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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1章 年夜飯 文 / 淺水的魚

    中國人的習俗,大年三十一家人都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對陸家人來說也不例外。當陸少琛帶著青荇走進大宅的時候,陸伯雄跟陸伯偉夫婦都到了,連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少琥也沒在。

    「爺爺,伯父伯母,二叔二嬸。」青荇提著一籃包裝精美的水果跟長輩們打招呼。

    「來了。」陸安國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吭了一聲。因為支票的事,他見到青荇會感覺慚愧,可是又不好意思道歉。

    朱莜冷哼了一聲,傲慢地把臉一扭,看也不看她。

    傅怡看到青荇的尷尬,就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水果籃,溫柔地說:「你來就好,還買什麼東西?」

    「應該的。」青荇清雅地淺笑。她來之前為了選什麼禮物考慮許久。少琛說爺爺這兒親戚朋友送來的年貨一大堆,根本不缺禮物,只要人到就是對爺爺對大的敬重。話雖是這樣說,可要她空著兩隻手來,怎麼說也不太禮貌,於是她特意挑選了一籃美國進口的水果。

    「嗨!大嫂,你今天真漂亮!」陸少琥不羈地笑道就要抱青荇,結果被陸少琛推開。

    「要抱抱你自己的女人去!」陸少琛略彎起精眸,笑著調侃陸少琥。他這弟弟外表看起來風流花心,其實他知道他並不**,只是還沒有遇到能讓他收心的人。

    「我的女人?恐怕還得等兩年。」陸少琥半開玩笑地說道。

    「兩年?難道你的女人都棄你而去了?」青荇雅致地看著陸少琥英俊帥氣的臉,覺得這個小叔子很風趣。在她住院的那些天,他多忙都會抽空去看她,每次去都是要勸她堅持與少琛的愛情。所以她對他感到很親切。

    「是我拋棄她們。」陸少琥咧開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就在這時,他接到一通緊急連環call。看到陌生的號碼,他皺著眉,納悶兒地接通。

    「陸痞子,求你個事兒。」從話筒裡傳來的是吳淼那甜美的聲音。

    「什麼事?」陸少琥拿著手機,走到角落去接聽。

    「如果我外公問你那天晚上的事,你一定要幫我瞞著,不許說我去酒吧喝酒的事。」吳淼可憐兮兮地央求。

    「很抱歉,我已經自首了。」陸少琥玩味地笑著。

    昨天他剛上班,就被主席的警衛帶去中南海。一進門,主席就淡漠地問他:「陸隊長,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主席,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不瞞著您。淼淼當時神智不清,我只想救她。」在主席面前,他坦然地笑道。「如您所猜,我是全看見了,也全摸遍了。」

    「你打算怎麼辦?」主席挑起眉,緊繃著臉問他。

    「以身相許。」他挺直背脊,不卑不亢地回答。救丫頭片子那一刻,他就已經考慮過後果,他並不反感娶那個外表像瓷娃娃,實際上叛逆的淼丫頭。

    「去吧。」主席滿意地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已經過關。在他就要走出主席辦公室的時候,對方突然又叫住他:「既然你要以身相許,就管好自己的未婚妻,否則將來頭痛的是你。」

    「我明白。」當時的他只能用哭笑不得來形容。主席這是直接把吳淼的教育權交給他了?看來丫頭片子的叛逆連主席都頭痛。他算是接手了一塊燙手山芋,必須親自調教自己的小未婚妻。

    在他回憶的時候,手機那頭的吳淼已經氣的快要瘋掉。她不滿地大吼:「陸痞子,誰讓你自首?你要害死我!」

    陸少琥聽到一聲重重的撞擊聲,然後手機倏地掛斷,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詭異地笑了笑,就走回客廳,跟陸少琛談起時政。

    青荇依偎在陸少琛身旁,安靜地聽他們倆高談闊論,突然發現這個陸少琥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浮淺,很多問題都看的相當透徹。她覺得他去當警察真有些可惜。

    陸安國看了一眼手錶,不悅地繃起臉:「吉祥怎麼還不來?」

    朱莜趕緊解釋:「可能路上塞車。我給她打個電話。」

    朱莜還沒打電話,吉祥就強拉著羅旭進來:「你快點!年夜飯我帶我未婚夫來,誰敢說我什麼?」

    「今天日子特殊。」羅旭被迫走進大宅,低聲解釋。他跟吉祥還沒結婚,他出現在羅家有些不合適。再說,大年夜他沒在家陪父母也算不孝。

    「特殊才要來!」陸吉祥不滿地瞪了羅旭一眼。她就是不想來看青荇得意的嘴臉,所以才拉羅旭來示威。趙青荇別以為嫁給堂哥就了不起,她可還是貨真價實的陸家千金,而趙青荇不過是羅旭不要的垃圾!

    羅旭看到沙發上的青荇時,非常尷尬地站在那裡。她依偎在陸少琛懷裡的樣子真像一個幸福的小女人。她離開他後過的很滋潤?他倏地握緊拳頭,痛苦地抿緊薄唇。原來,他依然深愛青荇,看不得她與陸少琛親熱。

    青荇知道羅旭跟吉祥來了,只是譏誚地勾勾嘴角,連理都沒理他們。看到羅旭眼裡的失落,她故意抱緊陸少琛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陸少琛低下頭,在青荇的發上落下一個輕吻:「累了?」

    「沒有。只是很想抱著你。」青荇昂起頭,充滿眷戀地看著陸少琛那比星辰還要燦爛的精眸。即使不為向羅旭示威,她也想抱著他。

    陸少琛笑著張開右臂,緊緊地圈住青荇:「隨便你抱。」

    兩人的互動看在羅旭眼裡,就如同一杯毒酒,他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杯毒酒燒穿,疼地緊。他想上前分開青荇與陸少琛,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他是陸吉祥的未婚夫,早就失去擁抱青荇的資格。怕被陸安國看穿,他努力掩飾起自己的失魂落魄。

    陸吉祥看到羅旭的目光落到青荇身上時,氣憤地瞪了他一眼:「跟爺爺打招呼!」

    羅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把手中的禮物遞給陸安國,尊敬地略彎了彎腰:「爺爺。」

    「來了就好,下次不用帶禮物。好了,既然都到了,開飯。」陸安國滿意地起身,走向足夠容納二十個人的餐桌。

    吃飯的時候,陸家人都很少說話,陸伯雄跟陸伯偉兄弟並沒拚命讓老人喝酒,只是不斷給他夾菜:「爸,您多喝些。」

    「今天我們陸家人都在,高興,伯雄,酒櫃底層有一箱1978年的拉菲,是我那年去法國參觀帶回來的。一直沒捨得喝。你去拿來。」陸安國看到一家人都團聚在一起,高興地吩咐兒子。

    陸少琥一聽有好酒,立刻不羈地笑著跳起來:「爺爺,原來您這兒還有這種好貨。也不早說。大伯,您坐著,我去取!」

    陸安國笑著數落他:「我要告訴你,這箱拉菲早沒影了。」

    陸少琥嘿嘿笑了兩聲,就跑去找酒。

    陸吉祥看到羅旭的目光始終落在青荇身上,嫉妒地伸出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住羅旭的腿,低聲警告:「不許再看趙青荇!」

    羅旭疼地皺了一下眉,收回自己的視線。他的確已經沒有資格再看青荇。他不可能現在拋下吉祥,去追求青荇。陸吉祥帶給他們陸家的一切享受,不只是媽何湘,連他也已經習慣,再回不到從前。他已經不習慣住在只有幾十平米的簡陋的小公寓裡,不習慣騎著自行車去上班的日子。吉祥說的對,娶她會讓他少奮鬥三十年。

    陸少琛不小心聽清吉祥的話,他瞭然地冷笑。羅旭不懂得珍惜青荇,就沒資格嫉妒。他會保護好青荇,再不讓她被羅旭傷害。他的女人與不需要羅旭關注。

    他夾了一些清淡的菜放到青荇面前:「青荇,這是竹蓀菌,營養價值極高,你多吃點,寶寶需要營養。」

    「好。」青荇笑著點頭。

    羅旭這才想起青荇懷孕的事,他探索地看過去。不知道她肚裡的孩子會不會是他的。結婚兩個多月,他們也火熱過。說不定那孩子真是他的。他希翼地望著青荇,很渴望知道答案。大腿上再次傳來劇痛,他疼得差點叫出聲。意識到此刻正在陸家,他強迫自己恢復自然的笑容,然後回頭看向陸吉祥。

    陸吉祥驕縱地低聲向他威脅:「不許看趙青荇!再看我就挖下你的眼睛!」

    陸少琥抬著一箱拉菲過來時,正聽到妹妹的話,他不滿地搖搖頭:「吉祥,女人太凶悍會把男人嚇跑。」

    「要你管!」陸吉祥生氣地瞪向陸少琥。他到底是誰親哥?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你要不是我妹,我才懶得管你!」陸少琥取出一瓶拉菲扔給陸少琛,「哥,開瓶器在你那,這個任務交給你。」

    陸少琛儒雅地笑著接住酒瓶,瀟灑地打開,然後起身給幾個長輩斟酒:「爺爺,拉菲雖好也不能貪杯。注意您的心臟。」

    「今天過節,你讓我也隨性一回。」陸安國爽朗地笑道。他越看青荇越喜歡,當初趕她走的時候,他真是老糊塗了。現在看到兩個孩子那麼幸福,他很高興。

    「不許!」陸少琛只給陸安國的水晶杯裡倒了一杯底拉菲,卻給其他人都斟了大半杯。

    青荇抿著嘴唇淺笑。她發現陸安國繃著臉的表情有些孩子氣,好像那種想吃糖,大人卻不給的表情。不過想想,這1978年的拉菲,先不說價格如果昂貴,單說它的味道,的確是會讓人沉醉,貪婪地想多喝幾杯。

    陸少琛斟到青荇面前的時候,笑著對她說:「你是孕婦,只許喝鮮搾果汁!」

    「一口也不行?」青荇嬌憨地笑問。

    「半口都不行!」陸少琛雖然聲調很輕柔,卻充滿強勢的味道。

    陸安國釋然地大笑:「終於有人比我還慘。青荇,你就聽少琛的話,為了你們的寶貝兒子,忍幾個月。爺爺這兒還有更好的紅酒,等你生下孩子爺爺請你。」

    「好。」青荇笑著點點頭。她對陸安國的芥蒂在聽到他這翻話後終於消失。

    陸少琥誇張地問道:「爺爺,您還有好貨?在哪兒?我去弄幾瓶來。」

    「你沒那福氣。我要給青荇留著。」陸安國笑著拒絕。

    他這個當爺爺的,要做一個疼愛孫媳婦的長輩,不能再傷她的心。

    陸吉祥看爺爺這麼寵青荇,嫉妒地直咬牙。以前在這個家,爺爺最疼愛的人是她,結果趙青荇一來,她就成子個陪襯,爺爺竟然連理都沒理她跟羅旭,好像他們的存在一點也不重要。她還沒嫁出去,就彷彿成了被潑出去的水。

    「爺爺,您存的是什麼好酒?我也要喝!」陸吉祥嬌蠻地笑著要求。她才不會讓趙青荇專美於前。在這個家,她陸吉祥才是真正的公主。

    陸安國神秘地大笑:「那是給我孫媳婦喝的,你不要搶。1978年的拉菲已經是紅酒中的極品,你今天隨便喝。」

    「爺爺!」陸吉祥再次被打擊。她終於明白了那句「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是什麼意思。她不滿地抗議:「爺爺偏心!」

    青荇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一下。陸吉祥搶走羅旭時那驕傲的嘴臉她還記憶猶新,今天終於扳回一局,在她這個陸家長孫媳婦的面前,陸吉祥的驕傲已經變得相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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