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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千鈞一髮劫悲劇 文 / D調協奏曲

    周凡把胡仨從頭罵到腳,順便問候了他的八輩祖宗。胡仨看周凡半天沒有動靜,呆愣愣的樣子舉步不前,他譏笑道:「我說小子你怎麼不往前面走了啊?為什麼不走啊?你倒是走啊,我把你的鞋子就放在了前面,為什麼你不去拿呢?嗯?」周圍圍著的人也有開始起哄的,逼著周凡往前面炭火方向走。此時許多人都對周凡的眼睛是否真瞎了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而周凡這個時候是左右為難,眼看著前面燒的旺旺的炭火,自己不願意吃這個啞巴虧。雖然殘鬼給了自己承諾,可是真的要實踐起來心裡還是心生畏懼。但現在自己是騎虎難下,必須得往前走了,他望了望殘鬼,心想:殘鬼啊殘鬼,你可一定要想出周全的辦法呀,可別等我成了烤肉,你才來救我。

    「哎,哎,我說你到底走不走?傻愣在這兒幹什麼?有什麼問題嗎?」胡仨故意激他。周凡咬了咬牙,真的就往前面挪動起了腳步。此刻,這間屋子雖然人眾多,但卻安靜極了,恐怕現在掉根針在地上都會聽得清清楚楚吧。大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向炭火一步步逼近的周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最精彩的畫面。

    一步,兩步,三步……周凡每向前跨進一步,就似乎踩在了每個人的心坎上,有的人臉上已經現出了異常激動的光芒,眼睛是緊盯著的,都捨不得眨眼了。

    只要再抬起一步,只要再抬起一步就可以踩到那滾燙的炭火了,然後就能聽到「刺啦」皮肉在滾燙的炭火上被燙的聲音了,繼而便會聽到某人「嗷——」的慘叫聲了。哈哈,這樣的好戲已經讓在座的許多人興奮地張望著,剎那間忘記了呼氣,屏氣凝神,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的臉已經興奮激動得扭曲了。

    可是,事情卻出現了轉機。並不是殘鬼的干預,本來殘鬼確實準備使出一些手段了,可是正當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卻有人制止了。這個人是誰?

    正是這家店的老闆娘。這女子雖然惱怒周凡的輕慢舉動,之前對周凡所說的自己是一個瞎子的說法有些懷疑,但看到現在他被胡仨整成這樣,如果自己不上前制止,只怕這個男人就要遭殃了。一切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不管他是真瞎還是假瞎,自己都不願意看到那樣的慘劇發生,更何況她知道胡仨他們並不是什麼好人,只要自己順著他的意思,那麼今天周凡不被他們玩死也會被整的非常非常得慘。她的心真得太善良了。這個時候已經為周凡擔憂了。善良最終還是戰勝了那麼一點私心,一點憤怒,最後終於在周凡即將光腳以血肉之軀接受炭火的最後一刻叫住了周凡,不讓周凡再跨出那一步——「不要,不要再跨了!前面是炭火。」

    這句話對於某些興致勃勃的人來說無疑就像一瓢冷水,瞬間澆熄了這些人看好戲的激動心情,尤其是看到周凡真的把那只剛剛抬起來就要真的踩到那燒得正旺的炭火上的腳收了回去,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哇!那叫一個哇涼哇涼的啊!這一場好戲就這麼被活生生地給毀了。

    大家用著複雜的表情看著店老闆,胡仨反正是忍不住了,大聲質疑道:「有沒有搞錯?!你說什麼?是不是我的耳朵有問題了?我聽錯了?你讓他把腳收回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分明是質問,還帶有明顯的挑釁的意思,似乎語氣裡已經有了分明的挖苦。

    老闆娘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胡仨含沙射影的諷刺而亂了陣腳,反而大方地說道:「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沒有必要非讓他做這樣的嘗試。」

    「有沒有搞錯?開玩笑吧!老子做了這麼多的安排你早不反對晚不反對,現在來跟我唱對台戲,你掃不掃興啊?老子指著這場好戲看呢,你就這樣把老子的戲攪黃了。你可真夠狠的,啊!」胡仨眼見著就是一場暴風驟雨,這臉黑得就和包公似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場好戲沒有順利演成另一場好戲卻開爐了,反正是不落空的。有的人高興極了,剛剛灰敗的臉又重新鮮活起來,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可是這個時候與其他人心境不同的那便是周凡,可以說此時的周凡心裡真是百轉千回啊。原來她是如此善良的一個人,竟然這個時候出言來救自己,看來她是一個好人,又說不定,說不定……她真的是自己找的那個人?她認出了自己?到底是哪樣,哪一種?無論是哪一種他都覺得自己應該高興。

    可是當胡仨把矛頭指向了她,周凡就開始擔心緊張起來了,他真的不願意看到她受委屈。所以,當胡仨言語已經很不敬,說出這樣毫不注意臉面,完全喪失了羞恥感的話的時候,他發飆了!

    因為他聽到了胡仨說出的這樣無恥的話語:「他娘的,你這騷娘們,自己的丈夫天生是個癱子,不能那個,所以你見著男人你就小心肝砰砰地跳了,對嗎?你就巴不得別人多看你兩眼,對嗎?哈哈,看來平常你對我的那個樣子原來都是裝的呀,原來你是喜歡這乾癟癟的貨色啊!真是服了你了,你的眼光可真差啊。啊哈哈哈……」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的諷刺,讓站在店裡的所有女人都紅了臉,這樣的話胡仨都恩呢該說得出口,真是個地痞、流氓、無賴!胡仨是什麼樣的人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對他的話向來是不大聽進耳朵裡面去的。可是他剛才說的這樣的話絕對不是說不會產生一定的影響力,要知道這話即便不能讓人全部相信,可是總會引起他人對她的看法,影響別人對她的懷疑,疑心生暗鬼,只要對她產生懷疑了,以後她要是和男人說一兩句話,包括她這店舖裡的男夥計,恐怕都會讓其他人偷偷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真是害人不淺哪!

    「你,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的臉已經修得面紅耳赤了。雖說她已經嫁做人婦,但畢竟還未經人事,被胡仨說出如此傷害人格的輕慢語言,換成任何女人都是受不了的,更何況還與自己的聲譽有關。她想要再解釋一下的,想要再反駁幾句的,無奈自己竟然憤怒羞恥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話語再也說不出來,可是明眸裡的淚水卻是剪不斷的,越流越多,就像決堤的湖水沖破堤岸湧出來了。

    如此可憐的畫面竟然沒有讓胡仨有一點點懊悔,更沒有讓他收手,反而讓他更覺得得意,他殘忍地笑道:「喲喲喲,好淒美啊!好了好了,你那個殘廢丈夫是不管你的,你不要做樣子給人看的。哎,對了,要不這樣吧,既然你對男人都非常感興趣,那麼你就跟我走吧,跟了我我絕對不會讓你拋頭露面,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天天讓人這麼看的,我也捨不得啊。我會給你吃香的喝辣的,給你穿最好的綾羅綢緞,給你住最好最漂亮的房間,讓一堆傭人伺候你,你再也不需要辛苦地掌管像現在這樣的小生意了,行不行?回去做我的九姨太吧?怎麼樣?條件不錯吧?嗯?」上揚的尾音顯示出某人炫耀出來的語氣,這話說得讓她牙癢癢。這樣的男人真想用腳一下子蹬在臉上,實在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真正是要被他,被這個無賴流氓給氣死了!可是生氣還得把這口氣給硬生生憋下去,這個人可不是好惹的,今天自己要是得罪他了,以後這日子就慘了,他要是一聲令下,不准她在這裡開店,那麼這店舖遲早要關門,而丈夫怎麼辦?他沒錢吃藥怎麼辦?自己當初答應過公婆,自己會好好照顧水生,來報答這二老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而如今水生睡在床上,昨晚又咯血了,病情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起來。如果自己把這店舖生意給弄黃了,弄沒了,這好好的一份雖然不多但足以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就沒有了,那麼自己怎麼和水生交代?自己又有什麼臉去見黃泉路上的公公婆婆呢?無論如何,還是盡量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吧。自己這個時候還是忍氣吞聲得好,但是如果不開口自己實在受不住,而且還會引起周圍的人對自己的非議,自己明明是清高不屑回答,可是這些人說不定以為自己只是心虛,不開口就等於默認了。

    「謝謝您的好意,可是妾身已經是出嫁之人,遵從夫綱,不可能再跟您走,也希望您不要誤會。這個人,」她指著周凡,繼續說道,「他應該是真瞎,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腳已經伸出去了,如果我沒有制止的話,他一定會踩到了紅旺旺的炭火上了。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假瞎?至於我,您大可放心,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退讓有度,彬彬有禮,柔中帶剛,既顯示了自己並不是有意得罪胡仨,也說明了自己的立場,讓胡仨死了這條心,也給在場的所有人擺明了自己並不是胡仨說的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四下裡有人低聲地議論紛紛起來,有人暗地裡開始佩服她了,而胡仨氣得臉紅脖子粗,直乾瞪著老鼠眼。而這時候有個人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這是何人?就是周凡!周凡為什麼顯得如此心灰意冷的樣子,原來是剛才他聽到了她嘴中的那一句話——妾身已經是出嫁之人,遵從夫綱。原來她果然已經出嫁了,果然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周凡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情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只覺得心像突然被掏空了一樣,又覺得心正經受著凌遲,痛徹心扉。那個疼啊,疼得讓他的全身忍不住開始微顫,攥緊的拳頭藏在袖子下,越攥越緊,越攥越緊。

    胡仨冷笑了出來:「好啊,好啊,看來是你看不上我胡仨啊,很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用對你客氣了。阿寶,快上來和老闆娘結算一下今天要收的保護費。」胡仨對喚作阿寶的人喊道。

    阿寶眼疾手快地來到了胡仨的面前說道:「是,頭兒。」

    狗仗人勢!這是周凡見到正滿臉得意勁的阿寶在心裡罵道。

    收保護費這幾個字一說,店裡瞬間人就跑得差不多了,因為大家都沒有看到期盼中的好戲的上演,而現在胡仨要和老闆娘徵收保護費了,這就沒有啥子看頭了,關鍵是這胡仨不是=什麼好鳥,這個人高興起來保護費收的還少點,不高興的時候無論男女老幼,無論是開店的還是行路的普通人,都得交保護費,或多或少。真跟搶劫沒有什麼兩樣。大家一聽到這敏感的令他們厭煩而畏懼的幾個字,所以瞬間就和退潮一樣把烏壓壓的店舖清理乾淨了,在場的只有寥寥幾個人,一是老闆娘和德貴,二是胡仨帶來的一撥人了,當然這裡還有一個一直保持眼睛無神狀態的周凡。

    「今天要收多少錢?」老闆娘怯生生地說,這胡仨真是心態黑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讓不讓人做生意了?他怎麼隔三差五地來收保護費啊?再這樣下去,這店舖遲早是要關門的了。這官府和胡仨一定是一夥的,否則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卻根本沒有人來理會,當然有的時候官府做做樣子抓幾個人也就算了,很快又把這個人放了出來。這縣衙門還說是什麼百姓訴苦伸冤的地方,而事實上誰有錢誰的話都抵用,沒塞夠錢的話自然不會讓他繼續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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