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滄海完全傻了眼,這張臉,為何會和御景秋一模一樣?!.
「景雲。」
還沒來及追問一句,醉逍遙就出現了,「逍遙?」男子聽到有人喚他的名字,咧嘴笑道一個轉身,耷拉在背上的死獵豹就這麼撞上念滄海的鼻子,一股血腥味襲來,逼得她身子一軟蹲在地上作嘔起來。
「王妃。」
醉逍遙立刻緊張地跑到她身邊,男子這才後知後覺地撓撓後腦勺,「哎呀,小娃娃,你怎麼了?!都怪我忘了『這個』,把你嚇壞了吧。砍」
他不好意思地手一甩將肩上的死獵豹仍在地上,蹲下身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念滄海著實驚慌,「喂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快放我下來。」
這人是怎麼回事?誰許他碰她了?
他就不懂男女有別,收受不清麼?玩!
「嘿嘿……我叫景雲,小娃娃,你叫什麼?!」
哈?!
景雲爽朗大笑,弄得念滄海無語問青天,真是個怪人,一口一個小娃娃的喊她,她哪裡小了,又哪裡像娃娃了?!
明明長著一張和御景秋如出一轍的臉孔,這性子卻是截然相反。
念滄海本還猜想他也許是御景秋假扮的什麼人,可現在看來他絕非御景秋。
「景雲,別胡鬧了,快把王妃放下來。」醉逍遙靠了上來,「王妃?」
景雲英挺俊朗的面容忽地皺了皺,隨即恍然大悟道:「啊……小娃娃,你就是那個北蒼送來的美姬?!」他臉上鋪滿耿直的笑,不知者還以為他是在嘲笑人。
至少念滄海相當惱火,美姬?!
長著眼看得見的人都不會讚她是美人吧?!
「放下我!我不是美姬,也不是什麼小娃娃。」
念滄海掙扎著從景雲的懷中跳了下地,掃了眼不遠處滿身鮮血淋淋的死獵豹,噁心就又泛了上來,「嘔……嘔……咳咳。」
醉逍遙眼色一沉,這反應和那日好像,「王妃,是否身子不適?還是先回屋吧,逍遙為你宣召太醫過來給你瞧瞧。」他扶著她,她朝著那血淋淋的地方看去,「不用,我只是……把那個搬出去,那味道好噁心。」
只是因為血腥的味道才如此大反應麼?
就和那日一樣僅僅是因為血腥的味道?
醉逍遙腦海裡印著深深的懷疑,面上去不露聲色,不出片刻就就命人清理了乾淨。
******************
清除了血腥味,念滄海的身子漸漸好轉了起來。
廳堂上,景雲和醉逍遙並排而坐,念滄海則坐在他們的對面,言語間,她知道這人酷愛雲遊四海,還喜歡涉獵,這一次就是為了涉獵而在外遊蕩了一個多月。
聽得出來,他平日應該是住在修羅宮裡的,而且定是和端木卿絕關係密切的人,只是他到底會是誰呢?
景雲……
就連名字都和御大人好像……
難道是那鬼騎軍裡的人,只是這年紀,看著不過二十出頭,比她大不了幾歲,與其說是男人,不如更像是少年,十五年前也就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罷了。
與御景秋的深沉,內斂比起來,同樣的臉孔卻是爽朗,稚氣,還有有點傻氣……
「小娃娃,你真的是王妃,真的是九爺的妃子?」
景雲從坐下後就一直笑呵呵的看著念滄海,也不知他是裝傻還是真傻,問的話沒點禮儀教養,何謂「真的是九爺的妃子」?他是想知道端木卿絕有沒有對她施下獸行?
「妾身與王爺拜過天地,不是他的妃子,難道還有假?!倒是你,王爺是你什麼人?」
「王爺是我爹啊……」
「噗——!」
一杯端到唇邊的茶水,還沒喝下都給噴了出去,念滄海狼狽的灑了自己一身水,眨著大眼瞪著跟前嬉皮笑臉的景雲,他說真的,還是假的?!
端木卿絕是他爹?!
念滄海掃了眼景雲身邊悠然飲茶的醉逍遙,他笑得神秘也不說話——
他們是聯合起來逗她玩?
端木卿絕不過只有三十一歲罷了,哪來的二十歲的兒子?
就算說他天賦異稟,以一敵萬,也沒可能十一歲征戰沙場時,還能和男人鬧出個兒子?!
「王爺若是你爹的話,那你娘呢?!」
「逍遙就是我娘啊……」
惡寒,念滄海一臉無語。
這臭小子!果然裝瘋賣傻的,和醉逍遙就是一對騙子,存心戲弄她當好玩!
******************
「切……」
念滄海白了景雲一眼,不快的從座椅站了起來,景雲見狀,立刻跑到她的跟前攔著,這努著嘴的小樣真是有意思。
「喂喂,小娃娃,你不要生氣呀,我和你開玩笑的嘛,你不覺得好笑麼,為什麼不笑一個?!虧我第一眼就好喜歡你……」
哈?!
這又是什麼和什麼?!
「放肆,我可是王爺的妃子,你可知對我說『喜歡我』是掉腦袋的大罪。」念滄海說著不忘又掃了醉逍遙一眼,他怎麼就這麼縱容著他,他這麼口沒遮攔的,他也不聞不問?!
就不怕被那個易爆的醋罈子聽見,到時倒霉的肯定是她。
「為何要掉腦袋,我只是喜歡我家嫂子,義兄才不會說我呢。」
「義兄?!」
「嗯,義兄,我從小被九哥帶來,長兄如父,他對我來說就像是爹爹,逍遙大哥從小輔佐九哥教導我,教我識字學畫所以就像是我娘啦,不過現在有了大嫂,你這個小娃娃可就是我的『新娘』了。」
「……」
他真的學過文才麼?
這說話用詞的到底經不經過大腦的?!
雖然很是無語,念滄海倒是開始不怎麼討厭這傢伙了,難道是聰明臉孔笨肚腸?他說的話不過耿直而已,並非有意刁難,戲謔?!
這麼想著,再愁一愁這張俊朗不凡的臉,傻是傻了點,但倒有點點覺得可愛了。
「那叫一聲『娘』來聽聽?」
鬼精靈的一面跑了出來,念滄海挑著眉「調戲」道,「娘!」沒想景雲二話不說,還真陽光燦爛的喊了一聲,這一叫可是把從外面剛回來的小幽給嚇了一跳。
「喂,你這人亂叫什麼呀?!」小幽來到念滄海的身前伸手推了景雲一下,這一推不打緊,對上的那一眼可要人命,「你——你——」這人怎麼長的和御景秋一模一樣?!.
我的老天,小幽差點驚叫起來,「噓……」
生怕小幽喊出御景秋的名字,念滄海立馬一把摀住小幽的嘴巴,將她拖到一邊,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許多言,那人不是御大人。」
不是麼?
小幽瞪大了眼眸,念滄海點點頭立刻找了個借口,便讓小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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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那小丫頭是誰?」
景雲靠了上來,念滄海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呢,那小丫頭叫做小幽,是我的貼身丫鬟。」
「原來也是從北蒼來的,難怪長大都這麼標緻,不過我還是覺得小娃娃你更漂亮。」
景雲俯下高過念滄海一個半頭的身子,突然湊近的俊臉貼在跟前,就如御景秋似的,心裡猛打了個咯登,不覺地想起端木離,腳步就這麼避諱地往後退了幾步,「你要再笑話我,我這個『娘』親可是不理你了。」
略略側過臉去,念滄海悄悄捂著亂動的心口。
「我哪有笑話你?!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美麼?你是我見過比屏風上那個小娃娃長得一般美的第一個人呢。」
「屏風上?」
「景雲,還不去處理你獵下的那頭豹子,就這麼放在大太陽地下暴曬,灼傷了皮毛可就沒價值了。」
一直不出聲的醉逍遙突然岔開話題,放下杯子走了過來。
「是啊,要是被灼傷了皮毛可就不能送給九哥了。」
景雲說著就往小築外跑,但腳步到了門口又回過身來看向念滄海,「小娃娃,日後再來找你玩。」
「那屏風……」
「王妃這些天似乎身子都不怎麼好,若是需要,逍遙可為王妃召太醫過來瞧瞧……」
念滄海本想追問那屏風的事,但是顯然醉逍遙有心將話題岔開,難道……難道又是和那個忘莫離有關……?
「有勞醉大人擔心了,不過還是不用麻煩了,下次不會再有人拖著血腥的東西出現在我跟前,我自然身子就不會不適了……」
她話中有話,靈氣逼人的眼對著醉逍遙魅媚的眸,微微一記欠身便往院裡走去……
******************
隔日
景雲一大早就出現在了庭院小築,與去早朝的端木卿絕正巧前後腳錯過。
「小娃娃……小娃娃……」
屋中,還躺在羅漢床上睡夢迷糊的念滄海依稀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好像在……耳邊?!
她猛地驚醒坐起身,還真見到景雲就這麼笑呵呵的站在她的床邊。
這男人可真是……
「你——」
「小娃娃,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身。」
景雲推開窗,刺眼的晨曦射了進來,念滄海發誓她很想要驚叫,可想到這傢伙向來少根筋。
與其教他男女有別的道理,還不如讓他呆在屏風後等著更省口水。
「我起來就是了,你去那等著。」
「行。」
果真,景雲很是「聽話」,乖乖的守在屏風後等著念滄海穿衣打扮後走了出來,「小娃娃,喜歡打獵不?今個兒艷陽天,最合適打獵了,我帶你去獵場,好不好?!」
這沒前沒後的又是說什麼胡話呢?!
打獵?要她一大早就去殺生?用一支支冰冷的箭刺穿那些無辜小生命的身子,這種血腥凶殘的事,她可不幹!
不過……
「好啊,不過去之前,告訴我,昨個兒你說的那個屏風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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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你還沒瞧見過?那屏風就放在九哥的書房裡。」
書房……?
念滄海沉默想了想,還記得那天她原本跑去找端木卿絕理論,卻在書房外偷聽到他吩咐醉逍遙將丹書鐵券放入鬼眼摟而打住了腳步。
難道那屏風就放在那間書房裡……
心裡止不住泛起好奇的浪濤,念滄海二話不說就朝著書房的方向而去。
只是來到屋外,大門竟然從外被上了鎖。
她氣惱地一手拍在鎖匙上,可惡!為何要鎖上,裡面是放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麼?!
「小娃娃,你就這麼想看那屏風?」
景雲走到她的手邊,一手托起那鎖匙,「你能打開它?」杏眸裡騰起一絲期冀,「能倒是能,不過你要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好奇?是因為……吃醋?」
沒料到景雲會這麼問,念滄海脫口就答:「吃什麼醋,那屏風上的人是不是叫做——忘莫離?」
「啊……原來小娃娃你都知道?那屏風上的的確是莫離姐姐……」
「莫離姐姐?」
念滄海不禁驚訝於景雲對忘莫離的稱呼,接下去的話更是教她驚詫又錯愕——
「十五年前,我才五歲,離開北蒼前我時常見她,她是北蒼的聖女,長得可美呢,心地又善良,是九哥最愛的女人,聽大人們說,他們將來會成親,但是最後不知怎麼的,曼巧嬤嬤帶著我逃命時,奴婢們都說莫離姐姐背叛了九哥,轉身要嫁給太子,已被太上皇封為了太子妃……」
「逃命?因為王爺起了謀反之心?」
「當然不是,是太上皇篡改了先帝遺詔,還聯合莫離姐姐屠殺了鬼騎軍千人大軍。」
……
太上皇聯合忘莫離屠殺鬼騎軍千人大軍?!
念滄海的腦海了就像被放了顆炸藥,她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可如果景雲說的都是真的,那當時一個五歲孩子的話定不會作假。
是真的……麼……
阿離,忘莫離非但曾經是你的太子妃,還聯合你的父皇屠殺端木卿絕輕如手足的鬼騎軍一班兄弟?!
******************
十五年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景雲和御大人說的同一件事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故事,到底是誰在撒謊,誰才是躲在幕後真正的儈子手「莫離姐姐?」
念滄海不禁驚訝於景雲對忘莫離的稱呼,接下去的話更是教她驚詫又錯愕——「十五年前,我才五歲,離開北蒼前我時常見她,她是北蒼的聖女,長得可美呢,心地又善良,是九哥最愛的女人,聽大人們說,他們將來會成親,但是最後不知怎麼的,曼巧嬤嬤帶著我逃命時,奴婢們都說莫離姐姐背叛了九哥,轉身要嫁給太子,已被太上皇封為了太子妃……」.
「逃命?因為王爺起了謀反之心?」
「當然不是,是太上皇篡改了先帝遺詔,還聯合莫離姐姐屠殺了鬼騎軍千人大軍。」
……
太上皇聯合忘莫離屠殺鬼騎軍千人大軍?!
念滄海的腦海了就像被放了顆炸藥,她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可如果景雲說的都是真的,那當時一個五歲孩子的話定不會作假。
是真的……麼……
阿離,忘莫離非但曾經是你的太子妃,還聯合你的父皇屠殺端木卿絕輕如手足的鬼騎軍一班兄弟?!
******************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難怪端木卿絕會那麼恨忘莫離,不僅因為她背叛了他的感情,還因為她幾乎毀了他的所有。
十五年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為何景雲和御大人說的同一件事是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故事,到底是誰在撒謊,誰才是躲在幕後真正的黑手?!
念滄海陷入混亂之中,一心相信著端木離,可近來所發生的事又讓她縷縷動搖。
如果她信錯了人,更是愛錯了人,但她為他偷到丹書鐵券,會不會是落入了一個圈套,又將惹來一場殘酷血腥的血戰?!
「啪嗒」一道脆響的斷裂聲拉回念滄海飄遠的思緒,眸子一轉,只瞧景雲握在手中的鎖匙斷成了兩半。
「進來吧……」
他推開門邁了進去,還真是「虎父無犬子」,念滄海掃了眼落在地上的鎖匙碎片,不禁心裡有點後怕——
這北域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
「這就是九哥最寶貝的屏風了。」
順著景雲的聲音看去,念滄海看到了那用琉璃製成的屏風,畫兒鮮活明亮,就像是眨眼前剛落筆的,定是畫完不久就被鑲嵌其中的,可見作畫之人的用心,用情——
畫中人身穿紅白相間的巫女袍,三千青絲發隨風飄揚,纖纖素手攤開接住身邊洋洋飄落的粉色櫻花瓣。
如墨的長髮,如泉的肌膚,清澈嫵媚,妖嬈純淨,像極個白瓷娃娃,肌膚柔潤如彩,粉紅透白得就如是透明的。
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念滄海心中不禁發出感歎,雖然畫中人只是個八/九歲的女孩,可那傲人的美貌已教人望而興歎。
她怎會和畫中人相像?
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就憑她這醜陋的醜顏,簡直是個笑話,端木卿絕究竟是眼盲了心瞎了,竟會把她錯當成畫中的女子……
心悄悄地起了一絲抽痛,只因眼神尋覓到畫上寫著的四行詩詞——
左上寫著:六道輪迴,三生三世。
勿忘莫離,非君不嫁。
右下寫著:生死相依,與伊共伴。
天國地獄,永世不分。
眼淚就這麼硬生如珠湧落,「小娃娃,你怎麼了?!」
******************
景雲被念滄海的淚煞到,她晃過神來抹去眼角的淚,好奇怪,她幹嘛要落淚?!
看著那幾句情深似海的誓言,她的心竟狠狠的絞痛起來,就好像是自己和最愛的人陰陽兩隔,永世分離了一樣。
念滄海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如方才哭的人不是自己……
而是這顆心裡另一抹跳動?
不懂為何這麼個詭異的念頭會跳入腦海中,她抹去殘留上的淚水,強扯出一律笑意,「我沒事……不是說要去打獵麼,走吧!」
「等一下。」
景雲拉住念滄海的手,突然表情相當的認真,「小娃娃,九哥真的『要』過你麼?」
心一顫,面微紅,為什麼他總是要問這麼露骨的話?!
「當然!」
語調不覺吊高了一些,念滄海直視著景雲的眼,既然端木卿絕精心設局讓她誤會她已成了他的女人,那她這麼回答也不算是騙人吧。
「那九哥看來是動心了,你瞧小娃娃,你長得和莫離姐姐真的好像,差別就在於一個是白瓷娃娃,一個是黑瓷娃娃,定是因此才讓九哥心軟了……雖然莫離姐姐背叛了九哥,可九哥心裡最愛的女人還是她,你瞧這滿院子的薄雪草就是莫離姐姐最愛的花,喻意著:兩兩不相忘,輪迴情不滅。」
「……」
什麼白瓷娃娃,黑瓷娃娃?
他難道看不見她半張臉上有著觸目驚心的紅瘢?!
念滄海不知自己的心是怎麼了,她討厭聽到將她和忘莫離比較的話,更不願聽人說端木卿絕依舊深愛著忘莫離……
她很是反感,甚至因此焦躁不安,順著景雲的視線,看到的是放眼一片奪目的薄雪草,她的心更不好受了……
從未忘記過呢……
既是她背叛了他,可他的心從未將她忘記——
生死相依,與伊共伴。
天國地獄,永世不分。
那兩句定是端木卿絕寫下的,既然那麼放不下,為何不去北蒼找她,為何不強行將她從端木離的身邊搶走,牢牢鎖在身邊?!
******************
念滄海隨景雲離開庭院小築的時候,正巧被埋伏在北苑外面的玥瑤看見,「郡主,景雲世子這是要帶那個醜八怪去哪兒?!」冬采站在玥瑤的身後,兩人一同躲在隱蔽的大樹上。
「那方向應該是要出宮,景雲帶著箭筒,莫不是要去打獵?!」
玥瑤是今早才知道景雲昨日就回了宮,只是她沒想到一早來到北苑就會看到這一幕,「那醜婦究竟從哪兒學會了這麼高超的妖術,迷惑了九哥不說,就連剛回來的景雲都對她那麼親暱!」
「是啊,這男人都瞎了眼了麼,怎麼一個兩個都圍著那個醜八怪轉。」
冬采附和著,卻不料玥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膽,誰許你說九哥瞎了眼?!」「奴婢不敢,奴婢失言,郡主息怒!」.
冬采大難臨頭似的噗通跪在了地上,「夠了夠了,吵死人了,回閣,回閣給我拿來我的箭筒!」
「郡主,你要做什麼?!你要跟著去獵場麼?太危險了,要是被猛獸傷著……」
「誰說我要涉獵,我要那醜婦有命出去,沒命回來!」
「郡主你真的要殺了那醜八怪?!要是被九爺知道了……咱們還是想別的法子除卻她吧……」冬采畏縮了起來,想當日她跟著郡主去逼念滄海喝下落花紅,她可是領教了九爺的一眼殺人,她可不敢忘記九爺說過她要是再放任郡主做出格的事,她的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膽小鬼!!記清楚誰是你的主子,我要你怎麼做,你就該怎麼做!能要你腦袋的可不止九哥一個!」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冬采這就去給郡主拿箭筒來……」
冬采畏怯的喊著,雙腿虛軟打著飄地跑向了印月閣。
******************
念滄海,等著吧!
我顧玥瑤不會讓你再這麼逍遙下去的……
待冬采送來的箭筒,玥瑤就怒火洶洶的朝著獵場而去——
獵場處在東苑之後,佔地遼闊,四面繞著三林,玥瑤走入獵場一時沒能找到念滄海和景雲的身影……她背著箭筒以了得的輕功遊走在樹叢之中……
烈馬奔馳,景雲帶著念滄海駕馭在馬背上,提弓拉箭,英姿颯爽,箭箭致命,直擊要害,不過念滄海從後多方阻擾,長箭總是擦過獵物的皮毛飛過——
「我說小娃娃,你心底可真好,被你這麼阻撓下去,今天我可不會有任何收穫呢!」
來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邊,景雲勒住韁繩,抱著念滄海下了馬稍作歇息。
「呵,沒有最好!哪怕是不會喊痛的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何況是能奔能跳的動物,它們也是有娘親生的,若是出來覓食就無辜死在你的箭下,你說它們的娘親該會多傷心?」
「哈哈哈……小娃娃,你說的真有意思,又多了一樣和莫離姐姐相似的地方,莫離姐姐以前也救下過不少生靈,她說生靈皆知痛,殺生是罪過……」
「夠了!不要再提起她,好麼?!聽清楚,我叫做念滄海,可不是忘莫離。」
好不容易忘記的煩躁又被挑了起來,只要一聽到那個名字,她的心湖就會被攪得一團亂。
「嘿嘿……小娃娃還個善妒的女人呢!」
「你——」
誰善妒?!她只是不願他們一個兩個將她和一個不相識的女子比較,既是相似又如何,她念滄海可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念滄海氣鼓鼓的扭頭就走,景雲緊追在後,「好啦,好啦!我不說惹『娘』生氣的話就好了,不過哪天要是我受傷了,你這個做『娘親』會心疼我吧?!」
景雲頑皮地唇角勾勾,念滄海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要是被猛獸反擊,那可是罪有應得!我才不心疼——」
話還沒說完,耳後就聽一道利器劃著空氣襲來的聲音——
「小娃娃,小心!」
景雲先是看見了半空中從樹林裡竄來的那一支箭,可他正要撲身保護念滄海的時候,念滄海卻是突然踮起腳將他抱了個滿懷,用自己的身子骨為他當箭,「小心!!」
「呃嗯!!」
一聲嘶吟沖天,冷箭刺破念滄海的左臂而過,鮮血飛濺而起,索性景雲敏捷地向側退開一步,不然那支箭刺穿定是她的心臟!
「小娃娃?!」
斷骨的痛教念滄海在景雲的懷中倒下,他打橫立馬將她抱起,撕開自己的袖口為她包紮住傷口,就在他抱著她一躍上馬的時候,他瞧見樹林裡閃過一道黑影……
這突來的奇襲絕對不是意外,是衝著這小娃娃而來的……
只是顧及念滄海的傷勢,景雲無法追擊那抹黑影,甩下韁繩直衝修羅宮而去——
呵,念滄海,看你這次還能奪過這一劫麼?
望著景雲遠去的背影,玥瑤揚著勝利的笑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
景雲抱著念滄海回到庭院小築的時候,迎面撞上剛回來的端木卿絕,「這是……?!」面具下的冰眸怒然怒張,「對不起,九哥,大嫂都是為了保護景雲才會受傷。」
「宣召洛太醫即刻趕來!」
端木卿絕一把從景雲的懷中將昏厥的念滄海抱了過來送回屋中。
景雲從來都沒瞧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又如此緊張,每一個動作都那麼輕柔生怕碰傷了她。
洛太醫很快就到了,也立刻為念滄海止了血包紮了傷口,只是在他為她搭了脈之後,端木卿絕察覺到洛太醫的眉頭深鎖,表情跟著變得很奇怪……
「洛太醫,怎麼了?王妃為何還不醒?!她是不是會有事?!」
端木卿絕向來尊重老者,可這一刻他怒目相對,緊拽著洛太醫的胳臂,簡直要將人生吞活剝下肚,「王妃的傷勢並無大礙……但……但……」
「但什麼?!」
「王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