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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華初露 第一百二十四章 輕描淡寫顯功夫 文 / 一斗

    江哲帶著揶揄的目光瞅了一眼江啟,繼續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就這麼定了,這兩所學校的事情要盡快提上日程。齊王對京師比較熟悉,就由你和趙普一道,在京郊紫金山下選擇合適的地塊,擇吉日破土動工,興建校舍!」

    趙普連忙謝恩接旨,其他的幾個大臣也都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而且又不用動用國庫的銀子,便也樂於給皇上面子,異口同聲的表示贊同。只有江啟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江哲笑呵呵的說道:「江啟,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不樂意接這個差事?」

    「啊?啊!」江啟冷不防嚇了一跳,也沒聽清江哲問的是什麼,只自顧順著自己腦中所想,急慌慌地說道:「皇上這事辦的好,我也早就瞅著龍驤衛不對勁了,確實該抄了它,抄的好!」

    殿中的幾個大臣頓時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滿頭細汗的江啟,不知道他這神怎麼會走的這麼厲害。

    江哲將齊王的醜態看在眼裡,嘿嘿一聲冷笑,說道:「敢情你還在惦記著龍驤衛的事情啊!那算了,學校擇址的事情想來你也沒心思去辦了,就不勞你操心了!」

    江啟安能聽不出江哲語氣之中的諷刺?一張俏臉頓時漲的通紅,急急說道:「皇上莫要聽信讒言。龍驤衛雖然是臣弟建議設立的,可是設立之後的事情,臣弟並沒有參與其中啊!」

    「讒言?你打量著朕是那種偏聽偏信的昏君嗎?你是朕的弟弟,朕不會隨便相信別人對你的指控,但是參與沒參與也不是你說了就算數的!」江哲一臉寒霜的說道。

    「皇上明鑒,臣確實沒有參與龍驤衛的任何事物,一直都是江呈、江嘯和秦英他們在負責。」江啟為了撇清自己,開始打算丟軍保帥。

    江哲鄙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弟弟」,冷笑著說道:「你們倒真是一丘之貉,這麼快便開始狗咬狗了。實話告訴你,江呈、江嘯和秦英昨晚便都被擒下了,都沒來得及用刑,便都招了……」

    「招了?」江啟一個激靈,再也坐不住,身子一軟就勢趴跪在地下只是叩頭,一句話也回不出來。

    因為龍驤衛裡面誰的身份都很尊貴,而且人數又多,一夜之間,江哲其實並沒有機會知道具體負責的到底是誰,倒是江啟為了保全自己,先把江呈、江嘯和秦英供了出來,江哲便藉機詐了江啟一句,沒想到江啟果然上當。

    江哲本來還對江啟存著一絲僥倖,畢竟他也算是自己的「兄弟」,只不過是因為他是龍驤衛的始作俑者,所以才做了一些防範措施,沒想到這一試竟真試出了問題:從江啟的反應來看,這個龍驤衛的目的和自己所想像的並沒有多大的出入它就是一把用來逼宮的利劍。

    江哲緩緩站起身來,神情帶著幾分落寞的說道:「想想真覺得可笑,朕自登基以來,感念兄弟情分,對諸王一直都是分外優渥,朕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賞諸王雙俸,即便平時有什麼不檢點的地方,御史彈劾到了朕這裡,朕也都是留中未發的。

    可你偏偏仍不知足,想想太子薨了,你是出了名的賢王爺,朕是出了名的笨王爺,這張龍椅本來是該你來坐的,是不?」

    江啟的一張臉已嚇的煞白煞白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渾身顫抖著,結結巴巴說道:「臣、臣……臣沒有這個心……真的,真的……」

    江哲根本就不理會他,繼續說道:「兄良弟悌!朕太想當然了,朕一門心思的維護你們這些兄弟,可你們誰維護過朕?」

    說到這兒,江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雙目盯著江啟,厲斥道:「二月二前夜的那四名殺手,可是你的人?」

    江啟腦子中又是轟的一聲,感覺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都集中到了頭上,但是關鍵時刻他還保留著一絲的神智,明白這件事是死活也不能承認的,不然就真的是有死無活了,所以立刻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什麼殺手?臣……臣不知道……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麼……」

    江哲本來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被擄走之前遇到的殺手就是江啟派來的,同樣只是趁機一詐,見江啟說不知道,便以為自己是多疑了,而且這一陣子發作,他胸中的火氣也得到了釋放,不似先前那麼激動,便又回到龍書案後坐下。

    百里紅玉則趁機遞上了一杯茶水,江哲接過喝了兩口,情緒又平靜了一些,便語氣略緩地說道:「想來你還不算是毫無人性,還懂得害怕,朕……」

    江哲正琢磨著如何處置江啟的當口,何真已進來稟道:「恭王江琰在外頭請見,皇上見不見?」

    江哲的怒火並沒有完全平息,便沖何真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怎麼當的總管太監?恭王是武宗皇帝欽賜的『見君不趨、稱臣不名、劍履不解』的王爺,你倒擋起他老人家的駕來了?」

    「啊?啊!」何真沒頭沒臉地挨了一頓,立刻神情一肅,答應了一身,轉身去請江琰去了。他還在納悶:皇上剛登基不久的那會兒,明明是對恭王避而不見過啊!

    沒一會兒的功夫,鬚髮皆白的江琰便邁步進了殿來,江哲連忙起身相迎,口中笑道:「您老人家怎麼突然過來了?快坐下!」說著話,竟親自扶著江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江琰也不客氣,落座之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啟,然後笑著說道:「臣老了。以前都是寅末卯初時分便起,現在都要睡到辰時才能醒過來,夜裡也睡的比以前沉多了。剛才有人上門求老夫來向皇上說項,才知道昨夜裡江北大營的兵過了江,抓了很多的宗室子弟和勳貴後裔。」

    江哲見江琰開門見山,自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將昨夜裁撤龍驤衛的事情簡要的複述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說道:「朕正和他們商議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呢!」

    江琰捋了捋銀白的鬍鬚,左右看了看在座的大臣,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大臣們,是什麼意見?」

    幾個大臣面面相覷:皇上真能信口開河,剛才啥時候商議這事兒來著?這龍驤衛裡面不是江氏宗親,便是開國功臣的子孫後代,如何處置他們,豈是人臣能夠隨意妄說的?

    所以李敏咳嗽了一聲說道:「王爺,我等尚無良策!」

    江琰聽了呵呵一笑,回頭沖江哲說道:「皇上,不瞞您說,這龍驤衛自從它成立的那天起,老臣便知道了。但是,老臣之所以未予以上奏,是因為老臣根本就沒把它當回事。就是現在,老臣仍然不覺得這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根本就不知道皇上費心。」

    他這一語既出,眾人都是一驚:江哲從昨夜秘密回京便一直都在忙活這件事,深更半夜的又是調兵、又是抓人的,事情鬧的那麼大,結果在這老頭眼裡這都是小題大做,這老頭雖然身份尊貴,可這話說的也太大膽了吧?根本就不給江哲留面子嘛,甚至連伏在地下的江啟都情不自禁地偷瞟了江琰一眼。

    江哲卻不生氣,只是平靜地問道:「這是怎麼說?」

    江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啟,笑著說道:「龍驤衛的兵非富即貴,表面上看起來,這麼一隻部隊的存在,確實挺嚇人。可是真要讓他們做什麼像樣的大事,恕老臣無禮,也就是一幫烏合之眾;要作小事,他們又不屑於作。說到底,這幫人是什麼事也作不成。

    而且,皇上是不世出之明主,御極以來,天下歸心,朝野賓服,不是老臣我要媚上邀寵,實話實說,大唐中興指日可待,這個時候想憑著幾千號紈褲子弟在京師作亂?也太抬舉這龍驤衛了!」

    說到這裡,江哲已是笑了。餘下幾個人也都笑,只有江啟笑不出,心頭愈來愈沉重。

    江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啟,話鋒突然一轉,又說道:「當然,搗鼓出這個龍驤衛的人,其行雖可恕,其心亦可誅。然百行孝為先,論心不論跡;萬惡淫為首,論跡來論心。這事兒,還請皇上聖裁!」

    江哲咂摸著江琰的話語,輕輕地點頭說道:「老王爺說的對啊。論跡寒門無孝子,論心世上無完人。生在這帝王之家,又有誰沒對這張龍椅動過心思呢?」

    說完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江啟,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起來吧!你是朕的兄弟,朕原諒你了!」

    江啟艱難地爬起身來,此刻真是羞愧交加,恨不得有個地縫兒鑽進去,剛要謝恩,江哲卻又道:「龍驤衛雖然沒有謀逆實據,但是所作所為已為國法難容,你是龍驤衛的實際領導者,不管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該給你點薄懲,以肅國法。你我同為先皇血脈,朕實在是不忍傷害於你,就罰你在齊王府閉門思過一年,以示警戒吧!」

    「謝皇上隆恩!」江啟又跪倒說道。

    在場的幾個大臣則是心中暗笑,江哲這個處置看似不重,但是其實一點兒也不輕,閉門思過一年,那還不就等於是圈禁啊?

    「起來吧!」江哲又沉吟了一下說道,「除了為首的三人,其他的龍驤衛都立刻無罪釋放吧!江呈和江嘯削去爵位,貶為庶民!至於秦英嘛,哎,送給他老爸護國公秦佑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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