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弄假成真?讓念滄海懷上九哥你的孩子?」.
醉逍遙問得直接,端木卿絕卻是意料外的一番沉默,他遠目凝望那窗邊的人兒,眼中閃著一抹不確定。
「九哥真的下定決心了?」
醉逍遙抓著那抹不該有的猶豫,無論是表情,還是口吻都摻著一絲平日沒有的認真。
「……刻」
端木卿絕仍舊是沉默,目光越漸深沉。
「九哥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決定會對日後的大局造成多大的影響?對於女人,你可以想要則寵,不要則殺,但是孩子呢,你捨得對自己的孩子也刀刃相對?」
古話有雲,虎毒不食子,縱然端木卿絕冷酷無情,但他絕不會對自己的骨血下手,而一個將來要一統全天下的男人,是不該有任何牽絆的噱。
曾經的那個女人,幾乎讓他們鬼騎軍全軍覆沒,也讓端木卿絕去了大半條命。
十五年來的隱忍,就是為了將被奪去的東西重新十倍百倍的討回,然而在就要見著復仇的曙光之際,他醉逍遙是不會再讓歷史重蹈覆轍,再度毀在另一個女人手中的。
「……」
端木卿絕明白醉逍遙的好心提醒,他不是個有資格擁有妻兒的男人,所以沉默是他這一刻唯一能應對這個問題的答案。
「九哥,逍遙能再問你一個問題麼?為何你在大婚之夜初見時沒有賜死她?」
「我曾下令過,要你在狼林就了結她,是你給了她一條生路。」
彷彿是天意弄人,當初若不是他的善心,今日也不會早就他的不決,端木卿絕轉過身,無論是口吻還是眼神都是紛繁複雜,就像在問:當時為何你又要救下她?
如果你答不上的話,那也絕對得不到他的答案。
的確,也許這本就是個誰也不會給誰答案的問題吧,縱然兄弟情深,手足相連,可兩個人都是將心藏在連自己都無法觸及的地方的人,誰都不會輕易洩露出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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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雀樓上,念滄海視線落向那座涼亭,那道偉岸的背影落入眼眸的一剎,「砰」的一聲,她重重合上窗,巨大的響聲越過湖面穿入端木卿絕的耳,就在他轉身、她合上窗的一瞬間內,兩人的視線有著剎那的交匯。
當她終究消失在窗後,某人驀然沉著臉,腳步邁開,再也不能隱忍下去。
「怎麼了,好好的為何將窗關上了?」
不過是去吩咐映兒準備午膳,迦樓再走進屋子的時候就見念滄海面色慌張的背靠著緊關的窗前,他伸手要開窗,念滄海緊張的伸手搭在他的胳臂上,「不要開……陽光太刺眼了。」
表情猝然一滯,迦樓收回手,眉頭蹙起一抹疑惑——
這些天都陽光明媚的,她總喜歡打開著窗,說是不喜歡將自己關在黑暗中,可這突然的怎麼又會嫌棄它刺眼了。
「七姑娘,九爺來了。」
映兒跑的有些氣喘,急急地在門邊稟告道,那一句話教握在迦樓手胳臂上的手愣是一顫,雖然念滄海對端木卿絕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可心裡的畏懼不是有所準備就能壓得下去的。
她不想見那個人,「迦樓姐姐……」
她拉了拉她的衣袖,迦樓知道那恍惚畏懼的眼神是在向她求救。
「你呆在屋裡就好。」
他拉下她的手,說著走向映兒,腳步到了門邊又停下,「把窗打開,沒人能從那兒闖進來的。」
霸氣的口吻教念滄海莫名懸起的心兒點點落下,她知道就算端木卿絕來了,迦樓肯定也不會讓他再靠近她的。
的確迦樓一出門,就見端木卿絕來勢洶洶的從底樓而來,醉逍遙攫著淡淡笑意的臉孔緊隨其後,「九爺。」他微微躬身,在樓梯口恭迎著他們,也可以說是堵著他們。
端木卿絕眼神先身子飄至念滄海的屋門外,可迦樓卻是將他引見入隔壁的廂房。
走入屋子,端木卿絕便發現兩間屋子算得上是「相同的」,薄薄的牆上有扇菱形的窗戶,透著這扇窗可以瞧見對面屋子裡的動靜,那人形高的屏風之後,他看到了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她也正在看向這邊,眼神就這麼再度交匯,然而她仍是立馬轉過身去,徒留背影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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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映兒可以將窗戶上的小簾子給拉上。」
映兒扶著念滄海,她朝她淡淡的笑了笑搖搖頭,「不用……」她並不是想透著那扇窗看到那個可惡的人,而是不願讓迦樓離開她的視線,迦樓是為了她才和端木卿絕爭鋒相對的,她不能不聽不聞。
「九爺來我鳳雀樓斷然不會是為了找迦樓談天喝茶吧,有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迦樓洗耳恭聽。」
幾日不見,迦樓給人的感覺又有了一番絕大的改變。
縱然仍是一襲絕色妖嬈,玲瓏婀娜的女子打扮,可那口吻不再隱隱柔柔,那股架勢也越來越男兒味濃。
「把映兒叫來,吩咐她去請王妃而來。」
端木卿絕眼神衝著隔壁屋,聲音故意亮了一亮,那屋子裡的兩個女子同時一驚,念滄海緊抓著映兒的手,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王妃放心,沒有七姑娘的吩咐,映兒不會過去的。」
雖然這宮裡最不能得罪的是九爺,可比起九爺,映兒更怕的是迦樓。
「九爺已經下了決定了麼?諸位大臣聯名上書逼九爺賜死王妃,九爺這是來奪王妃的命的?」
迦樓氣勢咄咄逼人,端木卿絕透著窗,眼神直視那躲在屏風後的人兒,她因迦樓的問話,雙肩猛地緊攏,一副懼怕的反應靠在映兒的懷中。
為何要懼怕,因為她深信他的確是來要她的命的?
端木卿絕只是沉默,而那盯著念滄海的視線著實讓等著回答的迦樓不快,他借一步擋在端木卿絕的跟前,「迦樓只想說,王妃二嫁,錯不在她,孩子是在嫁給九爺前懷上的,不是她紅杏出牆。九爺若怒,可以讓她拿掉孩子,抑或休了她。再不然,將她賜給迦樓,迦樓要她。」
氣場凌人,說的是那樣堅定,一點都不含糊。隔著牆,念滄海聽得一清二楚,身邊的映兒嚇得蹦出一句話:「七姑娘,這是連命都不要了麼?」.
照顧七姑娘那麼多年來,只知道七姑娘一心想著和九爺修成正果,他喜歡的是男人,這突然的和九爺作對的,要個姑娘而來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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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說過不少王妃的傳聞,但映兒從不覺得王妃該和七姑娘有何交集,前幾天七姑娘把她帶回來,她已是相當詫異。
七姑娘可不是為了他人會給自己惹禍上身的好心人。
特別還是觸怒九爺的人,他向來對九哥恭恭敬敬,百依百順,為什麼會要對這位王妃如此之好,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話輕則幾十大板,重則可是要人頭落地的!
映兒滿腦子的擔憂,焦心不安統統都寫在了臉上。
念滄海將一切看在眼裡,其實她也知道迦樓那話會給他帶來如何的後果。
如果她就這麼放任迦樓和端木卿絕對峙下去,端木卿絕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殺了他?
想起迦樓說過,誰都不會是端木卿絕的敵手,一顆心突然很害怕,迦樓要是因她身首異處,這輩子她都不能原諒的。
悄然間,念滄海趁著映兒鬆開手的時候,已經疾步如飛的跑出了屋子,「哎,王妃,你要去哪兒?」
映兒一聲大呼,驚動了兩間屋子的人,端木卿絕聽著腳步聲,眼神轉向被突然推開的屋門,「王爺要降罪妾身,處死也好,斬首也罷,妾身絕不逃不躲,但求不要牽連無辜。」
念滄海邁入屋子,就雙膝落地跪下請罪。
她不知道這一跪教正向她逼近的男人胸口就像被一座重錘狠狠地猛敲一記,又痛又惱,就在腳步頓滯的剎那,迦樓如風的越過他,扶著念滄海的雙臂要她起來,「胡說什麼,讓你好好的呆在屋裡,為何不聽?」
「滄海不願連累姐姐,姐姐已為滄海做了太多太多。」
她不起來,跟不敢看迦樓怒然的雙眸。
她沒有資格讓迦樓為了她走到不惜性命相博的地步,是她惹來的麻煩,就該她自己解決。
她也不能長久的躲在他的羽翼下,遲早她都要面對這一手遮天的魔鬼的。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來了個痛快點的。
這一唱一和,你情我濃的,好一個感情深厚,誰也棒打不得!
那日迦樓在他眼皮子底下摟著念滄海生死不離的一幕幕仿若又再重演,端木卿絕負於身後的一手握緊成拳,彷彿在遏制自己的怒火而陣陣顫動,「起來說話。」
簡短的四個字散著不容人喘息的壓迫。
他的威嚴,他的氣場,刮起一陣寒風凌冽,整個屋子裡驟冷的氣氛可以凍僵在場的每一個人,「迦樓姐姐,你先出去,容我和王爺單獨談談。」
念滄海起身,她給了迦樓一個「我可以一個人應對的眼神。」而他的手不放,眼神偏執,是定要留下陪著她。
醉逍遙這時從坐著的椅子上起身,走過門邊也不知道在迦樓的耳邊耳語了什麼,迦樓緊攥著念滄海的手忽地失神鬆開,他便趁此握著他,將他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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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門從外合上,也許被鎖上了也不一定。
念滄海的心好似跌入了谷底,她原本以為自己能承受得了,可屋子裡只剩下她和端木卿絕,她才知道,見著這個男人,她只想逃,逃的越遠越好。
「王爺有何降罪就請發落吧。」
她沒有挪動一記腳步,後背緊貼著合上的屋門,就好像恨不得能穿門而過遠遠的逃開他。
端木卿絕再不能按捺的雙手握住她的胳臂——
他好恨,恨在她的心裡眼裡,他端木卿絕就是個時刻奪她性命的人,她就不用腦子想想,他若要她性命,這幾日她還能有手有腳的杵在那窗邊賞風賞景?!
可不是只有迦樓才是那個護著她疼著她的人!
「同孤王回去。」
「回哪兒?牢獄麼?」
「回小築。」
「我不要!」
「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還怕跟孤王回去?」
「王爺可是比閻王更可怕——呃嗯!」
話音未落,握在手臂上的力道就是凶狠的一重,「王爺要殺要剮,請給個痛快點的,要想廢了妾身的手臂,就再用點力,折也好,坎也罷,別這樣齷齪的吊著!」
念滄海羞憤怒罵,眼眶裡含著痛楚的淚。
那淚教端木卿絕一震,手跟著鬆開力道,「是你自找苦吃,明知一身病痛還處處頂撞孤王!」
他的心在疼,恨不得拆開她手上的紗布,看看她的傷口是不是又再裂開了。
為什麼就是這麼不聽話,若是什麼都遵從他,他不會一怒之下總是錯傷了她。
念滄海不領情,狠狠推開他從他的身邊遠遠拉開好幾個步子,不能和他靠近,一步多不能,她簡直要透不過氣來了,「王爺若是不殺妾身,妾身是死也不會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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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態度堅決,聽得出,他來這裡不是為了奪她性命,至少現在不是。
可她猜對了一半,端木卿絕不要她的命,可不會允許她再留在這裡,「你當真死也不離開?你捨得放著小幽一個人留在小築裡,孤王可不保證她今個兒活著,明個兒還有命。」
「你要對小幽做什麼?!」
退後的腳步迫不得已的逼近過來,給了端木卿絕張開雙臂將她扣入懷中的機會,他捏著她的下顎湊近他的唇,「怕了?你要不回來,孤王就拿她來填命。」
「你——」
念滄海怒不可遏,他就只會強迫她,用她在乎的人威脅她,可——
腦海中靈光一現,因為他知道她怕小幽有事,才會拿她威脅她,而她總是求著他,所以便讓自己處在了弱勢。
「呵!」
忽地,念滄海冷笑勾唇,「小幽同我情同姐妹,我們早說好,同生共死,王爺真的要殺了她,有我這個姐姐作伴,她定死而無憾!」
有膽量!敢反將他端木卿絕一軍.
那黑曜石炯亮的雙瞳犀利,無畏無懼,就是準備好了與他抗爭到底,他明白,她是倒過來威脅他,他要敢碰小幽半下,她就尋死相伴。
「你到底在氣什麼?孤王是強要了你,可夫妻不該有夫妻之實麼?」
端木卿絕竟會軟下強硬的態度,口吻摻著迷惑人心的溫柔,魅惑得是人都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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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的性子到底隨了誰,那麼倔那麼不聽話,他任由她耍著小性子,她怎麼就沒點感謝之心的覺悟?!
他捏著念滄海下顎的手邪惡的微微一抬,兩人的唇就這麼輕輕擦過,「唔唔!別碰我!」念滄海厭惡得猛地掙扎起來,他的觸碰讓她噁心,更教她顫慄,「妻子麼?王爺的妻子不是只有忘莫離一個?!」
「呵,愛妃是吃醋了?孤王很高興。」
端木卿絕眼眸一彎,邪魅的笑靨縱生,纏在她腰間的雙臂是越收越緊,念滄海羞憤的漲紅了臉,瘋子,誰會吃他的醋,「吃醋的是王爺才對吧?!」
「孤王不否認。」
「你——」
他倒是認得快,那麼坦然,那麼無恥!一臉的******,「不要臉。」
念滄海氣煞得扭過頭,眼前這男人簡直就是個無賴,她作痛的雙手使勁的掰開他的雙臂,可那雙大手能輕易放過她,就不是端木卿絕的了。
「回庭院小築。」
端木卿絕是無賴到了底,環住那嬌小的身軀一下都不准她動。
「做夢!」
念滄海唇一咬,不算長的指尖狠狠地刺入他臂上的肌膚,想要趁他作痛的剎那擺脫他,誰想他吃痛得眉頭深鎖,雙臂是越收越緊。
一雙手就像有生命的鎖鏈一樣,將她緊緊纏繞,拷上了就是一輩子糾纏不清。
「回,還是不回?」
攬在腰後的力道使壞一用力,念滄海整個身子都貼在端木卿絕懷內,可怕的是那惡貫滿淫的凶器冷不防地抵著她的小腹,勾起那夜強奪的痛——
恐懼就像翻湧的浪濤沖上心頭,她有的選麼?她可以選麼?!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她慌了神地捶著他的胸口,腰後的力道跟著一個收緊,「放開!放開!!」又捶了一下,還抬起瞪圓的烏眸怒瞪著他,端木卿絕竟幽幽地噙著邪惡的小臉俯下,眼看那薄唇就要迫降她的唇上,「好了好了,我回去!!」
念滄海被驚嚇得脫出一句洩了底氣的話,只聞那得意的笑聲撒落她的耳邊——
可惡!她是被他逼的!
「是你要我回去的,你可不要後悔!你最好不要睡著,不然我定藏好剪子閹了你。」
「閹了孤王,丟了幸福的可是愛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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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絕攥著念滄海的手不放,既然她答應了,就要趁著她沒在反悔之前把她帶走,可是被他拖著走了幾步,她突然反握著他的手腕,「等一下。」
心一滯,「答應了可不能反悔。」
「我沒有,不過我回去,你要答應我『約法三章』。」烏溜溜的眼神裡豎著道道防備。
「說。」
「不得同床,不得同屋,不得碰我。」
她溜口的說著,端木卿絕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簡直無理取鬧,不能碰她?她還是沒有她是他女人的自覺?!
端木卿絕立刻要駁回,可張開的口又收住了,這小丫頭片子倔起來是十頭牛也拉不動,瞧那雙眼裡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所以先把人哄回去就好。
到時他要反悔也沒說不可以吧?
鬼魅的眸暗勾著狡黠的笑弧,「答應你。」
答應的那麼爽快?
連個猶豫都沒?
念滄海還是滿心的戒備,可是手被端木卿絕攥著,她是想逃也逃不得,腳步不覺就被他拉到了門邊,「哎哎,等一下。」
「又怎麼了?」
「我要和迦樓姐姐道別,好歹他照顧了我這麼多天,我不能就這麼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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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絕表情很不樂意,但屋門突然從外被人猛地打開,「有什麼道別就說吧。」順著不悅的聲音,就瞧迦樓黑著臉站在門外,他是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對不對?
念滄海心裡一震,就像被相愛的人抓奸在床似的很不安,很愧疚,「迦樓姐姐……」她才開口,迦樓就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迦樓姐姐,聽滄海解釋。」
念滄海脫開端木卿絕的手,緊追著迦樓,一直到了走到盡頭,「你想說,你們是分不開的?」迦樓背著身,聲音好像受了傷一般,他竭盡所能的保護她,可她的心還是飛去了九爺的那裡。
「我是我,他是他,不是什麼『你們』。」
念滄海分得很清楚,她才不願她和端木卿絕被送作對呢,「那你討厭他的話,呆在我身邊就好。」迦樓一手不覺的握住念滄海的手腕。
「不管我在哪兒,重要的是我的心。」
她淡淡的說,有種刻意拉開彼此距離的感覺,迦樓能感覺得到,比起端木卿絕,她的心也並非他所想的那樣願意靠近他,因為她的心裡一直藏著另一個人——
端木離,是那個人,那個才是她真正想要依靠的懷抱。
手,還是放開了……
迦樓性子裡的傲慢在作祟,他不會挽留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人也好,還沒弄懂的感情也好,「想走就走吧。」
他丟下話,轉身邁入屋子,狠狠合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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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回到庭院小築的時候,小幽興高采烈的第一個撲入她的懷中,「小姐,你沒事吧?這幾天過的好不好?沒好好吃飯麼,好像瘦了呢……」
一雙小手捧著念滄海略顯蒼白的臉,小幽是心疼極了。
多天不見,要不是醉逍遙告訴她,小姐好好的在鳳雀摟裡被照料著,也許她的心早就想碎了。
「小幽,去為王妃煮點補身湯,記得看緊給王妃吃的東西,日後不管是早膳午膳還是晚膳,只要是煮東西的時候一刻都不能離開。」
「是。」小幽不捨地退了下去,四下無人的廳堂裡只剩念滄海和端木卿絕,她疑心重重的睨著他,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因為愧疚?
呵,魔鬼也會愧疚,那母豬也會上樹了。
「王爺無需那麼照顧妾身,妾身不用什麼補身湯也能好好活著。」
念滄海收回眼神就向著院裡走,端木卿絕修長的雙腿邁開,三兩步追上她,拉住她:「孤王要養好你的身子是為了你腹中的骨血,母體健康,才能誕下身子骨結實的孩子。」
大手赤/裸/裸地撫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念滄海後脊樑竄起股冷意,他這是准了她生下阿離的孩子?
就這麼大方?
他到底是在發什麼瘋,還是挖著什麼陷阱等她跳進去?!
如果真的是他冤枉她懷孕的話,沒理由讓她生下來的,「王爺,妾身累了要回房歇息了。」收起疑心的目光,念滄海從端木卿絕握住的掌心中脫開手。
他倒是沒死纏著放開了她,但是她朝著院裡走,那道腳步聲卻是一路跟隨。
都跟到了屋子外,她停下腳步,他也停了下來——怎麼就那麼厚臉皮,「王爺,你可是答應過妾身不同屋的!」
她轉過身去,他攫著笑臉,大手捋過她細嫩白瑩的臉頰,「你確定要住這間屋子?」
唇角的笑靨邪魅懾人,兩人之間的距離若即若離,不近亦不遠,一股奇妙的氣氛油然而生——
端木卿絕以為嘗過一次的東西就會失去了新鮮的味道,但是她,要過一次,卻是讓人欲罷不能。
她身上飄來的體香誘/惑著他俯身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