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來了一門81毫米的迫擊炮,外加三個迫擊炮手。在掩蔽壕外面的一段溝壕裡,飛快地搭好迫擊炮。
「正前方,距一百五十米,先放一炮。」張一平對迫擊炮手說道。
迫擊炮手調整參數,把炮彈滑入炮膛,馬上蹲下身子摀住耳朵。緊接著炮彈「崩」的一下沉悶的響聲,從溝壕裡飛了起來,在遠處發生一聲激烈的爆炸。
張一平閉上眼睛凝聽了一下,說道:「左偏移三十米,距離再向前伸延二十米,再來一炮!」
「方位正確,但是距遠了,縮短十米,再來一炮…」
「正中目標…」張一平叫了起來,同時對孫仲堯說道:「孫師長,你再仔細聽一下,那個鬼叫一樣的聲音還在不在?」
「太吵,我分辨不出來,只有到了晚上才知道。」孫仲堯說道。接著他又皺起眉頭說道:「外面的這些屍體堆積如山,天氣炎熱,已經漸漸開始腐爛了,惡臭難聞也就罷了。這不符合咱們的衛生條例,特別是在現在流感橫行的時候,我擔心會造成瘟疫。」
「我也沒有辦法。」張一平只能夠這樣說,因為他手上的人手太少,除了忍受之外,確實也沒有什麼辦法。
「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旁邊跟著的土根忽然小聲地對劉亞民說道。
劉亞民刮了土根一眼,道:「我們的任務就是負責總指揮的安全,總指揮和孫師長商量事情的時候,我們不能夠隨便插話,否則就是違反紀律,是要關你禁閉的。」
「我才不怕什麼禁閉,禁閉對我來說等於休假,而且我只是對你說,小聲地說,也不算插話。」土根說道。不過,他忽然覺得周圍靜了下來,抬頭一看,發現張一平和孫仲堯都在注視著他。
「既然禁閉罰不了你,以後就不再罰你禁閉,罰你兩天兩夜不准吃東西!」張一平說道,「如果你不給我說出一個子丑寅卯的話。」
「我可以三天不吃不睡!」土根得意地說道,「只要事後補足就行。」
「那就罰你五天、十天不吃不睡!張一平冷冷地說道,「你就是鐵人,我也有辦法懲罰你。你最好求菩薩保佑接下來的話有點靠譜。」
土根心裡虛了一下,連忙說道:「我確實想到了一個很靠譜的辦法。」張一平和孫仲堯緊盯著盯他,讓土根心裡有一點慌張,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來,心想,說錯就說錯罷,反正關兩天餓兩天跟玩似的,也不要緊了。
「我發現在那邊有一個製作肉罐頭的工廠,沒有遭到炮火的破壞,設備部也齊全,那些法國佬工人也有人在,不如把陣地前的那些英國人的屍體拉回去做了鹹味牛肉罐頭,給那些德國佬吃。他們非常喜歡吃那個東西…老是和我們爭吃,害得我們都沒得吃了!」
孫仲堯一聽,忍不住罵道:「這樣的餿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他想到自己吃了很多這種英國產的鹹味牛肉罐頭,禁不住就地嘔吐了起來。
「這也受不了?我說的是做給德國佬吃,又不是叫你吃?從英國佬手上繳獲的那些正宗的鹹味牛肉罐頭,我們自己才吃。」土根解釋說道。
對於這些英國鹹味牛肉罐頭,張一平只在很久之前吃過一次,之後就完全不碰了。因為他認為:隨著戰爭資源的枯竭,英國人這些鹹味牛肉罐頭已經越來越偷工減料,跟開戰初期已經天淵之別了。
孫仲堯嘔吐,但是張一平卻毫無感覺,他冷笑地說道:「土根,別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聰明人,只有才想得出來做人肉罐頭嗎?事實上英國人早就這樣做了,你口袋裡的鹹味牛肉罐頭,就是這樣做出來的。」
土根被張一平唬住了,連忙將背包卸下來,手裡哆嗦著把背包裡的幾個紅色的鹹牛肉罐頭倒出來。然後又疑惑地看著地上的鹹味牛肉罐頭,如此美味的東西他心裡捨棄不得,說道:「不可能,我吃的時候覺得很好吃呀,是牛肉的味道,不會有錯。」
「他們是用白人的肉做的,他們這些白人本來就跟牛差不多。」張一平說道。
土根很是糾結,他看著地上的幾個鹹味牛肉罐頭,不知道是否應該撿起來。
劉亞民推了推他,幸災樂禍地說道:「走了,跟上,誰叫你自作聰明,連這樣的法子也想得出來。活該!」
孫仲堯把昨夜裡吃的全部吐出來了,他踉蹌地走著,問道:「總指揮,英國造的鹹味牛肉罐頭,真的是人肉做的嗎?」
張一平聳聳肩,說道:「這個要問你了,你幾乎天天吃,難道吃不出來嗎,我很久之前只吃過一小口,從此就不再碰了。」
「英國雖然殖民地廣闊,但是德國人採用潛艇戰之後,補給物資也降低了不少,戰爭進行了這麼多年,死了這麼多人,消耗了多少物資?哪裡還有這麼多牛肉做罐頭?雖然我不敢說這些鹹味牛肉罐頭是用人肉做的,但是相對戰前而言,質量上肯定是有所下降的。
有可能充入了馬肉,也有可能充入了兔子肉、老鼠肉,當然也有可能會有人肉,甚至裡面連一點牛肉都沒有…萬惡的資本家們,為了發戰爭財,什麼樣的事情做不出來?」
孫仲堯再次吐了一地,把苦水都吐乾淨了,「以後再也不吃這些鹹味牛肉罐頭了「
「土根雖然混蛋,但是他卻提醒了我,處理這些屍體,還得法國人來幫忙。「張一平說道。
「你不會真的做人肉罐頭吧。「孫仲堯說,」哇「的又是一陣吐。
「當然不是,我們是中國人,做人的最後的道德底線還是要守衛的。」張一平嚴正地說道,「我們中**團與法國社會黨有關係,我們可以通過法國社會黨來發動群眾,讓他們在城市內處理中這些屍體。不僅我們這裡,整個奧爾良都是如此,只是在最前線的屍體清理,可能會有一定困難。會付出生命的危險。」
「當然,如果說法國人要做人肉罐頭,可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張一平補充了一句,孫仲堯又再次干吐起來。
孫仲堯在張一平面前努力控制自己,過了一會兒,「要是能夠迅速擊敗英法聯軍就好了。」
「原先以為南岸的聯軍會迅速撤到北岸去,可是差不多一個禮拜了過去了,仍舊沒有動靜。「
「我認為,我們應該加強一下我們的壓力,佔領二號大橋,並把它炸掉。雖然聯軍可以在河面上搶建浮橋,但是無論如何,『二號大橋』被攻佔,聯軍一定會慌亂,迫使他們不得不退出南岸。「
「只要聯軍退出南岸,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孫仲堯說道。
「也許這由始至終都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張一平說道,他隱隱覺得事情也許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中**團最大的弱點就是人數少,消滅中**團的唯一辦法,只能跟他們拼人數,從這一點來考慮的話,不可以排除聯軍想把奧爾良當作一個絞肉機,消耗中**團的兵力,雖然進攻奧爾良的中**團是一些外籍兵團為主。
「可以試一下。「張一平最終同意了孫仲堯的建議,
孫仲堯說道:「好,我馬上回去準備,今晚展開進攻。」說完連忙回去做計劃去了。
在掩蔽壕裡,通過了望口,張一平看到外面有兩隻漂亮的蝴蝶在翩翩飛舞著,絢麗多彩的翅膀上邊還點綴著鮮艷的斑點,張一平呆看著走了神。
天空中,飛翔的鳥兒也對戰爭的硝煙瀰漫的氛圍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大群的烏鴉不知道時候圍繞了上來,停留在外面的屍體堆裡。
幾架木飛機飛臨了上空,這幾架飛機雖有三架戰鬥機和一架偵察機,對戰鬥機還能忍受。但是對於偵察機,但卻像憎恨現在橫行的『流感病毒』一樣地痛恨,因為打在已方陣地上的炮彈就是由它們引導、校正的。
一般偵察飛機飛臨上空,炮彈也會隨著它們的出現而即刻轟炸過來。外籍兵團的死傷很大程度都是炮火造成的,因而這些偵察飛機是外籍兵團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