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麻子惋惜的看著他,似乎還是不死心,對釋小海伸出一個手指,道:「我一天給你十塊錢!」釋小海搖了搖頭,拿出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大口。孫麻子咬咬牙,又伸出一根,說:「一天二十!」
釋小海笑著說道:「大叔,我真的有事。您看還要揉嗎?如果沒有了,我就走了。」孫麻子歎了口氣,對釋小海說道:「沒了。你走吧,啥時候回來了,找不到活幹就來幫我!」
釋小海笑了一下,正想出門,孫麻子從案台上一把抓起幾張大餅,用方便袋一包,塞到釋小海手裡說道:「這餅你拿著路上吃吧!水我也幫你灌滿!」釋小海趕緊鞠躬說道:「謝謝大叔!我走了,保重!」
出了油餅店,釋小海沿著商貿街一直往前走。已是傍晚,街上還有很多人,釋小海也不方便奔跑,只能快步往前走。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天色已經逐漸黑了,此時也到了小鎮的邊界,再往前就是國道了。
國道的兩旁是灌溉溝,再過去就是一望無盡的田野。釋小海剛吃了油餅,肚子也不餓,想著趁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跑上一段路。剛把背包拉緊,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釋小海一回身,一個人影躲在了路邊的大樹後。
釋小海皺了皺眉頭,往前走了幾步,那人也從樹後跑了出來,跟著釋小海往前走。釋小海猛一轉身,那人嚇了一跳,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尷尬的站在原地,低下了頭。
釋小海微微一笑,走到他身邊說道:「小兄弟,你幹嗎跟著我啊?」原來這人就是中午救過的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
少年白了釋小海一眼,眼睛看著前面,沒有理他。好像是在說:「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哪裡跟著你了!」釋小海苦笑著搖搖頭,只好轉過了身子,繼續往前走。
那少年就在他身後十米左右的距離跟著,釋小海停下,他也停下,釋小海往前走,他也繼續走。眼看天色已經全黑了,釋小海乾脆不走了,坐在了路邊。
那少年看了看頭頂的天色,似乎有些害怕,慢慢的向釋小海靠近。釋小海對他笑道:「小兄弟,過來吧!」那少年扭捏了一陣,還是跑了過來,坐到了釋小海的身邊。
釋小海掏出一張餅遞給他說道:「餓了吧?」那少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油餅,喉嚨裡咕咚一聲,卻不敢用手接。釋小海有些好笑,這小子敢偷不敢要,送到嘴邊的反而知道客氣了!乾脆一把扯過少年的手,把油餅塞到了他手上,笑道:「吃吧!」
少年嗖的一下縮回了手,眼睛怒視著釋小海,髒乎乎的小臉也有些發紅。釋小海正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那少年已經低下了頭,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釋小海又從背包裡拿出水,遞到少年面前,對他問道:「小兄弟,你要到哪裡去?」少年抬起了頭,慢慢的嚼著嘴裡的東西,茫然的搖了搖頭。
釋小海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少年還是搖了搖頭,然後右手在地上一抓,拔了幾根草聚在釋小海面前。釋小海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叫小草?」那少年點了點頭。釋小海歎道:「唉,你真是個小草,無依無靠,還是個啞巴,真可憐!」
小草似乎很生氣釋小海說他是啞巴,瞪著眼睛撅起了嘴巴。釋小海趕緊說道:「對不起,我不是嘲笑你,其實…唉!我要走了,你保重!」說著站起身來。
小草也慌忙站了起來,把最後一口餅塞進嘴裡,又跟在了小海身後。釋小海轉身對他笑道:「我要回少林寺,你不要跟著我了!」小草皺著眉頭,還是倔強的站在他後面。
釋小海無奈的說道:「你要跟我回少林?」小草點了點頭。釋小海想了一會,對他說道:「這一路都是風餐露宿的,你不怕吃苦嗎?」小草搖了搖頭。釋小海走到他身邊笑道:「好!那我就帶你回少林,我告訴方丈,讓他收留你,你就是我的六師弟!」說著一伸胳膊,想摟住小草,小草腳步一滑,卻閃了出去。
釋小海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小草說道:「小草,怎麼了?我以後可是你的五師兄了呢!」小草還是戒備的看著他。釋小海苦笑道:「你怎麼跟個女孩子一樣,抱一下也不行!」
小草的眼神中有一絲慌亂,釋小海接著說道:「不過你的繞樹穿花步真的很厲害!告訴你啊,大師兄也會,不過和你的步法不太一樣,你是跟誰學的?」
小草默然的看著他。釋小海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忘了你不會說話了!好了,我不問了,咱們走吧,晚上得找個睡覺的地方,這天氣很悶,估計要下雨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無論釋小海怎麼讓他跟上來,小草都不肯,只是默默的跟在釋小海的後面。走了一個多小時,天上雷聲陣陣,接著零星雨點灑落下來,釋小海看著兩側還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心中有些焦急,一把拉住小草的左手說道:「咱們得跑!要趕到大雨下來之前找地方躲起來!」
小草本來想掙脫他的手,可是用了幾下力都沒掙開,只好任他拉著,兩人在細雨中往前狂奔。
又跑了十幾分鐘,大雨已經來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兩人身上全部淋了個通透!釋小海抹了一把眼睛,藉著閃電的亮光,看著前面路邊有一處橋洞,對小草說道:「咱們進去那橋洞裡面躲一會吧!」
兩人緊跑幾步,鑽到了橋洞底下。釋小海甩了一下頭上的雨水,對小草笑道:「幸虧找到這個地方,不然今晚咱們倆個要淋一晚上雨了!」
公路上一輛汽車駛過,藉著亮光,釋小海看到小草原本骯髒油污的臉上被雨水沖成一道道的泥流,跟個小花貓一樣,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小草撅著嘴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坐在一塊石頭上。
釋小海挨著他坐下,對他說道:「今晚走不成了,就在這裡睡吧!」把背包往頭頂上方一推,對小草說道:「你躺下來,枕著它睡,我坐著就行。」
小草也不客氣,躺在了地上,蜷縮著身子。釋小海盤起雙腳,也閉上了眼睛。
「阿嚏!」身邊的小草打了個噴嚏,身子動了一下。釋小海睜開眼睛,對小草問道:「小草,你冷嗎?」小草當然不會回答他,釋小海伸手一摸,正好摸到小草的臉龐,一下子翻了個身,對小草叫道:「小草,你臉上好燙!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