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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5章 捉姦 文 / 金坐佳

    鄭俠聽到喝酒,一肚子饞蟲都快給勾起來了,可想起懷裡那錠金子猶豫起來:「這位仁兄,你是?」

    「我!焦德友,怎麼你都不記得我了?」焦德友大大方方的報上姓名,笑著說道:「走吧,今天我還沒謝謝你呢。」

    鄭俠怎麼看焦德友也沒什麼惡意,便跟著他一路來到清風樓。

    華燈初上,酒色聲起,清風樓這個京城還算有名的酒樓已經是賓客喧嘩高朋滿座。文人學士正飲酒作對高談闊論,一個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富戶的公子老爺們,品酒品菜品歌妓。這讓一身粗衣土布的鄭俠有點自覺寒酸:「要不,咱們換個地兒?」

    「介夫你這是怎麼了?再怎麼說你也是平治年間的進士,若不是仕途坎坷,就憑你的詩學才智,怎麼不在這些凡夫之上?」焦德友觀察著鄭俠的神色。

    一縷自豪神情,似乎聽了這幾句,鄭俠的腰板也直了些。反正不花自己的銀子,喝杯酒又何妨。

    掌櫃的崔喜從櫃後迎了過來:「這不是崔大總管嗎?什麼香風把您吹來了?!」

    「今天碰到老朋友了,有沒有安靜點地方?我們喝點酒敘敘舊?!」

    崔喜環視一圈大廳,一抬頭指著二樓一處座位說道:「您看那怎麼樣?不但清靜而且視野及好,這樓下全能盡收眼底。」

    「就那了,好酒好菜給上了啊!」

    「沒問題,瞧好吧您呢!」

    鄭俠跟著焦德友來到二樓,果然這個地方視線極好。

    「焦兄,我還沒來得及問,您如今在哪裡高就?如何和這掌櫃這麼熟?」

    「我啊!現在鎮南王府。」

    「鎮南王?是不是失蹤了十多年的那個?」

    「對啊!這掌櫃以前就幫王爺看著酒樓,當然我們來他要格外照顧了。」

    鄭俠哦了一聲,心想自己和這鎮南王是沒什麼過節,不過跟他老子王安石那可是有點舊怨。

    焦德友好像看穿了鄭俠一般:「介夫是不是怕我是我們王爺派來的啊?!」

    「哪有!我和你們王爺又不是認識!」鄭俠掩飾說道。

    焦德友嘿嘿笑了笑:「你也不用瞞我,你是一聽我是鎮南王府的人所以嘀咕了。不過我告訴你我們王爺是我們王爺,可和王相公不同。現在王爺不問政事,所以過去的事從來沒看他提過。而且王爺是王爺我是我,咱們是老街坊了,我請你喝個酒,你又怕什麼呢?!」

    鄭俠尷尬的笑了笑:「初次見面就讓你破費,實在心有不忍啊!」

    焦德友心說,金子你都拿了,你還有什麼不忍。不過話說回來,見財起異也正說明此人有弱點,不知道王爺說的他見色是不是也會如此。

    正說著店夥計端著盤子來上菜,並且將一壺就擺在桌上:「二位爺,這是我們掌櫃特地讓給您送來的,這可是咱的招牌玉髓酒,二位慢用!」

    一聽玉髓酒,鄭俠眼睛直發亮,京城幾大名酒中清風樓的玉髓酒可是其中之一,焦德友給鄭俠倒上酒,頓時酒香撲鼻。

    「請!」鄭俠端起酒杯咂了一口,果然入口芳香。這會有酒在,焦德友在哪做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好酒!哈哈!」兩三杯下肚,一吊酒就已經干了。再來兩吊,兩個人便是說說笑笑,鄭俠也漸漸放開了。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焦德友朝崔喜招招手,崔喜的目光一直盯著二樓那個位置,見到焦德友示意點了點頭,對夥計耳語了幾句。

    不多時,樓下看台上款步上了一名懷抱琵琶的歌妓,鸞珮之聲裊娜身姿頓時吸引了看客的注意。只見她輕啟朱唇緩緩吟唱,頓時一陣叫好聲。

    歌妓吟唱見微微側頭朝樓上看著,這角度剛好能讓鄭俠和焦德友這桌看到。看到鄭俠朝這邊看來,歌妓嫣然一笑,這一笑鄭俠的魂兒都飛了。

    「鄭兄,介夫?喝酒啊!」

    「嗯,嗯!」鄭俠嗯著,眼睛卻片刻也離不開那歌妓了。

    「二位,酒菜用的可對口,是不是在給你們添些菜?」崔喜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樓,站在兩個人的桌邊。

    焦德友問道:「酒菜對口,秀色可餐。崔掌櫃,樓下唱曲兒的這是誰啊?」

    「這位以前是咱麼這的頭牌……」

    焦德友指著正直勾勾看著樓下的鄭俠說道:「你看我這哥哥,這半天眼睛都拔不出來了,能不能請姑娘上來跟我們喝上兩杯?」

    別看鄭俠眼睛在歌妓身上,耳朵卻是聽的真真的,他立刻轉過頭來:「是啊,叫來!爺給得起賞錢。」

    崔喜似乎有點遲疑的看這鄭俠,鄭俠老大不高興,要不說酒這東西讓人失去理智呢。他一手從懷裡掏出那金子:「看看,看看!」

    焦德友知道鄭俠已經喝的差不多了,這在加把勁這事就成了。

    崔喜卻皺著眉說道:「不行啊,今天這姑娘是客串來的,人家已經從良了。」

    這話有點怪,焦德友明知故問到:「這是哪家妻妾,從良怎麼又來這裡吟唱呢!」

    「不瞞二位說,咱們清風樓的姑娘你們點誰都行,就這姑娘不行。」

    鄭俠眼睛瞇著運著氣:「這位掌櫃的話我不愛聽,既然她能來這唱曲,我就能點。」

    崔喜在焦德友耳朵便上嘀咕了幾句,焦德友勸到:「介夫,我看算了,這個人咱可惹不起!這小娘子是宮裡楊太監的妾,估計啊這是受不住了,出來唱著玩,咱可別惹禍啊!」

    鄭俠一聽更樂了,寂寞難難的一個小娘子放在面前豈有不上的道理,他大聲到:「楊戩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太監嗎!許他太監納妾,難道不許我到這酒樓妓館快活?」

    這聲兒也忒大了,樓下的人都抬頭看了過來。歌妓的樂聲也戛然而止,那小娘子紅著臉下了台,一轉身消失在廊柱之後。

    「小點聲哦,我說崔總管,你這朋友是不是喝多了。」

    鄭俠心裡見人走了,心裡也有些懊惱。

    「你們還是到客房吧,這為爺喝這麼多,一會萬一失態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我這小店可擔待不起。」

    崔喜說著話和焦德友兩個人一邊一個搭著鄭俠就進了客房。

    「介夫,你喝多了,要不再這休息一會?」

    「沒喝多,我還能喝!」鄭俠晃著身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現在狀況大概是六七成醉,似醉非罪正是想喝的時候。

    崔喜道:「我讓夥計拿酒菜來!」說完出了房間。

    焦得友也說道:「你等會兒,我去小解!」

    房間裡剩下鄭俠一個人,他用手摸懷裡,那金子呢?忽然房門一開,鄭俠問道:「焦大哥,我那金子是不掉了?」

    耳邊聽得嬌滴滴女子的聲音:「這位大爺,您是找我嗎?」

    鄭俠一抬頭,不是剛才那常去的小娘子還能是誰?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小娘子,你可想死我了。」

    姑娘輕輕將手攔住二人中間,護著手中的酒壺:「急什麼,我來陪大爺喝幾杯!」

    「嘿嘿,是不是你那太監相公侍候不了小娘子?今天有我在保準你滿意。」三杯酒下肚,鄭俠已經被酒沖昏頭了,他早忘了今天是跟焦德友一起來的,更忘了崔喜囑咐的話。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繞過桌子,張開雙臂朝那歌妓抱過來。

    還沒走到歌妓身邊,鄭俠一個跟斗就栽倒在地上。

    一瓢涼水潑到了鄭俠的頭上:「什麼人?!」鄭俠猛的睜開眼睛,對面站著三個家丁的。自己這是在哪?身上的衣服哪去了。四下環顧,是在一間房間,但房間中的傢俱擺設不像是酒樓之中。自己正坐在床上,床腳還蜷縮著一個女子。

    這女的好眼熟啊?!對了,是昨天清風樓那女子。唉,自己這酒真是喝多了,風流事竟不自知。可眼下也不是後悔的時候,面前家丁門的還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你們是誰,到這幹什麼?」

    門口傳來陰森森的笑聲:「這話好像應該是我問你。」

    緊接著,楊戩出現在房間之中。

    鄭俠一陣頭皮發緊,他隱約想起來崔喜的話。「這,這不是楊總管嗎?!想不到在這碰上了,我有事先走了。」鄭俠急忙跳下床,不顧的找衣服,圍著被子就想跑。

    「給我抓住他!」楊戩一聲令下,家丁們將鄭俠按倒在地上。

    楊戩好像根本不認識鄭俠一樣:「我聽說昨天有人在清風樓說什麼,我楊戩一個太監都能納妾,他為什麼不能逍遙快活?有沒有這事啊!」

    這不是自己說的嗎?鄭俠緊張起來,當年自己見過楊戩,知道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命的這幾杯酒,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沾酒沒命,酒後亂性怎麼還惹了這麼大禍。

    「我,我那是酒話。楊總管,您別往心裡去!」

    「酒話?那這房中之事也是酒事了?」

    鄭俠回頭看了一眼床邊的女子,那女子低著頭一言不發。這可慘了,這可是捉姦在床。

    「今天這是讓我撞上了,沒別的。我也不能做冒犯國法的事,但畢竟這是家醜。我楊戩怎麼處置姦夫的想必你也聽說過。你呢,留下你的姓名住處,等一會淨身官來了,給你把那讓你惹禍的東西除了,我會派人送你回家。」

    「楊總管,您饒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鄭俠一聽就慌了,楊戩這辦法早就名聲在外了。這要是讓楊戩把自己淨了身,以後有什麼面目見人。

    楊戩根本不聽他那套:「說了句,帶走!」

    家丁上來用被子連頭帶腳一裹就將鄭俠蒙住,抬起來就走。鄭俠喊不得叫不得,不知道自己會被送到哪裡。過了一會家丁把他放下了,緊接著聽到關門的聲音。

    鄭俠掙扎著掙開身上裹著的被子,這一看可壞了,這間屋子空蕩蕩的,四周密不透風,門也被從外面反鎖著。

    「放我出去!」鄭俠拍著門喊道。

    「別急,我們老爺說了,餓你三四天,等體內贓東西都排泄乾淨了再給你淨身,那樣是對你好,要不然你命都不保了。」外面看守的家丁說道。

    這下鄭俠可蔫了,他喊了一會,沒人再理他,喊累了就裹著被子在牆腳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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