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伸手穿過他的肋下,十指緊緊地絞在一起,將臉貼在他的堅實的背脊,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背脊僵了一下,卻依舊不動聲色地抱著他。
愛上了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她也沒有準備給自己留下後路,勇往直前,即使前方是萬丈的深淵,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即使粉身碎骨,她也不會後悔。
他給了她繼續愛下去的勇氣,那些年,她不懂,只以為愛一個人只要奮不顧身,只要義無反顧,只要全心投入,卻不知道愛一個人最需要的是勇氣,一旦沒有了勇氣,那一份愛也會漸漸地消失。
如果愛,請深愛。
「於錦。」她悶聲喚著他的名字,帶著濃重的鼻音。
轉過身,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下巴抵著她的柔軟的髮絲,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擠進來,落在她的髮梢上,落在她的出神的睫毛上,也落在他的衣衫上。
「依然,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他直勾勾地瞅著她,嘴角斜斜地勾起,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一絲極淺的笑意在眼底流淌。
莞爾一笑,清澈至極的瞳孔猶如一汪清泉,浮動著瀲灩的波光,「是啊!我愛上你了,你準備怎麼辦吧!」
他不由得微微一怔,冷硬的心臟某一處柔軟的地方轟然塌陷,沒有任何的預兆,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緩聲說道:「依然,我許你一輩子,好不好?」
風依然微笑,溫熱的掌心撫上他的臉,指肚輕輕地摩挲著他的唇瓣,說道:「一輩子很長,我們誰都無法預料以後的事情,我只要你許我現在就可以。」
對她而言,承諾幾乎不堪一擊,不管是風揚對她的承諾,還是韓林對她的承諾,尤其是一輩子的承諾,她終究是有些膽怯。
藍調酒吧vip包廂。
昏暗的燈光,忽明忽暗,幾對男女親密地相擁在一起,只要仔細觀察並不難發現,那些美人兒都慇勤地討好身邊的男人。尤其是坐在角落的年輕男子,妖孽般的容顏,細長的桃花眼半瞇著,舒服地享受著美人纖纖玉指的撫摸,手裡端著高腳杯,年份最好的拉菲,隔著殷紅色的液體,目光落在站在門口處的頎長的身影。tnvw。
他,果真是來了。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心裡卻莫名的有些緊張,帶著一絲的興奮,推開身邊的美人兒。
看了一眼手腕上價格不菲的限量版金錶,唇畔的那一抹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走到於錦的面前,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附在他的耳邊低語:「錦,你可是踩著點來的,還差三十秒八點整。」
於錦不著痕跡地推開他,神色波瀾不驚,一如當年冷雲揚強吻他的時候,眼底只是一閃而逝的驚異,瞬間化為平靜。
「冷少熱情邀請,我自然會來的。」
坐在沙發上的其他男人見到於錦,都友好地打了一聲招呼,卻沒有任何人敢走上前一步,場面有些詭異,卻並不影響接下來的交流。冷雲揚將剛才坐在他身邊的美人招了過來,笑瞇瞇地說道:「小環,錦少就交給你伺候了,要是惹得錦少不高興,你自己知道是什麼下場。」
被喚作小環的美人兒微微一怔,隨即咯咯地笑了起來,「冷少說的是,小環一定會盡心盡力伺候錦少的。」
話說著,一雙柔弱無骨的玉臂已經纏了上去,她自認為姿色不輸那些一線明星,唯一不足的只是運氣而已,於是她努力地搭上冷雲揚,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身體給他,可是這個男人卻讓她覺得害怕,更讓她覺得窒息,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地纏著她的頸脖。她離不開他,不想半途而廢,更不想遭到同行的恥笑。
於錦冷色微冷,眉心下意識地緊蹙著,將小環的手一點點地從自己身上挪開,深邃的眼底倏地隴上一層陰寒之色。
「別來惹我!」冷冷地扔下四個字,逕自走到沙發坐著。
小環似乎並不死心,他再可怕,也不會有冷雲揚可怕,那個男人會讓她覺得生不如死,可是她卻捨不得離開。又慇勤地靠了過去,白皙的手指不安分地游離在他的頸脖上,語氣嬌美酥骨:「錦少,您就這麼討厭小環嗎?是小環長得不夠漂亮還是小環不夠溫柔?」
一旁的冷雲揚懷裡已經摟著另外的美女,言語調笑,不堪入耳,緊接著更是不堪入目。其他的幾個男人心事瞭然地笑了笑,這樣的場合他們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繼續摟著屬於自己的女人喝酒、玩笑,只等著冷少的一聲令下,他們離開這裡去別的包廂繼續。
冷雲揚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女人的身上,即使身旁的美人賣力地討好,也激不起他絲毫的情慾。那美人勾魂的眼眸抬起,水霧朦朧,楚楚可憐地瞅著他,「冷少,您不喜歡我麼?」
「不喜歡你,怎麼會讓你過來呢?」蠱惑人心的笑意,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視著離他不遠的於錦。
那美人兒一聽,嫣然一笑,熟稔地解開他腰間的皮帶……
於錦皺眉,再一次將小環推開,眼底濃郁的冷色幾乎足以將她的靈魂凍住。小環第一次感覺冷雲揚並不是最可怕的男人,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便讓她覺得渾身戰慄,顫抖著雙手不知道放在何處,甚至有些驚慌失措。
「我從來都不打女人,但是我也不介意這一次破例。」低迷冰冷的嗓音,帶著一絲讓人膽寒的震懾。
小環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冷雲揚接了過去,唇角揚起,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錦,是這美人兒不對你的胃口?還是你依舊如從前那樣?」
他沉默,抬眸,深邃如深潭般的瞳仁閃過一抹陰冷的寒意,嘴角斜斜地彎起,漾出一絲極淺的笑意,從容自若地端起案桌上的高腳杯,殷紅色濃稠的液體在杯中輕輕地晃動著。隔著透明的玻璃,那一抹淺笑有些虛無縹緲,又像只是一種幻覺。
「你找我該不會只為敘舊吧!有什麼事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冷雲揚伸手推開身上的美人兒,沒有絲毫的憐惜,那美人兒猝不及地防跌倒在地上,楚楚可憐地凝著他,只是他卻連正眼瞧一眼都吝嗇。眸光落在旁邊俊美如斯的男人的身上,一身米色的休閒裝將他健碩的身材不遺餘力地襯托出來,昏暗的燈光勾勒柔和的臉部線條,一雙如黑曜石的瞳仁泛著迷人的光澤。
卻美些道。「錦,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冷雲勾唇笑的得意,就像是一條吐著星子的毒蛇,「對錦繡集團來說,淺水灣工程是重中之重,幾乎所有的財力都砸在了這上面,一旦出現任何的質量問題,又或者工地上發生什麼流血事件,我想,錦一定不要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於錦不經意地蹙了蹙眉心,神色依舊波瀾不驚,淡漠地笑了笑,說道:「淺水灣對錦繡集團來說的確很重要,但是也還沒有到你所想的地步,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不過你要為你做出的任何事情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樣的話說出來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容顏帶笑,嘴角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
冷雲揚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妖孽般的模樣令人眼前一晃,有一種驚艷的震撼,眉眼間隱約透著一抹深沉的痛意,最初的依賴,演變成年少時朦朧的愛戀。
「我怎麼捨得呢?」緩緩地溢出幾個字,細長的桃花眼中多了一抹瀲灩之色。
那一年,於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一直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想過要忘記,可是越是想要忘記,那天發生的事情就越發清晰地呈現在腦海裡。冷雲揚趁著他午睡的時候跑進他的房間,然後噙住他的唇,忘乎所以地吻起來,他拚命地推開他,可是他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絲毫不肯放開,瘋狂地吻著他,最後,他告訴他,錦哥哥,我,我喜歡你,我愛你……
「冷雲揚,我不喜歡男人。」聲音冷得如這個季節的月光,一如那一天,他毫不猶豫地衝著他喊。
冷雲揚依舊微笑,沒有絲毫的詫異地反應,「我記得你說過的。」
他也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於錦恨恨地瞪著他,然後用力地擦拭著自己的嘴唇,衝著他喊,冷雲揚,我不喜歡男人,他愣愣地望著他,下一秒鐘,又瘋狂地吻上他,直到,他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他沒有哭,反倒是笑了起來,錦哥哥,我一定要讓你喜歡上我,一定要讓你喜歡上我。
「既然你記得一清二楚,應該不想聽到我再多說幾遍吧!」於錦冷聲說道,眼底一閃而逝的嫌惡,有些事情一旦再重新記起來,就像是重溫舊時噩夢一樣。
「錦哥哥,你真是殘忍的很。」趁著他不注意,冷雲揚倏地湊到他的耳畔,呵氣如蘭,語氣說不出的溫柔,憑添了一分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