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榴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坐穩。她的坐姿很優雅,那一套白色鑲金邊的長裙將她的身材襯托的十分的魅惑與骨感。看著她這樣的一位美人,費魯真的是有些把持不住,雙手開始不斷地磨蹭了。
邊上的喬克呵呵賠笑了一下,說道:「這可是好事啊。兩位患難與共的帝國國君,如果能夠在這種危機的時候互相幫助,互相扶持。然後結成戰略同盟,那麼想必以後對於雙方的國家來說會變得更加的龐大而壯麗吧?先不說將來對抗魔族的時候那種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就是兩國相加的領土面積,恐怕也會立刻變成整個悲傷世界上的第一大帝國!」
對於喬克的這番言語,甜榴則是輕輕微笑。她再一次地端起酒壺,給那邊的費魯獻上一杯酒,說道:「咳……現在還提什麼國家啊。我們兩國的國土全都在悲慘大陸。但我們現在兩國的國君卻全都在悲鳴大陸。我們的土地早就已經被魔族肆虐而毀滅了呀……」
聽到這位美麗動人的金髮女孩說出這樣的話,費魯不由得哈哈一笑,說道:「女皇陛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現在魔族的進攻已經開始放緩了,看起來他們在將悲慘大陸完全侵佔之後,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們最近幾個月都沒有聽到他們有進攻這塊大陸的消息,看起來,他們應該是軍力疲軟了吧?」
喬克也是附和著說道:「是是是,沒有錯。我聽我父親說過。說魔族的大軍已經沒有了後援,一些原本正在進攻悲鳴大陸的魔族軍隊不是被神皇的軍隊消滅,就是撤退了。除了一些零零星星的暗殺手段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所以,魔族的大軍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夠在神皇的帶領下,重新反攻悲慘大陸的!」
在外面偷聽的牙微微皺起了眉頭。反攻悲慘大陸?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
但是,魔族竟然會停止攻擊?這算是什麼情況?在海洋上,牙可是親眼見證過魔族的大軍規模。那樣的軍隊竟然會不敵敗退?那些惡魔究竟在搞什麼鬼?那個魔帝……她又在搞什麼鬼?
不過現在。還是先聽聽裡面的交談再說吧。
甜榴女皇的臉上帶著微笑,很明顯,她似乎對於費魯的提議十分的動心。只不過。她看著費魯的這個肥胖的身材,似乎有些不怎麼舒服。當下說道:「這個嘛……聯姻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不知道……貴國是希望我國的哪一位嫁入貴國呢?我們國家的許多有爵位的貴族都跟著我一起逃難來了這裡,或許……您需不需要親自去挑選一下那些貴族女子?」
費魯連忙擺手,他看著甜榴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了這個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就差口水還沒有流下來了……不過,看起來也差不多了。
「哪裡哪裡!貴國的女子有哪一位能夠比得上女皇陛下?呵呵呵……我剛才說的那些,想來女皇陛下應該也不會是故意在裝傻吧?除了您嫁入我國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讓我們兩國真正的合二為一?」
甜榴露出一個恍然大悟般的微笑,她這一笑,連帶著旁邊的費魯和喬克也全都笑了起來。
「原來是我啊……好啊,我今年也已經十七歲了。按照正統,在明年十八歲的生日之時我的確應該成婚,按照正統的范妮拉帝國禮儀繼承皇位。那麼,不知道貴國是哪一位來迎娶我呢?嗯……費魯陛下,根據我的調查。您原本在悲慘大陸時就已經有了二百多位情婦,皇后的位置也是幾乎每年都要更換。就算來到了這片大陸上,您的情婦數量也維持在五十個以上,而且還在持續增加。我想……您應該不會再讓我受委屈,讓我堂堂一位女皇,和您其他的那些低賤的情婦處在同樣的位置吧?」
外面的牙笑了笑。這個甜榴的確很厲害,這樣短短幾句話就能夠給自己留下台階。這樣的話說出來,如果費魯還能夠保持一國國君的尊嚴的話,應該也就不會讓自己表現的太過失禮了吧。
事實上,在包廂內的喬克和費魯兩人臉上的確是有些發燒。這位皇帝現在顯得十分的窘迫,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甜榴的這個問題。在他不斷支支吾吾的時候,這位皇帝自然是在桌子下用力擰了一下喬克的大腿。這位鎮長之子吃痛,一痛,注意自然就來了。
「哈哈哈哈,女皇陛下見外了。諾尼亞帝國皇帝陛下又怎麼會是那種不專情的人呢?之前的所有情婦和皇后的安排人選,全都是因為陛下沒有在她們中間找到真愛,所以才猶豫不決。真正的真愛,就像是陛下看到了女皇您一樣。我在這裡保證,只要女皇陛下和陛下聯姻,那麼您當然會是當之無愧的皇后,絕對不會再改變!而陛下也會從此對女皇陛下一心一意,絕對不會再有其他的念頭了!」
甜榴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有些不敢確信。當下,喬克給費魯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詢問自己可不可以隨便拿主意。而費魯也是立刻回應,只要讓他能夠搞定這位女皇,那麼任何主意都行!
所以,喬克清了清嗓子,說道:「為了向女皇陛下表達費魯陛下的誠意。費魯陛下其實已經決定放棄之前的所有情婦!從今往後,就只有女皇陛下一人能夠陪伴在陛下左右。怎麼樣?陛下可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女皇陛下共結連理啊!」
聽到喬克竟然是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費魯那張胖臉的臉色也是一下子變掉了!他連忙將杯中的酒喝下,想要說話,但是卻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兩聲。之後。他才能抓住喬克的手,小聲說道——
「你什麼意思?我的……我的所有的情婦?這怎麼可以?!」
喬克瞥了一眼那邊的甜榴,也是小聲說道:「陛下,您現在最重要的目標是這位女皇!您覺得您的後宮中有哪位長得比這位女皇更美麗,更高貴嗎?」
費魯臉上的肉抽了抽,搖搖頭。
「這就對了嘛!先把這位女皇騙上床,成了婚。掌控了她的軍權!等到做完這一切之後,您再想要擴充您的後宮和您的情婦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到了那個時候,這位女皇人已經是您的了。軍隊也是您的了,您到時候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是嗎?」
費魯還顯得有些肉痛,不斷嘟囔著。見此,喬克也是催促道:「陛下,您只要稍稍忍耐這麼一小段時間,就這麼一小段時間!這您都忍不住嗎?」
被喬克反覆勸說之後,費魯終究還是下了一個狠心,小聲道:「好!我聽你的!不過,我晚上身邊沒有三個以上的女人服侍的話就睡不著覺。我可以不收情婦,但我一定要去玩!」
「好好好!只要能夠瞞過這位女皇,就說您是在那裡通宵執行作戰計劃就行了。」
商量完畢。喬克重新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甜榴,微微一笑,說道:「那麼,女皇陛下,您覺得我陛下的誠意如何呢?」
甜榴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剛才這兩人的竊竊私語似的。這個女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十分幸福的微笑,說道:「嗯……既然費魯陛下這麼有誠意,那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來,陛下。我敬我未來的夫婿一杯。」
甜榴再次端起酒杯,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小手指在杯中的酒水中微微一沾。隨後,就遞到了費魯的面前。
費魯聽到甜榴應承,自然是十分的高興。他毫不在意地接過這個杯子,等到對面的甜榴也是緩緩舉杯,和他的酒杯相撞之後,就要舉起,喝下……
唰!
一抹綠色,卻是在這一刻,劃破了整個包廂中那原本的金黃色彩。
費魯手中的酒杯在那一抹綠色的光芒閃現之中掉落地面,其中的酒水撒了一地。而下一秒,那個揮舞出這一抹綠色的人,則是握著一把半透明的綠色長劍,站在包廂之中。而那劍的劍尖……
現在,卻是抵在了甜榴的咽喉之上。
四目交會,持劍之人現在也是看到了甜榴。在看到這位女皇之後,他的表情很明顯地一怔!似乎是不敢相信!而甜榴在看到這個人之後,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
亞克的這一劍削去了費魯手中的酒杯,這讓這位肥胖的皇帝完全地被嚇到了。旁邊的喬克連忙扶住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費魯,大聲呼喝。
包廂之外,那些負責看守的士兵們紛紛衝了進來,全都舉起手中的武器抵住站在桌面上的亞克。但是,對於四周的這一切,亞克卻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只是緊盯著眼前的這個女孩……
「……………………我的契約獸……雲龍,感受到了這裡湧現出一股疾病的魔法。你為什麼要給陛下下毒?」
在吵鬧的環境中,亞克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他是說給自己聽的,並不想要得到其他人的回答。
而被幻夢劍抵住咽喉的甜榴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亞克,良久之後,她才緩緩舉起手,在他的劍尖上輕輕彈了一下。
「刺客,就憑你,也想襲擊我嗎?」
亞克沒有料到甜榴的力量竟然會這麼強,因為剛才的走神,他沒有及時拿捏住手中的幻夢。讓他的這把劍被直接彈了出去,插入天花板!四周的那些士兵眼見這個刺客沒有了武器,連忙湧上來,將亞克直接按在了桌面上。
「嚇……嚇……嚇死我了!好大膽,竟然……竟然敢行刺我?!」
窩在房間角落裡的費魯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邊惡狠狠地盯著亞克,同時直接說道:「殺!給我直接殺了他!這個刺客要行刺我,直接殺掉!」
皇帝有命令。那些士兵當然要順從。在聽到費魯的這聲命令之後,剛才還對亞克表現的十分冷酷無情的甜榴現在卻是猛地變色!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媽的,我讓你不要在酒水裡下毒,直接行刺該多好?現在被人破壞了吧?」
「能怪我嗎?誰能料到竟然有人能夠察覺到這種毒素直接跳出來?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一個年老,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從窗外響起,下一秒。就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呼啦的聲響。兩名士兵反應夠快,連忙衝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向外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快速地從小巷邊逃走。轉眼就不見了。
「追!」
士兵的指揮官立刻讓五名士兵追上去。此時,甜榴也是端起自己手中的一個酒杯,湊近鼻子聞了聞之後。搖搖頭道:「原來如此,我杯裡的酒也有毒。」
隨後,她走到蜷縮在一旁的費魯身前,跪坐在他面前,緩緩行禮道:「看起來應該是有人要下毒毒殺我和陛下,但是卻被這位將軍所識破。匆匆忙忙間才衝了進來。不過,這位將軍或許是真的太過著急,以為是我要毒殺陛下,所以才對我拔劍相向的吧。」
費魯看到甜榴靠著自己這麼近,原本受到驚嚇的心臟也因為眼前的美色與溫柔而漸漸減輕。他呵呵笑了笑。但還是說不出話來。
既然費魯說不出話,那麼甜榴就再次轉身,來到依舊被壓著的亞克面前,向其款款行禮,說道:「多謝將軍出手相救。不然。恐怕我和費魯陛下就全都要死的不明不白了。敢問將軍姓名?我是不是可以回報一下?」
亞克沉默,卻是始終都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只是一直盯著甜榴,那雙棕色的眼睛內閃爍著疑問與敵意。
「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談好了,我想,費魯陛下也需要休息。這樣吧。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下一次,我們能夠好好地商量商量具體的聯姻事宜,怎麼樣?」
費魯這一次真的是被嚇得不輕。他現在只想好好躺下來,點上一盤熏香,然後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按摩舒緩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對於甜榴的提議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反對意見,當下,就隨隨便便地應付了兩句後,在眾士兵的攙扶下離開了。
亞克身上的士兵也是隨之鬆手,放了他。不多時,剛剛吵吵鬧鬧的包廂內就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亞克和甜榴。
這位女皇瞥了亞克一眼,拿起掛在衣架上的斗篷,將自己包裹起來。就連她頭上的女皇皇冠現在也是被隱藏在斗篷之下,從外表看,哪裡還能看出來這是剛才的那位女皇?
亞克沉默了許久,身子一縱,從天花板上拔下自己的幻夢。不過,他似乎有些不太清楚現在應該怎麼對付眼前的甜榴,一時間就只能站著,盯著她。
「……………………送送我好嗎?夜晚的街道上龍蛇混雜,我一個弱小的小女子,實在是不方便一個人在街道上行走。」
亞克沒有預料到甜榴竟然會會主動提出邀請,想了想之後,終究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但是,那把幻夢劍卻依舊被他捏在手心裡,不肯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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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士兵還真難纏。皇帝陛下的護衛軍的確是高手中的高手。」
牙依舊扮演著那位身材佝僂的老人,在大街上悠閒地走著。好幾次,那些出來搜尋的士兵都從他的身旁掠過,但卻對這位佝僂的老人視而不見。
牙笑了笑,為自己還稍稍有那麼一點點的急智而得意。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這樣一番急智,亞克那小子是不是能夠領會,然後隨機應變呢?
畢竟,那孩子雖然論實力在自己的所有學生中最高,但論應變能力,可是卻稍稍差了點。
嘛,這也是四年前的結論嘛。自從近一年前的那場海上戰爭來看,他的應變能力應該也不是那麼糟糕吧?
牙懷著忐忑的心情,重新來到這家酒店門前。
剛一回來,就看到亞克和一個披著斗篷,遮著自己真面目的女性從酒店裡面換換走了出來。
堂堂的女皇,難道沒有任何的隨從嗎?
牙很奇怪,不過再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明瞭了。
這位女皇年紀和亞克同歲,但是她卻能夠一手指直接彈飛亞克手中的幻夢。就算亞克那個時候分心,那她的實力也的確是不容小覷。
不過,她不帶護衛似乎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吧……
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兩邊的酒店裡不斷傳來醉漢和鬥毆的聲音。
牙跟在這兩個年輕人的身後,緩緩前進。希望,能夠看住這個甜榴女皇,不要再對亞克做出些什麼惡劣的事情。
……
…………
………………
一男一女,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緩緩而行。
亞克保持著警惕,始終不肯走在這名女皇的前面。
對於他來說,身邊的這個女孩似乎已經不再是六年前那個可愛而又帶著些許呆萌的公主了。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濃烈的毒素氣息,讓他的契約獸,隱藏起來的雲龍史黛拉顯得十分的不舒服。不斷地向外吐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