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願此生,歲月靜好,世事無塵。——風依然
大年初二的這一天,幾乎所有的報紙和影視媒體都爭相報道關於本市知名律師韓林的車禍,就連各大車站、地鐵站也播放關於這則新聞,各種猜測,有人說是被仇家報復,有人說是違反了交通了規則,有人說是酒後駕車,更有甚者說是遭到上一任妻子的報復,唯有mg傳媒猜測知名律師韓林的車禍是跟他現如今手裡的一宗官司有關,據說這宗商業官司牽扯到本市的黑社會勢力……總之,短短的一天,眾說紛紜,幾乎震撼了a市的整個律師界。
凌菲剛下飛機走到服務台的時候,便看到液晶屏幕上顯示的新聞,「昨天晚上九點左右,在西直路的立交橋上發生一起車禍,車上僅有一個人,救護車趕到的時候,他僅剩下一口氣,如果你是律師界的人,或者你跟律師打過交道,那麼你一定認識他,他是本市律師界知名的律師韓林……」
「據說,韓律師死後,將眼角膜捐獻了出去……」
「最新報道,此次交通事故已有警察介入,警方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有關這次車禍的消息,但是現如今已經有很多媒體的各種猜測,不管怎麼樣,最後的結論都必須由警方來宣佈……」
凌菲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才離開a市幾天,就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情,韓林竟然出車禍身亡,對這個男人,自從他跟依然離婚之後,她就已經很不待見他,可是如今突然聽到他因車禍而死的噩耗,心裡竟然還有一絲悲傷。她想起在大學的時候,那些追求依然的男孩子,也只有他堅持到最後,即使在最冷的早上,他也會按時給她送早餐,卻不想世事難料。
「小姐,請問您是需要開具發票嗎?」服務小姐含笑問道。
「不,不是。」她下意識地搖搖頭,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那頭傳來陸羽連沉重的嗓音,「菲菲,我是陸羽連。」
「我知道。」她輕聲應道。
「韓林出車禍死了,就在昨天晚上,這件事情的我還沒告訴依然,擔心她知道後會受不了。」
「學長,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剛才也在新聞裡看到了,有人說警方也介入了這次的車禍……」她還未說完,陸羽連有些迫不及地打斷了,「你在哪裡?我現在就開車過去接你。」
「我剛下飛機。」微抿著唇角,眉心蹙得更緊一些。
「好,我現在就趕出去,你等我。」
掛了線,凌菲拿著行李就那樣站在門口等陸羽連過去接她,有風從她的身邊吹過,絲織的長圍巾飄落在一旁,悠遠的目光望著遠處的天邊。
陸羽連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坐進車裡,立刻就感覺到溫暖如春,原本凍得有些僵的手指也漸漸地暖和了起來,她只是想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狀態,然後聽陸羽連分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菲菲,我知道因為依然和韓林離婚,你對韓林的印象已經很不好,但是我還是要說,他自始至終都是愛著依然的。」陸羽連一臉認真地說道,幽深的眼眸似是一直堅持著什麼。
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心,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韓林的死跟依然有什麼關係?」
陸羽連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菲菲,依然失明了,病毒性角膜炎,韓林在臨死之前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給了她,你也知道,韓林沒什麼親人的,他真正的好朋友也不多,我只想讓你替依然去看看他,送他最後一程。」
「依然失明了?我,我為什麼不知道?」深鎖著眉,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徹底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因為一個男人,她放棄了自己的好朋友,放棄了那一段曾經引以為豪的友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一段時間了,我也是聽韓林說的,現在的話,她應該已經做完眼角膜移植手術了。」
陸羽連依稀記得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他和韓林兩人喝了一些白酒,不算多,卻也足夠讓他們酒後吐真言,韓林說,他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娶了風依然,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傷害了她,又說,如果他死了,一定會把眼角膜捐給她……那天晚上,他們聊了很多,最多的還是大學時候的生活,他似是感覺到自己會遇上不幸,只因為那一宗案子關係到了冷氏集團,如果他的委託公司打贏了官司,按就意味著冷氏集團會損失上億的資金。utdx。
「菲菲,韓林不希望依然知道他就是眼角膜的捐獻者,他不想讓依然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放心吧!我會保密的。」凌菲抿了抿唇,眸光不知道望向何方,亦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有了悔意。
「這樣就好。」陸羽連淡淡地說道,又似想起什麼,「對了,在給韓林整理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一些韓林留給依然的東西,本來想直接寄給她,或者親自送過去,可是又覺得不合適,想了想,最後決定讓你來保管,等很多年之後,你可以給她,又或者一直替她保管下去。」
「這個,我怕不合適吧!」凌菲遲疑地望著他,畢竟她與依然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如從前。
「也只有給你了,你總不能讓我直接給依然送過去吧!菲菲,有話我想了很久,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我想我還是說了吧!」
「什麼事?」
「你跟依然認識那麼久,難道還不清楚她的性子嗎?她一直都將你視為最好的朋友,即使你們之間發生了一些矛盾,我想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凌菲的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瞇了瞇眸子,說道:「其實,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沒臉去見她。」
「菲菲,既然你執意執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但是我拜託你的這件事情,你務必要答應,就當是韓林求你的事情。」陸羽連有一絲的無奈,他也沒有想到韓林竟然還會將他和依然的那些合影相冊留著,還有很多依然送給他的小禮物,比如打火機,手錶,皮帶,剃鬚刀……都被他用一個紙盒子裝了起來。
凌菲低頭沉默,側過臉,怔怔地望著他,「學長,我答應你。」
韓林的遺體在這一天的傍晚被推進了火化爐,從未有過的寒冷,飄蕩在整個城市的上空,出席了整個葬禮了,整個葬禮的場面很熱鬧,幾乎都是陸羽連一手操辦了,有些報紙、雜誌社、新聞的媒體記者也一起跟了進來,對韓林的死再一次大肆宣揚,有媒體直接指出,知名律師韓林的死跟本市的黑社會勢力有脫不開的關係。
據知情人爆料,那天整個車禍的畫面都被出城的監控拍了下來,一輛大型的火車直接奔著他開過去,一看就知道有目的性,然後撞在了他的汽車側面,整個車一直被橫著向左推動,然後撞到了護欄杆上……
什陸到候。於錦也參加了葬禮,是瞞著風依然來的火葬場,他找到陸羽連,只問了一句話,依然的眼角膜是不是韓林捐獻的?
什麼都沒有說,只用憤憤的目光瞪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於錦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現任妻子的前任丈夫的葬禮,陸羽連看到他帶著一顆虔誠的心,在冷硬的心也軟了下來,可是對於他問出來問題,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陸先生,其實就算是你不說我也知道,韓林一定是在臨死前將眼角膜捐給依然的。」眉心緊緊地蹙起,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生怕從他臉上錯過絲毫的表情。
「我無可奉告。」陸羽連毫不畏懼地回瞪他。
韓林的死給於錦帶來的不小的震撼,尤其是他在臨死之前將眼角膜捐給依然,他不過是想要道一聲歉。那一天,他好像是真的不應該用他的前途來威脅他,也許依然會在他的勸服之下放棄離婚的想法,是他一手加速了他們之間的分離。
醫院裡,四處瀰漫著醫藥酒精的味道,讓人覺得有些窒息的感覺。
依然靜靜地半躺在病床上,眼睛上依舊抱著紗布,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她摩挲著從小櫃上拿到的手機,然後緊緊地握在掌心,正當她準備撥號的時候,門外想起了一陣噪雜的腳步聲。聞聲望過去,抬眸,聽到有鎖芯轉動的聲音,立刻警覺了幾分。
「然然姐,我來看了你。」腳步還未踏入病房,阿璃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是阿璃吧!快進來坐坐。」她微微笑了笑,說道。
阿璃咧嘴一笑,將手上的一束香水百合放進了桌上的花瓶裡,說道:「當然是我,要不是我的話,誰會這麼慇勤地討好然然姐。對了,爸爸和我媽也都來看你了,爸爸剛才還說,都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意思就是說,他想你了。」
ps:二更在下午或者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