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口諭:望九皇叔中意他此番的心意。」.
心意?
被送走的自己終究只是一顆被丟棄的棋子?
縱然念滄海對端木離的信任不可動搖,但女人心易碎,最怕背叛,她開始害怕,她開始彷徨,她……不願成為傻傻等著愛卻早已被無情拋棄的女人。
一顆心好痛,痛得眼中心中只有那個男人的臉孔砍。
阿離……
被端木卿絕抱著,冰眸金瞳裡映照著一張思緒飄遠的臉龐,而她的唇輕輕翕動,在一遍遍的念著那個名字,那個他這一世最痛恨的名字。
她不在乎他,她不在乎他正在做什麼,又或者將要對她做什麼玩。
被無視,被輕視,被漠視!
回到庭院小築,端木卿絕怒然地踢開門,將念滄海放倒在榻上,那一剎,那雙失神的杏眸才恍然驚醒了過來,「別再碰我!」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教冰冷的面具更加寒烈的凍人。
對於他,她的眼中滿滿的憎恨和防備,「哼!孤王想碰,你還攔得了麼?」
薄唇翕動,薄情冷漠得刺痛人心。
是啊,他想要強佔,她又拿什麼阻攔?!
念滄海唇瓣掛著冷笑,索性不說話了,不反抗了,就這麼靜靜的躺著,瞪著俯視著的男人,用沉默無言的抵抗。
「痛麼?」
他忽然問道,眼神邪肆地滑向她的雙/腿之/間,「齷齪!」
心痛再次被挑起星火,如枝的手就這麼揮向他的臉,一隻寬厚的大手如影上來將她緊握,「打是情罵是愛,愛妃這是在勾/引孤王?!」
「你——!」
笑靨勾唇,對她做了那麼不齒的事,他還有顏面在她的傷疤上撒鹽說著笑?!
「我一分一刻都沒想過勾/引你。」杏目圓睜,恨不得將滿腔的痛恨都刺入他的皮肉,「當真一分一刻都沒有?」
「沒有!」
「連一個眨眼都沒有?」
「……」
念滄海氣結而停頓,他到底在索求什麼,他要從她的口中聽到怎樣的答案才滿意?!
強佔了她,還要她笑著面對他,說這一切都是她期願發生的麼?!
那男人在笑,因為她的停頓,他笑得是那麼得意,好像在說:還是被孤王說中了,你想要的就是孤王的恩寵!
「端木卿絕,你要做就做,什麼都不用問我,被畜生玷污了一次,還在乎第二次,第三次麼?」
玷污?畜生?!
以為深埋著不再感到痛的心竟然會因此作痛。
他對她的觸碰就只能教她如此憤怒痛恨?!「吻我!」端木卿絕俯身逼近念滄海唇前,金瞳暗閃威逼的冷光,「你做夢!」她倔強的頭一側,雙手抵著他的胸口。
他在發什麼瘋,嫌羞辱她還不夠麼?!
「這可是愛妃你的選擇!你若吻孤王,孤王就罷手,不然就是你逼孤王壓你,強你!」
他的咆哮在耳邊炸開,雙臂攬在她的身兩側,壓下的距離越來越近,彷彿在給她主動吻他,息事寧人的機會,但——
她不願再被他碰,更恨主動求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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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沉默不是默許他的胡作非為,當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頸上,粗野掠奪,「畜生,你是狗麼?!」
「也許是狼……」
金瞳抬起,襯著邪冷的光,教人渾身一個顫慄。
她的掙扎她的反抗在他面前微不足道,一隻大手就能將她礙事的雙手桎梏頭頂,這動作這架勢,這表情這眼神都和昨日一樣,念滄海的心在抖瑟。
「回不去的,念滄海!你也聽到了,你只是個給被端木離送來任孤王踐踏的玩物,死了心吧,既是孤王不放人,他也不會再要你了!」
心就像被什麼銳利的東西一下子挖空了,痛得念滄海連說話的氣力都沒。
她想要反擊,卻找不到一個詞兒可以反駁。
終究,被動搖的是她的心,她在動搖,她在不安,他的話全部射中她的惶恐,她的懷疑。
這一刻的自己,底細被挖,身子被奪,她是輸的一貧如洗,輸得徹底!
「不求饒了麼?!」
端木卿絕凝著念滄海異常安靜的臉,「我求饒,你會停下麼?」目光炯炯,含著挑釁。
「你以為激將有用麼?」
「卑鄙!」
「孤王從沒說過自己很高尚!」
「那還在等什麼,狠狠的將我撕碎,不要留情,反正我也只是個任人踐踏的玩物!」
念滄海激將著,惹怒著,挑釁著,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填滿折煞它艷麗的仇恨,她是在破罐子破摔麼?
因為被他觸碰了,因為被迫背叛了那個男人,所以她怎樣都無所謂了。
「就那麼想死?好啊,孤王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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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道震天嘶叫傳來,念滄海以為那會是自己,但是杏眸瞪向窗外,那不是她在嘶叫,而是——
「啊!!」
「啊!王妃,救命啊!!」
一道又一道淒厲的嘶叫響起,那是那些大臣的呻吟,「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念滄海抓著端木卿絕的胸口,深處寫滿了驚恐。
「孤王只答應你讓他們『活著』,可沒答應別的。」
加重著那「活」字,眼神妖魅繚繞,卻是無情冰寒,他在和她玩文字遊戲麼?!
他終究要奪下那些人的性命?!
端木卿絕幽幽的瞇著眼,抿著唇,就好像在聆聽一場好戲,他冷血得讓人心顫,「不可以,他們是無辜,不要這樣對他們!」
「他們是無辜的,那誰又是活該的?!」
他吼著,就像與他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而她知道他真正憎恨的是那個站在簾後的人,「你恨端木離?!他對你做過什麼?!因為他搶走了你深愛的女人,所以你要殺盡所有北蒼的人才能一解你失去的痛?!」
在她眼中,他就只是個為愛妒忌,只為了一個女人,盲了心眼,殘殺無辜的凶殘暴王?!
「你什麼都不懂……念滄海,你什麼都不懂!」
擠壓多年的恨咆哮怒喝,端木卿絕將念滄海從榻上拽起,「端木卿絕,你沒有資格恨任何人,忘莫離背叛你,是你的錯,因為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愛!」
「是啊,孤王不配!孤王沒有資格恨全天下,那孤王就獨獨罰你一個!」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真正的被激怒了.
她被他拽著又回到錦瑟居。
片刻之前這裡是盛宴款待的酒肉之席,而此刻撲入眼簾的是……血海一片,血肉模糊,血骨半露……
鼻下是教人作嘔的血腥味……
「王妃……王妃……救救……臣等……」
倒在地上的六個大臣雙雙淚眼充血,奄奄一息地看著她,他們的手筋、腳筋被利器生生剝斷,長劍刺穿他們的手骨腳骨,將他們紮在地上。
鮮血橫流,流淌不止……
「不……不可以……不……」
「端木卿絕,你——!」
念滄海側身怒罵,下顎順勢被那大手捏住印下一吻,「唔唔……呃嗯!!」彼此的呻吟交融,端木卿絕突然松唇的瞬間,刺目的鮮紅從他的唇角淌下……
她咬了他,狠狠的咬了他,恨不得能咬斷他的舌頭,教他成為那些人的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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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的眼神猶若火焰點燃著端木卿絕一***的怒火,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教人想要征服,哪怕是強求的,哪怕是威逼的——
端木卿絕拽住念滄海的雙臂,環著她扣著她,捏著她的雙頰長舌強硬闖入她的口中,逼著她迫著她,「敢動一下,孤王就劍穿他們的心!」
吻得如火,吻得熾烈,吻得念滄海清淚橫流,被踐踏的不僅僅是身子,她的心魂都碎了,都被那狠狠的廝磨啃咬撕成了一段段碎片……
唇瓣被磨得紅腫,火辣得如同被脫去了一層皮。
念滄海在強制的吻下,一點點跟不上那粗野的節奏,一點點失去了意識,身子就這麼一點點虛軟下來……
最後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那些大臣又再嘶吟,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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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念滄海安然地躺在庭院小屋的屋子裡,仍是那張她和他「交/歡」的榻上。
她猛地坐起躍下床,直衝屋外便一頭撞入人牆懷中,「王妃。」
「醉逍遙?」
念滄海向後退了一步,「你讓開……」
「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她走過他的身邊,他手立馬握住她的胳臂不放。
「那些人呢?死了,是不是被你們弄死了?!」
「……」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們這還算不算是人?!」
「這就叫做殘忍麼?!你不會明白北蒼曾經都對我們做過些什麼!」
向來儒雅噙笑的男人怒目相對,念滄海不免一驚,那憎恨的眼神就如昨夜的端木卿絕,冷血……無情……
「阿離究竟對你們做過些什麼?!哪怕阿離錯了,那些人也不該成為代罪羔羊。」
她不懂,她不懂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以教人凶殘無情到將恨潑灑在無辜的人頭上。
「待罪羔羊?!呵,那王妃想要做的是什麼?在世佛陀,替無辜的人們嘗盡世間之苦?」
醉逍遙冷笑著,就如她說了一個極為可笑的笑話。
「他們在哪兒?既是奪了他們的性命,留個全屍送回可否?」
念滄海憤恨的眼中攥著卑微的懇求,甚至眼角都有了些微弱的濕潤。
醉逍遙睨著她,不懂這個女人為何如此心善,僅僅是因為同為北蒼人?
「王妃勿用為他們擔心,他們沒有死。」
「你騙我!」
念滄海緊張的反攥住醉逍遙的胳臂,她親眼所見的,她明明看著那些人被他們摧殘的手筋腳筋盡斷,血骨相見,不可能還活著的,「王妃若不信,逍遙可以帶你去。」
又再來到錦瑟居,血染成河的景象不復存在,可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依舊,「嘔……嘔嘔……咳咳……」念滄海才邁進一步就突然作嘔了起來,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