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魔者!」君少卿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往外透出寒氣的字,銀髮下的英俊面孔也仿若結上了一層薄冰:「我要你隕落此地。」
「修仙士。你要?」夜旦微微一笑:「修仙士要的東西我一般都不會讓他得償所願的,看來你要失望了。」
君少卿冷著臉,緩緩抬起手中的銀芒劍。
「唰!」
銀光四溢之下,那柄銀芒劍便被拋到空中。君少卿將那晶瑩剔透的「聚靈鼎」取出,然後口裡低聲念動一串的音調怪異的口訣,雙手緩緩放開,那小鼎便被裹繞在一團薄霧之中。
「聚靈!」
隨著君少卿口裡喝出這兩個字,本來平靜的四下便突尤的刮起一陣激烈的旋風。南疆日落之後,僅僅剩下一點餘暉處在莽莽林海的綠邊之上。這突尤刮起的旋風讓四下陡然變得寒冷起來。
小鼎不住的山所,漫天薄薄的靈氣匯聚其中,然後通過小鼎的四腳交扭成一股,化作一條薄薄的銀帶融合進君少卿體內。
「呵,有點意思。」夜旦語氣輕鬆,但是一張絕美的臉卻泛起嚴肅的神情,手一動,一道紫色的符菉便貼到君少卿的身上。
那紫符上的九道刻痕一下亮了八道,然後第九道也緩緩的亮起來。
「今天算是你這邪修造化了,可得見識我靈林術寶聚靈鼎!」君少卿一身的素白長衣隨風揚起,滿頭的銀髮不住飛動,整個風勁漩渦正將他包裹其中。
「呵,這樣披頭散髮的銀毛狗,不多見。」夜旦冷笑一聲,雙手一合,身後的彎刀就急速的竄飛身前,形成一個淡淡的弧形勁牆擋在身前。
「邪修,倒是可惜玷污了我的銀芒劍!」君少卿氣度不凡,手中的銀芒劍銀光四溢,那道貼在他身上的紫符猛的一閃:第九道耀眼的亮起來。
「看吾紫階九級修為,駕御此銀芒劍,讓你這邪修隕落於此!」君少卿身上的銀芒同時大盛,手中的長劍上吞吐數丈長的一道銀光。
「唧唧歪歪,囉囉嗦嗦!」夜旦手往前一平舉,數十道符菉便疾射向君少卿。
兩人便在天際激烈的相鬥起來,四下風聲淒厲。
就見君少卿手中長劍一劃,一道霹靂電光便狠狠的劈向夜旦,聚靈鼎不斷的彙集靈勁融進他的體內,就見那道紫符耀眼的一閃,整張爆掉:在聚靈鼎的靈勁入體後,修為陡然一升,已經完全突破紫階九級。
黃昏落幕的天際,夜旦和君少卿的相鬥,完全是一邊倒;君少卿手中的長劍一道道的劍勁劈下,夜旦有些抵擋不住的連連後退。
「呀!依仗術寶,這是你們修仙士的卑劣行徑之一!」夜旦狼狽的後退著,口裡不滿的罵道。
君少卿銀髮飄動:「卑劣不卑劣,此時休言!我只要你隕落此地!煉魔者的術決就是這樣麼?哈哈!」
無力抵禦的退後了幾步,夜旦勃然而起,往前猛的一擋,那道身前彎刀形成的弧牆一下變得耀目:「修仙士也敢譏諷我煉魔聖法麼!」
「彭!」
一聲烈響。
空中一蓬血霧落下。
那兩道激鬥的身影便停止下來。
「哇!」夜旦口噴鮮血,那柄彎刀化作碎塊仿若星辰的碎末一般落了下來。
那些碎末發出耀眼的光,卻若一群死掉的螢火蟲從天而降。
「不過爾爾。」君少卿立在夜旦的身前,嘴微微一動,冷冷的說。
「呵,你這傢伙,那知道,剛才那只是熱身了!」夜旦嘿嘿一笑,滿口的白牙染上血後,一張開,便沿著嘴角流下一絲血流,血侵染到那艷麗的綢衣上,夜旦桀桀一笑:「知道這衣服上繡滿的是什麼嗎?」
這樣猝然的一問,讓其下的凌樞和薄紫等人都是一愣。
「這算是你的遺言麼?」君少卿譏諷的說。
「這一身的綢衣是無盡海中的蛟魚絲織成,上面繡的是午夜曼陀羅花;這些都是我最珍視的。」夜旦噴了一口血,頷首一笑:「今日卻因為你而被玷污,你若是就此隕落,我也是會遺憾的。在煉魔者中有這麼一個故事你知道麼?」
君少卿驚異的發現夜旦口裡慢慢的說著話,那身上散逸出的寒氣卻越來越盛;也趕緊驅動聚靈鼎,力求修為迅速提升。
「修仙士風老曾經破壞了煉魔者帝象的一件珍物,作為回報,帝象搜天尋地抓住了風老,但是並沒有一下讓他隕落。
帝像是這樣對他說的:『你破壞了我的珍物,讓你隕落不好,因為那是解脫,而你這樣的錯誤不應該得到解脫。』
於是帝象將風老束縛在大荒之中,受盡折磨,經過多年,那個不知死活的風老已經萎縮成一小團,無法走動,渾身稀爛,蛆蟲和膿水橫流,不堪入目。渾身的骨頭都碎了,被裝在一個臭氣熏天的罈子裡。
一天,帝像帶著聖宮的煉魔者,問他想要什麼,風老不假思索的地說:『我要死!馬上死!』
那時帝象的話便深刻進每個煉魔者的腦海中:若是一個人破壞了你所珍視的東西,你就要折磨到他不用提示就從心底發出這句話:我要死,馬上死!」
夜旦很快的說完,然後一把撕扯下身上的綢衣,看向君少卿:「我記住了,現在我將要在你身上重現那個故事,並且還要改一下結局,我要割掉你的舌頭,然後連那句話都說不出來。」
凌樞看著天際的夜旦,頓時一驚,驚訝的卻不是他所說的話,而是他扯下綢衣後露出的上身,那身上赫然紋滿了一道道的紫色符菉:這卻和那日在寒潭底部遇到薄紫一樣:碧波之上,銀白的玉盤之中,那個紫衣的少女也是一絲不掛,渾身紋滿符菉。
想到這裡,不禁側目看了一眼身側的薄紫,就見她渾身也是微微發抖,也驚訝於夜旦上身上的紋飾。
「若是聚靈!能有什麼比得上我煉魔者的聖法『紫紋血煉』!」夜旦桀桀一笑,一頭的黑髮飄散,臉上掛著一個詭異的笑容。
「邪修!」君少卿冷目一橫:「如此噁心的修行術決,只有你們這樣的邪途煉魔者才會修行!」
「噁心!邪途!」夜旦哈哈一笑,絕美的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以身修行,煉化心魔而問天道!這也是邪途麼!那好,今日你就進入那個故事中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