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08
奚嵐低頭看著,覺得還真是飛舞的蝴蝶形態。一種想要傾述的衝動讓她揭開了內心的傷疤:「爸爸媽媽是飛機失事死的,我也飛機上,他們把我保護間,一個斷的扶手穿透媽媽的身體刺進我的肚子。」
「我看著媽媽死的,看著她死了還不肯閉上眼睛,看著她滿臉都是血,我不知道她後時刻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是血還是淚水。」
「爸爸的身體一直跟我的後背保持距離,怕壓著我,直到死。他的死亡時間可能比媽媽早,頸椎斷裂,腦袋被什麼東西砸扁了。」
「那是我們全家人第一次坐飛機。因為爸爸升了主管薪水漲了,加上要趕回去給爺爺過生日,他必須假期結束前趕回工廠,他是個踏實肯幹的好員工。」
「我再也不敢坐飛機了。」
「爺爺爸爸媽媽死的時候沒有哭過,那個固執的老頭爸爸學生時代的一個筆記本上寫:不會讓嵐嵐坐飛機。他是突腦溢血死的,那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沒有親戚願意收留我。」
像是訴說別人的故事,奚嵐不是個好的講說員,說到「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的句子時也聽不出情感波動。
甘霖卻明白她的悲傷只是被強行冰凍的河流,一旦解封,恐怕就會變成氾濫的洪水。不過,他奇怪她說「沒有親戚願意收留我」,難道許家兄弟和奚廣源不是她的親戚嗎?
「二爺爺跟爺爺是親兄弟,他入贅許家的事情不被爺爺諒解。爺爺沒有參加他的婚禮。婚後,他攜妻回鄉祭祖被爺爺趕了,罵他給奚家祖先丟臉,把他們所有帶回去的禮物都砸門外,也不准他們上墳。」
「二奶奶當時懷著孕被爺爺拿著掃帚趕出門,雪地裡摔倒差點流產。她恨爺爺,現提到爺爺也是恨恨的。她說就沒見過爺爺那種老頑固。所以,後來她不准二爺爺回家鄉,加上二爺爺獨自回去兩次也被爺爺打罵,所以,二爺爺直到爺爺死都沒有再回家鄉。」
「二爺爺是從一個當兵的親戚那裡聽說我被送到孤兒院的,他去孤兒院接我。還記得,那天的陽光很美,但是我被關小黑屋子裡,只能趴門縫裡看陽光裡飛舞的灰塵,那時候,我相信它們是精靈,知道我害怕特地來陪我的精靈。身穿軍裝的二爺爺那麼突然的出現精靈之間。」
臉上漾起溫情的笑,奚嵐抹去了眼角淌落的淚,把身體偎進甘霖的懷裡聽他的心跳。
沒有催她往下講,甘霖安靜的坐著。
「你為什麼都不講話?」
「嗯?講什麼?」
「你沒有聽我講麼?」仰起臉,奚嵐很努力的想甘霖平靜的表情裡找出不耐煩的神色,但是她什麼都沒找到,他就像一泓深潭水看著清澈但你別想看透。
溫柔的撥開被汗水粘她額頭的一絡頭,甘霖低而緩慢的說:「以後別這麼傻了,要安慰我也不用揭自己的傷疤。」
「我不是——」還想否認的,可是那似乎能洞悉一切的清亮眼神下,奚嵐語塞了。她剛才就是感覺他害怕悲傷,急於安慰他才會笨笨的揭開自己的傷疤轉移他的注意力。
「菜都涼了,我們趕緊吃。」
「呃,哦,好啊。」
真的變笨了,還是一直都這麼笨呢?奚嵐現自己都沒法用筷子挾起魚元。
假裝沒有注意到奚嵐的動作,甘霖安靜的吃自己的飯。她,跟他一樣,是孤獨而嬌傲的。不同的是,他用疏離與淡漠形成保護色,而她則用張揚與火辣形成保護色。給她獨自舔傷的空間與時間,對她恢復有幫助。
餐車的飯菜很豐富,甘霖敝開了肚皮吃都沒吃到三分之一,至於奚嵐雖然一直陪著他吃,實際上吃進去的比貓吃的多不了多少。
把餐車推出去後,甘霖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出去並鎖上房門。
「要不要先洗個澡?」
「一起嗎?」
妖精變的女人這麼快就自我療傷完畢,床上擺出誘人的姿勢,惹得甘霖荷爾蒙狂飆到爆體的臨界線。
他沒有像惡虎撲羊那樣撲過去,而是往門上重重的靠過去,試圖讓自己的思維控制身體,而不是任由身體犯自主由義。
「一個優秀的醫生任何時候都應該能夠保持冷靜,包括跟女人上床」這話是尊敬的老師單代旭開玩笑的時候說的,他那時候還沒摘老處男的帽子,可不認為自己也屬於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牲口,單純的當笑話聽。
奚嵐側身橫臥,光滑的**相互摩挲讓某種的風光時隱時現。她絕對看出了甘霖內心的掙扎,故意撩撥。
「你先躺一會兒,我先去洗澡了。」甘霖非常可惡的笑道。他,也是故意的。
站蓮篷浴頭下,水流沖刷著身體,他開始後悔,水流的刺激下他忍不住呻吟了。
奚嵐出現門口,旗袍的下擺已經本來的位置。「姐還是過去睡覺了,明天早上還要坐飛機,睡眠不足肯定會暈的。」她說,還打了個哈欠。
這個妖精!甘霖一把扯過奚嵐,水流之剝掉她那身礙事的旗袍。由於跟旗袍的盤扣作戰的時間耗久了點,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以後不准穿旗袍。」
奚嵐放肆的大笑起來,柔軟的身體像水蛇一樣誇張的扭動。
不得不說,水流沖刷身體的時候幹這種活兒需要考驗男人的綜合素質,甘霖折騰了沒多久就狼狽的撤退了,奚嵐肆意的笑聲裡,把他跟她的身體摔柔軟平穩的大床上。
**的身體滾床單的時候干了,又很快濕了。大汗淋漓的兩個人今天晚上都格外的狂野,而且,持久。
記得奚嵐說過自己是蜘蛛精,她確實具有蜘蛛精的特質,能用那種散著她氣味蛛絲結成一張網,讓男人身不由己無路可逃。
狂野的撞擊一次比一次強,甘霖已經把他的冷靜拋到了爪哇國去了。蜘蛛精的身體豐腴像是沒有骨頭的沾身就酥,那種美妙的感覺刺激了他的感官直達神經末梢。
想到了那個奚嵐版的趙合德,想到了死女人肚子上的成帝,甘霖終於理解了那位「愛美人勝過愛江山」的仁兄,這激情燃燒欲罷不能的時候,那感受相當的深刻。
「總有一天,會被你搾乾的。」
當房間裡讓人耳熱心跳的各種響聲都停止時,趴香軟的美人身上,甘霖伏她頸側低聲歎息。
「嗯哼,連骨髓也給你搾乾。」奚嵐慵懶無力的笑道。
閉緊了嘴巴,甘霖覺得這種時候鬥嘴是不明智的,她可以輕易挑起他的火,但他實沒有戰鬥力了。看來要加強鍛煉了,下次要讓她連耍嘴皮子的力氣都沒有!他想。
「為什麼不說話?怕了?」奚嵐居然還來挑逗。
「別鬧,我想個重要的問題。」甘霖不得不撒謊。
哦,其實也不完全是撒謊,他真的是想問題——連妻兒的名份都不敢給的凌晨那孬種,今天敢奚嵐面前囂張,說明找到了勢力不弱甚至比許家強的靠山,而他的靠山有對付許家的意圖,會不會是受到了自己的牽連呢?
聽了甘霖的猜測,奚嵐不意的笑道:「哦,許家樹大招風,想扳倒許家這棵大樹的人可不少,肯定不會是受你的牽連。好了,別提那些掃興的事情了,睡。」
甘霖不再吭聲,也沒力氣再胡思亂想。體力消耗得太多他眼皮合上就沉沉睡去,一夜無夢直到天亮。醒來,奚嵐已不床上。衛生間的燈還亮著,以為她衛生間,他問:「奚嵐,麼?」
沒有回應,他的心驀的有種空落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