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個怪異少女口中的話,那種語調,那種音色,都是那樣的熟悉。
「經過好幾次刻意的相遇,主人一直不知道如何跟我搭訕;還是第九殿中教授煉製術器的那個煉聖者給出了辦法:煉製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型術器,然後放在山間,任她遊蕩。終於,我偶在山間遇到了這個術器,驚訝之餘,專程來見主人。主人一臉緊張的神色出迎,因為煉製人型術器的原因,主人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但我的到來還是讓主人惶恐非常、緊張不已。我向主人詢問了許多有關術器的事,主人忐忑不安地一一作答。」
「最初的問題都跟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術器有關,漸漸,話題轉到了主人的生活、習慣、愛好等通常的問題上。」
幾天後,主人被叫到了那些煉聖者的第九殿中。那個教授主人煉製術器的煉聖者對主人說:「修仙士即將前來誅殺我們,來吧,和我一起煉製很多的術器以作抵禦。」
「主人淡淡的回應:『我是一個死士。』以此作為回絕。那個煉聖者哈哈一笑:『我有件東西送給你。』煉聖者輕輕一鼓掌,一個術器翩然而至,這就是我。」
「『這是我的人型術器?』主人驚訝的說,煉聖者得意的一笑:『是也是;不是也不是;那個作為藍本的少女已經被我殺了,我將那少女的心靈融煉進了靈晶之中,放進了這個術器的體內。現在,這是一個屬於你的術器,它具備你夢寐以求人女人的軀體,更具備永遠服從你的內心;它只專屬與你,永遠與你的意志共存!」
「什麼!為了製作一件術器殺了那個少女!」看著眼前這個娓娓而談的人型術器,心裡的寒意更甚。
「不是殺了;直接殺掉的話,會導致心靈無法和靈晶融合;應該是在那個少女活著的時候,剖開她的胸膛,保證她不會死亡的前提下,逐步的將靈晶和她的心靈融煉到一塊;這是一種很複雜的煉製技巧,很難掌握。」對面的少女仔細的解釋。
「主人將我帶回了他的居所,和我對望了三天後;終於前往聖宮第九殿;開始和那個煉聖者一起煉製人型術器。」
「半年後,煉製成了很多人型術器。主人為之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智慧,給它們配置了幾乎和所有藍本一模一樣的關節。這些藍本全部是依照第九殿中的一些煉聖者來煉製的,主人對此很是疑惑。
所有的術器都煉製完後,那個煉聖者開始教授主人將心靈融煉進術器的術法。」
「這些術法精妙異常,主人沉浸其中,並很快掌握;這一日,主人被帶進了第九殿的地牢;一片慘叫聲中,那些藍本的煉聖者都已經被囚禁其中,並用符菉固定,胸膛都早已剖開;整個地牢,鮮血橫流,腥味撲鼻。教授主人煉製術法的煉聖者說:『這些煉聖者都是修仙士假裝潛入,呵呵,最好的歸屬,就是讓他們真正的變成聖宮的尊崇者!』」
「當那些煉製成的術器被融煉進心靈後,恰如脫胎換骨變成了真人一般,更加栩栩如生。這些術器和慘死在地牢底的那些煉聖者幾乎一樣。替代那那些真人後的人型術器在主人眼前來來往往,嬉笑怒罵,展現修為,主人忽萌生一股不安,就像是造出了一些原本不該存在的生命,莫名的恐懼倏然襲上心頭。而第九殿中的煉聖者對此卻茫然無覺,完全不知道他們的一些同伴已經變成了術器。
受到煉聖者讚賞的主人被特許搬進第九殿。自這之後,主人繼續努力在第九殿中效勞,一個接一個地做著每一個有藍本的人型術器;同時主人亦毫不間斷的鍛煉著體格,每夜對著鏡子告訴自己:我是一個死士。」
「一個接一個!」聽到這裡,凌樞想到一個毛骨悚然的事:「每一個術器不都要殘殺一個煉聖者來煉製麼?一個接一個,那該要殘殺多少煉聖者!」
「呵呵,這個教授煉製人型術器的煉聖者很高明的手段啊!」血骨淡淡的回應了一句,苦笑著:「我現在才明白魔宮之下,很多分殿毫不抵抗的就被修仙士攻破的原因;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那些修仙士的修為高絕,看來我錯了;這些修仙士從一開始就是卑鄙至極!」
「這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教授主人的煉聖者將主人叫了過去,他臉色興奮而驚慌,憔悴而滿臉潮紅,見到主人後未發一言,便口噴鮮血;煉聖者哀傷而欣喜的告訴主人:他要死了。
「『你怎麼了?』主人驚慌的問。
煉聖者輕輕一笑:『你不要再隱瞞了,你和我一樣,都是修仙士派到第九殿的臥底;我現在被發現了,魔宮已經給我下了噬心符,我必死無疑。我已經盡最大可能除掉了盡量多的煉聖者,其他的人該是你和即將攻到此處的修仙士們來做了。』煉聖者說完,將一卷薄紙交到主人手中:『按照這上面所記載的做,快!』」
「打開那卷紙,主人看到:第九殿中的煉魔者要一個不留地殺掉。為了讓修仙士攻入第九殿出現最小的傷亡,必須最大可能的格殺煉魔者。不計手段,不計後果!紙卷的後面是一個令主人驚訝的計劃:煉製一個人型術器,然後融進這個煉聖者的心靈。」
「昏暗的房間裡,蠟燭吱啦吱啦地燃燒著,彷彿是呼應那個臥底的血言腥語。主人被他的氣勢嚇得魂飛魄散,無奈點了點頭。」
「『煉製一個術器,融進我垂死的心靈;用上最好的材料,讓我能悄無聲息從背後接近那些煉魔者,隨即斬下他們的腦袋!』」
「這是主人所知中,最難煉製的一件術器。第九殿中有些煉魔者的修為可是十分高絕的,除非讓這件術器偽裝的完全毫無敵意,修為再高的修者,應該都不會懷疑一件術器會自主殺人;否則無論如何都辦不到。但主人別無選擇。他知道,一旦拒絕,就會辜負那雙盯著自己的炯炯眼神。」
「主人返回血腥濃烈的地牢中,立即開始思索如何煉製這『斬魔術器』:下半身若跟以往相同,單靠普通的兩條腿來移動,是行不通的。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暗殺了第九殿中行動速度最快的那個煉魔者的雙腿,將之連同那個修者體內驅使雙腿的靈勁也一併取了出來,然後煉製到了術器上。
至於突然的斬殺——主人想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想法,將第九殿中最美的那個女煉聖者的上半身完全的截取下來,然後煉製一柄最鋒利的斧頭背在這個女煉聖者的上身,長長的斧柄藏在她秀美的長髮下;然後讓這個術器穿上絕對誘惑的服飾,臉上也擺出足夠嫵媚的神情;在讓那些其他煉聖者目眩神迷的時候,一舉斬下他的腦袋。」
「主人窮數月時間,總算完成了『斬魔術器』。製作這樣的術器是對是錯,他早就顧不得了。煉製的過程中,主人完全處在一種煉製的狂熱中。對這個術器,主人投入了所有的精力。遠遠的看去,任何人都會為之傾倒,因為這個術器實在是太迷人了。
「主人帶著術器,去見垂死的煉聖者。那人觀察著術器問:『它的構造如何?』
『最快的速度,同時搭配最迷人的上身;那柄最鋒利的斧頭,藏在她的身後;前後一秒,即可斬下腦袋。』
煉聖者聽完,呵呵一笑:『很好,那現在融入我的心靈吧。』整個過程血腥無比,但是無論是剖開胸膛,還是緩緩的放血,又或者是用鋸子鋸斷他的骨頭,用剪刀剪斷他的經脈;他都沒有呻吟一下;同樣,主人也沒有在意,只是手上刻意的將那種痛苦最大化的加強。
融完心靈後,那個術器才緩緩的用煉聖者蒼老的聲音說:『你是恨我的。』
『是的,從你殺掉那個少女那天開始。』主人淡淡的說:『不過你剛才承受的痛苦是讓一個人死去數十次才會經歷的,因此,我饒恕你。』
『呵呵,多謝;那現在讓我動起來吧。』
主人將一塊靈晶塞進術器體內:『一旦動起來,你就會開始尋覓人的腦袋。格殺每一個你所看到的煉魔者。」
『嗯。』
『一旦瞅準目標,你就會翩翩的走到他的身後。那個煉魔者肯定會好奇的看著你,這時你便可抽出斧頭;剩下的事肯定是:一顆滾落墜地的腦袋上還在眨動著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自己的身體。因為你只是一具術器,任何修者都不會感到你身上的殺氣而提防你。』
『你敢保證我能準確無誤地砍下人頭嗎?』
『敢。』
『我對此十分期待。』對面的術器做出一個迷人的笑。
術器臉上的笑容透露著一絲瘋狂:『你把我搬到殿堂去吧,讓我們開始!』
主人被那迷人的笑意完全蠱惑,聽從術器的命令,把術器搬到了第九殿中。漆黑的過道向深處延伸著:『現在就給你貼上開啟的符菉嗎?』
『嗯,讓我去吧!』主人將一張啟動符菉貼到術器的身後。術器緩緩向走廊深處『走』去。那婀娜的姿態誘惑非常,卻依然有著一種非生命體特有的僵直。很快,術器便消失於茫茫黑暗。
第二天,第九殿中果然發現了一具被砍掉了頭的煉魔者的屍體,刀口乾淨而利落。據說,有修仙士已經闖進了第九殿中,整個第九殿的煉魔者開始加強戒備,但似乎沒人懷疑那其實是個術器。
恐懼的主人,看著還茫然不知的煉魔者們,心底發寒:就這樣讓那個術器無休止的殺光這裡所有的煉魔者?還是找到它,揭下它的啟動符?
過了一天,又有兩個煉魔者被砍掉了頭。
又過了一天,四個煉魔者被砍掉了頭。
煉魔者掉腦袋的事情開始持續發生;第九殿中開始為那個未知的格殺者泛起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