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28
醫院斜對面有一家廣東人開的燒臘店,賣的脆皮叉燒很有特色,不是常見的那種咬一口流出肥膩的油脂,而是甜香清雅的蜂蜜。這種蜂蜜拌瘦肉為主料的叉燒吃嘴裡甜而不膩瘦而不柴。
吃食堂的甘霖經常光顧這家燒臘店,跟老闆阿三也算是熟人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阿三現甘霖當街吻妹子,還吻得這麼生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還嘖嘖有聲的歎道:「果然是年輕有為啊,甘醫生接吻都這麼厲害。」
來買燒臘的禿頂顧客就奇怪了:「接吻跟年輕有為扯得上關係麼?」
「不是年輕有為氣場能這麼足,氣場不足吻這麼長時間不得憋死去啊。」阿三操著夾生半調子的普通話很認真的解釋。
「這都是哪跟哪兒啊?」禿頂顧客聽得瞠目結舌,倒讓阿三起勁的給他解釋氣場跟接吻時長關係。
佟柔先撐不住爆笑出聲:「不行了,唉唷媽耶,太搞笑了點。」
理智恢復到正常水準的甘霖本來還有些尷尬的,這時也忍俊不禁笑了:「阿三家的脆皮叉燒不錯,去買點吃。」
「哦耶!我來這麼久了,都沒現這裡也有阿三叉燒喂!」佟柔笑道。瞧她那歡天喜地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撞上什麼大喜事了。
她的快樂,還真是很簡單!甘霖暗道,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寵溺的意味。
「阿三叉燒很有名嗎?」
以前從旁人的議論得知阿三以前做過被包養的小三,跟龍山縣的一個男人準備來結婚成家安餘生的,領結婚證的路上出了車禍,男人死了,她沒走,就這裡開了家阿三燒臘。所以甘霖以為店名就是用阿三的名字。
「哦,名字香艷,出典旖旎纏綿的香港姨太太美食嘛,當然有名氣啊。我們一幫人還專門跑到去嘗了。」佟柔拽著甘霖邊走邊數:「阿二靚湯,阿三燒臘,四姨太戀,五姨太粥,姨太炒飯,七姨太蛋糕,八姨太紅燒肉,姨太泡飯,十姨太糖水。我們全部都嘗過了。」
正準備提示下佟柔想想跟哪些人一起去香港,以助她快恢復記憶,甘霖聽到阿三熱情的跟佟柔打招呼,還給補充:「還有十三姨包子,十五姨炭燒。都是很有名的哦。」
佟柔猛點頭:「是啊,特別是這阿三燒臘的脆皮叉燒,比西苑成龍力推的大哥叉燒好吃多了。那種叉燒吃了一口就甜膩得讓人受不了不想再吃。」
「果然不愧是甘醫生的女朋友,什麼都知道。」阿三讚道,讓甘霖都納悶這怎麼也能扯到自己頭上了。
「這是你的鐵桿粉絲,我明白了。」佟柔偏頭來擠眉弄眼的輕笑道。
跟阿三研究年輕有為跟氣場乃至接吻之間緊密聯繫的禿頂顧客,大感興趣的插了句:「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叫姨太太美食啊?」
「香港很多美食都是早先姨太太們為取悅老爺研製出來的。比如這阿三叉燒,就是那一個做人家三姨太的女人,挖空心思把五花肉間的肥肉一點點剔掉,再把蜂蜜填進去,還把叉燒做成剛好一口吃掉的份量,可以直接餵進老爺嘴裡,因為這手絕活她極受寵。還比如,咳,為什麼這些沒要緊的東西我都記得呢?」佟柔有些挫敗的一巴掌拍腦門上。
「想起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也就很快能夠想起來了。不急。」甘霖安撫道。心又被那種要被奪走重要東西的憂慮感填充,連笑容都有些勉強了。
用小碟子裝了兩塊麻將牌大小的脆皮叉燒,阿三熱情的招呼道:「來,嘗嘗我這脆皮叉燒味道怎麼樣?」
對食物總有著飽滿熱情的佟柔傷感的情緒立馬一掃而空,也不客套接過來就吃,同時也不忘給甘霖餵上一口。
不僅阿三,還有那個禿頂顧客和其他一些醬油黨也都盯著佟柔,等她意猶未的咂嘴讚聲:「好吃,跟我香港吃得味道一樣,嗯,地道。」
阿三大喜,而向禿頂顧客跟那些醬油黨本來沒打算買叉燒的,這時競相掏錢,說是要嘗下比成龍推薦的大哥叉燒好吃的脆皮叉燒,結果引了一輪搶購風,這算是阿三燒臘店自開店之日始生意為火爆的一天了。
牽著佟柔擠出搶購人潮,甘霖跟佟柔相視而笑。
醫院門口,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的黃國棟,一見兩人,馬上像燒著了尾巴的公雞躥了過來,「甘醫生,我給你打幾個電話了,都沒打通。」他晃著自己的iphn機說。這動作已經是這庸醫的招牌動作了,就算不是為了甘霖面前炫耀,看到旁人艷羨的目光後,他也刻意放緩了把手機放回公包裡的動作了。
黃國棟換手機的頻率,是醫院公推的第一,而他有事沒事就夾著個公包到處打晃的形象也深入人心了。
甘霖忽然能夠理解黃國棟這些看似可笑的行為了,畢竟做庸醫的心理壓力也是相當大的,而且還是被迫做庸醫。歉然笑笑,他對黃國棟解釋:「進搶救室前習慣性關機了,出來忘了開,不好意思。」
「我倒沒關係,是那個胖胖的劉警官找你。」說到這裡,黃國棟壓低聲音說:「說是胖子蔡他們一幫恐怖分子逃跑了,都有槍的,很可能會來報復你,他讓你近期不要上班好找地方躲一下。」
「恐怖分子!」佟柔尖叫道。
以為她被嚇壞了,甘霖趕緊安撫:「那死胖子只是個混混,現肯定有多遠跑多遠了,別怕。」
黃國棟也認為佟柔是嚇到了:「死胖子肯定不敢回來自抽羅網的,警察都等著抓他。」
孰料,佟柔不屑的笑道:「誰怕了!恐怖分子敢來,我叫他有來無回。」接著,她說了句讓旁人都覺得她是精神病人的話:「給我槍,不准說不給。」
對於一個敢拍野生眼鏡蛇的女人,唔,是拍野生毒蛇系列,又瑞士這樣高持槍率的國家呆過,她有玩槍的歷史,甘霖並不奇怪。他只是很無奈的答:「姑奶奶,這是國內,持槍是犯法的啊。」
「呃,有持槍證也不行啊。」沒等甘霖回答,佟柔又是一巴掌拍自個兒腦門上:「汗!忘了國情了。國內嚴格管制槍支,連仿真槍都不讓用。上回大衛那呆子帶了把仿真槍機場被當恐怖分子抓起來了。」
「佟柔哪個國家的人啊?」黃國棟小心翼翼的問。他感覺剛才炫耀手機的動作很白癡了,畢竟他還連國門都沒出過呢,就算老爸賺了點錢,但是跟人家外國人能比嗎?
要知道他靠的就是「哥不靠那點工資吃飯」這個信念作為支撐,來樹立自信心,用從頭到腳的名牌包裝自己來展示自己的優越性。
為嘛有錢有權的都移民了,因為貧賤不能移,為嘛有權有勢的都永遠不會認錯,因為威武不能屈。為嘛包養二奶不能叫**,因為富貴不能淫。
以上三條,黃國棟認為是經典語錄,所以一聽佟柔是國外回來的,馬上庸醫氣短了。
差不多也能瞭解黃國棟的心態,甘霖開玩笑的說:「黃醫生這是替我擔心?佟柔的家人肯定是瞧不上我這窮醫生的。」
「不可能!」
「亂講!」
黃國棟跟佟柔同聲叫道,兩人的態同樣激動。與此同時,甘霖的笑容陡然凝住,讓他們以為他是生自己的氣,正要解釋時,結果被他一手一個推倒地,然後他自己側身一閃,再猛衝出去。
倒地上滾作堆的佟柔跟黃國棟,居然是佟柔一個魚躍搶先跳起來,而黃國棟還手腳軟的躺地上。
黃國棟的臉朝著甘霖衝出去的方向,恰好看到一顆子彈從甘霖頭頂上飛過去,而之前他被甘霖推的時候也聽到了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音,只是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是胖子蔡!
人群裡看到胖子蔡那張肥膩的臉,黃國棟像是被抽了手筋腳筋完全動彈不了。
連開兩槍沒有打甘霖,胖子蔡又舉起槍準備來開第三槍的時候,陳飛出現他身後,閃電般的抓住他的手腕一扭,「卡嚓」就給他把手腕扭成粉碎性骨折,他臉上的凶戾神情被痛苦的神色所取代,握手裡的槍也掉了。
陳飛朝甘霖露齒一笑,還沒來得說話,甘霖大叫一聲「趴下」,並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當磚頭擲出。
聞聲拖著胖子蔡一個前撲的同時,陳飛扭頭看去,現就自己背後十米處的老槐樹旁伸出一管黑乎乎的槍管。槍管水平沿伸的直線上有一顆子彈飛,如果自己還保持著剛才的姿態,恰好被射個腦對穿。
那個目測口徑超過20毫米的槍管射出來的子彈,應該具有破壞輕裝甲的能力,就算是他這樣的異能者沒防備也擋不住啊。
甘霖又救了自己一命!陳飛身體跟大地親密接觸的時候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