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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98章 奧爾良之戰(五十七) 文 / 登高臨仙

    小狗其實不算小,有二十來斤,燉起來也有一大鍋。那肉散發出來的香味讓人垂涎,張一平偷偷嚥了一下口水。

    「王排長,把這鍋狗肉拿出去,給兄弟們分來吃了。」張一平對王一民說。

    「您呢,您的不吃狗肉嗎?用這些肉汁沾著麵包和餡餅吃,這可是一大美味。」

    「想起那只可愛的小狗,我就想吐。」張一平違心地說道,又咒罵道:「土根這個缺心眼的,我的狗他也敢下手。」

    「小狗再可愛,它也是白人養的狗,你待它再好,總有一天,它會反過來咬我們。」方君宜身上纏著繃帶,走過來說道,

    「白人又怎麼可以跟狗比呢,根本不能混為一談。」張一平發現桌案上有幾隻去了毛的鴿子,於是用刺刀挑了起來,把爐灶生起火來,將鴿子在上面烤。

    窗外的夜空,大炮聲不停地傳來,火光照射在牆上,每一聲爆炸響過之後,整個房屋會都跟著微微地顫動。

    但是這裡很安全,這裡不會有光亮透出去的,很隱蔽也不必擔心飛機在上方嗡嗡亂叫,機關鎗噠噠個不休了,即使飛機能夠飛到這塊區域,也會被地上的槍手用反坦克步槍打下來。再也不用擔心它們盤旋在上空不停地向下投擲炸彈了。

    黑夜裡,有時還可以隱約會聽到戰場搏殺的叫喊聲從窗外傳來。

    廚房裡也沒有點燈,爐灶裡柔柔的火光溫暖地映襯在牆上,情感的火花和影子也在輕輕晃動著,灶爐的火光跳躍在張一平和方君宜兩人的臉上,兩人專心地烤鴿子,言談不多,但卻非常默契,相互能關心照顧。

    不過,方君宜覺得她對張一平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感覺,時間是一把鋒利的刀,任何激情都會被它削成平淡。然而有時歸於平淡之後的感覺,卻更勝之前,更加芳香濃郁。就像手中的正在烤的鴿子,越到了最後越是香味四溢。

    儘管是一隻小小的鴿子,但烤起來卻還要費一點功夫的。

    張一平在鴿子上在塗上油、蜂蜜、佐料,手裡不停地翻動,香味飄溢四周,擴散在整個小屋裡。

    「能吃了嗎?我已經很餓了。」方君宜說道。

    張一平打起精神,從旁邊的櫥櫃裡掏出叉子和小刀、還有兩個盤子,餐巾。放在一張四方的餐桌上,然後又在壁櫃裡找了一下,掏出半支紅酒和兩支高腳玻璃酒杯出來,他用牙齒咬開酒瓶的軟木塞,說道:「在法國人的櫥櫃裡,永遠都有那麼半瓶紅酒,這話果然沒錯。」

    「不就是兩隻烤鴿子嗎?站在這裡兩口就啃乾淨了,用得著刀叉、紅酒想佐?弄得像法國大餐似的,我總覺得有一點奢侈…」方君宜說道。

    「這不叫奢侈,這是一種生活的態度!」張一平給兩個杯子倒上一點紅酒,「雖然現在是在戰爭的期間,但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之下,提高一下生活的質量也是應該的。我們當兵打仗的,有今天沒有明天…」

    「打住,什麼有今天沒有明天?有我們警衛連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你這樣說是不是不相信我們?我們警衛連的兄弟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張一平將烤好的鴿子放在盤子裡,鴿子肉有一點變焦,閃放著誘人光澤,加上鮮紅色的的紅酒,張一平略帶遺憾地說道:「可惜沒有蠟燭,算是一個小小的遺憾…」

    方君宜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電,一檸就亮,放在桌子的中央,充當照明。

    張一平做了一個請的姿態,說道:「請上坐吧,中尉小姐!」

    稍微遲疑了一下,方君宜說道:「你所謂紳士的禮儀,我還是不太習慣…」不過最終還是坐在了張一平的對面,拿起了刀叉。

    張一平自己動手割下一條鴿子腿放在口裡仔細地嚼著。

    「味道如何?」方君宜問道

    「嗯,挺好的你覺得呢?」張一平問

    方君宜也用刀子割了腿上的一塊肉,放入口中,「太美了!」

    「剩下的,咱得給劉亞民留下一點,這鴿子中他打下來的。」方君宜說。

    張一平不以為然,「要吃他自己烤去,在歐洲的城市裡,鴿子有的是,光是軍隊中用來送信的,天天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只是去毛剝內臟是一件麻煩事「

    回到大廳裡,王一民、二嘎子、劉亞民、土根幾個警衛圍在桌子邊正在大吃,張一平一出來,他們都停下不來,奇怪地看著張一平,滿眼迷惑不解。

    「我們看到總指揮和方姑娘在裡屋撐檯子,所以我們就不等,先吃了!」王一民說道。

    「這麼好吃的狗肉,張總指揮為啥不吃?」

    張一平並非不吃狗肉,也不是因為那隻小狗可愛捨不得殺來吃,而是因為土根竟然敢違抗他的命令私自殺了這小狗吃肉,他要懲罰他,但是,如果他也吃了狗肉的話,他就不能理直氣壯地處罰土根了。

    愣了一下之後,又很快手口並用起來,土根啃著一根腿骨像吹口琴一樣,還不停地喝著肉湯,隨後舔著大嘴說:「狗是我殺的,跟其它人無關,我願意接受處罰…「

    幾個人的目光一齊望向張一平,讓張一平忽然覺得自己遺漏了一點東西,就是一起吃狗肉的兄弟之間的感情,如果這時自己不吃狗肉,又處罰了土根,一定會讓二嘎子、劉亞民等人覺得生分,恐怕還會在心中留下芥蒂。

    「當然要處罰!」張一平走到桌子旁邊,信裡面一看,肉已經吃得乾乾淨淨,連汁都沒有剩下,「沒有等我回來就開吃,而且連骨頭也不留一根,你說該不該罰?」

    土根把手中的骨頭遞給張一平,說道:「這根給你,我只咬過兩口,不,是三口…四口…五口…」

    「留給你自己吃個飽吧!」張一平哭笑不得,若不是看到他一臉真誠,他早發火了,「戰鬥結束後,關一天禁閉,還有,以後抓到狗,全部由你負責宰殺!」

    一夜無事,天光放亮,張一平醒來,摘去臉上的防毒面具,因為這段時間英法聯軍頻繁地使用毒氣彈的緣故,毒氣在晚上可能從敵方的陣地那邊蔓延過來,是很難知道的。因而在戰場上睡覺都要戴了防毒面具,以免中了毒氣也不知道。

    北岸的敵軍整夜都有動靜,不停地有軍隊在河對岸集結令人煩亂的隆隆的聲音,像火車、載重汽車、坦克的發動機的聲音,一輛接一輛,一波接著一波。也不知他們在集結什麼東西,或者在醞釀什麼陰謀。儘管中**團這邊的炮彈不止不休地轟炸過去,但對方卻毫無反應絲毫不停。

    張一平帶著幾個警衛來到外籍兵團暫編第一師李二苟營的陣地。李二苟營正在一號大橋的左前方與守橋英軍對峙著。由於英軍的殊死抵抗,進攻的部隊被壓制在五百米遠的街道上,不得寸進。

    經過一天一夜的攻擊,外籍兵團的士兵已經非常疲憊了,不少士兵卷在瓦礫之中,抱著槍支呼呼入睡。

    一個德國老兵看到張一平過來,只是翻了一下眼皮就又閉上了。「我在101師堅守卡昂的時候,曾經經歷了連續七個白晝的轟襲,我也沒有閉上過一下眼,這些德國佬只不過打了一兩天的仗就支持不下去了…這些洋鬼子就是嬌貴…」土根說道。

    「就憑你,走路都打瞌睡,還說連續七天不用閉眼?誰信你呀?」

    「我這個人就中這樣,平時睡夠了,就可以幾天不睡,平時吃飽喝足了,也可以幾天不吃不喝…」

    前面一個負責警戒的士兵見到張一平,用非常蹩腳的法語說道:「長官,對岸一夜沒有停止活動,發動機的聲音轟隆隆的,憑我當兵十幾年特有的經驗,感覺一定是有什麼事快要發生了!」

    張一平聽了這人的法語忽然覺得自己是語言的天才,心想終於碰到一個法語水平比我還要差的歐洲人了。

    張一平用法語問道:「當兵十幾年?還只是一個下士?」張一平一聽就知道這人說謊,不要以為德國人就沒有吹牛的人。「而且你居然還能夠活到了現在,真是一個奇跡,你今年多少歲了?」

    「報告長官,今年二十九了…」老兵抖動著他嘴唇上的小鬍子,有力地說道。

    「十幾歲就入伍?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可真令我意外!」張一平根本不把這個吹牛皮的德國佬當作一回事。繼續向前面走去。然後又忽然回轉頭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下士…」

    「我叫阿道夫…」這時,一聲凌厲的呼嘯傳來,張一平連忙趴在變近的一個掩體裡。

    爆炸猛烈,震得地動山搖一般,雖然隔得很遠,但也讓人氣血翻湧。

    張一平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問道:「那個吹牛皮的老兵叫什麼名字?好像是叫阿道夫的什麼來著?後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

    旁邊的人都搖搖頭,他們不懂法語,只聽到張一平和那個人嘰裡咕嚕,不知所云,而懂法語的方君宜由於受傷,張一平讓她留在指揮部沒有出行。

    「阿道夫,小鬍子…難道是那個傢伙,這可真是有趣得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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