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科學證明,左手的無名指有一根直通心臟的動脈非常脆弱,人一旦左手無名指的這個血管受到傷害通常會引起心臟疾病。於是每對情侶結婚的時候,都會將婚戒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因為這裡離心臟最近,將最愛的人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風依然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直到他們等得心煩意燥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這一次從裡面走出來的是阿璃的主治醫生,一身白大褂,臉上的口罩也沒來不及摘下來,只是渾身的疲倦之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張醫生,阿璃,阿璃他怎麼樣了?」風揚連忙迎了上去,落後幾步的文瀾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像是一個不穩就會栽倒在地上,依然連忙攙扶住她,眉宇間一閃而過的無奈。
張醫生扯下口罩,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說道:「在病人的身上出現多種併發症,唯今之計只能重新做一次骨髓移植手術,要不然的話,病人活不過一個月。」
聽到這話,風揚的臉色刷地一片慘白,而文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暈倒在地。
「文瀾——」
阿璃換進了無菌隔離病房,帶著氧氣罩,一直昏迷不醒,就連文瀾也住在了醫院,傷心過度導致昏迷。
隔著透明的玻璃,依然靜靜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阿璃,腦海裡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給他看念的那一段啟示錄裡的話,我又看見幾個寶座,也有坐在上面的,並有審判的權柄賜給他們,我又看見那些因為給耶穌作見證,並為神之道被斬者的靈魂,和那沒有拜過的獸像,也沒有在額上和手上受過他印記之人的靈魂,他們都復活了,與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
這樣的阿璃,似乎都不曾受到過疾病的折磨,他的精神足夠的強大,如果真的死了,他還有靈魂存在著,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於另外的一個空間裡。
「然然,你說在一個月之內會不會出現另外一個跟阿璃骨髓匹配的人?」風揚的嗓音有些絕望,甚至帶著一絲悲涼。
幾乎不可聞地微微歎息,卻又不曾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tdyi。
車廂裡源源不斷的暖氣輸送進來,原本凍得通紅的手緩緩地恢復了本來的顏色,卻依舊有些涼意,眸光掃過一排排閃爍的霓虹燈,五光十色,光怪陸離。這個城市的街道儼然已經有了喜慶的氣氛,十多天就是新年,那些商場或者專賣店的櫥窗上都貼著假的雪花,幾個閃爍著變化色彩的新年快樂。
道旁的行人不少,都是三五成群的,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年紀都不大,像是放了暑假從大學回來的學生。
「就停在這裡吧!」依然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路口,裡面是一條小商品街加小吃一條街,聚集了這個城市所有的特色美食。
於錦什麼也沒有問,他知道阿璃的病情對她打擊不小,此刻再多的語言安慰也是多餘的,她那樣的人,不會因為你的幾句安慰就改變什麼,反倒是會因為你的幾個安慰而強顏歡笑,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不如安靜地陪在她的身邊。
「來過這裡嗎?」她站在道口,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三兩個的聚在一個小攤旁邊,有說有笑,手裡拿著小攤上的特色小吃。突然想起今天一整天就吃了一頓早餐,肚子發出「咕咕咕」的反抗的聲音,側過臉,他正好凝著她的容顏,那樣的專注,卻又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兒。
還沒等他開口,她已經主動挽上他的手臂,唇角綻出一抹燦爛的微笑,「今天晚上我們把這條街的小吃都吃遍。」
他陪著她笑,陪著她痛,陪著她吃……
於是,在這條充滿了笑聲的街道裡多了一對夫妻,一個西裝革履,一個穿的休閒,他們幾乎逛遍了所有的小吃攤子,每個攤前駐足幾分鐘,吃的津津有味。她似乎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心情,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她跟他講上大學那會兒的趣事,愛吃辣的烤魷魚,有一次吃了十幾串,然後回到宿舍之後就悲催的拉肚子。
她說,美食可以讓你暫時地忘記煩惱,不去想,也不去猜。
他摀住她凍得通紅的手,兩人就那樣站在街頭,看著人來人往。她側過頭,笑吟吟地望著他,一雙透徹的眼眸像是夜空璀璨的星子一樣,他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一絲絲,一縷縷,透過肌膚,順著血液,最後流回心臟,那樣的溫暖,讓她沉溺其中一直都不可自拔。
「我們上車吧!」於錦皺眉,她的臉頰也凍紅了。
「好。」任他緊緊地攢著她的柔荑,似乎喜歡上這樣的感覺,甚至有些貪戀。
「依然,等你的身子好些,我們就要孩子。」於錦靜靜地凝著她,深邃的眼底有瀲灩的波光在流淌,藉著朦朧的路燈光,她看到他臉上堅毅的神情。
還未等她開口,他又說道:「我已經咨詢過醫生,你這樣的年紀生孩子是最佳的,要是再大一些,會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影響。」
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身體裡快速地有一絲暖流竄過,她抬頭定睛望著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已經愛上自己,至少她豪不懷疑自己的心,愛了便是愛了,沒什麼好退縮的,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只是,孩子……她沒有忘記張醫生跟她說過的,讓她抽時間去檢查一下眼睛,如果眼睛真的有問題的話,那自己豈不是會成為他的負擔麼?
「想什麼呢?」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心頭掠過一抹疼痛。
依然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說道:「我在想以後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璀璨的瞳孔,洋溢著灼灼如華的光澤,「不如,就叫於是吧!又好記又簡單。」
於錦忍不住笑起來,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勾住她的下頜,似笑非笑地凝著她,俊美如斯的容顏說不出的魅惑,「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聽你的,但是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還是交給小爺吧!」
她想要反駁,卻不想自己的嘴已經被他柔軟的唇覆上,就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下一秒鐘,他已經離她有一指長的距離,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瞳仁直勾勾地望著她,唇畔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依然毫不躲閃地也回望他,嘴角微微上揚,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溫熱的指肚輕輕地撫上他的唇。
斂了斂眉,認真地說道:「嗯,聽你的。」光會說那。
這天晚上,他對她格外的溫柔,一番激情過後,她卻早已經了無睡意,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諾大的房間裡只有一站昏黃壁燈開著,驅散了少許的黑暗。
於錦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靡而又性感,一雙漆黑的眸子在夜裡泛著晶瑩的光澤,「依然,還在想阿璃的事情?」
「沒。」她下意識地否定,可是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少年那一張精緻的臉,燦爛而又明媚。
「對我,還有什麼需要要隱瞞的嗎?依然,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讓你不能完全信任我。」他附在她的耳邊低喃,有一種說不出的淡淡的憂傷將他包裹著。
隔著朦朧的夜,她靜靜地凝著他,那樣的專注,那樣的認真,卻依舊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不是的。」依然微微歎息,悶聲說道,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裡,有些事情不是她不願意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更是害怕一旦出現一個小缺口,那些埋在心裡的憂傷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於錦不想勉強她,卻又忍不住地想要更加瞭解她,她的內心深處,看似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其實什麼都裝在她的心裡。
「依然,答應我,不管出現什麼事情,都不許瞞著我。」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她的手指微涼,讓他的心臟不由得一緊,「我等一下,我去拿樣東西過來。」
將床頭燈打開,他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翻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這是他上次去北京出差的時候買的對戒,素雅,簡單,低調,他想,這應該是她喜歡的款式。結婚的時候,他曾經給她送了一枚十克拉鑽戒,親手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可是第二天的時候,那枚戒指就已經被她摘了下來,他問她為什麼,她說怕招賊,更擔心走到大街上被人把手指砍了去……
一對情侶戒指,款式簡單而又大方,只是大小不一樣,昏暗的燈光下兩顆極小的鑽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眼底一閃而逝的錯愕,依然不解地望著他,「你這是?」
「這一枚送給你,這一枚是我買給自己的。」微微揚起的唇角,漾出一抹極淺的笑容,從盒裡拿出那一枚小一號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套進她的無名指,「這下不會招賊了,也不用擔心走在大街上被人把手指砍了去,以後都不許再摘下來。」
略帶著霸道的語氣,讓她的心為之一暖,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嗯,一定不會摘下來的。」
夜色,早已經深沉,有月光輕輕地灑落在陽台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二更二更!更完之後面壁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