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忽地面朝著宮殿的正前方站定,雙眼微閉,口中做念。一段長長的咒語在口中細細吟唱,咒語字字如實體一般在空中迴盪,這大殿的空間中頓時變得充滿了柔和的氣象。
一個巨大的陣法在空中形成,緩緩流轉。男子手上不停地比劃,無數大小不一的符文在陣法中形成。而那些符文卻並非平面所書的字一般,而是在空間中被扭曲開來,不同方位看去,都有不同的異象。
「空間符文,這可是失傳已久啊。」莫同聲低聲歎道。
千葉瞧得心動,不覺對莫同聲道:「敢問掌門,什麼事空間符文啊。」
「自古文字皆是記錄在平面之上,而大部分修士所使用的符文也都是在符紙上。無法用作空間的陣法使用,是以普通符紙顏色不一,書寫的顏色也不一,每種顏色的符紙和書寫的顏色就用來區分方位,製作起來也頗為繁瑣。可是這種空間符文卻本身有方位的選擇,也許一個文字所書寫方位不一,所表示的意思也不一樣。不過因為這種符文複雜無比,也沒有多少人能夠使用,所以漸漸就失傳了,想不到今天有幸能看到前輩使用。」莫同聲解釋道。
那男子聽到莫同聲所言,不禁搖了搖頭,笑道:「你太高看我了,這種近乎傳說的東西比我知道的更為古老。我只是強行將它記住,至於使用,呵呵那是不能的。」
男子比劃一陣,那巨大的陣法也開始流轉起來,無數空間符文交叉輝映,一道巨大的光束從大陣中心投射到大殿的中央,而光柱的中心,一個小型的陣圖蔓延開來。
「小子,你快站到那陣圖中去。」男子對著千葉說道。
千葉聽到叫喚,腳步輕移,便向那陣中走去。還未靠近光束,一股拉力自那光柱中生成,將千葉的身子強行拉到了其中。
無數光華瀰漫,千葉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神識無比清晰,只覺一些東西正從自己的眉心向那巨大的空間陣法飛去。
千葉想運起自己所修習的辯機之術辨別其中的變化,可是不想則罷,一想只覺頭疼不已。只覺得自己在那石碑中看到的蟄龍歸元訣像被抽離一般,自己也想不起絲毫的隻言片語。可是這剝奪的力量似乎只是將蟄龍歸元訣抽出,對於千葉的記憶沒有半點損害。
這種被強行搶奪的方式讓千葉心中矛盾不已,偏偏自己看的無比清晰卻什麼也做不來,眼睜睜的看著它飛了出去。此時辯機之術絲毫不起作用,千葉索性將身體放鬆,一點反抗的意識都強行抑制住,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
神識漸漸變得模糊,不知過了多久,千葉才緩緩醒來,睜開眼,只見那男子和莫同聲就在身邊。莫同聲恭敬地站立在男子的身後,男子頗有些欣喜的表情。
只見那男子對千葉拱了拱手說道:「小子,托你的福,我得以解脫。」
千葉腦中一片空白,大惑不解地說道:「前輩這是何意?」說著坐起身來,察覺身體無恙,頓時舒了一口氣。
「我被選擇了?」千葉緩緩地問道。
「額,這個卻沒有。」男子正色說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掌門。」千葉雖然有些失意,也不怎麼在意。
莫同聲笑著說道:「你且聽前輩怎麼說。」
「你雖然沒有被選擇,可是從你這裡得到的蟄龍歸元訣卻讓我得以從這禁錮的空間中脫離開來。也就是說,我可以離開了,呵呵。」那男子不無得意地說道。
千葉聽到一頭霧水,不解道:「前輩能否解釋的詳細些。」
「剛才的的陣法只是開啟『道歸』的空間而已,而從你身上取得的修行道法卻讓這被禁錮的空間中生出一絲靈意。靈意這種東西最難捉摸,天地之間最為玄妙的東西莫過於它。雖然還未生出靈識,不過卻能自行維持『道歸』的運轉,自成天地。呵呵,我也就不用在這裡了。我也要出來看看這世界了。」男子說完大笑不已。
「恭喜前輩。」莫同聲歡喜地說道。
千葉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也就是一個渡船的角色,現在人已經渡河了,自己也沒落得什麼好處。
「我叫離憂,呵呵,還沒問你們倆的名字呢。」
「青玄弟子莫同聲」
「弟子千葉」
「拜見前輩」千葉同莫同聲齊聲說道。
「呵呵,不必客氣。啊,今天心情真是大好啊。」離憂笑著說道。看著千葉臉上的悵然之色,離憂說道:「你可是認為自己沒有被選擇,心裡不好受啊。」
「啊,沒有,這都是個人的際遇,沒有被選擇也是我自己的機緣不夠,與人何尤?」千葉想了一下,說道。
離憂見千葉拿得起放的下,眼中透出讚許,說道:「修道便該如此,這都放不下的話,便是落了小成。你的修行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可是修行過其他的功法?」
千葉聽得心中一驚,頗有些慌亂,深吸一口氣說道:「只是一些輔助修行的功法罷了,卻是從藏經閣中看來。」
離憂不疑有他,加之出得自由,心中著實高興,說道:「也罷,你可願意隨我修行,拜入我門下做我弟子?」
莫同聲聽得大為震撼,失聲說道:「千葉,你好造化,還不趕緊叩謝離憂前輩。」
「做你的弟子?」千葉還沒反應過來,低聲說道。突然心中大喜,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老怪物,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竟然看上自己,自己拜了他為師也不算什麼。
剛要起身行禮,卻被離憂拉起。只見離憂笑意盈盈,說道:「禮數就免了,過場而已。收了你做徒弟,也要你知道我的來歷才是。」當下,離憂當著千葉和莫同聲的面將自己的來歷細細說了一遍。聽得莫同聲也大為驚奇,連連感歎。
原來,這離憂竟是是青玄的一代長老。也是從這青玄門中開始修行的弟子,被一代掌門道宗訶親自任命為長老。昔日道宗訶帶著青玄門來到清靈聖地開宗立派,不過清靈聖地的存在卻比這個當時還是毫無名氣的修真門派所知道的還要長久。在這裡,整個青玄門才算真正在各種修仙勢力中存在下來七峰的勢力劃分已定之後,青玄門也漸漸發現了這清靈聖地的許多秘密,其中就有蟄龍歸元訣的秘辛。
青玄的修行者們不斷的付出,通過庭祖之淵來完善蟄龍歸元訣,希望有一天能走出被道法所禁錮的世界,永存不滅。更是在庭祖之淵發現了只存在傳說中的空間符文,為了能維持符文陣法的運轉,必須要有一人願意將自己的全身修為用來平衡其中的道力。此時,離憂便站了出來,願意做這件事情。誰知道禍福難料,竟然在這空間符陣中存在了無數歲月,現在已是物是人非,昔日的故人們都已作古,將自身的道法化作道決,隨著清靈聖地運行不息。而離憂卻因為空間禁錮的原因,只能到了『道歸』之人出現,才離開片刻,不過時間卻不能太長,最後還是要回去的。
這次千葉的出現卻讓空間符陣生出道靈,才讓離憂脫得自由,可見道法自然,最是難以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