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2
頗具華國川蜀風格的武侯苑,位於新宿區高田馬場附近。主樓高為三層,主色暗紅,堪稱雕樑畫棟,在現代建築林立的街道旁顯得異常扎眼。盧占峰先是繞著武侯苑走了幾圈,然後才穿過朱紅色的花格漆門進入大堂。
武侯苑是一間華國川蜀風味的酒樓兼茶館,光顧的客人幾乎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老年人,其中不乏對華國飲食文化仰慕嚮往的日本人。他看到一二樓都是餐飲坐席,便直接來到三樓茶座,用漢語點了一壺西湖龍井。侍候的茶博士看樣子是一名留學生,見他出手闊綽,還是個華國人,便為他引薦一名琴藝卓絕的琴師,希望他能夠光顧一下。
他以前在國內倒是見過品茶聽曲的高雅格調,只是自己從未親身體驗過,此番尋人也不能四處亂闖,正好藉此機會找個人瞭解一下。所以他也沒問價錢,便立即點頭同意,並特意開了一個大包間,好讓琴音的迴響更加傳真。
等待的時間不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不遠處的包間傳來,很快就轉入房內。盧占峰抬眼看去,不禁大呼值得,單是這琴師的絕美容貌便讓人倍覺養眼,至於那琴藝什麼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進來的琴師是一位體態柔媚的年輕女子,她身穿牡丹蘇繡旗袍,頭梳高挽宮髻,修長玉頸賽雪欺霜,纖纖玉指滑~潤妖嬈。再看其絕美容顏,足可比貂蟬西施,流露出的氣質更有種說不出的高貴優雅。
盧占峰微微瞇眼觀看,卻故作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過往的經驗告訴他,遇到這般驚艷的女子,千萬不能目不轉睛地死盯著對方看,否則必然會讓自己的形象在對方眼中大打折扣。
「先生要聽哪段曲子,可以在曲目單上點。」女琴師的嗓音低沉婉轉,所說日語更是標準的學院風格。
「我希望能聽到你說的華國話,還有我該如何稱呼你呢?」盧占峰翻閱著手裡的曲目清單,頭也不抬地說道。
女琴師眼波微漾,明瞭地笑了笑,然後轉用蘇杭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先生可以稱呼我為『紅葉』。不知先生選中了哪首曲子?」
盧占峰看著用詞高雅,卻不明就裡的曲目名稱,心中想道:「自己只聽說過高山流水,或是春江花月夜,不過那都是古箏的曲目,此時自然不能貽笑大方地說出來。嗯!原來這高雅的玩意還真考量人哪!」
挑選了半晌,他乾脆放下曲目單說道:「紅葉小姐,就你拿手的曲目逐個為我彈上一遍吧!」
紅葉聞言一愣,不禁詫異道:「先生,我拿手的曲目不下三、五十首,難道您都要聽一遍嗎?」
「當然,只要武侯苑不歇業,你就可以一直彈下去。」他無所謂地說道。
紅葉還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只見她抱起琵琶,開始優雅地演奏起來。
當琵琶的絃樂聲響徹包間的時刻,盧占峰忽然忘記了紅葉的美貌,進而跌進了音樂的漩渦。
「這是什麼音樂,為何如此通透醉人?這種聲音是琵琶演奏出來的嗎?」他吃驚地呆看著紅葉的纖纖玉指,為對方的彈奏迷醉不已。這一刻,他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事物,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對音樂的感受上,就像裡面隱藏著無價的寶藏,讓他不斷去摸索追尋。不知什麼時候,曲調在激越中戛然而止,而他體內的太極能也隨之急頓了一下。
當紅葉開始彈奏第二首曲子時,他已經徹底清醒過來,回想剛才的迷醉失神,慣於在危機四伏中戰鬥的他立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紅葉絕不簡單,難道她也是一個超能力者?」
想到這裡,他不禁搖了搖頭,心道:「超能力者不會濫到如此程度吧!只要自己有所行動,便會碰上兩個,那也太……嗯!其實這種情況也很正常,和自己敵對的組織,以及自己要面對的組織,都是這種人集中的地方,如果自己只在公司裡當一輩子普通員工,自然一個超能力者也遇不到。」
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奇特的本能,於是他將精神集中向紅葉裸~露的肌膚上,開始幻想她**的樣子。果然,他的小兄弟立刻昂然抬頭,驗證了他的猜想。
然而他的這種舉動卻嚴重影響了紅葉的彈奏。原來紅葉精神力會隨著弦音遍佈四方,並以獨特的方式控制著她想控制的腦波,所以她也能感應到對方的意念思想。
如果盧占峰不向外發散意念,她還感覺不到什麼,但是這種**裸的集中精神的幻想,卻能清晰地湧入她的心田。於是純潔的她立即臉紅心跳,在異常震驚的同時,也打亂了她對彈奏的把握。
這種紊亂所引起的變故卻發生在另一處包間裡。那是紅葉來此前剛剛演奏的包間,裡面的三個人物都是妖邪跋扈的奇特男子,他們的到來明顯另有目的。只是在聽到紅葉的演奏後,三人都陷入一種自我催眠的狀態,一直呆傻地靜坐在那裡。可是現在,由於她的失措,三個人又清醒過來。
「匡當……」一陣房門被大力踹開的聲響傳來,一聲聲怒罵也隨之而來。
「媽的,你個臭女人,竟然敢給老子下套!你他媽地趕緊給我滾出來,否則讓我抓到你,便扒光你的衣服,然後拖到大街上……」
以下的話語自然不堪入耳,聽得紅葉立刻柳眉倒豎,眼露殺機。
「鏘……」一聲輕吟傳出,只見她抬手從琵琶的底部抽出一把精巧鋒利的短劍。短劍造型古樸,上刻篆體陰文,以盧占峰的學識,勉強認出其中的「越女」兩字。
就在包間房門被踹開的一剎那,紅葉一躍而起,居高臨下向門外刺去。然而站在門外的卻是臉色蒼白的茶博士,那三個狡猾的男人正詭笑著站在他的身後。紅葉反應極快,見狀劍走偏鋒,向茶博士的身後刺去。
然而茶博士卻在這時被後面三人踢進屋裡,立時擋住了她劍勢的展開。無奈,她只得單手按住茶博士的肩頭,緩住他跌勢的同時,自己一個燕子翻身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盧占峰忽然振腕一抖,將一把太極刃從茶博士的大腿間電閃射過,然後便像沒事人似的,開始品起桌子上的龍井茶來。
最先進入包間的是一個瘦高陰冷的青年,青年面色慘白,長髮飄灑,卻始終擋著半邊面孔,那細長的狐眼更是透出殘忍的冷繪,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想被扒光,就快告訴我李忻州在哪裡,還有你們的『影子教頭』,我說的出做的到……」說著他抬手向紅葉虛空一抓,她胸前的一片旗袍立時被無形之力撕扯下來。
紅葉連忙用手臂擋住雪白的胸部,單手持劍怒斥道:「你們這群帝國社團的無恥走狗,有膽量就真刀真槍地較量,用這些見不得人的伎倆算什麼人物。」
「哈……聽你說出這種話還真是好笑,難道剛才你用的手段就屬於真刀真槍嗎?或者你說的真刀真槍指的是這裡……嘿嘿……」青年身後的中年人用手摸了摸襠部,猥褻地笑道。
「你……」紅葉雖然很氣憤他們的污言穢語,但是中年人說的話也讓她有些語塞。
這時候盧占峰忽然將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一派無聊的模樣說道:「喂!到此為止吧!我還要聽曲子呢!如果放完臭屁就趕緊滾,時間長了,你們後邊那位就該腐爛變臭了。」
長髮青年聞言不禁臉色一寒,這時他才注意到包間中的客人大不簡單。忽然,後邊的中年人驚呼了一聲,他回頭看去,立時也大為震驚。原來不知何時,最後進來的那人已經橫屍門檻,致命的傷口是從咽喉向上的一道深深血痕。
「他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我怎麼沒察覺到?」除了盧占峰,屋裡的所有人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最後長髮青年看向盧占峰,冷冷地問道:「如果這是你幹的,你今天就死定了。」
「喂!你小子可不要誣陷好人,我可是一直坐在這裡沒有動彈。你這麼說簡直就是一頭長得很像『貞子』的瘋狗,還好現在房間裡沒有電視……」他故作驚恐地說道。
紅葉聞言不禁掩嘴笑了起來,不過抬手之餘,那雪白誘人的胸口立即裸~露出來,使得她沒能笑的盡興。
長髮青年卻臉色大變,那緊攥的雙拳青筋暴露,嘴裡更是陰狠地緩緩說道:「媽的,看來你是活膩了……」
說完他猛抬雙掌,隔空向盧占峰按去。盧占峰在先前已經看出他的部分能力,對於應付超能力者,他也算經驗豐富,知道必須速戰速決,不能讓他們將能力完全施展開,所以他一躍而起,同時啟動了亞神戰甲。
「嘩啦……轟隆……」一連串悶響聲中,他所坐的桌椅以及身後的牆壁,同時被一股無形巨力所壓碎,並在塵土飛揚中散落向街道。
「嗡……」一道寒光同時從那個死者的傷口中倒旋飛出,閃電般穿過長髮青年的背心,又從其胸口破體而出,在一股激射而起的血雨中,隱入盧占峰的袖口。
「你……你到底是誰……要……告訴我父親……」長髮青年難以置信地向後倒去,在落入中年人的懷中時,猛然抓住他的胸口囑咐道。
中年人沒想到會有如此巨變,他惶急地想按住青年的傷口,眼神更是驚恐地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少主,少主,你……你不能死啊……少主……」他驚慌失措地叫喊著,直到青年垂頭死去,他才徹底絕望無語。過了一會兒,他猛然跳起身來,從後腰處掏出一個手機模樣的物件,然後衝向盧占峰,並大喊道:「媽的,老子回去也是死,你們都給我陪葬吧……」
未等盧占峰有所舉動,一直龜縮在一旁的茶博士,忽然縱身一躍,在半空中扣住中年人的肩胛骨,然後順勢一個翻身將他摔向臨近的一個窗戶。盧占峰立時明白過來,於是他也一躍而起,一個凌空飛腳蹬在中年人的背部,將他遠遠踹出武侯苑。
「轟隆」一聲巨響,火焰爆射,熱浪四卷,武侯苑這邊的門窗立即被衝擊波盡數震碎。盧占峰在落地之時,不忘拉倒紅葉,二人同時滾翻在地,避過了門窗玻璃的碎片飛射。與此同時,他忽然感到頭部一陣眩暈,身上的太極能更是亂竄一氣,彷彿脫野馬般令他氣血翻騰。好在這種紊亂隨著爆炸過後立時恢復正常,並沒有繼續發展下去。
「這是帝國社團新研製出來的武器,是專門對付『異常者』的『強極電磁脈衝炸彈』,即使你有異能護體,也會在強極電磁脈衝的瞬間干擾下失去作用。我們先前就因此吃了大虧,犧牲了好幾個『異常者』兄弟。」茶博士站起身來,表情冷靜地說道。這時候他看上去,再沒有半點懦弱驚恐的模樣,先前的表現明顯是掩飾身份的做法。
「他就是我們『中華會』的會長,也是中華樓集團的董事長──李忻州叔叔。」紅葉一邊臉紅地推開緊抱著她的盧占峰,一邊為他介紹道。
「哦!您就是李忻州會長,閣下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貫耳,能見到您這樣的傳奇人物,當真三生有幸。我叫御首雲,目前在東京大學讀書。」他現在還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只是說了幾句客氣話。
李忻州與他緊緊握了一下手,油然笑道:「盧占峰老弟,你的輝煌事跡一衛已經全部告訴我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在等著你到來呢!現在你沒必要再隱瞞身份了,你的宏圖壯志老哥我可是敬佩之至啊!哈哈……」
盧占峰聽後不由略感窘迫,連忙說道:「小弟的理想不過是少年人的無知妄想,讓李大哥見笑了。不知道熊大哥現在怎樣了,我是聽說你們與帝國社團火拚失利後才趕來的。」
李忻州搖頭歎道:「我們走的本來就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不歸路,所以我們或是在黑暗中滅亡,或是在拚鬥中輝煌,能有什麼樣的結果除了命運使然,就是由人的思想所決定的。你是我聽說過的最敢想像的青年人,如果換成別人或許是妄想,但是你已經通過事實證明了你的不平凡,所以你的理想就是最讓人嚮往的宏偉志向。」
「這一點,一衛已經完全認可接受,否則僅憑一次恩惠,也只能讓他為你賣命而已,卻不可能讓心高氣傲的他與你一起同心同德地奮鬥下去。他目前在武侯苑的地下室養傷,我還要處理善後工作,讓紅葉帶你下去與他見面吧!呵呵!該來的總是要來,就讓這場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說完他傲然一笑,帶著難言的威嚴向門外走去。
盧占峰等待紅葉換了一身衣服後,跟隨她向地下室走去。
武侯苑的地下室入口設在廚房的一個冰櫃後面,掩飾的極其巧妙,兩人在幽暗深遠的秘道中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處深藏地下的水泥掩體裡。
「這裡原來是一處二戰時期的防空洞,我們在挖地道的時候發現了它,所以就順便利用它建造了這處地下室。」紅葉邊走邊為他解釋道。
「不錯,這裡確實是藏身的好地點。對了,剛才看李大哥很嚴肅的樣子,是不是我們這次幹掉的人很重要?」他心有所感地問道。
「哼!要不是這些日本鬼子有許多高科技武器,我們中華會還從來沒怕過誰。不錯,今天我們幹掉的確實是一條大魚。」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他對長髮青年的嘲諷,不由銀鈴般地笑道:「那個像貞子的長髮瘋狗,就是帝國社團總長──宮本寺郎的小兒子。聽說這個傢伙向來目中無人、為所欲為,可能這次是為了搶功才來的吧!要不他的身邊不會只有兩個保鏢的。如此一來,我們與帝國社團的決戰便會提前到來。唉!可惜經過上次大戰,我們的戰鬥成員損失嚴重,而爺爺又遠在華國,一時又找不到他,看來這次我們真的要背水一戰了。」
盧占峰走在她的身旁,細心聆聽著她的吳儂軟語,更為她那嬌嗔笑歎的各種美態所吸引。
「又是一個讓自己動心的不凡女子啊!可歎自己已經拖欠了太多的感情債,實在不能再繼續放縱下去。」他在心中暗暗歎息,卻不知自己呆滯的目光,已經引起了對方的側目。
紅葉說話時已經感覺到他的愛慕之情,這就是超能力者的無奈,無論你想不想,都會立即明白對方的心意。此時她又忽然想起,先前他對自己的**幻想,不禁羞紅了臉,連忙緊走幾步,省得對方發現自己的羞臊。
「御大哥,熊叔叔以前經常為我講述你的輝煌事跡,我到現在還不相信,難道你真的是支身一人與整個華國情報局對抗的嗎?你不知道我們中華會的年輕一輩對你有多崇拜呢!」為了減輕這種羞臊,她連忙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