攥著那張佈滿字跡的薄薄宣紙,沖一旁一臉淡然的孔清月壓抑的質問道,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阿雪的舊疾居然嚴重如斯,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朕!為什麼!你欺君罔上,罪該萬死!」

    孔清月任玄燁把那副方重重的扔在自己的臉上,她雙眼低垂,雙手自然交疊,看不出有任何喜怒,只是在玄燁說完後,輕輕的回了句,

    「皇上,阿雪的病是幼時落下的,這寒氣已浸透骨髓,想徹底根除談何容易,奴婢就算告訴了您,您又能如何呢?」

    「朕貴為天子,富有天下,難道還不能治好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世上有些病能治,有些病就算是皇上您,也奈何不了。」

    玄燁危險的瞇起了眼,一雙黑玉般深邃的眼底隱含風暴,他攥緊了雙拳,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被孔清月激起的滔天怒火,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道,

    「什麼病是朕奈何不了的,你今天要不跟朕說出個所以來,朕定要治你一個欺君罔上之罪,重重的罰你!」

    孔清月抬起低垂的雙眼,靜靜的看了玄燁一會兒,直到他的情緒平復了些許,才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來,

    「心病。」

    玄燁看向孔清月,雙眼驀地睜大,因氣憤而漲紅的臉瞬間蒼白了下去,他眼神微移,直直看向軟榻之上昏迷不醒的阿雪,心中的酸楚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這種情緒來得太快太突然,連他自己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他隔著那層輕紗珠簾,緩緩的向阿雪伸出了手,可是臨到簾邊,他的手卻不可自制的顫抖了起來,竟是半分也進不得了,孔清月在一旁看著,心中暗暗吃驚,她見玄燁滿面蒼白之色,緊抿的雙唇也微微顫抖起來,怕他一時入了魔障傷了神智,忙開口輕輕喚道,

    「皇上,皇上,皇上…」

    玄燁坐在軟榻邊,腦海中交替閃過與阿雪相處的記憶片段,越想越是心寒,除了在武英殿初見時的那次,他與阿雪甚至沒有一次長久的談話,他突然想起阿雪和納蘭容若已做了三年的夫妻,三年,這三年他們日日朝夕相處夜夜同塌而眠,她與納蘭容若之間,實在是有太多的回憶了,怎麼是他能比得了的,不,不,他不甘心,更不可能放手,他是皇上,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是大清的主宰,他還年輕,還有大半輩子要過,時間有得是,她與納蘭容若只不過做了三年夫妻而已,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他有的是耐心,他等得起……

    孔清月見皇上慢慢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皇上吩咐她在此照拂著,自己則走出內室,去前殿處理公務,孔清月衝他福了福身子,隨後坐到了軟榻上靜靜的看向逕自昏迷不醒的阿雪,心中不由得為她坎坷的命運默默歎息,想到不日後她的生父就要被論罪處死,不知她日後知曉真相後,會不會對皇上心存怨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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