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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匹夫之怒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堵狀 文 / 荊柯守

    吃著米團,喝著清水,王存業看著,轉身打開一個箱子,裡面黃金閃花了眼,說著:「這是一千貫,你拿了就帶人回去吧!」

    「嗨,不過還請允許,讓我伊田屋再清理一次。」中年蕃長伏身請求說著。

    「是這樣嗎?你就辦吧!」王存業呼了口氣,面無表情應著。

    「嗨!」中年蕃長喜悅的應著。

    這時,藏次郎自下面跑了進來,滿面激動和喜悅,王存業看了心中一動。

    「什麼事?」藏次郎到了跟前,王存業出言問著。

    「下面來了一個武士,說是給您交割神社安堵!」藏次郎說著,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濃濃喜悅。

    安堵是什麼,就是領地,其實論財力不少商人遠在土地之上,但只有著土地才算是正經武士。

    「這樣啊,讓右衛門迎接進來,給他說,我在正殿內等著!」王存業扔下這話,就向著正殿而去。

    「嗨!」藏次郎聞言連忙應是,通知了松前右衛門。

    片刻,台階下卻有些衝突,見到只是一個野武士前來迎接,而近田邦信卻根本沒有過來,這樣傲慢真是扶桑少見,一個中年武士後面的四個武士頓時大怒,全部握著刀柄,眼看著中年武士,只要他露出一點不滿意,四個武士就一擁而上,把這個野武士砍殺在內。

    「嘿嘿,近田殿真是有意思的人啊!」中年武士表情有片刻呆滯,接下來卻似乎沒有生氣,瞇著眼笑著。

    沿石階拾級而上,眼前就是朱漆社門,石階繼續往高處延伸,盡頭是華奢八腳西門,顯的既古樸又巍然。

    一行人登上了石台,石台下面是斷崖,高四十米,一眼看去。只看見滿山谷的楓葉,層層疊疊,雖觀賞紅葉為時尚早,但想必秋天了必是滿山紅遍吧!

    再朝遠望,天高地遠,群峰若隱若現,而近一點,一片片田地蔥綠著。還能看農夫在裡面耕作。

    「真想不到是這樣的一處好地方!」中年武士大聲讚歎。用率直的語氣說著,眸子卻閃過了一絲寒光。

    片刻,松前右衛門帶著一行人到了神社側殿。指著前面說著:「前面就是大廳,主上在裡面等著你,您請進吧!」

    中年武士就帶著人進去。一進去,就見得這是一個大廳室,地上的地板打磨的光華,厚重的穹宇帶著威嚴,裡面薄紗屏風添加了雅致,雖面積不大,不知怎麼擺著,就顯得深邃。

    「有著二十張塌塌米的空間呢,簡直是大名大廳。這樣奢侈狂妄,難怪野川長信和主公都不快呢!」中年武士默默的想著。

    榻榻米,舊稱「疊席」,是扶桑用於睡覺的地方,即扶桑人的床,早在六百年前,扶桑社會就有按榻榻米來修建房子的做法。

    榻榻米在扶桑是這樣重要。以致扶桑人計算房間大小,就是根據能鋪幾張榻榻米計算。並且房屋稅的多少,也是由榻榻米的張數來決定。

    不過這想法轉念就過,中年武士看了上去,就見得一位年輕人穿一件紗袍。足踏高齒木屐,大袖披垂。步履從容,踏在地上錚錚作響。

    這人顯得既隨和又傲慢,走動幾步,打量著中年武士,見著這個中年武士蓄著長長鬢髮,薄薄嘴唇緊閉著,粗黑的兩條眉毛下面有一雙深沉的眼睛,整體顯得很精悍,再仔細一看,卻見得絲絲氣運縈繞。

    「扶桑有這樣多有氣運的人?」王存業暗想著,上次來的少年武士也有著氣運,不想現在又見得一個。

    因此說著:「你就是羽田家的代表?這次帶來了上次的五百石土地?」

    中年武士聽見這單刀直入的話,不由一怔,不想這人這樣直接,當下行了一禮,笑著:「在下是井田宗信,這是五百石土地的安堵,您請查收。」

    這個人說話措辭莊重,語聲明朗鏗鏘,極富感染,是一種難得的才能和魅力,使人一見就心裡喜歡。

    說著就直接把地契遞了過去,就由藏次郎轉交,轉交時藏次郎的手都顫抖了,王存業接過,打開一看,見得上面各種文書大印都齊全,頓時把安堵狀一合,眼中泛著精芒,直視面前這個武士,這時他想起了,上次少年好像報的也是井田家,看樣子是一家人。

    這家人二代都有氣運,看樣子很有前途,不過這不關王存業的事,隨著力量和境界的提升,原本范世榮一樣的家族,漸漸就淡出視角了。

    所謂的螻蟻之說,並非是仙人特權,哪家高官不是視草民如螻蟻?

    地位和力量一高都是這樣。

    當下淡淡的說著:「不錯,雖這次晚了些,讓我非常惱怒,但總算送到了,我也不計較這些,回去告訴你家主上,就說這次合作愉快。」

    這每一句話,都是非常無禮,聽到「我也不計較這些」這裡,別說後面的武士,就是井田宗信,都再也無法把持平靜寬厚的表情,終於微微變色!

    這樣無禮的話,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擁有一萬石的家主,也不能這樣無禮!

    一時間,井田宗信只得從懷裡取出紙來,作出拭汗的樣子,只是看了上去,就見得王存業盯了下來。

    這冰冷的目光,直刺入心裡。

    井田宗信不由得沉默了,大廳內空氣慢慢沉澱,到了這時,井田宗信發覺自己來時雖已經高估了眼睛這人,但還是遠遠不足。

    以政治家和劍客特有的眼光注視著著眼前這人,似乎將表情每一分細微的變化都攝入眼簾。

    即使在交談中,這人身上隱隱浮現的力量,還是令人生畏,這種居高臨下,能無視擁有四萬一千石的羽田家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呢?

    「嗨,我這就回復主君……」井田宗信終於開了口,又說著:「還有,我家主上受人委託,讓我把這封書信轉交給您!」

    說著自袖口中取出一封密封未拆開的信件,遞了過去。

    王存業微微皺眉,單手接過放在桌子上:「就這樣吧,如果沒有事,你就下去吧!」

    「我明白了。」井田宗信起身辭別,離開了神社。

    事態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井田宗信卻反而有著一絲隱隱的喜悅,就在這時,聽見後面武士問著:「大人,為什麼不當場拔劍教訓這個狂人呢?」

    「這事和主上有關,我們臣下怎麼能自作主張?回去稟告了殿下,自有殿下來考慮,我們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這忠心可嘉的話,立刻堵住了武士的嘴,只是井田宗信踏步而下,卻暗暗想著:「這樣的人,殿下你怎麼處理呢?」

    自家擁有二千七百石,若是有著大變故,就是一下子成為一萬石,也不是不可能吶!

    「松前右衛門,你進來。」沒有理會井田宗信的心思,見著這些武士遠去,王存業將立在門前的武士喚了進來。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松前右衛門跑了進來,恭謹問著。

    「你將第一批跟隨我的人都叫到這裡,連同阿惠,我有話說。」

    「嗨!」松前右衛門聽了這話,心中就暗暗激動,連忙跑了出去,到了門檻時,甚至絆了一交,滾在地上,但連拍灰也沒有,一路去了。

    片刻,大廳中,已跪伏了一地的人,這些人都是第一批跟隨的人。

    王存業坐著,細細打量著下面,出言說著:「你們都是第一波跟隨我,這些日子你們的忠勤,我看在眼裡。」

    話到這裡,一頓,將桌子上安堵狀取在手上,對著下面,讓他們看著。

    頓時,一群人都是呼吸急促,眼睛發紅,其實伏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楚,但誰都知道,這代表著五百石安堵。

    王存業笑了笑,說著:「你們既真心追隨,我豈會剋扣賞賜?五百石知行雖不多,也會分封譜代武士。」

    「櫻木家原本就是武士,為我戰死,賜一百石知行!」

    「哈,我代大郎叩謝主上大恩!」阿惠連忙伏身,深深拜了下去。

    「松前右衛門也是有功,同樣賜一百石知行!」

    「嗨,我松前右衛門願為您,為近田家效死!」松前右衛門深深把頭叩了下去。

    「別的人,每家拿二十石,就這樣!」

    「謝主上大恩!」在場的人一起叩了下去。

    總共五百石,櫻木家和松前右衛門一百石,就是兩百石,在場五個海賊,每人二十石,就是一百石。

    近田家只取二百石,餘下全部給了他們,頓時讓他們感動的無以復加,心中暗暗想著,要為主上效死,要為近田家爭取更多的知行。

    「下去吧,各家把附近五百石分一下,到時我會頒下安堵狀!」王存業淡淡說著,這安堵狀就是合法文件。

    「嗨!」眾人伏身,一起退了下去。

    王存業若有所思,就在分封安堵時,一絲淡紅氣運凝聚出來,這竟是所謂的近田家的氣運。

    一建立就有氣運,是很多家族羨慕不己,不過王存業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理會,把密封未拆開的信件打開。

    這果是老道的書信,裡面卻是下一個目標。

    「豐隱歧神?」王存業敲擊著桌子,表情漸漸平靜,卻透出一絲寒光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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