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愛是一件令人沉淪的事情,所謂理智和決心,不過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的說話,在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迷失了自我。——凌菲
是誰說的,幸福就像是小nei褲,除了自己別人能夠感覺,別人問起的時候,你總不能脫了外褲讓他看看,只能說,很好,我很幸福。不過這年頭也有內褲外穿的,可是舒不舒服卻只有他只才清楚。
七年前的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無所有的韓林,七年後以離婚收場,那時候的她以為會是一輩子,可是當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感情的世界裡,沒有對和錯,只有合不合適。據研究,人的說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而兩個人相愛的概率是0.000049,茫茫人海中,尋尋覓覓,兜兜轉轉,遇見那個人的概率是那樣的微乎極微。
「想什麼呢?」於琰見她眉心微皺,似是有什麼心事,卻又想起剛才隔壁桌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不輕易地安分守已,他們都在追求最好的,追求最適合自己的,只是他們的目標不一樣,所以才會分開。」
「也許吧!」她微微一笑,低頭切下一小塊牛排,眸光清澈如水。
他淡然微笑,細長的丹鳳眼流淌著瀲灩的水光,似是不經意地說道:「這個城市的誘惑太多,每天都在上演著分分合合的戲碼,他們分開了,也許下次見面還會是朋友,不是因為沒有愛,而是在他們的心裡很多的東西都已經比愛更重要。」
「比如物質?」風依然勾唇淺笑,她贊同他的說法,卻又覺得這只是少數的,「我不喜歡熙熙攘攘的大城市,如果可以,我寧願選擇居住在平靜安寧的古鎮裡,有小橋流水,有枯籐老樹,可以看到很多張的笑臉,那樣的笑是幸福的,是發自內心的,我記得那天看了一部電影,裡面有一位國學大師說,幸福,與內心相連,與貧富無關,引得那些粉絲瘋狂的尖叫,如今是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不管是評價一個人還是評價一件事情,都與名利有關……」
不經意之間,看到於琰微微詫異的神色,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是我扯遠了。」
他淺笑,並不在意,「聽過這樣一個笑話,每個人都說天堂好,可是讓他去的話,他肯定會搖頭,每個人都說金錢是萬惡的源泉,可是眾人趨之若狂。」
眸光隨意地掃過,下意識地眉心微擰,不遠處,許媛媛親密地挽著一個成熟男人的手臂走進了餐廳。於琰見她發愣,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異樣,許媛媛身邊的那個男人他曾經見過幾次,好幾次都是陪朋友去他的畫室買畫,還有一次是帶著一個少婦去的,那個少婦叫他老公。
「你用不用過去打一聲招呼?」風依然淡淡地笑著問道,畢竟許媛媛跟他是從小在一個屋簷下長大的,至於她,在許媛媛的眼裡,她是情敵的,她要是過去打招呼的話,人家肯定會覺得她這人特矯情,所以還是安靜地坐在這裡比較好。
「嗯,我去去就來。」於琰點點頭,再怎麼說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許媛媛跟別的有婦之夫扯上關係,雖然從小到大他們之間的關係都很一般,但是至少他還是喊她一聲媛媛姐。
他並沒有發現許媛媛已經看到他和風依然了,正準備拉著劉青華離開,可是他卻已經開口叫住了她。
「媛媛姐,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劉青華,同樣笑著打招呼,「劉先生,真巧!」
劉青華淡然一笑,沒有絲毫的作賊心虛,也沒有一絲的不安,只是心裡有些詫異,沒想到於琰竟然叫她媛媛姐,不過許媛媛是自願跟他在一起的,她知道他是有婦之夫,知道他不會跟自己的老婆離婚,作為一個正常的已婚男人,做夢都想遇上這樣的一個不會要求他離婚的女人。
「是很巧,上次朋友還說要去你那裡看畫呢!」
「隨時歡迎。」於琰淡笑。
許媛媛狐疑地看了一眼劉青華,又望向於琰,幾乎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心,沒想到他們兩個幾個人竟然是認識的。她將劉青華拉到一旁,也不知道低頭說了些什麼,劉青華朝著她溫柔地笑了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
「小琰,你這是特意來跟我打招呼的?」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眸光掃過窗邊的風依然,唇畔的那一抹笑意緩緩地蔓延,「你跟她的關係好像很不錯?竟然約在一起用午餐。」
於琰皺眉,臉色倏地陰沉下來,就連語氣也多了一分疏離,「媛媛姐,剛才這個姓劉的是你什麼人?」
「你說是什麼人?剛才你不是都看到了麼?」許媛媛微微笑著說道,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層厚重的陰影,秋水般的眸子漾著瀲灩的水光。
「他是有老婆的人,難道你甘願給人當小三?如果這件事情讓大哥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插手的,而且你覺得大哥會放過那個姓劉的男人嗎?」室內柔和的燈光將他臉部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細長的丹鳳眼閃爍著迷人的光澤,於琰微冷的眸光掃過她的臉,「媛媛姐,你這樣做可要想清楚了,這是毀了你自己,對大哥一點兒影響也沒有,因為你早已經不是我們十年前認識的許媛媛了。」
微微一怔,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許媛媛似是喝醉了酒一般的迷醉,「你不知道麼?大哥的心裡早已經沒有我了,我怎麼做他哪會有心思去搭理。」
「媛媛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於琰突然問道,許媛媛從小就那麼聰明,除了大哥,沒有任何人能在她身上佔到丁點的便宜,除非是她自願跟著他。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我還看到了他老婆,一個長了雀斑的女人。」許媛媛嫣然而笑,沒有一絲的愧疚。
「媛媛姐,你那麼瞭解大哥,難道不知道他從來都是重感情的人嗎?即使你們沒有在一起,你也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你以為大哥會這樣袖手旁觀?」於琰半瞇著眸子,嘴角倏地勾出一抹譏誚,「你是故意的,對嗎?你這樣自暴自棄是想讓大哥同情你,想讓大哥回心轉意,可是,然然姐,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當初執意要離開的那個人是你,我們所有人都勸過你的,是你自己說,不管十年之後怎麼樣,你都不會後悔的。」
「是,是我說的,我那時候以為大哥會等我,不過是十年而已,他說過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的,對一輩子來說,十年又算得了什麼?」許媛媛嗤笑一聲,似是很不在意。
「對了,還有童童,她若是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覺得她還會接受你嗎?」他冷漠地說道。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指手畫腳的,於琰,是大哥欠了我的,而不是我欠他的。」她勾唇淺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望著許媛媛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雜全。
這個世間有很多種愛,可是卻惟獨小三最讓人嫉恨,它挑戰著人的道德和底線,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不受任何人的待見,即使有很多小三上位,也會給人落下無數的話柄,許媛媛是那麼驕傲聰明的人,她怎麼會甘願淪為別人的小三呢?
風依然笑瞇瞇地瞅著他,溫煦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擠進來,將她臉部的線條柔和的勾勒出來,整個人似乎暈染著一抹迷人的光澤。
「她,好像生你的氣了?」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紅酒,唇畔漾出淺淺的笑。
於琰無奈的聳聳肩,表示他一點也不在乎,該做的該說的,他已經盡力了,至於其他,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管別人閒事的人。
「吃飯之後,你想去哪裡?」他問道。
「回家,睡覺。」她朝他莞爾一笑,這幾天夜裡總是被驚醒,只能選擇在白天的時候補充睡眠,而且明天就要上班了,如果不把精神養足的話,她覺得自己很難面對目前的工作。
頓了頓,又問道:「你呢?打算做什麼?」
他剛想要回答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鏗鏘的革命歌曲迴盪在高雅的西餐廳,頓時引來一陣陣的側目。風依然尷尬地笑了笑,連忙從包裡翻出手機,朝他歉意地笑了笑,「我接個電話。」
她沒有忘記,初次遇見他的時候,也是凌菲給她打電話,也是這樣的獨特的鈴聲,他當時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依然,你在哪呢?」那頭傳來凌菲清爽的聲音。
「在吃飯。」
「下午有事嗎?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來我家陪我看一部電影吧!」
她能感覺到凌菲壓抑著的興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事情讓她興奮的不著邊兒了?
「什麼電影?」她有些好奇。
「嘿嘿……《色戒》,前段時間你不是還想看來著嗎?是我一個同事去香港的時候帶回來的,未刪減版的,怎麼樣?是不是挺感興趣的。」
「未刪減版的《色戒》?你確定是高清無碼的?」
「必須是,我同事已經看完了。」
「好,吃完飯我就過去。」
將手機放進包裡,嘴角微微上揚,有一種說不出的笑意,那可是她念想了很久的電影,以前剛上映的時候偷懶不想去電影院看,後來沒沒過多久,聽說就刪減了一些情節,據說因為那些情節女主角還遭到了封殺。可然媛依。
抬頭,不經意之間,眸光正好瞥見坐在對面的漂亮得一塌糊塗的男人似笑非笑的臉。
呃……剛才,似乎,她說的什麼未刪減版的《色戒》,他應該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吧!臉頰刷地一片緋色,連忙低頭,沉默,手中的刀叉並用,把一肚子裡的悔意全都發洩在那半塊牛排上。
「其實,未刪減版的《色戒》卻是比刪減之後的好看。」男人笑瞇瞇地睨著她。
她正拿著杯子喝紅酒,冷不丁聽到他的話,「咳咳咳……」連忙拿了餐巾摀住嘴,憤憤地瞪著他。
「我說的是實話。」他一本正經,努力忍住笑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擠出一絲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意,說道:「我一會去驗證一下。」
「嗯。」他認真地點點頭,然後,低頭,從容自若地將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裡,緩慢地咀嚼著。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吃東西的動作很優雅,至少比她優雅很多,見他不再說話,她也沉默了下來,的確是有些尷尬。
買單的時候,於琰要跟他搶,直接被她一句話堵了回去,有時間你畫幾幅精品送給我,我拿去拍賣行,怎麼也值個好幾百萬吧!於琰無奈,說,風依然,我大哥平日裡一定沒有給足你家用,實在不行,你還是休了他另找吧!她笑,笑得煙花亂顫,於琰,你還是趕緊送我幾幅畫,這樣比較實在,放在家裡也安心些。
很多年以後,她將他曾經送給她的畫全都裱了起來,其中還有那副他說了好幾次要送她的《等待》,閒著的時候,她總會站在那副名為《等待》的畫前,這時候她才明白,這個女孩等待的不過是一個答案而已。
凌菲的家裡還是跟她上次離開的時候差不多,有些凌亂,卻讓人覺得溫馨,剛進客廳的時候,她就看到凌菲手裡揚起的dv碟片,很自豪地說,拒絕一切盜版,還是正版的看起來清晰。
她被鎮住了,突然很想說,那你還不如直接看真人版,夠刺激,夠真實,夠有味兒。
影片不是很長,卻看得她們兩人蕩氣迴腸,忘記了最重要的未刪減的情節,倒是記住了男主角將女主角策反的情節,最後兩人一起總結得出結論,鑽石恆久遠,一顆要人命,不管是哪個女人見了那麼大的鑽石都會心動。就像劇中女主角說的,他就像是一條毒蛇,將她緊緊地纏繞著,不僅要她的人,而且還要她的心。
「依然,於琰跟我說,他一點也不喜歡我。」躺在沙發上的凌菲突然說道。
風依然不禁微微一愣,讓她有些猝不及防,詫異地望向她,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其實,我只是想喜歡他而已,他喜不喜歡我一點也不重要,真的,比剛才那顆大鑽石還真。」凌菲嬉笑著說道,眉宇間卻怎麼都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憂傷。
她微抿著唇角,抬眸瞅著她,凌菲是她最好的朋友,卻因為她,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依然,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凌菲淺笑,白皙的手指把玩著自己的手機,「前幾天遇上大學的幾個同學了,他們都成家了,有兩個連孩子都有了,倒是我,這麼多年,還是單身一個。」
「菲菲,別這樣。」她心裡難過的不是滋味兒。
「我沒事,不就是男人麼?姐我沒有男人照樣過得滋潤,更何況,現在的男人就是用來添堵的,我又沒有自虐傾向,幹嘛非要跟自己過不去呢!」凌菲豪爽地說道,笑瞇瞇地瞥她一眼,「依然,等你有孩子的時候,我一定要給孩子當乾媽,從小就要教育她,乾媽和親媽是一個樣兒的。」
她有些無奈,走到凌菲的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那一年,她最絕望的時候,是她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菲菲,你是不是特恨我?」
「依然,你真傻!我恨你做什麼,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更何況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這叫做什麼?好像是緣分吧!對,就是緣分,不過我跟他是有緣無分。」凌菲微笑,一雙迷醉的眼眸含著一抹讓人心疼的目光。
風依然抿唇淺笑,說道:「菲菲,找個愛自己的人。」
「這個,可遇不可求。」她想說,其實單身挺好的,反正也沒有人催她結婚,年輕的時候多存點錢,等到老了的時候直接住進養老院。
「那不如,你去參加相親吧!這樣接觸的男人會多一些,你要是忙得沒時間的話,我幫你去網上的婚戀網註冊,然後幫你預約。」風依然笑吟吟地瞅著她,忽地,眉心又蹙了起來,「菲菲,我想看到你幸福。」
凌菲沉默了好一會兒,抬眸,朝著她嫣然一笑,「那,就聽你的安排?」
「必須聽我的安排。」她一本正經,大一大二的時候,凌菲換男朋友很勤快,幾乎都是一個月一換,直到大三以後,再也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每天的生活變成了宿舍食堂教學樓,三點一線,而彼時的她,正好跟韓林在一起。
「沒問題,就聽你的,那我可就把我的終生幸福交到你手上了。」凌菲笑著說道。
兩人又窩進了沙發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誰都沒有說話,時間似乎就此停止了。
「依然,你手機響了。」凌菲瞇著惺忪的眸子踹了她一腳,伸手將手機扔到她那一頭。
看到屏幕上陌生的號碼,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確定這個號碼不屬於風揚,這才按下了接聽鍵,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嬌軟的聲音——
「風依然,是我,許媛媛。」
這次她是徹底愣住了,按照正常的戲碼,應該是許媛媛一回國就立刻找上她,各種威逼利誘將她從於錦的身邊趕走,可是這都過這麼長一段時間了,她才找上門來,是不是晚了一點?
還未等她開口,許媛媛又說道:「有時間嗎?想跟你單獨聊一聊,如果正好你閒著的話,半個小時之後我在鳳陽路的上島咖啡等你。」
她沉默了一會兒,應道:「好。」tibs。
「那,不見不散。」
風依然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好奇,對於錦和許媛媛的過去有些好奇,畢竟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而她只是在適當的時候,表現了一下自己的求知慾。這是客觀存在的事情,原本她以為不去探究,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偏偏就會自己主動找上門來,在她快要對於錦的過去失去興趣的時候,卻突然有人說,我將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於是,再一次成功地挑起了她的求知慾。
對於約會,她向來是很守時的,可是一路紅燈,再加上堵車,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人家許大美女已經到好一會兒了。
暮靄不遺餘力地從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擠進來,將她完美的臉部線條柔和地勾勒出來,白皙的手指拿著小勺子有意無意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厚重的陰影,精緻的妝容將她整個人承托的美若天仙。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風依然在她的對面坐下來,將外套脫了下來放在旁邊的卡座上,然後招呼侍應生給他一杯藍山咖啡,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了之後,這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沒關係。」許媛媛優雅地笑道,似乎並不著急跟她說什麼。
風依然微笑,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許小姐,你是要跟我回憶過去?還是要跟我暢想未來呢?」
「當然是回憶過去,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和他的過去嗎?」杯中的咖啡一圈圈地蕩漾著無數的漣漪,她的笑容清而淺,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許小姐何必跟我繞彎子呢?大家都不是傻子,你約我出來,自然有話想跟我說,而我坐在你的面前,當然早就做好了聆聽的準備。」唇畔浮現出一抹笑意,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最近正好要寫稿子,還沒有找到題材呢!」
許媛媛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那不如就寫我和錦吧!」
「這個,我是有賊心沒有賊膽啊!你知道他向來不喜歡在公眾面前露臉,所以我也就想一想而已,還請許小姐別誤會了。」她笑得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