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2
窺視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但是他的心緒卻越來越煩亂。最後他果斷地打開車櫃門,趁著後方沒有車輛時爬上車頂,並順手關上門鎖。此時正值晨光初現,遠處的海城市仍然被淡淡的灰暗所籠罩,盧占峰在貨櫃車經過一根交通標誌橫桿時縱身攀上,等到下一輛貨運汽車經過時又跳到上面,然後在汽車經過公路收費站時悄然離開。
兩年未回,海城市已經變化頗大,市區的許多地方又蓋起一座座高樓大廈,新潮時尚的商城店舖更是舊貌換新顏,年青的城市正散發出生機勃勃的發展活力。盧占峰在市郊的小百貨商店裡買了些必要的物品,然後將自己簡單裝扮成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並佝僂著身子走進了市區。
他現在可不敢直奔藏錢的地方,雖然那裡不太可能有人監視,但他還是謹慎地來到城南棚戶區,暫時租了一件破舊的平房住下。當年他初到海城的時候,就是在這片貧民區裡,和幾個山裡的同鄉共同租了一間小房子落腳,現在故地重遊當真感慨萬千,不禁使他回憶起人生最初的那段艱苦歲月。
盧占峰的父親御守仁是蓬梁山區有名的獵手,他打獵從來不用獵槍,只是用自己製作的鐵胎鋼弦弓和幾隻烏木箭,便能殺獅射虎無所不能。後來隨著人們砍伐森林和肆意捕殺動物,蓬梁山區逐漸變得鳥獸無蹤、一片荒蕪,於是御守仁轉行成了護林員,開始盡心盡責地維護山林不被繼續破壞。
以御守仁的能耐,對付幾個偷獵伐木的鼠輩自然綽綽有餘,所以附近那些目光短淺,只顧眼前小利不顧子孫大事的山民們,都與他結了仇,經常埋伏在山道旁向他放冷槍。可惜御守仁天生機警,往往提前能夠直覺到危險的到來,所以那些人一直都沒能得逞。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盧占峰出生的那天,異常高興的御守仁喝了不少酒,警惕性因此降低了不少,結果那天被一個黑心獵人打中了要害,雖然沒有喪命,但是男人的那份雄壯卻被徹底摧毀了。盧占峰的母親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因為文~革的迫害,與母親一起被放逐到這個山溝裡進行勞動改造。自始至終,她都一直渴望回到城市裡生活,但是命運卻偏偏將她桎梏在這處窮鄉僻壤。
御守仁的出事更讓她無法忍受這種心理與生理上的雙重折磨,在盧占峰三歲的時候,她終於和一個四處遊走的賣貨郎私奔了。幾近殘廢的御守仁身體每況愈下,痛苦的精神狀態更使他每天爛醉在劣質酒精中,沒人照顧的盧占峰好比小乞兒般四處覓食討飯,有時還得想辦法照顧行屍走肉的父親。
七八歲時,盧占峰便已成熟的和大人一般,也許天生遺傳的原故,他的狩獵技巧也甚稱高明,時常能獵到一些別人無法找到的小動物。後來他學會了養殖山狸,竟然成為了小山村裡第一個脫貧致富的小財主。十四歲時他與父親搬到了附近的縣城,那時御守仁已經酒精中毒多年,肝腎器官都患了嚴重的疾病,盧占峰的那點收入幾乎都用在了給父親的治病上。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報應,就在盧占峰十五歲那年,那個曾經傷害過御守仁的獵人,竟然找上門兜售動物皮毛來了。當時盧占峰並未在家,那人便與御守仁攀談起來,曾是同行的他們自然有些共同話題,忘形之下他竟然說出了當年的英勇。御守仁當時並未發怒,而是叫了些酒菜款待起此人來,席中他在酒中下了許多耗子藥,未想到藥效過期並未毒到對方。
於是他操起菜刀對著那人一頓亂砍,卻因為身體虛弱多病沒有砍中要害。那人驚慌之餘拚命逃出,被恰好趕回的盧占峰看到。當時他因為情況不明,並未阻攔那人離開,等到問明父親原因後,便拿出父親多年未用的弓箭,在追出一里多地後,一箭將其大腿射穿。御守仁趕來後,一把奪過弓箭,先是把事情因果對那人講述清楚,然後狂笑幾聲,在他長槍之處還了一箭,當場將其射死。
御守仁自然知道殺人償命的法律,此時他已了卻多年憤恨,也不虞繼續拖累兒子,便主動投案自首了。由於盧占峰涉嫌傷害,為了逃避官司,他化名逃到了海城,在那裡打工為生。一年後,他輾轉得知父親已經病死獄中,便專心在海城發展了。
由於他生性聰明絕頂,又世故老成,所以所到之處都做出了很好的成績。最初他在工地做了一年建築工人,然後轉行為廣告公司發傳單打小工,後來進入一家房地產公司做了銷售人員,竟然也做的有聲有色。直到入獄前幾個月,他被一家貿易公司的老闆看中,挖去做了業務員。然而就是從那時起,他的命運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盧占峰在海城市轉了幾天,重新熟悉了一下市面的所有變化,然後他在不很熱鬧的街道上兌下一間小型車輛修理行,開始經營起自己最拿手的車輛修理行當。當然,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掩護身份,而且他也需要有個牢靠的隱藏地點。此時他已將自己裝扮成一個臉帶刀疤的中年漢子,並就近僱傭了一個小工。
這名小工名叫李濤,為人甚是勤快利落,見盧占峰手藝超群,便主動前來拜師做學徒,一心想學好這門手藝。盧占峰很欣賞他的勤奮,便認真地傳授給他自己所會的修理技術,經過兩個人的一番努力,這間小修理行竟然在數月間聲名鵲起,吸引了不少進口車輛前來維修維護。
盧占峰自然不能將時間浪費在修理上面,他將技術逐漸傳授給李濤後,就找到附近的一家外語學院,開始全力學習日語。至於體能訓練,他只在拳道館裡適當練練拳腳,同時保證每天清晨的五十公里負重跑。
就這樣安靜地過了三個月,他終於開始了尋錢行動。首先他讓李濤以自己的名義在藏錢的公寓樓裡租了一套房間,就位於吳縣長家樓下,然後他以朋友的身份借住進去,並在裡面安裝了寬帶互聯網。經過一個月的探察,他發現上面的公寓一直無人居住,從門窗的縫隙處還能看到爆炸後的灼痕。也許是死過人的原因,整個十八層的住戶都已經搬走,據樓下的某位大媽說,每年一到火災發生的日子,上面的房間裡就會發出毛骨悚然的動靜。
盧占峰自然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既然有人能聽到動靜,便說明房間裡面有東西活動。他想起茉莉說過的監視系統,如果情報局的人也在裡面安裝了這種東西,那他的計劃便要流產了。想來想去他都覺得不該貿然動手,好在修理行的收入尚能維持目前的生活保障,如今他最需要做的便是先學好日語。
這天清晨,盧占峰剛從外邊訓練回來,便看到公寓樓前停著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幾個工人正在大件小件地搬運著東西,顯露出這家主人的家底非常豐厚。盧占峰未作理會,也不與他們搶電梯,只是從樓梯間跑了上去,可是當他爬到十七樓時,才發現那戶新搬來的人家就住在自己公寓的對面。
經過一番思量,他決定弄清楚這家人的底細,要不一旦有起事情來,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所以他一臉客氣地來到這家門前,在搬家工人未進出的空擋,向裡面一位正低頭忙碌的中年婦女打了聲招呼。那女人聞聲猛然抬起頭來,待看清盧占峰的面容後,竟然嚇的驚叫起來。
盧占峰看清婦人的面容後,內心也是一震,因為對面驚叫的女人,正是陷害他入獄的那名財務主管。當初他被一家大型貿易公司老闆相中,挖角到公司裡做業務員,很快便做出了不小的成績。這婦人名叫喬娜,是貿易公司的財務主管,最初對他非常照顧,每每出差總是透支不少差旅費,報銷時也是毫不刁難,甚至幫他找票據走帳。
當時盧占峰還以為遇到了好人,所以對她非常尊敬和感激,直到有一天李娜讓他幫忙走一張金額不小的空頭帳目,他則斷然拒絕後,這個黑心女人便開始謀劃陷害他。那一天李娜以扭傷腳為由,當眾讓他扶著進了財務室,然後她央求盧占峰幫忙去取一筆現金並存入一個帳號裡。
然而等他回到公司後,卻被兩名警察給拘捕了,理由是他偷了財務室的一張現金支票。經過警方調查,銀行的監視系統已經記錄了他取錢的過程,而存錢的帳號卻是他的名字,只是帳號上的錢已經被人取走了。到這時他自然明白自己被李娜陷害了,那一百萬現金已經被她獨吞,而自己卻要替她坐牢。
其實這四年來盧占峰的外表變化極大,不僅身高長了近15厘米,樣貌也變得更加英俊有形,尤其修習過太極功後,他的皮膚更是由黑變白,舊時的熟人根本就認不出來。只是他這次喬裝故意弄黑了自己的膚色,許多地方也故意醜化一番,反而更像四年前的他。
這時候盧占峰自然不能暴露身份,他冷靜地裝出一臉窘困的笑容,歉意地說道:「大姐,大姐,妳可千萬別喊了,我雖然長得醜點兒,但是妳也沒必要這麼誇張吧!我是妳的對面鄰居,過來只是打個招呼,妳要是覺得我太礙眼,我立馬離開就是。」
說完他卻沒有離開,因為他還要確認對方到底是什麼態度。李娜漸漸冷靜下來,這時她也發現此人雖然面貌像極了那人,但身材卻大不相同,而且對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明顯不認識自己。記得那小子最少被判刑十多年,現在自然不可能出來,這番緊張完全是自己做賊心虛的緣故。
於是她連忙補救道:「對不起,對不起,你長得實在像我以前遇到的一個歹人,我剛才實在是太緊張了,讓你受驚了。」
盧占峰微微一笑,心中將她祖宗十三代都罵了遍,口中卻說道:「是嗎?這個歹徒可真不是東西,做壞事就罷了,連長相也要陷害別人,真該被槍斃了。」
李娜想到自己才是陷害別人的歹人,所以顏面上甚是窘困,敷衍兩句後,便以忙碌為由不再理會他了。
盧占峰冷冷看了她一眼,心道:「上天還真能編排,竟然又將我的仇人放到了眼皮子底下,是不是想借此鍛煉我面對仇恨的冷靜?」
想到這裡他自己卻為之一愣。隨著太極功的越練越深厚,他的極端情緒已經很少出現,就是面對這個陷害自己的女人,他也沒有任何血債血償的念頭。難道這太極功當真是道人修煉成仙的法門嗎?那麼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對這世上的所有享受都失去興趣呢?於是他帶著莫名的擔心,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經過幾天的反覆謀劃,盧占峰終於想到了探察樓上的辦法。他花錢從黑市買來一台老舊的胃鏡儀,將那根長長的光纖鏡頭與電腦攝像頭相連,然後他用手動鑽頭無聲無息地在客廳的一角鑽出一個小孔,再將光纖管塞進去,小心地通過電腦屏幕觀察著屋裡的動靜。
仔細看去,屋中的所有傢俱都被人堆在客廳一角,所以視線極其開闊。牆壁四處仍然是黑黢黢的一片灼痕,沒有任何整理裝飾的跡象,可見吳縣長的家人也沒準備再使用這間房子。當然,也可能是情報局沒收了公寓,好用來另做他用。
讓他萬分緊張的是,客廳中間的那座歐式壁爐已經被人刨開,原來放置保險箱的地方已經露出一個窟窿,可能是情報局的人幹的,這說明他們也知道那筆黑錢的存在,不知道他們是否對坐便保險箱也這般撅地三尺了。
懷著坎坷不安的心情,他來到衛生間又貼著牆角鑽了一個小孔,直到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完整的瓷磚地面,他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放心還為時過早,也許他們已經發現了夾層,所以直接就取走了那些美金,只是印象中那個夾層確實隱蔽之極,很難用眼睛看出門道來。
就在他準備抽回光纖鏡頭時,一道微紅的光芒在屏幕上閃爍了一下,他連忙調整好方向仔細尋找起來,終於在棚頂的吸頂燈上看到了帶有紅外感應裝置的攝像頭。這種紅外感應裝置可以自動跟蹤發熱物體,並開起攝像錄像儀器,實時傳送視頻信號,如此尖端的儀器,只有國家情報部門才有配備。
盧占峰小心翼翼地抽回鏡頭,然後用黑棉堵住棚頂的孔洞,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思考眼前的困難。以他的分析,可能是情報局的人沒有搜查到那筆黑錢,便準備守株待兔,抓捕知道存放地點的人。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那麼這棟公寓樓裡自然有不少潛伏的特工,說不定就在自己的隔壁或者隔層的樓上。想到樓下大媽講述的鬧鬼故事,他立時猜到這些人的位置,那就是十八樓吳縣長家的隔壁。
既然錢還在,就剩下如何取出來的問題了,所以他也不再為此事費腦筋。時間還有的是,只要在自己偷渡去日本前想出法子便可以。這時他又想起對門的仇人來,心道:「即使不殺了這個黑心婆娘,也不能讓她好過才是。」
這一夜暗月無光,繁星無影,盧占峰發現李娜花枝招展地離開了公寓,似乎有什麼約會。借此時機,他趕緊爬上陽台,用一根搭索鉤在李娜公寓的陽台上,然後小心地爬了過去。他準備在李娜的屋裡安裝上幾個攝像頭,然後將她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也許可以找到不少她犯罪的證據。陽台的門窗已經上了鎖,說明這個女人非常謹慎,但是這點兒困難還難不倒他,只用了十幾秒鐘,他就利用扁刀將窗鉤挑開了。
客廳裡散發著濃濃的香水味道,似乎這女人臨出門前在身上噴灑了一整瓶的法國香霧,如此做法想必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怕蚊蟲叮咬了。盧占峰行動迅速,將小巧的無線攝像頭安在了視野最開闊的幾個角落,臥室、客廳、書房、衛生間,他都做了安排。至於為什麼要在衛生間安裝攝像頭,便是他此次行動的主要目的。
李娜在凌晨三點鐘才回到公寓,看樣子喝了不少酒,連身體都有些站不穩。讓盧占峰有些興奮的是,這女人回房後便將衣物脫個精光,然後到衛生間裡的浴室衝起熱水澡來。說實話,李娜雖然年近四十,但是身材卻一直保養的很好,如果不去看她臉部的皺紋,那凹凸有致的豐乳肥~臀倒像二十左右的妙齡女郎。而且她的模樣也算是端莊秀麗,此時看去更見成熟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