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3
盧占峰也察覺到她的異樣和自己的失神,此時聽她如此詢問,自然又想起令他心痛的蕭雅雲來。於是他收拾起浮動的心緒,淡淡說道:「沒有那麼誇張,不過他們確實出動了不少人力物力,而我也終於逃了出來,這裡面有許多幸運的成分,如果重新再來一次,我必然是小命難保的結局。」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熊一衛所在的地下室,入眼的是被包紮成粽子似的熊一衛,和一位正給他注射藥物的女醫生。
「這次你一定要聽話呦!在傷口未癒合前千萬不能再隨便活動了,要不我會懲罰你的,讓你受盡……」女醫生低頭對他說著話,在兩人進來時,忽然停住了下面的言語。
「哈哈!這次可讓我聽到了耶!熊叔叔,是不是不聽話又亂動了?涼子姐姐的點穴密術可是很恐怖的呦!這次又點了你哪裡……」紅葉聽到涼子未盡的話,立刻跳到近前逼問道。
「小孩子不要問這種成人話題,等你有了夫婿後,你涼子姐姐自然會告訴你的。」由於熊一衛是趴在床上注射臀針的,所以他並未發現進來的盧占峰。
涼子聞言後,「啪」的一聲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有些羞澀地說道:「不要亂說話,難道你就不能有點兒做長輩的樣子嗎?有客人來看你了,稍後我再教訓你。」說完她向盧占峰點了點頭,拿著藥品器具離開了房間。
「什麼?還要教訓我!真是個有虐待傾向的女人哪!哈哈!不過我也不怕你,因為我也是一個……」他邊嘀咕著邊翻過身來,當看到盧占峰時,立時驚喜地停止了變態的陳述。
盧占峰發現涼子的容貌極其普通,只是身材非常窈窕動人,而且她的臉上還有一塊明顯的胎記,嚴重影響了男人對她的關注。如此一個日本女人出現在這裡,還與熊一衛明顯親密無比,這讓他感到很意外。
「御老弟,你終於來了,這兩年可讓我好等啊!你要是再不來,我可能要永遠報銷在這裡了。」驚喜過後,熊一衛有些感慨地說道。
「衛哥,我看你過的很逍遙啊!那個日本妹妹是你的新愛吧?」盧占峰笑著坐在他的床前,打趣地問道。
紅葉見他們談起話來,便知趣地出去找涼子說話了。
熊一衛見她出去後,才平靜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中華會是個很混雜的黑幫,雖然以華人為主,但也有不少外國人,其中以日本人最多。不過你放心,她們都是祖輩就與中華樓的老人結識的,與我們有著很深厚的感情,不像那些右翼分子,整天想著排除異己和戰爭擴張。」
「我知道。我已經見過李忻州本人了,這個人很不簡單,中華會被他組織的很嚴密,所以會內成員應該沒有問題的。我只是很奇怪,你為什麼不找個漂亮一點兒的日本美女呢?」他嘻笑著問道。
「呵呵!老哥我可沒有你那種非人的魅力呀!連情報局的女特工都向你投懷送抱。唉!有句老話說的好,『丑媳家中寶』,涼子雖然長相不好,但是為人和性格都讓我很喜歡,我這人不看重外表,只要求心裡美。而且她也不是沒有優點,你不知道,她的身材可是一級棒的,這在日本的女人中可是極其少見的,哈哈……」
兩人以男人間的共同語言說笑一番後,這才轉向正題。
「說說你的日本計劃吧!我可不想在黑幫裡繼續消磨下去了,比起你的鴻鵠之志,他們不過是麻雀的思想。」熊一衛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我看李忻州可不是這種沒志氣的人物,他是真正的黑道梟雄,背後也有著很深厚的背景,我們絕不能小視他。」他肯定地說道。
熊一衛沉思片刻,也點頭說道:「不錯,最初招收我入會的就是他,似乎他早就知道我的來歷。這兩年來,他給了我很大的自由和權力,當然,我也把中華會的戰鬥素質提高了許多。只是此人掌控中華樓集團已有時日,卻只是穩守江山,不見擴張發展,要不然帝國社團也不致於敢如此打壓他們。」
盧占峰仰望棚頂,沉吟片刻後果決地說道:「哼!反正我們要坐穩日本黑道,就要有敵手來對抗。我們不妨將這場戰鬥視為我們未來武裝力量的訓練場,利用對方的強大來鍛造屬於『天國』的無敵雄獅。」
盧占峰與熊一衛交談了很久,兩人將各自的經歷都詳細述說了一遍,同時對未來的計劃進行了更改。
在原來的計劃裡,預想中的最強敵人只有超級僱傭兵和特種部隊,但是超能者的不斷出現,徹底顛覆了他們原本的世界觀,將他們帶入一個全新的生存環境。為了對抗這種新生力量,他們勢必要創造出具有等同級別的力量,其中的方法,除了招攬同樣的超能者之外,就是擁有威力巨大的高科技武器。
兩人經過一番討論,覺得目前還是在武器上下功夫比較實際,只要他們聯繫到寒飛羽,相信通過他的關係網一定可以買到許多特別的武器。所以他們急需一筆數目龐大的資金,而日本計劃的最初打算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我覺得用『超能力者』這個詞來形容像我們這樣的人並不貼切,像我遇到的露西絲和漾,他們的超常能力只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所以我認為李忻州說的『異常者』才最具代表性。」盧占峰總結計劃時忽然說道。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李忻州曾經與我談起過他的師父──皓月道長,說這位百歲老人是我國玄門的一位頂極宗師。從師之時,他就經常接觸『異常者』,這也是他師父經常使用的詞句。我最初遇到的異常者就是紅葉,當時她彈過一曲『滿江紅』後,我才發現自己的頭髮真的怒髮衝冠了。那時候我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有超常能力的人,而不是那種到處騙錢斂財的假氣功大師。」熊一衛深有感觸地說道。
「以前蕭雅雲也說過,能力異常的人都與基因突變有關係,也就是說基因的特徵決定了這個人有什麼樣的能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異常者』這個詞應該是指基因異常的人:至於超能力,有些是可以後天鍛煉出來的。」他想到了燕霓裳的降魔法術,便仔細分析道。
「不錯,李忻州的許多能力,就是在皓月道長的傳授下鍛煉出來的。紅葉的『失魂引』指法,據說也是某位高人傳授的。這樣說來,才可以解釋為什麼世上有這麼多能力超常的人。不過李忻州從來不把自己和紅葉稱作『異常者』,他說的那些人都是從小就具有特殊能力,長大後經過鍛煉,便能將這些能力應用到實戰當中。」熊一衛也跟著分析道。
「你從我的經歷中便能看出來,現在有多少個國家在研究超能力,我想帝國社團的異常者,有可能與日本政府的相關研究有關,估計大照日神社也有參與。所以我們現在要對抗的,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黑幫組織,而是由整個國家作後盾的暴力集團。」盧占峰冷靜地說道。
「御老弟說的非常正確,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黑幫之間的利益之爭,而是日本政府的右翼勢力,妄想借助黑幫力量,清除我們華國人在日本根基的一場運動。」
房間外忽然傳來李忻州的話音,只見他漫步走入房間,繼續說道:「中華樓集團在這幾年裡,憑藉著競爭者不具備的文化內涵,不斷壯大發展,已經引起了日本右翼人士的矚目。有些經濟學家還斷言說我們是在文化侵略,經濟蠶食。這些島國的大和民族可以自己到別的國家賺取大把美元,卻看不得本國利益的些許損失,所以這場戰爭在所難免。」
盧占峰未想到這裡面還有政治背景,不禁憂慮道:「如果是這個原因,那麼只憑藉中華樓集團的力量,又如何與政府對抗呢!」
「呵呵!事情還沒達到那種地步。即使那些右翼分子有這種想法,他們也只能通過帝國社團這頭惡犬來實現目標。只要我們將這頭惡犬打死,他們也就對我們無可奈何了。通過上次火拚,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再次進攻的,宮本寺郎藉由他小兒子的死,必然要在這次行動中,徹底清除中華會的所有根基,不過這也同樣是我們殲滅他們的大好時機。」李忻州微笑著說道,一點兒不為己方力量的薄弱而擔心。
盧占峰看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自己實在沒必要替他擔心,於是他點頭問道:「李大哥對一衛的照顧,我盧占峰感激之至。大家同為華國人,中華樓又是華人的代表,以後有用的上小弟的,請李會長盡量吩咐就是,小弟必當全力以赴。」
「哈哈……御老弟此言差矣。一衛在這裡是對中華會的鼎力襄助,哪裡是我照顧他。以前的中華會雖然有不少能人異士,但都是各自為戰,一盤散沙,一點兒軍事素養都沒有。自從一衛進入會中,將特種部隊的協同作戰、突擊配合等戰術傾囊相授後,我們的戰鬥力突飛猛進,否則上次的火拚就不會是損失嚴重,而是全軍覆沒了。」
「不過你說的不錯,大家都是中華兒女,確實應該同心協力。看得出來,老弟的殺傷力已經超越了一般的『異常者』,所以開戰的時候,還需要老弟擔當一些重任!」李忻州誠懇地說道,並緊緊握住他的雙手。
盧占峰對李忻州非常看重,所以趁著握手的機會,啟動了戰甲探測裝置,並用自己的精神力進行了探察。探察的結果令他大為歎服,原來李忻州的腦波竟然趨於一致,卻又不是毫無波動,這說明對方在精神力的鍛煉上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李忻州的精神力一定比他強大,這就好比一個武術大師與強壯青年的比較,武術大師的力氣未必強過青年,但是在力量運用的技巧上,一定超過青年許多。
李忻州明瞭地笑了笑,歎息地說道:「御老弟,你現在好比一塊無價寶石的粗胚,雖然已經初露鋒芒,卻仍需精心雕琢,才能露出璀璨的本質。我是師門最沒有潛質的弟子,只是知道鐵杵磨成針的刻苦修煉,卻超過了許多潛質比我強的師兄弟,希望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盧占峰感激地躬身謝道:「李大哥的教誨,小弟當銘記在心,小弟從不認為自己有多優秀,定當以刻苦為本。不知道李大哥有什麼計劃,而小弟又能做些什麼?」
「是呀!李會長儘管吩咐就是,我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熊一衛也坐不住地說道。
李忻州油然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是傷員,還是給我好好休息養傷,我們中華會還沒到連傷員也要派上戰場的地步。雖然我們現在缺少戰力,而對方必然精銳盡出,但是我的手裡卻有一張必勝的王牌未曾打出……」
盧占峰在回東大的路上,一直思考著李忻州的話。通過這次接觸,他明白了百煉成鋼的道理,對精神力的進一步鍛煉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已看過亞神戰甲的探測結果,對方的精神力並不比他強大,但他卻絲毫察覺不出對方的異常之處。
現在看來,寒飛羽傳授給他的太極功只能算是一種築基礎的初級功法,雖然能不斷增強功力,卻缺少實際運用的法門。
到後來與他結合的太極能也是這般道理,只能不斷增強體內的能量水平,能使用出來的功能都是本能下的自發行為。
「那麼又該如何去鍛煉呢?」他有些歎息地想道。
這世上懂得鍛煉精神力的人無疑少之又少,那些異常者只是本能地在使用超能力,對於他沒有任何幫助。
思索中他已回到照日神山,趁著天色未明,他來到山南的一棵千年古松下,盤膝而坐,凝神獨思。
就在天際微白之時,一陣低沉憂傷的簫音從不遠處的山那邊傳來,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細傾聽半晌,覺得簫音曲調古樸優雅,意境極高,只是吹奏之人似乎充滿了低沉壓抑的情緒,所以簫音也跟著變了味道。
「這山頂上除了千代姐妹,似乎已沒有別人居住,莫非是她們中的一個在感懷煩憂嗎?」想到這點,他不禁起身向簫音處走去,在繞過幾棵古樹後,立時看到了一個飄逸修長的素白身影。
「燕霓裳……」他有些意外地脫口而出。
使他驚訝的倒不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而是晨暉照射在她的身上,竟然發出金光,恍若如來金身在佛光普照。而且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她的側臉是那樣光潔絕美,在金光的籠罩下,虛幻的比夢境還難以琢磨。
簫音應聲而止,燕霓裳身上的金光也隱隱消去。她轉過佈滿皺紋的面容,用清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御首雲君起的好早,莫非是我的簫聲打擾了你的清夢?那實在是霓裳的失禮了。」
盧占峰看到她的眼神,立刻有所感悟,於是走上近前與她並肩而立道:「其實我是剛剛從校外歸來,正坐在山那邊思考問題,不想偶然聽到了燕長老的醉人簫聲,所以心懷仰慕地過來看看,打擾之處還望燕長老海涵。」
燕霓裳聞言微微一笑,轉身向神社走去,並傳話說道:「何必違心說話?覺得憂傷便是憂傷,疑是伊人便是伊人,情感之事還是痛快地直說為好,否則便是紅塵情孽,庸人自擾。」
盧占峰覺得她的話中大有深意,連忙追上近前問道:「燕長老請明示,莫非你這曲調另有深意?」
燕霓裳深深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後才說道:「也罷,既然已經多此一舉,便說個明白吧!我剛才吹奏的手法名為『失魂引』,是玄門的一種奇功,它能夠將人的各種情緒心思記錄下來,然後用樂器原樣演繹。你剛才聽到的感傷,就是某人的心理寫照,至於這人是誰,就是你剛才猜測的人。」
盧占峰聽後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必定是千代麗香的憂傷,而一切的煩惱便源自那夜的激~情。看來燕霓裳還真是個善良體貼的前輩,竟然如此大費心機來點化他。不過他現在哪裡有心思去談論感情問題,所以只是一念而過,立刻轉向其它的問題。
「燕長老可認識紅葉?我聽她用琵琶彈奏過一首曲子,據說也是失魂引指法。」他有所思考地問道。
燕霓裳無奈地睨了他一眼,那深邃閃亮的動人眼神,讓他恍若看到了麗香的幽怨。
「這必定又是某種轉寄情感的神奇功法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學會。」他的心裡卻只是向這方面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