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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林間倩影 文 / 黎茉白

    「爹爹,你快看!你快看我做的鞦韆!」清荷欣喜的將清水一把抓到鞦韆旁。

    清水看著清荷一手編織的綠色鞦韆,上面還點綴著大大小小的說不出名字的各色花朵。鞦韆用大粗麻繩緊緊編織懸掛著座椅。座椅則是用竹子細心編織的。緊密結實。

    「清荷總是這麼細心,做什麼都好。」清水笑著看著清荷,屬於中年的沉穩氣息讓清荷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清水看著剛滿十六歲的小清荷,稚嫩單純,出水荷花,清新淡,讓人心醉。只可惜他完全沒有想到,就在這之後不久,她便遇上了她的一生之愛,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再也無法回頭。

    清水回憶的片刻片刻時間,嫣兒躍躍欲試的坐上鞦韆。女孩子對鞦韆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歡。嫣兒也不例外。

    嫣兒有如逃出金絲籠的小鳥,一下子竄到鞦韆上,雙手握緊麻繩就開始搖晃起來。

    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從嫣兒的口中躍出。嫣兒只覺得興奮無比。雖然水族也有比這更好的水晶鞦韆,可嫣兒覺得,只有這大自然中,沒有爭權奪勢的世界才會有這樣開心的時候,她喜歡這裡,也喜歡水族,可是水族太過紛擾…

    清水愣住了。他看著鞦韆上搖擺的影子。一頭飄逸的長髮隨著搖擺而輕輕幽蕩,純白的衣衫與流水般的袖子在麻繩旁飄舞。讓清水一下子想起了那個一身粉紅的可愛女子…

    這個鞦韆,清荷十分喜愛。自從清荷逝世後,就只有瓊竹偶爾來時會坐上一坐。

    嫣兒緊緊的握著麻繩,歡快猶如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了清水的耳中。清水看著秋天上脫俗的女子與那個在鞦韆上滄桑憂愁的瓊竹,不禁皺起了眉頭。

    又是一段揪心的愛嗎?清水不禁淚然,只能起身離開。

    活了千年,他已經經不起悲歡離合了,雖然他表面淡然,可是卻已經經不起那些分分合合,黯然神傷了。

    ……

    美麗幽深的白雪世界下,一抹白色的影子正在叢林中穿梭。

    她猶如一隻翱翔的白鳥,在下降的雪花中遊蕩。竹子上殘留著她的餘香,林間停留著她的身姿。

    她一躍而至,在竹林中飛舞,輕揚的純白水袖正無風自舞著,翻飛的裙擺正迎風飄舞著,一張傾世的絕美面孔正微笑著,向著小溪的方向走去。

    小溪在冬日的寒風侵襲下早已冰凍結冰,嫣兒一席白色毛裘大衣蹲在溪邊,盯著小溪發呆。

    如何能取得那小溪中的魚兒呢?雖然自己身為水族人,卻不捨讓寄生於水的生靈們受到傷害。嫣兒是個心善的女子,水族沒有什麼不能吃的,可是自己偏偏不食魚肉。

    起身,她向叢林深處走去。越往下走,雪就變得越深。濕了她的鞋子,腳趾瞬間變得冰涼麻木。

    叢林中沒有任何出來覓食的動物,大多數都已經冬眠。嫣兒是在不忍下手將那些活蹦亂跳的小動物抓來,或蒸或煮,或炒或烹。

    於是她空手而歸,一副愧疚的神情走回竹木屋時,清爺爺正在門口砍著柴火,一下一下的劈在竹子上。

    嫣兒迅速跑到清爺爺面前,看著清爺爺一下又一下的砍著木頭,明顯很是吃力,額頭上還有細細的汗珠,滾落在他蒼老的側臉上。

    「清爺爺,用不用我幫您?」嫣兒看著清水吃力的砍著木頭的樣子,總想上手幫他一把。可是當她看到清水所砍的木頭時頓時感覺不解。

    「爺爺,這是哪來的木頭啊?千木林除了竹子還是竹子啊?哪有別的樹木啊?」

    清水看著嫣兒,神秘一笑。接著起身,向竹木屋後走去。

    在竹木屋後,嫣兒再次看到了那破舊的鞦韆。老者只是沿著鞦韆的後方走去。嫣兒便一路跟著。

    在竹木屋的後面,有一個孤獨的鞦韆,沿著鞦韆的小路向前走去,竟有著一片雜樹林。

    清水笑著向小路深處走去。

    嫣兒跟在清水的後面,在看到雜樹林的瞬間,她竟然再次怔住!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朵荷花嗎?嫣兒驚異的看著圍繞著荷花的雜樹林,以及荷花身處的小溪。

    「清爺爺,這是……那個傳說中的荷花嗎?」嫣兒一臉的驚異,而清水卻一臉悲傷的看著那朵荷花。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嫣兒驚異的看著雪中這唯一沒有冰凍的小溪,小溪中的荷花正亭亭玉立的在小溪中屹立著。只是,這朵荷花竟然只開放出了一隻花苞,緊緊的,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嫣兒,這荷花並非傳說中的荷花。」清水笑著,看著嫣兒稚嫩單純的樣子,不禁笑著離開了。

    清水自從救了嫣兒之後,嫣兒的身體慢慢康復了過來。可是臨近除夕,確沒有一人來到老者所居住的竹木屋來與老人團圓,或是將老人接去何處過節。所以嫣兒理所應當的留在了這裡,與老者一起度過除夕。

    距離除夕還有十餘天,清水老者便開始準備柴火過冬了。因為木族盛產竹子,整個木族幾乎都是竹子,可是這樣是完全影響木族人冬日的生活的,於是在每個地方,總會有一些雜樹林。

    嫣兒看著這些雜樹林,並沒有奪得她的眼球,而那朵荷花卻吸引了她的眼球。

    嫣兒雖然本性單純,卻不至於傻到看不出事情的地步。她明顯能感覺到老者的欲蓋彌彰,卻不忍心在問下去。

    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往,一段不能提及的傷。一個老人,獨守這一片千木林,定有他的原因。嫣兒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了。

    老者已然離去,嫣兒便同來時一樣,跟在老者的後面回到竹木屋。

    老者依舊在門前砍著木頭,準備過幾天除夕用的柴火。嫣兒被清水勸進屋子裡,砍著老人砍伐柴火。

    嫣兒與清水老人洽談無礙,說道除夕一事上,嫣兒便暗自神傷,老者看出了她的憂傷。

    「其實我每年也是一個人過呢……」老者佈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嫣兒看著清水淡然的面容,自己的這些傷似乎不算什麼。

    於是,嫣兒沉默的留在了這裡,為了陪這位孤獨的老人,也為了自己在除夕夜有一個安身的地方,於是,她便留在了這裡,老者什麼都沒有說,很是開心的讓嫣兒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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