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淼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渾身發冷。她穿好衣服,一邊打著噴嚏一邊上廁所。一進衛生間,她的大腦裡突然出現一個畫面:陸少琥拿著花灑,用冷水澆她。
「天啊!」她跑到鏡子面前,不敢置信地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昨晚真的發生過那樣的事?陸少琥的手真的摸過她那裡?她突然摀住自己的胸,小臉脹得通紅。「姓陸的!你竟然敢那樣欺負我?!阿嚏!」
她不斷打著噴嚏,一邊跑出臥室:「李叔,陳叔……阿嚏……那個陸痞子呢?」
「淼淼小姐醒了?你要不要吃早餐?」李雷立刻顧左右而言他。陸少琥早走好幾個小時了,估計這時候正在家裡睡大覺。
吳淼紅著小臉,氣嘟嘟地說道:「我要找他……阿嚏……算……阿嚏……算帳!」
看到她不斷打著噴嚏,小臉通紅,陳然立刻上前,關心地摸著吳淼的額頭:「發燒了。我去給你買退燒藥。」
「不用你買!我要去找陸痞子算帳!阿嚏!阿嚏!阿嚏……」吳淼一連打了多少個噴嚏。一想到昨天被陸少琥佔了便宜,她就氣得想殺了他。他都可以做她叔叔了,竟然那麼摸她。
她越想小臉越紅,本來因為發燒就已經脹紅的小臉,染上一層比晚霞還嬌艷的紅。
見她跑出公寓,李雷與陳然也只得追出去,幫她開車。
「淼淼小姐,咱們現在去哪兒?」李雷嘿嘿笑著,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問吳淼。
「市局!阿嚏!」吳淼一邊抽了張面巾紙擦著鼻子,一邊生氣地鼓起雙頰。「沒見我難受?你開快點兒!」
「ok!」李雷做了個「ok」的手勢,腳下用力踩住油門,把車開的像是正在追劫匪一樣快。
陸少琥正在審訊室對光頭男進行審訊。
光頭男不服氣地說道:「媽的,本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給逮到。」
「這只能怨你自己太笨。」陸少琥不羈地笑著合上手中的審訊記錄,對身旁的同伴吩咐,「帶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灑脫隨性地走出審訊室。折騰了一夜,案情終於有了一點進展,光頭男背後的重要人物馬上就會浮出水面。他欣慰地勾起薄唇,綻放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跟同事打招呼。
他走出警局的時候,被陽光刺激的微瞇起漂亮的桃花眼:「都快中午了。不知道那個丫頭片子現在怎麼樣了。」
他正說著,一輛黑色奧迪突然停在他面前。他正詫異誰那麼大膽子敢用自殺式的速度把車開到警察局大樓門前時,吳淼那張娃娃臉出現在他面前。
「丫頭,身體好了?」陸少琥整理了一下領帶,戲謔地調侃對方。
「陸痞子,我恨你!」吳淼抓起陸少琥的手,張嘴就用力咬下去。
陸少琥疼得咧子咧嘴:「丫頭,你想吃肉直說,我帶你去吃法國大餐,我的肉可不好吃。」
「你幹嘛佔我便宜?」吳淼甩開陸少琥的手氣憤地大吼。她昨天只是想去酒吧享受一下人們所說的浪漫,結果浪漫沒享受到,只喝了一杯味道難喝的雞尾酒,就意識不清,還被陸痞子給摸遍全身。
陸少琥看到有同事聽到吳淼的話後,在感興趣地看他,立刻提起吳淼,把她扔進奧迪:「我忙了一夜,你的問題等我改天有空再回答你。」
「你現在就得回答我!你幹嘛摸我……摸我……唔……」吳淼的氣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少琥摀住嘴。
他尷尬地朝路過的同事笑笑:「她神智不清。」
說完,他就跟著坐進車裡,重重地關上車門。
「陸痞子!」吳淼緋紅著小臉,氣鼓鼓地瞪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
「停!丫頭,你先別發火。」陸少琥舉起雙手,做了個「停」的手勢,然後對李雷甩甩頭,「李雷,你沒跟她解釋?」
「她不給我機會說。」李雷嘿嘿笑了兩聲。這種事讓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解釋的清?陸少琥昨晚跟她在浴室泡了兩個多小時的原因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解釋的了。
「我那是為救你!小笨蛋!」陸少琥頭痛地捏住吳淼的臉蛋,突然發覺她的體溫不正常地高熱。他立刻怪自己太粗心。當時只想著把她的藥性解除,並沒考慮到丫頭片子不是大男人,她被冷水泡了兩小時,不發燒才怪。他立刻對李雷命令:「李雷,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他把原因跟吳淼解釋了一遍。當然他並沒有把怎麼救她的經過說出來。吳淼還太小,他怕她聽到會嚇昏過去。
「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吳淼氣嘟嘟地瞪了陸少琥一眼。好吧,她承認,昨天自己是任性了一點,是倒霉了一點,如果不是陸少琥,她可能今天就得上新聞頭版頭條,然後丟盡外公的面子。不過他救就救,幹嘛摸遍她全身?
「我以身相許來賠罪,怎麼樣?」陸少琥不羈地低俯下頭,笑著問繃著一張小臉的吳淼。
李雷在聽到他的話後,差點憋不住大笑起來,連不怎麼愛說話的陳然也一臉強忍的笑。他們昨天叫陸少琥過來也是病急亂投醫。當時吳淼脫了衣服在逮誰抱誰,他倆只是保鏢,哪怕越雷池一步?陸少琥的爺爺是陸安國,所以請他來,以後出什麼事也能有人擔著。沒想到陸少琥會把自己給賠進去了。李雷好奇地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陸少琥跟吳淼,這兩人看起來還挺般配,一個帥氣十足,一個甜美嬌俏,讓他想到一句古話「美人配英雄」。
「誰稀罕?!」吳淼推開陸少琥的臉,紅著臉別開頭,不去看他那對迷人的桃花眼。臭男人!她的腦子裡一想起他怎麼摸她,氣就不打一處兒來。她連男朋友都沒交過,連個吻都沒接過,就被個花心大蘿蔔給佔了便宜。
「下車。醫院到了。」陸少琥拽起吳淼的手,狂傲地跳下奧迪,強勢地帶她去掛號,看病。整個過程中,陸少琥都少有的溫柔,讓吳淼有點不能適應。在她印象裡,陸痞子是個壞的讓她咬牙切齒的花心男。
「嗨!陸二少?你怎麼來我們醫院了?」一名護士在看到陸少琥的時候,立刻嫵媚地走到他身邊,把手搭到他肩膀上。
「我妹發燒。」陸少琥在看到吳淼要殺人的目光後,盅惑地捏捏那小護士的鼻子,「改天約你。」
「不許失言!」小護士笑著在陸少琥臉上吻了一下,才扭著腰離開。
「噁心!」吳淼氣嘟嘟地往門口跑去,不想再理會陸大花心蘿蔔。
陸少琥挑挑眉,玩味地笑著跟上去。他在心裡一直問自己一個問題:為了這一朵嬌貴的小牡丹,放棄整片森林到底值不值得?
反正早晚都得娶老婆,這朵小牡丹看著很順眼,又有那麼點誘人,他就犧牲一下,把她娶回家好了。
只是一想到吳淼的歲數,他就瀟灑不起來。他倆相差足足十歲,他想娶她,還有得等。這幾年正好好好玩玩,等將來結婚,就得收心了。
陸少琥跟著吳淼坐進奧迪後,從警服口袋裡取出剛拿的藥,一包包給吳淼解釋:「這個是消炎藥,飯後服,一天三次,這個是泡騰片,退燒用的,不發燒別吃,還有這個……」
一樣樣叮囑完,他把所有藥都塞到吳淼的懷裡,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吳淼瞪著車窗外的他,沒有說話。
陸少琥笑了笑,就走向前,趴到前面的車窗上,對駕駛座上的李雷說道:「趕緊帶她回家吃藥。我就不奉陪了。」
李雷突然壓低聲音,看了車後的吳淼一眼,悄悄問陸少琥:「兄弟,你當真?」
「什麼當不當真?開你的車!」陸少琥笑著撥了李雷的頭一下,粗聲說道。
沒得到答案,李雷多少有點不甘心,不過還是開著車離開。
陸少琥招了輛出租車,坐進後座說完地址,就疲憊地閉上眼睛睡著。
……
今天週末,陸少琛專程陪著青荇去醫院找唐瑾幫忙檢查。他總擔心上次李小曼事件害他的兒子出現問題。唐瑾專門為青荇找了個婦科專家給她檢查。當醫生說一切正常時,他激動地直道謝。
「雖然她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不過你也不能放鬆。陸部長,照顧好青荇。」唐瑾站在走廊裡,推了推眼鏡,斯文地笑道。他的笑容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讓青荇真切感受到如親兄長一樣的關心。
「我會。」陸少琛鄭重點點頭。
青荇從包裡取出一張印刷精美的請柬遞給唐瑾:「哥,過完年你跟伯母去參加我們的婚禮。」
「好。」唐瑾點點頭。「媽這幾天正掛念你,我回去給她捎個好信。媽知道你要結婚一定會很高興。」
青荇感動地嗯了一聲。她與唐瑾母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她卻覺得他們對她比老家那些無情的親人更親。所以這次結婚,她的親屬團除了母親孫尚儀,也只有唐瑾母子。天津那些親人不理會她的死活,她也不想去聯繫他們。
「我們走了。」陸少琛拉著青荇的手,跟唐瑾道別。
「記得定期過來產檢。還有,剛開的葉酸要記得吃。」唐瑾不忘叮囑了一次。
青荇笑著回答:「知道了。哥,你快進去吧。不然你的病人要開始鬧了。」
唐瑾悠揚地笑聲輕輕響起:「的確。我不送你們了。」
他看著青荇離開,才轉身走向外科門診。今天他值門診的班,有好多病人都在等著看病。不過幸好不是急診,所以那些人可以等,如果是在急診,他恐怕就沒時間幫青荇聯繫婦科專家。
回到家,青荇坐在陸少琛對面,狐疑地看著他的表情。打從一回來,他就拿著那張彩超的圖,專注地看,好像有多寶貝似的。這孩子是她的,他倒比她還喜歡。就算他這是愛屋及屋,是不是也有點太那個了?
「兒子真可愛。」陸少琛抬起頭,驕傲地對青荇說道。
「寶寶還小,這張圖你根本看不出什麼。」青荇笑著提醒陸少琛。那麼一團小黑點,能看出可愛?
「再過幾個月就大了。」陸少琛滿足地坐到青荇身邊,摟住她的肩膀,「希望他長的像你。不過如果像他爸爸也沒關係,我不會吃醋。」
陸少琛詭異地勾起唇角,笑的如一隻優雅的獵豹。他的兒子如果像他,他會更驕傲,不過,最好是像青荇,他就愛她這淡淡如薰衣草般的美。
「一定要像我。」青荇帶了點淡淡的憂傷回應。她並沒有把握這孩子會是羅旭的,所以他像她最好,以後不會因為自己長的不像陸少琛而追問她爸爸是誰。想起那個毀掉她婚姻的男人,她不免生恨。
「青荇,給岳母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們要結婚的事,也讓她高興高興。」陸少琛握了握青荇的肩膀,鼓勵地笑笑。
「好。」青荇掏出手機,撥通母親的號碼。陸少琛為讓她能隨時看到在美國治病的母親,特地為她們母女各配備了一隻三g手機,不但可以打電話,還可以通過視頻互動。
孫尚儀的笑臉沒過多久就出現在手機屏幕上,青荇立刻激動了喊了聲媽:「媽,您身體怎麼樣了?」
「心臟不再那麼難受,就是還不能走路,有點著急。」孫尚儀慈愛地回答。
「等放年假,我跟少琛過去看您。」青荇貪婪地看著媽的笑臉。這些日子不見,她真有些想媽了。也許是因為孤單太久,對於親情就格外珍惜。她真想每天都陪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
「你不用擔心媽好好工作,這裡醫生護士一大堆,有什麼問題他們都能解決,你來也是那麼治,不來他們也那麼治。」孫尚儀立刻笑著阻止,「再說飛機票那麼貴,來回飛要不少錢。」
「媽,我跟少琛已經決定要結婚,婚期是正月十八。等臨近婚禮的時候,我去美國接您。」青荇笑著看了一眼陸少琛,眸中含著濃濃的深情。
「終於要結了?那媽等你。」孫尚儀格外高興,「你們結婚媽說什麼也要回去。少琛啊,我們家青荇性格過於倔強,你可得擔待點。」
「我對她很瞭解。您放心,我會好好愛他。」陸少琛湊過頭來,笑著發誓。雖然孫尚儀只比他大十二歲,可是因為她是青荇的媽,所以他也像對親生母親一樣敬重。
「那就好。」孫尚儀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是激動的淚。她抬起手,輕輕擦著眼淚,一邊擦一邊笑,「我們青荇經歷過太多不幸,是該有個人好好愛她。」
……
陸少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青荇還坐在梳妝台前寫著翻譯稿。他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一點多,於是上前強行奪走她手裡的筆:「不要寫了,你得休息。」
「就還差一個結局。我答應程編輯,年前把完稿交給他。」青荇笑著想奪過來。這篇編輯稿並不長,她因為生病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程彧沒有責怪她,她如果再不抓緊時間完成,會覺得很對不起一直關照自己的程彧。
「做完這個不要再接。我養得起你。」陸少琛明白青荇是那種接受了任務就一定要完成的人,於是心疼地命令。
「做習慣了。」青荇淡淡地笑道。如果不做點事,她也會悶得發慌。「再說我也不累。」
「我心疼!」陸少琛皺起眉,深邃的黑眸沉重地看著青荇。當初她執意要還他人情,他沒有理由阻止他打工,因為他知道她的驕傲與倔強,可是現在她已經是他老婆,所以他不會再讓她辛苦。他娶她就會為她撐起一片天堂,讓她在他的羽翼下輕鬆快樂地生活。「懷孕已經很折騰人,你再這麼辛苦,我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丈夫。」
青荇趕緊抱住陸少琛,趴在他懷裡,慵懶地笑道:「你怎麼會不是好丈夫呢?好吧,我聽你的。以後我讓你養。」
「睡覺。」陸少琛攔腰抱起青荇,滿意地笑著將她放到床上,就勢拉起棉被,蓋住兩人的身體。
青荇枕著陸少琛的手臂,閉上眼睛想睡覺,卻發覺自己的唇被他吞噬。她好笑地睜開眼:「不是說……要……睡覺?」
「這是晚安吻。」陸少琛擒住青荇的唇,笑的盅惑。他並沒有鬆開青荇,而是用狂野的熱情席捲她的唇瓣,直到她被吻的紅腫,快要窒息,他才鬆開她,將她拉進懷裡:「睡吧。」
「這晚安吻……也太……熱情了點。」青荇還在喘氣。她發現陸少琛在床上根本就是一頭雄獅,不,是一頭狼,猛烈而熱情。如果再多一點,她怕自己要承受不了。
「誰讓你無時不刻地誘惑我?」陸少琛挑起濃眉,把原因丟給青荇。
「哪有?」青荇張大嘴巴,不贊同地看著陸少琛。
她這麼普通,自認沒有誘惑人的本事,所以在陸少琛面前她從來都是很自然的她,沒有刻意賣弄女人的嫵媚。
「你最自然的美就是最誘人的毒藥。」陸少琛笑著按住青荇的頭,「趕緊睡,不然明天會有黑眼圈。」
青荇笑著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悠然地閉上眼睛。
她是他的毒藥?
其實他並不知道,他對她來說也像是最美麗的罌粟,這毒已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永遠也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