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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石屋 文 / 木芒果

    「小龍,那小賤種真有那麼厲害。」身下一個圓球一般的身影朝身側問話,圓球一旁,站著一個包裹白色藥布的肥胖少年:仔細一看,竟然是劉龍。

    「嗯,我和何峰他們正在街邊吃東西,那個垃圾種直接就上來搶我們的東西吃,我們想到:大家也算是一個鎮上的,就沒和他計較。可是沒想到,那個窮賤種吃完了,還要搶掠我們身上的銀錢;我父親從小告誡我要樂善好施,我想給就給吧,於是就把身上的銀錢給了他;不想他得了銀錢,竟然像一條瘋狗一樣撲向上就和我們撕打;我們記得教我們鍛煉體格的馮館師教導:不可欺負弱者。就都沒有還手···」劉龍還準備往下說。

    一旁還有一個一身藍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捻著三束焦黃的老鼠鬍鬚:「我看了一下你們的傷勢,卻是已經禁止的體格秘技『暴體』所傷;從這傷勢來看,應該修習的時日甚久,已經悟通了『暴』字關鍵。你們縱然是還手也打不過他的。但是小龍說那只是一個卑賤的凡俗者,又不是哪個修仙世家的子弟,並且只有十三四歲,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啊!」

    「他這一家子,古里古怪的;凌糧那個死殘廢斷手殘腳;他老婆也整日的躲在家中不敢見人;這小賤種奇怪點也沒什麼。此次發瘋,竟然打傷多人,一旦抓住,定要打斷他的手腳,讓他變得和他父親一樣斷手殘腳!」下面一個大腹便便,身穿黑色長綢衣的老者,義正言辭的說。

    「哎,這樣捆人燒房,我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一點?」劉龍的父親有些可惜那被燒燬的石屋,口裡毫無歉意的問。

    「過分什麼?劉老闆,你已經很慈悲了,敢打傷我兒子;照我的主意,直接將那個死殘廢一家全部燒死算了!黔國國律還是太過仁慈,這些窮賤的東西,對國家一點貢獻也無,就應該全部直接格殺!燒死!」

    「你沒見我家何峰的臉,整個鼻樑都打斷了!等下抓住那個小賤種,先讓我用鐵錘砸斷他的鼻樑!」

    「這些卑賤的東西就是餓瘋了的野狗!亂咬人。生活在我們周圍簡直危險之極,若是按照我的意思,也可以允許他們存在,不過要將手腳和牙齒都打斷!」

    「別!」血骨叫了一聲,卻已經來不及。

    就見凌泥兒從樹上一下跳了下去,落到那些人中。

    那些人驚愕了一下,迅速散開一個圈子,凌泥兒半蹲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

    「我父母親和弟弟怎麼樣了?」凌泥兒喘了一口氣問。

    「小賤種,都燒死了!」劉龍的父親一挺大肚子,大吼一聲。

    「彭!」一聲悶響。

    就見那個一身藍袍的中年人擋在劉龍父親的身前,雙手半推在身前。

    凌泥兒聽到劉龍父親那話,猛的往前一撲,準備狠狠的將劉龍父親那大肚子打爆;拳頭一射向前,卻仿若一塊鐵板擋在身前,拳頭一麻,嘴角滲出血來。

    「這應該是個專教人鍛煉體格的館師。小子,你要小心了。要不先撤,我保證十天之後,你格殺這樣的垃圾就像拉屎一樣,僅僅吸一口氣就可以了。」血骨稍稍有些擔憂的說。

    在黔國,一些曾經通過預選,卻沒能通過證仙台大測的人;會結合自身的鍛煉心得開設各種鍛煉館,用以教導少年鍛煉體格,以獲得不菲的銀錢。這類人終年研究如何鍛煉體格,除了本身體格強橫外,還都會一些非禁止的體格秘技。

    「休要放肆!我乃臨森鍛體館館師馮軍!小子,你現在跪地求饒,束手就擒。我會向劉爺等人求情,從輕處置你。」藍袍中年人和凌泥兒對了一拳,雙手有些發麻,心裡稍稍吃驚:「這少年剛才那一下,還真和傳聞中已經被禁止的秘技的『暴體』很相似。」

    「我父母親和弟弟怎麼樣了?」凌泥兒也不擦拭嘴角的鮮血,看著館師馮軍,神情悲慼的問。

    「你無故打傷多人,我等到你家尋你;你弟弟卻用石子打砸我們,雙方爭執之下,有些誤會;你父親又驚怒著出手傷人,我們只好將你家中人捆在你家後屋之中。在彼此相爭的過程中,不經意點燃了此石屋···」馮軍慢慢的向凌泥兒敘說,不住用眼神示意,另外幾個藍袍人就悄無聲息的把凌泥兒圍住。

    「泥兒,小心些。這個混蛋在拖延時間!」血骨立在凌泥兒肩頭,十分著急;由於這些人都看不見自己,也聽不見自己說話,想要出現恐嚇一下都不行。

    「那我母親呢?」凌泥兒抬頭看向身前,對面的馮軍斜眼看著凌泥兒,此時幾個藍袍人已經將凌泥兒團團圍住,馮軍短促的一笑:「呵,跟你這麼個窮賤東西說那些廢話;只是為了將你圍住,省得再傷無辜!你母親?估計劉爺做好事,你母親已經被火化了吧!」

    看著處在熊熊烈火中的石屋,凌泥兒淚水盈出,酸楚的感覺充填心胸。「母親!」凌泥兒淒厲的喊了一聲,就朝烈火之中的石屋衝了過去。

    「哇!小子,你瘋了!」血骨吃驚的喊起來:「泥兒,小心!」

    就見馮軍等人運轉體勁,攻嚮往前疾奔的凌泥兒。

    「啪!」馮軍一拳擊中凌泥兒,頓時將凌泥兒擊飛出去,斜斜的落到石屋的不遠處。

    凌泥兒在地上掙扎了一下;迅速的爬起來,吐了一口血,回頭憤恨的掃看一眼身後的諸人,衝進了火海之中。

    馮軍等人欲要往前追去,卻被灼燙的熱氣一逼,就眼睜睜看著凌泥兒進了已經烈焰翻騰的石屋中。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幾步,剛一靠近石屋,灼烈的熱氣就撲面襲來,凌泥兒不禁退後了一步;咬了咬嘴唇,一抬腳往前跑了幾步,一腳踢開已經被燒燬半邊的木門,屋裡已經是一片火海,母親平時所躺的大床完全是火海的中心,往那看去,有些發白的火舌亂竄:那裡,什麼聲音也沒有。

    凌泥兒絕望的看著火焰吞噬一切:若是從前,母親會躺在那張大床上,用柔和的語氣對自己說:泥兒,今天的鍛煉辛苦吧?我教小希做的菜飯放在櫥櫃裡,快去吃吧。

    「啪!」一道橫樑被燒斷,狠狠的擊打到凌泥兒肩膀上。

    「啊!」凌泥兒慘叫一聲,往前撲了一步,就到了家裡那口已經破缺了一個大口的陶水缸前。想也不想,凌泥兒一步跳進了水缸中;水缸裡的水已經有些發熱,伸手拿過浮在水缸上的大木瓢,瘋了似的一瓢瓢的將水潑到母親經常躺臥的床上。

    「沒有事的!沒有事的!」口裡癡狂的念著,一瓢瓢的水潑到床上,升騰起濃濃的水霧。

    見床上的火焰漸滅,凌泥兒一步跳出水缸,走到床邊;升騰的水汽更加燙人,凌泥兒卻完全不顧,癲狂的撲到床邊,摸著滾燙濕熱的床沿。

    「母親。」痛苦著看去,卻未看到心中的所想的慘景。蓬蓬騰起的水霧中,只有一堆燒黑的東西,也不管滾燙,凌泥兒伸手摸掏了一會;除了燒爛的濕熱被褥,再無其他。

    凌泥兒木然的站著,熱浪一**襲來,頭髮被燒焦了大半,眉毛也由於高溫而變得捲曲,心裡更加焦慮:母親真的被燒死了嗎?

    「啪」冒著白氣的大床猛的一下塌掉。

    「都是石屋外的那些人!都是石屋外的那些人!那些人燒死了自己的母親!」儘管在大床上未見母親的屍骸,凌泥兒心裡卻淒厲的升起這樣的聲音。被熱浪推動著,踉蹌的走出了石屋。

    「哇!那賤種!竟然沒被燒死!」

    「看!那小子全身都在冒熱氣!」

    「莫不是被烤熟了!」

    凌泥兒身上瀰漫著水汽,低垂著頭,口裡沉聲嘀咕:「要麼忍,要麼殘忍;血老,你是對的。是我饒過了那幾個混蛋,是我害死了母親!是我害死了母親!」

    身後的石屋烈焰翻騰,凌泥兒渾然不覺渾身的濕熱,慢慢的抬起了頭:由於酷熱,本來呈現病態白的臉此時都顯現猩紅色;唯有嘴唇十分蒼白。

    「泥兒,你沒事吧?」血骨看著渾身冒著濕熱白氣、神情凝重的凌泥兒,心裡甚是擔心。

    凌泥兒喉嚨裡擠出一個嘶啞的、模糊不清的聲音,一步一步的朝外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能聽見沉悶的踏地聲。

    「小心,有些古怪!」馮軍手一招,幾個藍袍人就嚴陣以待的呈扇形站在凌泥兒前方。

    「要麼忍,要麼殘忍···」凌泥兒仍舊一步步緩慢朝前走去,心中只想著那些平時都不曾經刻意銘記情形:

    那一日,父親要求的鍛煉方式是和一頭小野豬搏殺;疲憊不堪回到石屋之中,母親眼中含淚的摸著自己臉上的傷口:「泥兒,可辛苦了你?」

    那一日,已是深夜,被父親要求在新漲的山溪之中挺站數個時辰。還未到家,便見石屋裡的燈光未滅,渾身濕透的剛一進屋,迎接自己的是母親慈愛的臉:「那凳子上是乾衣,快換上。」

    那一日,漫天大雪,在雪地裡保持一個姿勢站立了一天;渾身已經凍僵,更加飢餓不堪,臨近石屋便聞到淡淡的香味;母親仍舊是那樣不忍而又和藹的笑著:桌上是新煮的姜粥,快喝了吧。

    那一日,···

    心裡一幕幕的情景不斷切換,體勁不由自主的運轉全身,身上水汽未干,淡淡的紅色薄氣泛起,凌泥兒就覺得口乾舌燥。

    「小子!跪下求饒吧!」馮軍見凌泥兒面無表情,眼中不住流淚的走了過來,體勁貫透雙腳,一腳朝凌泥兒冒著熱氣的雙腿踢去;馮軍雖說不是修仙士,當年卻也是憑借過人體格過了預選的人,這些年一直苦煉這稱著「鐵掃」的體格秘技;一腿之下,儘管不能傷害修仙士分毫,卻也掃斷了不少凡俗者的雙腿。

    「卡啪!」一聲脆響,隨即就是淒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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