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邊是蓄勢已久全力爆發,張權卻疲於呼吸破綻百出。
面對此情此景,張權唯一的選擇便是逃,留得青山在才能報血仇。
可張權身後卻是李堯等無力無氣的三人,明槍易躲,好人難救啊。
張權是怎麼樣的人,張權會做怎樣的選擇,已不需一言來多說。他要是忘恩負義,當日城外他又怎會為第一次見面的李堯出手臨危,現在又怎麼會去而復返,攬禍上身?
沈明的劍走得是霸道之路,御劍之術,要神擋殺神,卻不知他是否真有如此覺悟?
實打實的張權強行壓制自身潛力,半彎的身子陡然繃緊,腳尖一蹬地,抬起劍當做大錘,向前掄去,不耍什麼陰謀策略,不搞什麼聲東擊西,要打就正面相對,管你有尾大不掉之勢還是有力劈華山之威。
硬悍!
蓄勢已久的沈明不可能得了天時地利人和還做縮頭烏龜,嘴角微扯,劍勢越加強烈,變大幾倍的劍身不斷狂嘯,似是一頭餓了幾餐的猛虎遇見了獵食。
「彭!」
針尖對麥芒。
兩劍相撞,劍氣紊亂肆虐,搞得空氣似是扭曲,引起了帶刀的陣陣微風,刮到哪塊地上,哪塊地便紛飛。
終究不是世間第一,雖打了十幾年鐵臂力驚人,劍氣渾厚,卻耐不過人家「十年磨一劍」只為凌厲一擊,張權倒飛而回。
劍卻算是擋了下來,沈明的劍再不來勢洶洶,越加變得的羸弱,劍身開始收縮。
只是,這並不是兩個人的戰鬥,林雪一招落敗,卻沒有受什麼重傷,捲土重來,劍勢因為心中生出的憤怒,越加的強烈。
管你什麼仁義憐憫。以多欺少?戰場從來就沒有這樣一說,
張權身子還沒站定,林雪已然攻來。
張權不是阿飛,他沒有退既是死的概念,霸道卻不代表時刻都要霸道。
腳尖點地,身子閃向一邊,躲開要害,張權再次掄起「大錘」,直逼林雪而去。
身子一個錯位,林雪偏身,勢雖還在,卻是少了一分直面的銳利。
「彭!」
又是實打實的一次對碰,兩人同時倒退。
……
與兩人兩次交手,似是勢均力敵,實則險境橫生,險而又險,久之張權必定會力竭,
張權不是李堯和阿飛,他玲瓏善思,一邊打著架,一邊會分析利弊。
眉頭微微皺起,張權看了眼李堯,又看了眼再次蓄勢待發的林雪和沈明,當機立斷,一己橫掃千軍,立馬回頭,對著李堯等人大喊道:「走。」
李堯倒也乾脆,一把抱起阿飛,拖著小晴的手,就要往毛驢身上放,其速度之快其抉擇之果決,看得人目瞪口呆。讓人在心中忍不住大呼:原來逃跑也是這麼一件有氣勢的事情。
只是當得三人勉強著坐到那頭瘦小可憐的毛驢大爺身上就要狂奔之時,李堯卻突然從毛驢身上跳了下來。
「幹什麼?」
張權一聲大喝,快要氣死在當場。
李堯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低頭手指指向某個方向,「我們還有個朋友。」
張權看見了已再不會動彈的林琳,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凝重,轉而再看向李堯又是瞪目而怒,「你不會一起抱走?」
李堯低頭似是羞澀的小姑娘,輕聲道:「驢不夠大,坐不了四個人。」
張權被李堯這個活寶給逗樂了,無言以對。
「既然走不了就不要走了!」
沈明再次仗劍而來,同時林雪也一併殺將了過來。
同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兩人聯手又豈能讓人小覷?
張權無暇多顧,抽劍向前,再一個橫掃千軍,氣勢如虹,卻沒了出奇制勝的突兀。
沈明和林雪兩人聯手,迎劍而上,遇勢破勢,遇劍氣破劍氣,竟如入無人之境,瞬間便來到了張權身前。
張權咬牙,雙手握劍如握錘,大開大合,一腳踏進泥土中,以腳為支撐,掄起了「大錘」。
「彭!」
張權的身子似是鐵打般結實,剛倒在地上立即又站了起來,站在李堯身前,平息靜氣,雙手握劍,準備再戰。
「不能不帶上他?」
沒有因為李堯的迂腐不變通,連死人的屍體都要帶走而生氣,張權沉聲問道。
李堯看了看張權,又看了眼沈明和林雪,臉色凝重,一咬牙做出了決定,斬釘截鐵,不容改變。
「不能。」
是個人都已經判斷出了此情此景的利害關係,李堯的決定是把眾人和自己往深淵裡推。但如果李堯的決定不是這樣,李堯還是李堯嗎?張權是否還會想著為李堯出生入死?
張權臉上的沉重瞬間化開,嘴角微微翹起,渾身氣勢陡然高漲,如不知其炙熱的熔爐一般滾燙。
「好!」
……
不再伺機而動,張權身形猛然加速,舉劍直向沈明而去,捏柿子當然要挑相對軟的來捏。
沈明猝不及防,舉劍相當,一招失勢,招招敗退,身子不堪張權戰劍重負連連後退。
林雪眉頭微皺,看了眼李堯等人,心思急轉思量利弊,最終還是向著張權揮劍而去。
一幫落網之魚,如在地下撕網的大魚都被砍死了,你等又能掀起什麼波瀾?
劍氣在身後縱橫,張權卻沒有選擇逃避,一劍橫掃沈明,身子側向一邊,再度逼前,再一劍橫掃,逼得沈明難以繞開戰局,身子只能隨著張權的意志而動,生生由前繞到了後,直面林雪的劍氣。
林雪臉色微變,好不惱怒,十拿九穩的一劍,卻因為沈明的不濟而要落空,恨鐵不成鋼,直欲一劍便劈死這個拖油瓶,卻考慮到獨對張權贏面只有五五分,協同這個廢物才可能全勝,沒有真的下殺手。
腳尖點地,身子繞向一邊,林雪想要再次覓得戰機,一招必殺。
張權卻故技重施,弄得林雪有氣無力出,拳頭打在棉花上,好不惱怒,幾乎都要扔劍罵娘。
「沈明,你能有用一些嗎?」
沈明這個「拖油瓶」更是急白了臉,惡狠狠地盯著張權,連連揮著劍,苦澀心中不知罵了幾千幾萬遍張權,早想和林雪來個移花接木。
一時之間,緊張的戰場,卻在上演著孩兒玩兒的「兜圈圈」,好不怪異,好不滑稽。
……
蘭若當然是一大戰力,她要是加入戰圈,不說一擊定勝負,一刻分輸贏卻也不是什麼天大難事。
只是,此時蘭若卻沒有任何要加入戰圈的意思,咬著嘴唇默默地看著李堯,滿心有不只幾萬幾千個疑問。
終究還是熬不過心底的煎熬,蘭若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你……你真的是那樣的人?」
受過傷的人總會變得小心翼翼,李堯卻不是,他的開朗樂觀簡直都到了一個人神共憤的地步,這邊手才剛被蜜蜂針了一下,那邊又敢再伸手去桶蜂窩。
所以面對同是好看姑娘的蘭若,李堯有的只是往常的滿臉笑容,「我就是我啊。」
很符合李堯的說話風格,但這種回答是否就是在默認些什麼了?
蘭若眉頭皺成「川」字,臉上出現了痛苦,緊咬著嘴唇,良久後才再次開聲,「你是怎樣一個人?」
李堯依舊答道:「我就是我啊。」
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知道自己要的不是這個答案的?
蘭若簡直都要被氣死了,拳頭緊握,恨不得上前就給這個可惡的傢伙一拳。
又是半會沉吟後,蘭若再次開口,「我問的是,你是不是殺人兇手。」
沒有那種故作高深的玄乎回答,也沒有那種「你若不信我又何必去問我」的悲情。
「不是。」
李堯只是微笑著似是在說「今天我要喝酒」一般自然直接。
只是單單一句話就能讓蘭若相信了嗎?在這種時候事情太過於簡單是不是大有問題?
蘭若心咯登一下落了個空,在她想像中,李堯如果不是兇手,他一定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她早已做好了這個準備。
簡單而直接明白,想要再問什麼便是白癡了。
心中天枰不斷在搖晃,蘭若此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要憑一句話就相信這麼個只見了幾面還給自己留下了不好印象的孟浪子?誰知道?
……
「彭!」
那邊突然傳來了巨大的響聲,打斷了這邊的兒女情長。
張權已然轟飛了沈明,卻付出了平常要轟飛沈明的兩倍代價,游擊戰需要的體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也在這時,林雪密而無縫緊接沈明殺入戰圈。
不用再三百回和,張權勢弱,林雪用被劈下一塊衣袖流下幾滴血的代價轟飛了張權。
憋屈了太久,林雪早已到了忍耐的極限,一劍得手,就要乘勝追擊。
張權身子雖結實,卻耐不過人家的人海戰術,給輪了個精疲力盡,只來得及抬劍,林雪便洶湧而來。
「彭!」
一連十幾個翻滾,張權的身子才定住。
林雪眼疾手快心思狠毒,再次揮劍相向,要來個「趁你病要你命」結束這場拖延了太久的戰鬥。
「轟隆、轟隆……」
只是沒等林雪縱躍,突然驚天巨響傳來,他腳下不穩,差點倒地。
腳步晃蕩的不止林雪一人,整個小城的人在這一刻都只覺得身子不穩,大地似是搖晃了起來,身子搖搖欲墜。
只一瞬間,院內再難有幾人站得住。
奇怪的又是,地面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搖晃,根本就沒有山崩地裂的勢頭生起,更沒有什麼世人高人的霸道之氣瀰漫。
巨變驟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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