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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盧興祖入獄 文 / 珍珠雪

    孔清月剛剛拐過迴廊,在乾清宮門口侍奉的梁九功就眼尖的看到了她,梁九功飛快的往殿內看了一眼,見皇上正在案台上奮筆疾書,英氣的眉頭微微皺起,剛毅的嘴角也緊緊的抿著,梁九功察言觀色,知皇上現在的心情肯定不佳,便悄悄的撤出了身子,迎著孔清月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孔姑姑,您可來了。」

    「怎麼了,難道我不來,天還能塌下來不成,皇上呢?」

    「皇上從早朝後就一直在批閱奏折,您瞧瞧現在都什麼時辰了,皇上還未傳午膳呢,奴婢委婉的規勸了幾次了,皇上只說要等您一起用。」

    孔清月剛要開口說話,裡面便傳來了皇上的聲音,孔清月端莊溫婉的步入承乾宮,臨進前對梁九功淡淡說道,

    「去備點清淡的飲食,無需平日裡那般鋪張,只要清淡可口便好。」

    梁九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躬著身子領著一干宮女太監退了出去,孔清月在殿中央給皇上請安,他並未抬頭,只是平淡的說道,

    「起了吧,現在想見姑姑一面還真是困難,朕要三催四請的才能把姑姑您請到乾清宮來。」

    孔清月微微抬頭,見皇上穿著亮灰色的騰龍游雲便服,肩膀上披了一件鴉青色的錦緞祥龍外袍,正低著頭在高高的案台上奮筆疾書,此時雖然已近夏末,但白日裡還是有些燥熱的,孔清月見皇上的額頭上已佈滿了豆大的汗珠,卻偏偏還在身上披了一件外袍,她覺得有些奇怪,便信步從側方走上去,在皇上身旁伸出手來,欲撤走那件礙事的外袍,

    「你幹什麼!」孔清月的手剛碰到那外袍一角,誰知皇上突然惱怒得回過頭來,一手牢牢的抓住了外袍滑落的一角,另一隻手中的硃筆微頓,黑玉般的雙眼充滿怒火的瞪向孔清月,

    孔清月被他突然的怒吼嚇了一跳,見他神色惱怒便冷著臉鬆開了手,頗有些諷刺的說道,

    「奴婢見皇上滿頭大汗的,以為皇上是熱了,看來皇上冷得很,是奴婢多事了。」

    皇上臉色微紅,一邊拉扯著那件外袍,一邊故作惱怒的說道,

    「今日乾清宮的奴婢不稱職得很,都這麼久了,也不見有人進來侍奉茶水,看來是該讓梁九功好好整治一番了。」

    孔清月抬眼看向了放置在長長案台一角正冒著淡香氣的玉蘭茶杯,知趣的沒有言語,見皇上復又低頭奮筆疾書起來,便挑了個下首的位子隨意坐了,不一會兒梁九功領著一眾宮女入殿,在殿下擺了一方紫檀木製的八角圓桌,一一放上了八碟涼菜、八盤熱菜、八份糕點和兩盅高湯,孔清月見那菜式不似宮中以往的繁雜,簡單中透著一抹精緻,滿意的沖梁九功點了點頭,梁九功會意一笑,又帶著那些宮女退了出去。

    「皇上,用膳吧。」

    「嗯。」

    孔清月走到圓桌前站定,不一會兒皇上徐徐呼出一口濁氣,他站起身來隨意伸展了一下因久坐而微微僵硬的雙臂,見孔清月正目不斜視的盯著他,便有些煩躁的扭過了身,把披在肩上的外袍仔細疊好了放在龍椅之上,才不緊不慢的走了下來。

    孔清月若有所思的看向龍椅上的外袍,皇上見她目光不善,便故意擋住了她的視線,對著她直直坐了下來,孔清月只得隨後入座,兩個人在進食時都有不言的習慣,便如往常一樣,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席間皇上還給孔清月夾了幾次菜,孔清月也不推辭,維持著端莊溫婉的面容與姿態緩慢的進完了這頓遲來午膳。

    飯後皇上想去御花園走走,孔清月自然要陪同,散步間皇上提起了三藩之事,孔清月冷冷一笑,面無表情的說道,

    「皇上如還是想讓姐姐幫忙,儘管讓你的細作跟姐姐聯繫便是,姐姐不似我,對孔家一點留戀也無,她一生要強,更是以身為孔家唯一的後人自詡,如不是因為她的過於強勢,也不會鬧得孫延齡跟她夫妻反目,讓外人有了可乘之機,我只求皇上讓姐姐平安回到京城,至於其他的,皇上您大可放開手腳去做,那吳賊野心頗大,而且很是記仇,皇上您斬殺了他的愛子金孫,這仇便已是不死不休了。」

    「那好,能有姑姑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只不過還有一事…」

    「皇上您別說了,您以為吳三桂身邊的人是吃素的嗎,我母族雖然出身苗疆,善於用毒佈陣,但那也只是對付一般人而已,吳三桂盤踞雲南多年,身邊奇人異士無數,他惜命得很,也謹慎得很,不會那麼輕易被毒死的,皇上您與其老是盯著他,還不如從其他地方突破,要知道施計謀劃不是紙上談兵,有時候並非是擒賊先擒王,需知百年之蟲死而不僵,打蛇打七寸,斬下的蛇頭,也有可能跳起來咬人一口的。」

    皇上頓住腳步,細細回想了一下孔清月的話,他凝思苦想了半天,也未曾全部領會其中意味,心中不由得有些氣恨孔清月每次說話都只說一半的毛病,但他又不想直言說自己未曾想透,只得模稜兩可的說道,

    「照姑姑的意思,是要我找出吳三桂的弱點,然後一擊斃命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孔清月漫不經心的答道,皇上臉上一沉,黑玉般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孔清月淡漠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

    「聽說皇上近日準備冊封輔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之女鈕祜祿氏為皇后,本以為皇上對阿雪一片癡情,這後位是準備留給她的……」

    「姑姑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對雲珠是男女之情,我自會傾盡一生來愛她寵她,但皇后是母儀天下的典範,必須出身高貴家世赫然,這樣才能平衡朝堂上的暗湧風波,才能助我穩固大清目前不甚安穩的朝政,姑姑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連這種淺顯的道理也不懂嗎?」

    「這就是了,自古帝王均是這樣,一方面要防著外戚干涉朝政,一方面又不得不在時局動盪之時倚靠外戚的力量,您這次連著冊封佟佳氏為貴妃,赫捨裡氏為僖嬪,李氏為安嬪,章佳氏為敬嬪,董氏為端嬪,並命內務府總管大臣向二十家內管佐領傳諭:宮內一應服役行走女人,凡有事進宮,公事畢即應出外,不許久停閒坐,將外間事向內傳說,並竊聽宮內事往外傳說,不正是此等用意,所以皇上,您可知吳三桂此刻的境遇,與您著實的相像啊,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已經知彼了,只待沉下心來細細謀劃,還怕不能取勝嗎?」

    「朕懂了,還是姑姑深謀遠慮,善於打破僵局。」

    「皇上過獎了,與皇上對弈許久,奴婢還未曾贏過,聽說盧大人被押解進京了,他如今被革職下獄,獨自攬下了所有的罪狀,只是懇求皇上能讓他見阿雪最後一面,算算日子,已過了近半月了,皇上考慮的如何?」

    「姑姑如是說,是想讓朕答應盧興祖的請求了?」

    「所謂白紙包不住烈火,盧興祖是因為澳門詐賄案入獄的,與兒女私情無關,再說了,依盧興祖的意思,他並不想讓阿雪得知他的事情,所以才懇求皇上能讓他在獄外與阿雪見上一面,這所有的一切均是他咎由自取,與皇上無半點干係,待日子久了,再悲痛的創傷也能被時間撫平,可能知道時也會傷心,哭一場後便也罷了,但如皇上不成全盧興祖這最後的請求,恐怕會讓阿雪留下終身的遺憾。」

    皇上看了孔清月一眼,微微頓了片刻後,他擺了擺手說道,

    「罷了,此事就依照姑姑的意思辦吧。」

    「謝皇上恩典。」

    皇上微微一笑,一手擺弄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心情頗為愉悅的說道,

    「雲珠近日可還好?」

    「還可以,除了衛氏時瘋時好的,她的日子還算清閒。」

    「那衛氏恐怕活不久了吧。」

    「這個奴婢可下不了定論,如調養得宜,再拖個三五年的也說不定,怎麼,皇上嫌她礙眼了?」

    皇帝淡淡的看了孔清月一眼,眼睛微瞇並未開口,孔清月冷冷一笑,撫了撫被午後夏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碎發,溫婉端莊的說道,

    「皇上還是年輕,有些時候還是沉不住氣,您放心,衛氏她活不了多久的,有的人可是比您更盼著她早死呢,這事您只要靜靜看著即可,適當的時候可以利用一下您後宮中寂寞難耐的嬪妃們,這慾念一旦被勾出,就不愁它不生根發芽,只是這衛氏死了,阿雪必然傷心,皇上您真能狠得下心來?」

    皇帝彎下身子,於岸邊的水中摘下一朵開得正艷的淡粉色荷花,他把那花放到眼前靜靜看了會兒,隨即低下頭,把那荷花嬌嫩欲滴的花瓣一片片的摘落了去,

    「再美的花也有開敗的那日,正如人一樣,總是會死的,只不過是早死晚死而已,既然她終歸是要傷心的,還是讓她盡早面對的好,後宮裡的女人,有哪一個是沒流過淚的,姑姑,你說朕說得對嗎?」

    孔清月望向那些隨水飄逝的花瓣,無言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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