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琴眼中的於錦,從來都是殺伐果斷,判斷力驚人,這幾年來少有錯誤,錦繡集團能夠有今天的成績,完全離不開他的每一次決斷,他在朋友圈的名聲也極好。只是,如今的社會,利字當頭,只要有錢就算是親娘老子也能出賣,她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冷雲揚的手段她沒有見識過,但是卻也有耳聞。
她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謝我做什麼!這些年你不恨我,我已經阿彌陀佛了,你要是再謝我的話,我還真是承受不起。」
「琴姐,這些年要不是你的話,我想我爸他早該是崩潰了。」有一絲的對於浩楠的嘲諷,也有一絲對自己的鄙視,當年他第一次看到於浩楠跟虞琴在一起的時候,他不但沒有阻止,反倒是促成了他們。
他只知道,如果沒有虞琴,還有會有肖琴、楊琴……總之,於浩楠那樣有身份地位又是才貌雙全的人,多的是女人想要倒貼上去,不如讓她跟著於浩楠,這樣的女人不會跟他要婚姻,更何況於浩楠也不會跟虞琴結婚,他想要得到的那個女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虞琴嫣然一笑,百媚生,端的是六宮粉黛無顏色,即使已經三十多歲,可是看起來卻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即有成熟嫵媚,又有青澀純真。
「你說這話倒是跟我客氣了,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要是換成別人,也許就不會這樣想了。」於錦微抿著唇角,頗有意味地瞅了一眼她,「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別這麼著急,我還有話跟你說。」虞琴堵在他的面前,秋水般的眸子靜靜地凝著他,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欲迎還羞。
有一陣陣的香氣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緩緩地流淌在潮濕的空氣裡,有夜風將那一抹香氣吹散。於錦幾乎低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心,唇畔勾出一抹涼薄的淺笑,說道:「琴姐,有什麼事的話就直說吧!一會我還要去醫院接依然。」
「你小心冷少,他也許會在風小姐身上打算盤,他的手段想必你也早就有所耳聞。」虞琴一臉認真地說道,眸光看了一眼林蔭道的盡頭,有兩束亮光緩緩地挨近,「又有客人來了,你先進去吧!記得我說過的話,千萬不能大意了。」te0i。
「我知道了,琴姐。」轉身進了大門,依稀還能聽見虞琴輕笑的聲音,那一身旗袍不禁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更將她的靈魂也勾勒出來。
包間裡,煙霧繚繞,每個人的身邊都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這是圈子裡常見的事情,這些陪酒的女孩子不是三線的小明星就是名不見經傳的模特兒,見過世面,都放得很開。
於錦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認識他的人都不敢吭聲了,不認識他的也都低聲詢問隔自己最近的人,頓時整個包廂都安靜下來,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在一圈唯一的空位坐了下來,乾淨的碗筷,還有酒杯,玻璃杯裡倒滿了干紅,用冷雲揚的話說,這是喝著紅酒擺著白酒的譜兒,不醉不歸。
「於總,這杯您可一定要幹掉。」這是第一杯,他自然是來者不拒,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韓林的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意,又拿了兩個空杯子,全都倒滿了酒,「於總,您怎麼都是來晚了,這剩下的兩杯……」
「韓律師有心了。」於錦淡淡地說道,幾乎面無表情。
前面的三杯,他二話不說,全都喝了下來,俊美如斯的容顏帶著一抹極淺的笑意,微醉的眼眸掃視了一眼眾人,笑意朦朧,語氣不容置喙,「冷少,只這三杯,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冷雲揚也不勉強他,阻止了旁人給他倒酒,唇角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其實也沒什麼非說不可的話,只是想請你喝酒,我沒有想到你的酒量竟然比不上以前的一半,才喝了三杯,就已經喊停了,我記得有一次,你為了帶許媛媛回去,那可是喝了十二杯,同樣的酒,同樣大小的杯子。」
「你想怎麼樣?」於錦沒有絲毫的懼色,直盯著那張妖孽般的容顏。果揚的在。
似笑非笑地凝著他,冷雲揚熟練地點燃了一支煙,笑容淺淡,卻又帶著一抹醉意的迷離,「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於錦皺眉,眼底掠過一抹疑惑,同時還伴隨著一絲陰鷙冰冷之色,嘴角斜斜地勾起,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冷少,有些事情看起來把握十足,可是也總有逆襲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你手上的那些股票就算是全部拋空,也不會對錦繡集團的股票價格有任何的影響,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試一試。」
冷雲揚的臉色瞬間變了變,也只是一剎那的功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誰都不敢隨意出聲。
「是嗎?那不如我們就賭這個,如果在明天收盤之前錦繡集團的股票跌下去了,就算是我贏,要是漲了,就算是你贏。」
「我沒有意見。」於錦勾唇,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深邃如潭的瞳仁波瀾不驚,似乎勝券在握。
「那就這麼定了。」冷雲揚當即拍板,又看了一眼在坐的眾人,囑咐道,「這件事情就只有我們這些人知道,如果誰洩露出去了,那就別怪本少翻臉不認人。」
於錦忽地似笑非笑地凝著他,漫不經心地吐出幾個字,「那,賭注呢?」
沉吟了一會兒,冷雲揚緩緩地抬起頭,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說道:「如果你輸了,就立刻跟風依然離婚,從今以後不能有任何的瓜葛。」
「那如果我贏了呢?」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柔和的燈光暈染著他泛著光澤的髮絲,那樣的沉著,臉上是讓人無懈可擊的儒雅的笑。
「你要是贏了,我立刻離開a市,從此這一生都不踏進半步,而且我還無條件為你們錦繡集團的新項目注資。」冷雲揚堅定地說道。
他要的就是這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想要徹底的擺脫他,就必須賭一把,「既然如此,那不如讓琴姐來做個鑒定人,免得到時候有人反悔了。」
「這個,沒問題。」冷雲揚斂了斂眉,將韓林招至身邊,附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
韓林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看似跟他沒有一點關係的賭局,竟然影響了他一生的命運。如果可以預料未來發生的事情,那他怎麼都不會摻和進來,可是人生沒有後悔藥可吃,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忘記了很多,一門心思地鑽進了對於錦的恨意裡,一門心思地鑽進了利益的縫裡。
醫院裡,「手術中」三個字的燈依舊亮著,阿璃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坐在過道椅子上的文瀾焦躁不安,風揚也回來的踱著步子,一臉的焦急。
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眉心微蹙,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眼緊閉著門的手術室,心裡也是忐忑不安,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然然,這手術怎麼還沒結束?」文瀾忍不住地問道。
微微一愣,連忙說道:「阿姨,您別著急,阿璃一定不會有事的,等一會兒有護士出來的時候我們問一問情況。」她的話剛說完,就有穿著白大褂的護士從手術室走出來,文瀾和風揚立刻跑了上去,她也跟在後面。
「護士,裡面怎麼樣?還需要多長時間?」風揚急切地問道。
「請稍安勿躁,醫生正在手術,一切的事情要等手術結束之後才能得知,你們也別太著急了,這類情況以前也有發生過。」護士面露疲憊之色,卻依舊安慰著他們。
文瀾一聽,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蒼白而又悲涼,緊緊地攢著風揚的衣袖,嘴裡喃喃地說著:「阿璃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別激動,先坐下來再來。」風揚連忙扶著文瀾坐在休息的椅子上,眉心微皺,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依然,想說什麼,嘴角蠕動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有些錯是彌補不了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站在原地等著你,然後聽著你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阿姨,你別太著急了,再等一等,醫生還沒有出來就說明阿璃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依然走上前兩步,柔聲安慰道,眼角的餘光卻一直都不願意離開手術室的大門,裡面躺著的少年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許是血緣關係的天性,對那個少年,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了。
「然然——」文瀾緊緊地蹙著眉心,轉而望向她,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就像上一次那樣。
微抿著唇角,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如果阿璃真的不能走出手術室……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擔憂,壓抑住心底的悲傷,依舊安慰著文瀾。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直到他們等得心煩意燥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這一次從裡面走出來的是阿璃的主治醫生,一身白大褂,臉上的口罩也沒來不及摘下來,只是渾身的疲倦之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嚴重缺乏失眠中,晚上六點鐘想要睡一個小時,誰知道鬧鐘響了都沒聽見,一睡就到現在,崩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