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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小算盤京城風雲(壹) 文 / 謠言惑眾

    張青從樞密院前腳剛邁出來,打算往「九王爺」那裡去走一遭,但迎面就遇上了蔡京派來的親隨。

    「張大人,我家主子,請你去喫茶。」

    張青應了,先遣走了蔡家的小斯,隨後便也轉身往太師府上去了,張青是蔡府的常客,也是得了蔡京的許諾可以在蔡府的前院裡佩刀走動,門守沒有阻礙張青,只是轉達了蔡京的話,說老爺在書院等他。

    張青來到書院的時候,蔡京坐在書桌背後的太師椅上,雙手抱著放在胸前,一副很不爽的模樣。

    「太師。」張青拜了禮。

    蔡京一揮手,淡淡說了一聲道:「你來了,正好,來嘗嘗這茶,剛剛才沏好的。」說罷,蔡京賜了坐,立在房內的丫鬟沏出一杯茶來送到了張青的面前,張青謝過便接了茶在手,果然清香宜人,但張青曉得,此番前來,可不是當真叫他來品茶的,而必然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來商議的。

    蔡京輕輕呷了一口茶,才將茶杯放下來,身子往前靠了靠,說道:「我找你來,是想讓你給我出出主意,皇上這幾日愁眉苦臉,連夜被噩夢糾纏,今日招我進宮去,說他總是夢到有叛軍攻破了京都的大門,這是在為平反的事著急啊,而如今,又有著兩份告急文書過來,這不說不行,但若是說了,豈不是要加重皇上的心事,我等做臣子的,要為皇上分憂才是啊。」

    「太師的意思,我懂了,是想為皇上找個樂子,分分神。」張青說道。

    「不錯。」蔡京說道:「還是你靈通,說說吧。」

    張青低頭想了一回兒,才抬頭說道:「大人,說書唱戲想必皇上都厭了,但小人還有一樣民間的把戲,必然可以博得皇上一樂。」

    「哦。」蔡京眸子一閃,問道:「是何把戲。」

    「這把戲,用俗話就叫做『女角抵』,說白了,就是咱的相撲,在『瓦子』裡頭,不是漢子相爭,而是女流拚搏,當時在小人的老家也算是一絕,是最能吸引看客眼球的一項娛樂表演,為何,稀罕,與說書唱戲不同,相撲是個力氣活,極具競爭性,「賽關索」、「囂三娘」、「黑四姐」……只這些香艷加粗獷的藝名就足以引人好奇,再加上碩大無比的玉體相互角力,而且是赤膊上陣,在那個絕無今日開化的時代,想不叫座都難。」張青說道這裡,很是注意著蔡京的反應,見蔡京臉色露出新奇的表現,當下便說的愈發具體了:「女子相撲多安排在男子相撲前進行,他們東家的目的很明確,打女人牌為的就是熱場子聚人氣,大人,您還別說,效果就是好,身懷絕技的『女颭』們擂台上驚艷一立,立馬會招攬成群的看客,不過最吸引人的看點還不是比賽本身,而是選手們勁爆火辣的裝束。」

    「裝束。」蔡京聽了,著根老油條心裡頓時明白了三分,當下愈發來了興趣說道:「說說。」

    「這些女颭為了相撲佔上風,身上遮蔽的布料能省則省,上場時,短裙抹胸,露出那香肩雪臂,蠻腰粉腿,等相撲開後,跌打滾趴,拉拉扯扯之間,衣料也會被隨之漸漸破損扯爛,露出酥胸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而到了此,便是高潮所在的『裸戲』,兩個絕美的女子在場上放對,那場面,叫一個香艷,叫一個刺激。」張青說罷,蔡京已經鼓起了掌來。

    蔡京笑著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甚好,只是,這絕色的女颭去哪裡尋來。」

    「這個好辦,交給小的便是,過了兩三日,我便帶到太師府上來。」張青說道。

    蔡京點點頭,著一件事落定了,蔡京臉上的笑容蕩漾開來就漸漸消散了,著心底裡,其實還有一件,而這一件才是他真正需要張青著手來辦的。

    而張青對蔡京的反應也明銳地察覺出了三分,當下也不苟言笑,等著蔡京吩咐。

    蔡京喝了一口茶,頓了頓,說道:「眼下還有一件私事,除了你,沒有人能做的漂亮。」

    「太師儘管吩咐,小人全力去辦。」張青說道。

    蔡京點點頭,慢慢開口了說道:「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張青為蔡京做過許多事,樣樣都做的蔡京心滿意足,但是卻從未做過殺人的勾當,張青認真地看著蔡京,等著蔡京報出人名來。

    「這人叫王慶,原來是禁軍中的一個排軍,剛剛被罷黜。」蔡京說得一字一句,張青都聽了牢牢記在心裡,卻不想,蔡京對張青的信任超出了張青的想像,不但說出了這人的名字,更是說出了殺人的緣由。

    王慶終日無事,獨自在城外閒逛耍了一回,在那圃中一棵傍池的垂楊上,將肩胛斜倚著,yu等個相識的來,進城去酒肆中吃三杯。

    不多時,雖未見個相識的,卻瞧見池北邊有十來個干辦、虞候、伴當、丫鬟等人,簇擁著一乘轎子,轎子裡面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年少女子,那女子想必也是在深宮大院裡住得久了,出來透氣更是要看景致,也不用竹簾,直將那貌美的顏面露在窗欞裡。

    那王慶不是個省油的燈,更是極為貪戀女色,此時見著了這般標緻的女子,把他迷得顛三倒四,整個魂兒都吊了下來,王慶趕忙從樹下爬起身來,放眼再瞧,他認出了那伙干辦、虞候是樞密童貫府中的下人,當下王慶便遠遠地跟著轎子,隨了那夥人來到艮岳。

    那艮岳在京城東北隅,即道君皇帝所築,奇峰怪石,古木珍禽,亭榭池館,不可勝數,外面朱垣緋戶,如禁門一般,有內相禁軍看守,等閒的人腳指頭兒也不敢踅到門前,那簇人歇下轎子,丫鬟上前來扶住少女出了轎,逕望艮岳門內,裊裊娜娜,妖妖嬈嬈走進去,那些個看門的禁軍內侍,都不敢直眼去瞧,紛紛讓開條路,讓她走進去了。

    原來那女子是童貫之弟童貰之女,楊戩的外孫,童貫將他過繼過來,撫養為己女,後來許配於蔡攸之子,卻是蔡京的孫兒媳婦了,小名叫做嬌秀,年方十八,著嬌秀也是在府中呆的膩味了,先前她稟過童貫,乘天子兩日在李師師家娛樂,yu到艮岳遊玩,故而童貫才提前打點了這裡的看門禁軍,他們才能有恃無恐地入內玩耍。

    王慶進不去,但心裡卻癢癢不願走,於是,便在艮岳附近暗暗候著,過了把半個時辰,只見那女子在丫鬟的伴隨下,輕移蓮步,走出艮岳來,且不上轎,看那良岳外面的景致,王慶見機便踅上前去看那女子,當真標緻,看的王慶心魂顛倒,忍不住著心裡都唱起窯子裡的小曲兒:豐資毓秀,那裡個金屋堪收,點櫻桃小口,橫秋水雙眸,若不是昨夜晴開新月皎,怎能得今朝腸斷小梁州,芳芬綽約蕙蘭儔,香飄雅麗芙蓉袖,兩下裡心猿都被月引花鉤。

    王慶看到入神,不覺間心頭撞鹿,骨軟筋麻,好似那雪獅子向火,霎時間酥了半邊,而就同時,那嬌秀在人叢裡,見王慶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不禁也移眸去瞧,只見那王慶的相貌:鳳眼濃眉如畫,微鬚白面紅顏,頂平額闊滿天倉,七尺身材壯健,善會偷香竊玉,慣的賣俏行jiān,凝眸呆想立人前,俊俏風流無限。

    那嬌秀一眼看著王慶風流,不禁粉臉半羞,但心地卻是一見鍾情。

    周圍百姓亦有前來看的,簇擁在門前,干辦、虞候上前來喝開眾人,丫鬟扶了嬌秀上轎,眾人簇擁著,又轉東過西,到了酸棗門外岳廟裡來燒香。

    王慶鍥而不捨地又跟隨著隊伍到了岳廟裡來,著岳廟裡人山人海的,挨擠不開,眾人見是童樞密處虞候、干辦,都讓開條路,那嬌秀下轎進香,王慶挨踅上前,卻不論如何就是不能近身,再者他也怕那些隨從人等呵斥,於是便假意與廟祝廝熟,幫他點燭燒香,一雙眼卻不住的溜向那嬌秀,嬌秀也動眸頻頻來望,兩人對望不知一眼,王慶看在心裡,心裡就樂開了花,明顯有戲,王慶心道不曾想,著般的美人,竟然也是個風流種,但熟不知,這嬌秀原本並非風流,原來蔡攸的兒子,生來是呆傻,對人只會呵呵發笑,其餘不盡半點人事,全然宛如一個三歲的孩童,那嬌秀在家,聽得幾次媒婆傳說是真,日夜叫屈怨恨,後來出嫁過門之後,其中心酸更是難以訴說。

    今日見了王慶風流俊俏,那小鬼頭兒春心也動了,而就在這同時,童府中一個董虞候,早已瞧出端倪,認得那俊後生是排軍王慶,便大步過去,董虞候把王慶劈臉一掌打去,喝道:「這個是什麼人家的宅眷,你卻是開封府的一個軍健,你好大膽,如何也在這裡挨挨擠擠,待俺對相公說了,教你這顆驢頭,安不牢在頸上。」

    王慶哪敢則聲,抱頭鼠竄,奔出廟門來,見後面沒有追,便噀一口唾,叫聲道:「碎,我怎地這般傻,唉,豈不成了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當晚忍氣吞聲,慚愧回家,不再思慕這事。

    可誰知那嬌秀回府,倒是日夜思想,厚賄侍婢,反去問那董虞候,教他備說王慶的詳細,那侍婢與一個薛婆子相熟,同他做了馬泊六,悄地勾引王慶從後門進來,人不知、鬼不覺,與嬌秀勾搭,王慶那廝,喜出望外,不但抱得美人夜夜快活,更是從嬌秀這裡得了不少金銀,終日飲酒。

    可這紙裡終究包不住火,光陰荏苒,過了三月,正所謂樂極生悲,王慶一ri吃得爛醉如泥,在本府正排軍張斌面前露出馬腳,遂將此事彰揚開去,不免吹在童貫耳朵裡,童貫大怒,思想要尋罪過擺撥他,不在話下,而另一面,卻也傳進了蔡京的耳裡,蔡京乃是當今的太師,眼裡如何容得下這顆沙子,但是,蔡京卻不滿於罷黜了官職等等的皮肉之苦,他想要的是借他人之手,除掉這個人,更要除掉那個恬不知恥的嬌秀,從而抹去他們蔡家的污點,不叫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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