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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寶劍出鞘 第十五章 草人借箭(上) 文 / 一斗

    「打贏罵仗?」謝塵一臉疑惑地看著江哲,說道:「怎麼打?比罵人嗎?」

    「廢話。」江哲笑著說道,「罵仗嘛,當然是比罵人了。」

    謝塵一臉苦笑地說道:「這可有難度,金沙關的兵這麼樣,臣不清楚!可是驍騎衛是真沒進行過這方面的訓練,戰力堪憂啊!」

    程富貴在旁邊也苦著臉說道:「我們也沒打罵仗的經驗……希望叛軍也跟我們一樣,不會罵人吧!」

    江哲老神在在地說道:「上陣廝殺,靠你們。罵人嘛,朕可不敢把寶押在你們身上!」

    「皇上可是已有其他應對措施?」謝塵聽出了江哲話裡的潛台詞。

    「暫時還得保密。」江哲摸了摸鼻子說道,「總之朕自有妙計,你們就不用管了。大家還是來操心一下箭矢存量不足的問題吧。」

    「皇上不是說明天叛軍不會攻城嗎?」程富貴很實在地問道。

    江哲呵呵一樂說道:「他們明天會不會攻城,得崔成秀說了算。朕也是根據戰場形勢進行猜測的。所以該做好的城防準備,還是要做好。而且就算明天叛軍真的不會攻城,後天也至少還會再傾力全攻一次的。」

    謝塵點點頭說道:「皇上所言甚是,可是一天時間,又能造出幾隻箭來呢?」

    江哲神秘地一笑說道:「指著自己造,一天時間當然造不出來多少。但是朕有法子讓叛軍給我們造。」

    程富貴驚喜地說道:「不知道皇上有什麼法子能讓叛軍給我們造箭矢啊?」

    江哲胸有成竹地說道:「各位將軍的主要任務還是做好城防工作,防止敵人夜襲。朕去召集民夫負責箭矢的事情,不過你們也得分給朕一些人手,共同協助朕去關裡收集柴草,一起扎草人,後半夜朕有大用。」

    謝塵和程富貴雖然搞不明白江哲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明明在談怎麼解決箭矢不足的問題,怎麼突然又要滿城的找柴草,扎草人了,那能有什麼用?但是這兩天的戰鬥,已經讓他們對江哲的神機妙算佩服的五體投地,既然江哲現在故意賣關子,他們也就沒有過多詢問,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當下,江哲帶著五百軍士下城而去,謝塵等人則起身順著城牆仔細檢查戰備情況。經歷了白天一整天的戰鬥,大家都顯得非常疲憊,他們要好好安排眾將士的休息,沒有充足的體力是無法應對接下來的高強度的戰鬥的,當然警戒工作也是絲毫不能放鬆的。

    謝塵走到一隊圍在一起休息的戰士身邊,挨著他們坐了下來,沖大家笑著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金沙關的士兵對於這位作為皇上親衛的驍騎衛將軍還是有著幾分畏懼的,一時之間竟沒人接話。半晌,才有一個頭上纏著紗布的士兵咧嘴笑著說道:「回將軍話。感覺很好。」

    「哦?感覺很好?」謝塵樂了,笑著問道,「仗打的這麼慘烈,你居然還感覺很好?說來聽聽,好在哪裡。」

    那名戰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將軍別看我年輕,我也是五年的老兵了。說實話,這些年來,咱們金沙關的士兵基本就沒怎麼進行過正規的訓練,之前我們也跟山賊土匪大大小小地打過十幾次,不怕將軍您笑話,都是我們輸!可是這次在皇上的親自帶領下,取得了這麼大的勝果。我是打心眼裡感覺很自豪的。當兵的,哪一個不想打勝仗啊?」

    其他的士兵也都跟著說道:「是的。雖然我們損失也很慘重,但是大家現在都信心十足,相信在皇上的帶領下,我們肯定可以取得此次戰役的最終勝利的。」

    謝塵使勁地點點頭說道:「你們放心,只要跟著皇上,不但會贏得此役,以後皇上還會帶領大家取得更多更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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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守城將士輪番休息的時候,江哲卻沒有閒著,他組織了近千名民夫,加上程富貴那兒撥過來的五百軍士,開始滿城收集柴草,編織草人。

    老百姓從來也沒有想到過身為九五之尊的江哲會如此平易近人,而且江哲的到來,避免了叛軍破關而入,老百姓本來心中就充滿了感激,現在更加願意主動幫忙,尤其城中的婦女們更是爭先恐後地要來一睹英俊瀟灑的少年天子的風采。

    女人編草人比男人熟練多了,有了廣大婦女群眾的加入,沒用了多長時間,一千個真人大小的草人便編扎完畢。江哲又讓大家拿來舊的金沙關軍服,給草人穿上。然後才搬至城下待用。

    夜漸漸地深了下來,濃厚的雲層遮住了月亮本就不甚明亮的光芒,這樣的夜晚,正是尋常人家關起門來睡覺的好時候。但是對於戰場的士兵來說,卻不敢有一定點的放鬆,因為這樣的夜晚同樣也是發動夜襲的好時機。

    謝塵早已醒了過來,巡視了一圈城防之後,正發現江哲帶人在往城牆上搬運草人,便急忙上前見禮說道:「皇上!夜色正濃,適合突襲,臣想帶人前去劫營,可否准行?」

    江哲搖了搖頭說道:「不妥。這樣的夜晚,你能想到劫營,敵軍也能想到,如果貿然前去,很難佔到便宜。咱們人少,禁不起無謂的損耗,還是打穩妥的仗來的實在。」

    謝塵想了想說道:「皇上說的有理。是臣孟浪了!」又看了看軍士和民夫們正在搬運的草人,微微皺了眉頭說道,「皇上打算用這些草人做什麼?」

    「借箭!」江哲淡然地說道。

    「借箭?」謝塵不放心地說道:「會有用嗎?萬一敵人不上當,這陣折騰可全白忙活了。」

    江哲輕輕一笑說道:「十足的把握朕當然也沒有。但是叛軍這兩天也算是被我們的詭計給折騰慘了,現在肯定是提心吊膽,謹小慎微的,而且今夜正好適合夜襲,朕相信他們上當的幾率還是非常大的。而且就算他們不上當,這些草人也可以放在城上起到迷惑敵軍的作用。實在不行,等仗打完了,還可以把他們放到田地裡去嚇唬鳥兒們嘛。」

    謝塵被江哲一連串的後招給逗樂了,笑著說道:「皇上算無遺策!叛軍豈有不敗之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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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半時分,正是人最困的時候,江哲讓大家用繩子將草人綁成一串一串的,順著城牆緩緩放下,待快放到地上之後,再慢慢地上下拉動,遠遠望去,非常像是有人正從城牆攀援而下的樣子。

    因為這兩天實在是被金沙關的兵馬給打怕了,所以雖然正值睡覺休息的好時候,但是叛軍絲毫也不鬆懈,誰知道城裡面那個看起來一副無害模樣的年輕皇帝,又會想出什麼鬼點子來劫營呢?所以金沙關城牆上面的動靜在第一時間便已被叛軍的哨兵給發現了。

    叛軍哨兵在發現金沙關城牆上的異動後,趕緊示警並通知了巡夜的將領。巡夜將領運足目力看了之後,認定是金沙關兵馬在偷偷出城準備劫營,一邊組織部隊準備抵抗,一邊趕緊派人去向崔成秀報告。

    原本沉靜的叛軍大營,立刻炸了鍋似的,各種聲音此起彼伏,熟睡中的叛軍士兵,全部都被叫起來了,接著無數的叛軍弓箭手出現在營門外,列隊準備射擊。

    崔成秀其實還沒睡下,他早已被江哲給折磨壞了,在帳篷裡正琢磨著到底是要退兵呢,還是繼續強攻,一會兒還擔心月黑風高的,江哲那個鬼精靈會不會派人前來偷襲。聽到手下匯報金沙關人馬果然正在偷偷出城時,頓時更是睡意全無,連忙披掛出來觀看。

    崔成秀眼前的整個叛軍大營已經完全被緊張的氣氛籠罩,經歷了白天的慘烈戰鬥的士兵們,正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糊里糊塗地向著自己的將領進行集結。

    四下都是黑乎乎一片,到處都是亂跑的人,有好幾個士兵還撞到了崔成秀,但是因為天黑也沒認出來是自己的首領,連道歉都沒有說一句便又接著跑開了。

    崔成秀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大營門口,抬頭向金沙關城望過去,果然在金沙關城的城牆上,有隱隱約約的人影,正在從城牆上攀爬下來。可是光線實在不太好,看不清楚情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金沙關士兵準備出城,但是長長的一面城牆佈滿了士兵,幾百人是肯定有了。

    「將軍,怎麼辦?」旁邊的一名將領問道,「末將帶一隊人馬上去迎敵?」

    「不行。」崔成秀斷然拒絕道,「那個傢伙詭計多端,他既然敢出城偷襲,必然是早已做好了準備。貿然上去迎敵,肯定正中那傢伙的下懷,白白又得上當。」

    「那怎麼辦?」

    「放箭。召集全軍的弓箭手,給我射死他們,把他們都直接釘在城牆上。我倒要看看他們在吊在城牆上,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崔成秀惡狠狠地下著命令,他為能終於找到一個佔便宜的機會而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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