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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揚名列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配合很默契 文 / 金坐佳

    如果說漫咩贊成西夏和宋國通商,李諒祚絕對不感覺到新奇,但皇后和國相的態度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得支持這個觀點。就在朝堂之上,當張絳啟奏盡快擬定通商細則的時候,國相梁乙埋也大聲贊同。

    李諒祚從出生就在宮廷爭鬥中小心翼翼的生存,難得有幾年安心的日子,他更明白他老爸李元昊辛苦積累下來的家業,經過沒藏家族揮霍消耗殆盡了。

    退朝之後李諒祚留下了李錫哩議事,不用說什麼李錫哩就明白,他又要去宋國了,這次他帶著西夏國真摯的誠意,去宋國請求洽談商榷的具體細則。

    就在西夏派人前往宋國的時候,王旁正在延州一步一步的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延州的城中,有一座知府府衙。府衙是延州城中最集中的建築群,府衙之外巨大的兩個石獅子,顯出府衙無比莊嚴,青石台階之上兩遍列裡侍衛;兩扇朱紅的大門敞開著,第一進的一排廳堂是府衙之內各個部門的辦公,雖然都在府衙大院,但各個部門之間極少來回走動。

    在這府衙側面有一條街巷,沿著街巷向裡走,府衙的後身有幾個院落,其中的一個三進院落就是王旁的宅邸。這座宅院的門也大開著,出入的人絡繹不絕,這裡面有官有商,不知情的人會好奇這是什麼所在。

    薛向忙完了公事出了府衙,回到自己府上換了便服,讓隨從去街上打些酒菜,他拎著酒菜就來到了王旁的府邸。

    一抹夕陽映紅了青石路,通往廳堂的青石路兩旁的樹都已經長出嫩綠色的樹葉,一進廳堂薛向忍不住搖搖頭,這個王旁是太能突發奇想了。這廳堂之中最多的就是座椅。

    一進門迎面就被放了一張楊木書案,書案後面的座椅應該就是王旁坐的,只不過書案前面還放了對著書案的椅子。從廳堂門到書案走道的東西兩邊,各放了幾把椅子。書案的後面是一座屏風,廳堂的東牆上貼著王旁在廳堂處理事情的時間,公事處理流程;西面的牆上貼著鹽,鐵,馬,糧等各種物資最近的價格,上面還畫著亂七八糟的折線。

    薛向並不是第一次來,他幾乎三兩天就來一趟,但是每來一次都讓他覺得王旁有新想法,就比如今天,西面的牆壁上多了個箱子。箱子上面有一個開口,可以投遞信件,箱子的正面貼著幾個字。薛向湊過去看了看,原來寫著:「不法商販檢舉箱」。薛向一笑,眼見王旁沒在廳堂,他將酒和酒菜放在書案之上,來回找一找王旁。

    薛向朝東西廂房看了看,一間是王旁臨時的休息室,另外一件也被王旁弄的兩張八仙桌並一起,周邊放了椅子,也是供客人喝茶等候的地方。這兩處都沒有王旁所在,薛向便向第二進院子的內宅而去。

    薛向剛剛穿過角門,正碰見王旁的兩名侍衛折克雋和張平出來,二人正在說笑著,抬頭看見薛向急忙拱手施禮:「薛大人,王大人正在內宅等您。」薛向嗯了一聲便向內宅走去。

    折克雋和張平是種儀為王旁精挑細選的兩名侍衛,不但都是人高馬大威武精神,更是武功精湛,而且他們兩個還多少懂些文墨。王旁上任才知道:自己算是四品官,可以帶侍衛隨行,本來朝廷要為王旁安排,王旁找了一堆理由推辭,最後實在推脫不下,才答應到了延州,從延州挑選。

    朝廷派的侍衛,王旁真不敢帶,雖說張逸師父教了以自己一些武功,雖沒有全忘但也荒廢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對付個小毛賊之類還行。自己抽空也想多練習,還琢磨萬一在朝廷混不下去了,當個大俠什麼的也行啊。只不過他這一兩年,在路上奔波的時間太多了。現在自己和太子之間總好像有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這點不得不讓王旁加倍留心。

    王旁對種儀安排的人很放心,這兩人到也省心。王旁有交代,白天進府的人不用攔著,來的人可以隨意出入,到晚間關上院門就好了。二人做事到也盡心,剛剛巡視了一遍內宅,見太陽落山了,去外面看一圈就關宅門了。

    薛向沿著走廊來到院中正房廳堂,廳堂的門開著,迎面一章方桌兩把椅子對著大門,正對大門的桌椅後面掛著一副詩字,正是王安那首《登飛來峰》,東西幾把客座。再像東側王旁書房看去,王旁正坐在書桌後,他的面前書桌上堆著一堆紙,王旁正在那寫寫畫畫的。

    薛向也不打攪他,自己找個凳子坐下,直到看著王旁放下筆,這才咳嗽了一聲。

    王旁抬頭看見薛向已經坐在那裡,知道他來了有一會了,怠慢了客人總不好,他起身行禮說到:「薛大人來了半天了吧,您看我這光顧忙了。」他不好意思的說到。

    薛向連忙擺手說到:「不礙事,我正好今日有事和王侍郎詳談,買了酒菜放在前面廳堂,等你忙完我們邊聊邊喝。」

    王旁收拾著手上的手稿,手中那起最上面幾張嘴裡說著:「忙完了,忙完了,呵呵,我正好也要找你,既然如此我們前廳飲酒。」說罷二人回到前廳。

    天已經暗了下來,老家丁楊希已經在前廳掌起了燈,見王旁和薛向走了進來忙說到:「二位大人,我剛看見薛大人來了,又讓錦繡樓添了些菜送來。」

    薛向笑著說到:「還是王侍郎有遠見,將這錦繡樓分號都辦到了延州,你們這府上連做飯的下人都省了。」

    楊希嘿嘿笑著:「那是,那是,要不我幹嘛放著衙役當差不做,非要給王公子做家丁呢。」

    薛向指著楊希對王旁說:「你看你府上的人,都和你一樣,變著法的誇自己。」

    王旁哈哈大笑,薛向這是說楊希自己覺得自己也有遠見,楊希傻傻的跟著憨笑兩聲:「您二位大人慢慢喝著,有什麼需要就叫我。」說罷退出房間,到廊下和折克雋和張平一塊吃飯,順便聽著屋裡的招呼。

    這楊希不是外人,看過前文的都知道,楊希原來是雲巖張載的縣衙做一名衙役,他的堂妹是種儀的夫人。現在楊希年歲大了,聽說王旁來了延州,乾脆衙役這樣的活不做了,在王旁身邊尋個差事。

    王旁看他人老實,有對延州各地很瞭解,平時辦事也得力,自己也是樂的送種儀個人情。況且王旁平時隨和,出手又大方,楊希等人做事也做的開心。

    薛向取出酒來說到:「王侍郎剛剛說有事正要找我,不知道是什麼好事?」

    二人坐下邊喝酒便聊天,王旁給薛向倒滿酒說到:「我正要謝謝薛大人,這段時間調集官府漕鹽,我剛剛推算過,再過一兩月就到了西夏的青鹽產鹽的旺季,加上現今幾個月來西夏的青鹽積壓,相信用不了多久,西夏就扛不住了。」

    薛向心中暗暗佩服王旁,舉杯說到:「這事怎麼能謝我,我應該謝王公子,教了我這「高拋低吸」才讓漕鹽的庫存一直穩定。」

    王旁心中好笑,這高拋低吸也不是自己發明的,不過用到九百年前的宋朝還是挺管用。「這不算什麼,要說還是薛大人控制的好。我義父總是在我面前誇大人理財有方。」王旁謙虛的說到。

    薛向哈哈大笑:「能夠得到包大人認可,在下可是榮幸。」說完一飲而盡。再次倒上杯中酒,薛向問道:「眼下西夏人可能已經急紅了眼,王侍郎不怕他們再舉兵犯境麼?」

    對於薛向提的問題,王旁不是沒想過,但是西夏有內應,賀行遠的幾個徒弟也就是武齡的師兄們,隨時將西夏興慶府和周邊的民情,物資價格想辦法告訴王旁;就連武齡的堂兄武蘇也將聽到西夏官場的事,捎信遞給王旁。

    王旁從這些消息中得到訊息則是,西夏民心不穩。對於李諒祚的朝廷,更是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的矛盾,這矛盾不簡單是黨項人和漢人之間的矛盾,現在西夏朝中各自為了自己的勢力擴大範圍,誰也不想帶兵出去打仗。

    得到以上信息王旁更加有信心,他那磁性的聲音,帶著無法抗拒的威懾力說到:「他敢?!種大人已經在邊界放風,只要邊界異動,不僅優待降兵降民,還會給予安置。」

    薛向聽了「啊!」有感歎,也有驚異。他素知王旁有勇有謀,現在王旁在軍事用兵上,配合這次商鹽之爭,做下這些伏筆,更是讓薛向對這年輕人刮目相看。「來,我更要敬王侍郎一杯!」薛向說完舉杯再次一飲而盡。

    王旁倒上第三杯問道:「不知道薛大人今日帶酒前來,可是有好消息。」

    薛向一笑:「我本來是有好消息,聽說西夏已經派了使者再到宋國,但是看來已經在王侍郎的運籌帷幄之中,哈哈,想不到原以為這三司只管國家財經大計,竟不知道一鹽一計算,竟能不戰屈人之兵。來,王侍郎,今日你我盡情暢飲。」說罷再次一飲而盡,這酒喝的薛向心中很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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