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只知道一雙溫暖的手在不停為我擦汗,如此熟悉,如此心醉,如此讓我想醒來,卻怎樣也醒不過來。
只記得那熟悉的聲音將我喚醒,我被他緩緩扶起,躺在他的懷裡,聞著他那熟悉的清香荷花的味道。
然後就是一股苦澀的中藥湧入我嘴中,我完全沒有招架得住這突然湧進我嘴裡的中藥,那苦澀的令人作嘔的味道,我忍不住吐了出來,他便細心的為我擦拭掉嘴邊殘留的藥。再小心翼翼的餵我喝藥…
一股新鮮的荷花的味道湧入了我的鼻子。
怎麼會有荷花的味道?
我驀地睜開眼睛,立刻發現我身處在一個古色古香的竹屋裡,屋間擺設得體簡單,乾淨利落。
就在我想起身時,才發現我正身處在一張大竹木床上,渾身酸軟無力。
「吱呀」一聲,老舊的竹木門緩緩打開,我看到了一襲青衣的老者,他長長的鬍鬚和他慈祥的面孔立即讓我想起了他。
他就是我在千木林遇到的那個慈祥善良的老人!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抓緊了被單,隱約可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
老者看著我,似乎有些放心的樣子。卻還是無法消除我的顧慮。
「姑娘想必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那一日你從鐵索橋上墜落了下來,還好老夫那日採完藥回來及時救下了你,不然真不敢想像…」
「是您救了我?」果然,這樣慈眉善目的老者不會有什麼惡意。長途奔波,從烈火村到千木林,一熱一冷交替讓我患上了風寒。而我卻固執的堅持要走到千木林,以至於會掉下懸崖,會暈厥到出現幻象,從而產生輕聲的年頭。而這位老爺爺,正是在鐵索橋上助我過橋的人,那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多些爺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我激動的看著老爺爺,走到他的面前對他大拜。
「使不得,使不得!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老者尷尬的將我作緝的手放下。
「孩子,大雪天的,馬上要過年了,你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呢?」
老爺爺的一句話,頓時讓我感到心酸。我竟然如此固執的想要逃離,以至於臨近除夕我竟還不知道除夕已經逼近!
在民間流傳著一個有趣的故事:太古時期,有一種兇猛的怪獸,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們管它們叫「年」。它的形貌猙獰,生性凶殘,專食飛禽走獸、鱗介蟲豸,一天換一種口味,從磕頭蟲一直吃到大活人,讓人談「年」色變。後來,人們慢慢掌握了「年」的活動規律,它是每隔三百六十五天竄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嘗一次口鮮,而且出沒的時間都是在天黑以後,等到雞鳴破曉,它們便返回山林中去了。算準了「年」肆虐的日期,百姓們便把這可怕的一夜視為關口來煞,稱作「年關」,並且想出了一整套過年關的辦法:每到這一天晚上,每家每戶都提前做好晚飯,熄火淨灶,再把雞圈牛欄全部拴牢,把宅院的前後門都封住,躲在屋裡吃「年夜飯」,由於這頓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味,所以置辦得很豐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圍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團圓外,還須在吃飯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靈保佑,平安地度過這一夜。這就是年的由來。
可是,嫣兒竟然忘記了一年一度的除夕盛宴,雖然身為神族,卻也是與民同樂的。神族屬於人類的分支,雖然當初「除夕」一事是人類用智慧與實力所擊退的,但是神族也為此做出了貢獻。只是傳說是不盡然的,比如那個荷花的傳說。
嫣兒開始後悔起自己的行為來。可是既然逃了出來,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可是馬上就要過節了,她卻悄然消失。讓娘親哥哥外祖父們怎麼辦啊?
老者似乎看出了她的傷感,急忙轉移話題。
「姑娘為何在鐵索橋上呢?」老者幾次想轉移話題,卻幾次讓嫣兒不知如何作答。
此話一出,嫣兒又覺得無法回答。
老者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做任何表情。他只是向瓊竹說了這件事,他便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歸。看樣子這個女子對他一定很重要。自己活了千年,這個女孩子是不會錯的,而且他也能看出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木族人。
她就是一個水族人!以他修煉千年的功力,絕對不會看錯!如此清麗脫俗的女子,只能是水族的女子!
自己修煉千年,從來沒有看過水族之人。那次在鐵索橋上第一次相遇他不是很確定,這次絕對是不會錯的!
嫣兒不知該如何作答。她就這樣貿然的來到木族,竟沒有想過後果。沒有人跟隨她,只有她一個人。她就是趁著巫師被禁足,夜歌也不能隨意出入的時候才逃出來。可是她沒有想過該怎樣前往木族。
老者看著嫣兒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又不好說,便再次岔開了話題。
「姑娘覺得好些了吧,肚子餓不餓?」
嫣兒突然間想起那熟悉的體溫,便直接問到:
「老伯,這個屋子裡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人居住?」
老伯看著嫣兒希冀的神情不忍打擊她,可是瓊竹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透露他來的事情。也只能隱瞞。
「沒有啊,怎麼了?」老者依舊慈眉善目的看著嫣兒。
「那在我生病期間,除了您還有沒有人來…照顧我?」嫣兒說到這裡有些欲言又止,她明明能感到他熟悉的氣息,可是這位老者就說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
嫣兒沉默著看著老者,良久,她喃喃道:
「謝爺爺救命之恩,不知怎麼稱呼爺爺呢?」
老者的臉色有些尷尬。要是論輩分,嫣兒應該叫他一聲外祖父。因為他是瓊竹的外祖父,她也應叫他一聲外祖父。可現在她卻叫自己「爺爺」?
老者笑著看著嫣兒,算是應允了嫣兒的行為。
「老夫名曰清水,就叫我清爺爺吧。」老者慈祥的看著嫣兒,嫣兒的笑靨立即展現了出來。
「清爺爺。」嫣兒開心的叫著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介紹自己。
「清爺爺,小女名曰子嫣,叫我嫣兒就好。」嫣兒嬉笑著看著清爺爺。此刻的嫣兒就是一個純真的孩子,完全不加掩飾的單純的孩子,讓清水不想在問她到底是何底細,只想這樣相信面前的她。
兩人僵持著站在原地,嫣兒立馬反應過來,急忙將一旁的竹椅拿來,讓清爺爺坐下。
清水笑著接過嫣兒遞來的椅子,嫣兒拘謹的站在一邊。
「那邊還有椅子,你去拿來坐下吧。」
嫣兒乖巧的將另一個凳子拿到距離老者較近的對面。
「清爺爺,我生病這幾日多虧了爺爺的照顧,不知爺爺這幾日都竹在哪裡呢?」
清水笑而不語。他站起身,逕自向門口走去。
從竹木門出去,向後面走去,竟然還有一個小屋,小屋門口,有一個漂亮的鞦韆。嫣兒喜愛的急忙跑過去,只見鞦韆上老舊的籐蔓乍一撫上去,竟還有些刺手,想必定是許久沒有人在上面蕩鞦韆了。
青綠色的籐蔓纏滿整個懸掛鞦韆的繩子,上面點綴的花朵也早已枯萎。隱約也可以看到籐蔓裡老舊盡黑的粗麻繩。寬大的座椅編織的細密牢靠,想必定是一個心細的女子。
老者默默的看著嫣兒,就像是當初的她…
老者陷入了無盡的回憶。
給讀者的話:
茉白最近怎麼覺得這麼困呢,好像馬上就能睡著一樣…看來要好好的睡一覺了。終於到星期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