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貢不是我們的意思,是陛下的指令。如果侯爺覺得有什麼不妥,可以去問陛下。」明空冷笑道:「或者,侯爺也可以直接去找大周說道說道。」
「沒本事的人,總喜歡借別人的勢,來壯自己的威風。想不到,三個老頭子居然也是這樣的人。」趙宗陽不屑地說道:「雁北郡是本侯的封地,本侯才是領主,一切都由我說了算,其他人的所有指令都是廢話。」
趙宗陽的這句話,讓所有三大家族的人聽著很是刺耳,一個個怒目相向,現場的氣氛,一時間顯得劍拔弩張。
侯府的人,自然也不會示弱,與士兵們拔刀相向,一群老弱病殘,在這些精兵面前,絲毫沒有處於下風,反而在氣勢上,佔據了很大的優勢。
「侯爺好大的口氣。」明空沒有興趣再跟趙宗陽這麼墨跡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當眾證明,究竟誰才是雁北郡的主人。
「今天這歲貢,是收定了,侯爺準備怎麼樣?」明空霸氣地說道:「就憑你這麼點殘兵敗將,也敢來阻攔?那你儘管試試。」
他這話說得是極為自傲,但三大家族的人,卻沒有一個認為有什麼不妥,只覺得老家主的話,很是提氣。
看看四周的這麼多士兵,再看看整個雁北城的軍隊,那都是咱們三大家族的勢力,當真是兵強馬壯,無人能擋。區區一個趙宗陽,就想撬動三大家族的根基?那是白日做夢!
「老頭子你的意思。是要獨斷專行了?」
「別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誰的命?你們到處造謠說是本侯的命令,太不要臉了。」趙宗陽說道:「皇帝陛下要給大週歲貢,那他就給好了。本侯也管不著。至於你們,要是聽陛下的命令,或者做大周的狗奴才,那用你們自己的錢來充當歲貢,本侯也沒意見。但你們膽敢明目張膽地搜刮民脂民膏,本侯就不答應!
問問在場的人,有誰願意服從這個命令,繳納這份歲貢的?」
這句話。讓絕望中的百姓們,似乎看到了一點光亮,紛紛磕頭拜倒:「侯爺救命啊!」
「哈哈,侯爺真要為這些螻蟻做主?」明空不禁啞然失笑。
這些草民。別看平日裡各個都性格彪悍,動輒就拔刀相向的,其實真要遇上點什麼事,都是膽小如鼠。除了以頭搶地,也沒什麼別的招數了。
趙宗陽這個年輕人。果然還是太幼稚,還天真的以為得民心者得天下?殊不知那句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民心算個屁,力量才是一切,就這些擺不上檯面的螻蟻。十萬個加起來還抵不上一個高手的份量!
「你們都指望著本侯來搭救麼?」趙宗陽看了看跪拜的眾人,臉色一沉。甩了甩衣袖,說道:「如果你們都是這個樣子。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
什麼意思?侯爺是要見死不救了?果然啊,他不可能為了我們這些螻蟻,而與整個三大家族正面對抗,那不值得!
跪拜的百姓們聽了這句話,一個個心如死灰,沒有了生氣。
「哈哈,總算你還識時務,知道取捨。」明空譏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先前你總是把微不足道的螻蟻掛在嘴上,現在到了關鍵時刻,還是知道怕了吧。堂堂順侯,臉面可都丟盡了。」
「丟臉的不是我,而是你們。把自己的子民逼得走投無路,生無可戀,你們不但不以為恥,反而還很有成就感。你們整天對大周搖尾巴,豈不知這些行徑讓大周人看到,都要笑掉大牙。」趙宗陽笑道:「真不知道你們的良好感覺是哪裡來的,在我看來,你們不但是蛀蟲和禽獸,更是跳梁的小丑。百姓們在背後偷偷罵你們是狗官,其實在我看來,那是侮辱了狗。」
「侯爺說的好!」在趙勳的領頭下,臥龍營的士兵們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侯爺這話,說到大家的心坎裡了!
被士兵們團團圍住的百姓們,也有稀稀拉拉的一點聲響,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哎,不是本侯說你們,你們知道自己最大的問題在哪裡?為什麼一直都被狗官們騎在頭上拉屎拉尿?不僅僅是因為狗官們滅絕人性,原因還在你們自己身上。」趙宗陽突然間調轉話頭,對死寂的人群說道。
所有人都疑惑萬分地看向了趙宗陽。就連明空等三個老頭,目光中也帶有難以掩飾的詫異。
「他們搶你們的錢,你們忍;他們征你們的地,你們繼續忍;現在他們要抄你們的家,你們還要忍?忍!忍!忍!你們到底有多能忍?」趙宗陽大聲喝道:「都說雁北人性格彪悍,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在本侯看來,都是在雞毛蒜皮的事情上,對於旁枝末節,你們斤斤計較;而對於大是大非,卻完全沒有氣節。這叫什麼彪悍,這叫什麼勇敢?
難怪別人都說,開元的子民,是全天下的君主最喜歡的,太能忍了!難以想像,你們這樣的情況,出現在其他國家,會怎麼樣?在大周,會有貴族因此自殺謝罪,在天羅,會有草民大遊行,有人對此負責,黯然下台。但在開元,會有什麼?
什麼都不會有,只會有貴族們的彈冠相慶,再接再厲。為什麼,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膽子?是你們,你們用血汗養活了這些蛀蟲,也縱容了這些蛀蟲。
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鄰里之間吵兩句,罵一聲娘,就被刺激地要殺人全家,絕對不能忍;但是被官老爺們洗劫一空,只敢在心裡罵,在背後罵,卻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這個時候,你們的性格到哪裡去了?是不是只要有一口稀粥喝,你們就永遠不會觸及到底線?」
趙宗陽的一席話,說得草民們面紅耳赤,頭都抬不起來。
「你們總是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盼望明君,聖君。家裡還供奉著神位,祈求神的庇佑;現在也一樣,全都指望著本侯來解救你們。這樣的狀態,別說是我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法救。」
趙宗陽注視著這些面紅耳赤的百姓,頓了頓,大聲說道:「給我記住,這個世界沒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你們想要什麼,只能自己去爭取!」
人群中突然想起一陣嗚咽的聲音,順侯的一番話,讓很多百姓感到無臉做人。
明空臉色一冷:這傢伙真是離經叛道,居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最糟糕的是,這樣的話,太有煽動力了。還好這些草民都是螻蟻,要是他們都有點修為底子,有可能真要翻天。
「哈哈,順侯果然好口才,可惜這些螻蟻手無縛雞之力,要讓你失望了。」
百姓們都感覺到無比的屈辱,但看著兵強馬壯的士兵們,卻是無可奈何。
「我知道你們會說,你們之所以逆來順受,是因為沒有力量,那本侯就給你們一個提升力量的機會。無論是誰,只要真心實意跟著本侯,本侯就提供一切修煉所需的條件。」
什麼,讓底層的人也可以修煉?這傢伙瘋了!
明空徹底抓狂,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你到底要幹什麼?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你也敢破壞!」
「規矩定下來,就是用來破的。」趙宗陽衝著眾人說道:「我給每一個人,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但要看你們有沒有勇氣去把握。要是真心實意跟著本侯,那就站起來,用你們的拳頭,將這些包圍著你們,要抄你們家的土雞瓦狗,揍得雞飛狗跳!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默許別人隨意進入你們的家!」
改變命運的機會,能夠修煉!
人群沸騰了,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彷彿一下子砸到了頭上。無數人站了起來,眼神及其的狂熱。
士兵們頓時有一種錯愕的感覺:這還是那群逆來順受的羔羊麼?怎麼感覺一個個的殺氣都那麼大。
袁譚和白晟相互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的神色:趙宗陽這廝真是夠狠啊,為了扳倒三大家族,居然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開放了修煉的階層。
不過,就憑這些螻蟻,也想鬥得過咱們的精兵?
「哈哈,侯爺真是胸懷大志。」明空這會不怒反笑,道:「不是我看扁你,就憑這些草民,再熱血上湧又能如何?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有了實力才有了一切。任你說得天花爛墜,我只要揮一揮手,在場的精兵們就能將你的這群殘兵敗將殺掉一個不剩!」
「我侯府的軍士們,是不會動手的,你們這些土雞瓦狗,還配不上這個檔次。」趙宗陽輕蔑地說道:「我就憑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就要把你的這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
什麼?連殘兵敗將都不用了?真的就指望這些螻蟻?開什麼玩笑。
趙宗陽啊趙宗陽,你是在用特別的方式,送這些螻蟻去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