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沒事吧?」阿雪抱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衛娟躲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她出來的匆忙身上也沒帶什麼傷藥,只得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包裹著衛娟傷痕纍纍的身子,然後把她小心的放到地上。
衛娟渾身疼得厲害,神思上還維持著一番清明,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的狼狽狀,掙扎得拉住阿雪說道,
「妹妹,你別管我了,你快走吧,這,這地方看似是內宮中的某一處啊,留在這兒會惹了……大禍的,你快走吧……」
阿雪把衛娟的身子小心按下,她四處看了看,悄聲說道,
「我當時看姐姐你被打成那樣,已是跟那些個賊人動了武,這禍事要是闖兒已然是闖了,也不怕再鬧大點,姐姐你先等著,我去外面尋尋看有無傷藥好治你身上的傷。」
阿雪正要探身出去,卻見外面隱隱傳來一陣腳步聲,中間夾雜著辛者庫管事的嬤嬤那刻薄狠毒的聲音,阿雪忙掩了衛娟的口,凝神細細聽了。
過了一會兒阿雪鬆了手,她沉下心思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扶起衛娟傷痕纍纍的身子,低聲說道,
「姐姐,你還能走嗎?」
衛娟堅定的點了點頭,阿雪隨後說道,
「姐姐,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你換上我的衣服朝延禧宮去,找惠嬪娘娘的貼身宮女凝碧,她是個機靈的主兒,會安排你出宮的,等出了宮容若自會幫你安排人去江南,我爹爹已在京城外早早置了人接應,到了江南就是我爹爹的勢力範圍了,到時候遠離京城,那些人的手再長也夠不到……」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延禧宮。」
「我換上你的衣服,幫你引開那些賊人。」
「不,不行,不可以!」
「別囉囉嗦嗦的了,我會武功,那些人也未必能抓到我,姐姐,要不然就咱兩一起在這裡呆著等人發現被一同問罪,要不然你就隨我為你的命運拼一回吧。」
衛娟咬了咬牙,撐著一口氣從地上坐起,阿雪衝她安撫的一笑,幫她把身上那件被血水泥污染透得衣服輕輕脫了下來,又解開了自己的中衣,套在了衛娟的身上,這個過程看似簡單,但因為衛娟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又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血水早已結痂和衣服粘在了一起,阿雪雖然很小心但還是弄得衛娟滿頭大汗,阿雪把那件衣服套在身上,看向一邊白了臉色的衛娟,關切的問道,
「姐姐,可還撐得住?」
衛娟點了點頭,阿雪看向她傷痕纍纍的身子,不由的憤怒說道,
「待咱們脫險後,姐姐你一定要告訴我是誰害得你如此的,我定要給你報這個仇。」
「妹妹,你放心,只要姐姐不死,這個仇遲早我是要親自報的,姐姐我在此發誓,終我一生,定要他家滿門被抄永世不得翻身!」
阿雪扶著衛娟站起,隨後從耳朵上取下兩枚精緻的珍珠藍環耳釘放到了衛娟手裡,
「姐姐,這對耳環是盧家的信物,盧家不僅在江南落根,爹爹在京中也有一些耳目,你在京中商舖牌匾的右下角,但凡看到有三朵雪花標記的店舖均是爹爹暗中開的,只要拿著這對耳環,店舖的人均會盡力幫你,惠嬪雖說與納蘭府是親戚關係,但人心隔肚皮難保會出意外,我只有用自己的人才放心。」
衛娟感動的熱淚盈眶,阿雪也不與她多說,兩個人又合計了一番,阿雪道了一聲珍重,遂彎腰拾起一把灰土把臉抹黑,又拆散了一頭青絲狠勁的揉了揉,她最後又看了衛娟一眼,便飛出了牆頭,故意朝著那聲音發出之地而去。
衛娟咬了咬牙,手不自覺的按住了自己的下腹,今日之事歷歷在目,要不是阿雪的突然出現,恐怕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早已步入了黃泉路,是她傻,是她癡,本以為懷了他的孩子,他念在孩子的份上會幫助她和母親順利出宮,她也沒想要過什麼名分,只不過是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求他能在孩子生下來後把孩子接走,到曹家按個名分光明正大的活著,可笑啊可笑,她被他在兩人激烈纏綿時的情話所騙一時蒙了心智,還好她沒有說出阿雪和惠嬪娘娘來,要不然真是害了自己又連累了別人,衛娟心裡一陣陣的悔恨,一陣陣的悲憤,她沒想到這個前一刻還和她做著最親密之事的男人,下一刻居然利用辛者庫的管事嬤嬤來借刀殺人,私通男人,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她逃無可逃說無可說,可笑她還曾以為他對自己有幾分真心,沒想到全是假的,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等她衛娟逃出生天,定要他百般償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