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魚青鸞眉眼淡淡,嘴角卻忽而揚了個冷厲的弧度。這狗皇帝果然是欠人教育了。今兒個這打,她先承下。承下了她就要他這坐井觀天的土狍子皇帝瞧瞧,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
鳳舞的天空,依舊風起雲湧。密密的雲層壓落在頭頂,教人心底積鬱難消。
板子嘯風而過,重重的壓落在她身上,她咬牙壓抑著。忍耐著。心底竟是漸漸的打定了一個主意。
遠處,幾名太監打著燈籠,一腳深一腳淺的飛奔而至。那燈火在風中搖曳不定。見著她挨打,那些個太監們竟是瞧都未瞧一眼。只撲跌著進了鳳舞殿。「皇上!不好了!娘娘她又發病了!今兒個她砍了一株古梅餵了狗,還連著打殺了三名宮女。這會子她還說,要將整個皇宮都燒了!」那太監的聲音淡淡的微揚。
他雖是特地壓抑了音量,可魚青鸞在殿外聽得卻甚是清晰。她差點兒就脫口歡呼,燒!燒了才好!可那板子重重的落在她背後,疼得她連歡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殿內傳來杯盞地落地的之聲,接著是鳳天奇踢倒桌椅的聲音。他疾步而出,對鳳九道,「老九!立刻跟朕走一趟!」
鳳九低低的應了聲。這才緊隨在皇帝身後。一道出了鳳舞殿。
行經殿外時,鳳九的毒眸淡淡的落在那兩名行刑的護衛身上。他淡淡一笑,道,「剛剛,你們打了三十一板。」皇帝讓打三十板子,他們多打一板,這便是個抗旨不遵!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話就是聖旨,若真有人想撿著他們什麼錯處,那是再容易不過的。
那兩名行刑之人面色大變。這便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疾聲道,「皇上明查!剛剛咱們不過打了二十五板。」
彼時皇帝哪兒還有空去理這兩人。他不耐煩的道,「怎麼行個刑都不會!太子。這事交給你發落!」他說罷,便引了鳳九一道離去。
那兩名待衛聽這事交給太子發落了,這便趕緊去求太子。「殿下!剛剛咱們數得真真的,真的只打了二十五板!求殿下明鑒!」
太子眉眼淡淡,一襲鳳紋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程如玉,剛剛你可聽清了,這兩人打了魚小姐多少板?」
程如玉原就是個極會眼色的。此番見太子這般說法,心裡卻已是明白了三分。可這兩人也都是他自小瞧著長大的。這番哪兒能就這麼教他們得了咎去?
他低頭答道,「回太子爺,確是二十五板。」
太子嘴角一彎,這便負手笑道,「可是孤也是數到了三十一板。這卻怎麼是好。」也就是說,不論他程如玉怎麼說,他卻是定要殺了他二人的!
魚青鸞低落著頭,對著地面沉聲啞道,「太子殿下,您耳朵出問題了。他們明明只打了本小姐三十下。」不過兩個無辜之人,她無意將他二人牽涉在內。可若是依著這兩人的話,她卻是還要挨五板的。她可沒那麼高的情操。
太子眉眼俱笑,身子卻略略向前傾了些。「三方數得都不甚清楚,這可怎麼辦!青鸞!孤聽你的。」
他這話說出來,教魚青鸞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她縮了縮脖子,猛的翻身而起。彼時,她背後沁出絲絲鮮血,雖然沒有骨折,可到底傷得有多重,只有她自個兒知道。這麼一翻身之下,她便又扯痛了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也太倒霉了!穿越來這麼點兒時間,就一直受傷受傷再受傷。她一離開九王府,正以為自個兒又是條活龍呢,那兒沒兩下子又把她打回原形,再度扔回去了。
九王府的西廂,現在倒像是給她魚青鸞長住的高等病房了!
太子見她連站都站不穩,眼底竟是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柔情。他打發程如玉去叫幾名宮女過來扶著魚青鸞。
彼時,鳳七沉著一張臉遠遠的立著。瞧都不瞧魚青鸞一眼。鳳十見魚青鸞這麼傷著,這便趕緊過來瞧她,嘴裡還一直說著對不起的話。
魚青鸞很想把這個豬一樣的隊友直接拍飛了!就她現在這情況,也是他一個大男人能問的?這狗皇帝的兩名行刑護衛,真是夠讓人無語的。他們哪兒不好打,非打在她肉最多的地方!最讓女兒家難以啟齒的私密部位!
這不是存心整她麼?她嘴唇蒼白著,什麼都不說。可她雙腿無力,疼得竟是連腰都直不起。
「先扶魚姑娘去鳳儀殿歇著罷。好歹也先找太醫上些藥。」太子見她雙腿直打顫,竟是嘴角一彎。
哪料此時鳳七卻突然走到了他幾人跟前。他瞧著太子淡淡笑道。「這事便不勞太子哥哥費心了。您只管把她交給鳳七便是。」他說罷,眼角冰冷的落在她的臉上。
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著鳳儀殿而去!
魚青鸞心中一驚,雙手沒處著力,又怕跌落在地,會讓她傷上加傷,這便只得安份的勾住他的頸子。
夜已深。這夜宮中的燈火卻是徹夜不滅。
他二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一語不發。鳳七面色陰褻,清冷的眸光始終不肯瞧向魚青鸞。
這個人,似乎在生氣。魚青鸞在心中給他下了個結論。許是他一直以來都比旁人優先,遂便怎麼著也不能接受在最危險的關頭,她魚青鸞竟然捨他而救了鳳十。
可她懶得跟這貨解釋。因為解釋就是掩飾。當然,在這麼一個精明的人跟前,掩飾也是沒用的。
遠處,太子嘴角含笑,他負手瞧向程如玉,伸出一手,指住跪落在地的兩名護衛,輕飄飄的對他落了句,「給孤把這兩人的手廢了!」
鳳儀殿
魚青鸞趴在輕軟繡榻之上,渾身痛得抽搐。這皇宮裡頭雖是高床軟枕,可到底也不如九王府的西廂來得舒服。
宮女們要去傳太醫過來給她診治,可卻被她堅決的婉拒了!這板子落在身上,疼還是其次,最教人受不了的,便是難堪!
她忍不住伸手揉著自個兒的臀,嘴角卻是薄薄而抿。這部位,疼死了也不能教人瞧了去!
鳳七把她送到這兒,便沒再理她。逕自出了宮。這會子鳳儀殿上便只剩下她跟幾名宮女。所以,今夜,她縱是疼得想死,也斷斷不會睡了去!
是夜,七王府
鳳七一雙眼睛陰沉褻冷,鳳紋白袍仍未曾換下。他肅著一張俊臉坐在當堂。左首依次坐著夏知冰跟程海鳴。只一個岳風肅然立著身子。
「陳家人忍了那麼久,終於出手了。只是沒想到這事卻差點兒連累了十爺。」夏知冰嘴角一抿,沉聲落了句。
鳳七清冷一笑,面色卻是難看極了。「這次並非陳家所為!」
「什麼?您不是說您救下了魚青青母女,她們為著不教事情洩露出去,必定會找人刺殺您的麼?怎麼今兒個來的卻不是這伙子人?」程海鳴心中一急,這便揚聲又道。
鳳七眉眼淡淡,只輕輕的冷哼了聲,「這是有人等不及陳家動手,只好自個兒先動手了。」
「七王說的是何人?」岳風急急的道。
「誰最早把這事告訴父皇,便是誰動的手!」鳳七說到這兒,又頓了頓。
「那就是太子爺做的!您明知這事與九爺無關,怎能把事情栽到九爺頭上去呢?這原本倒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可以教皇上失了對太子爺的信任!可您這麼一來,卻倒重新讓九爺重回了朝堂!」
鳳七冷冷一笑,長指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道,「今兒個禍起之時,魚青鸞竟然捨了本王,而去救了老十。本王相信她心裡的那人必然不是老十。遂便有此一探。瞧瞧,她是不是會為九弟說話。」
「您懷疑魚小姐喜歡九爺?怎麼可能。誰都知道九爺處境堪憂,是眾皇子之中最不得皇帝信任的兒子。可他卻還參與了奪謫之爭!縱是一個七品縣令,也不願把女兒嫁給九爺,生怕女兒嫁過去了,一旦得咎便會牽累全族。這魚小姐是左相千金,她能瞧得上九爺?」夏知冰一掠拂塵,疑惑的道。
鳳七嘴角一掀,冷笑。「青鸞受傷後,一直在九王府裡養病。所以她心裡那人若非九王,又能是誰?」
「也許不過只是一個無名之人。」岳風說到此,頓了頓。「您忘了,先前小姐曾經說過,您跟那人有一樣是比不起的。您的家世顯赫,而他,出身貧寒。所以他可以做魚府的上門女婿,而您不行。您不行,九爺一樣也不行。」
鳳七聞言,一直暴怒狂亂的心,這才平復了些。他嘴角一彎,道,「所以,她在鳳舞殿上才沒有出言相幫!所以,鳳九先前變著法兒的為魚青鸞求情,真的不過只是在給本王遞人情?」他說到此,沉默了下。面色一肅,又道,「這不對!他若只是為著對本王遞出人情,那他最後便不會栽髒那兩個行刑的侍衛!不過打她幾下而已,他便要他們的命。這卻是比本王還狠了!他必定是愛上魚青鸞了!」所以,他栽他鳳九的髒,一點兒都不冤枉!
「王爺怎可為了一介女子這般失了理智?九爺愛上魚小姐,咱們不是正好可以善加利用麼?先前咱們連魚二小姐都能利用了,怎麼這個魚大小姐,您倒似乎是動了真情了?」夏知冰面色沉冷,憂心忡忡。
鳳七眼角淡淡,沉默許久,終於漠漠的說了句,「父皇雖然給了鳳九那麼大的權利,可你知道他為何不教別人去查這事麼?」
夏知冰略一思索,眉頭便就這麼緊緊的鎖住了。
見他似乎仍自不信,鳳七這便淡笑道,「這事背後指使之人,你知,我知。鳳九若是交出來的人份量不夠,便怎麼也沒法兒跟父皇交待。可若是他查出來的人地位過高,父皇會不會動那人尚是一個未知之數,可鳳九跟那人的冤,卻是一定要結下的了。所以這個差事,卻是最為難辦的。」
夏知冰等一眾人等聽了鳳七的解釋。終於知道皇帝並非有意提拔鳳九,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鳳舞殿
皇帝忙了整整一天,已然累得極了。程如玉服侍他洗漱了,為他換上鳳紋睡袍。皇帝揉著頸子,道,「如玉,今兒個這事你怎麼看?」
程如玉低頭稟道,「皇上指的什麼?老奴不知。」
「這些孩子們玩的什麼把戲,他們還真當朕是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了!若非今兒個你把九兒自九王府裡頭硬抬出來,憑著朕對九兒的看法,這口黑鍋豈不是非要九兒背了?這七兒也是,到底這是唱的哪一出?」皇帝蹙著眉,沉沉的一歎。
「老奴不知七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老奴卻發現七爺一直在留意著魚大小姐的反應。」程如玉淡淡的說著。
皇帝淡淡的哦了聲,道,「如玉的意思是,他是在吃九兒的醋?」他說到此,便又想起那首反骨詩文,竟還淡淡一笑。「這女子確是頗有迷人之處。」頓了頓,他又道,「如玉,去把那詩寫下來,改天有空了,朕帶去給她瞧瞧,教她也跟著笑一笑。」
程如玉應了聲,這便立刻去磨了墨。然後在宣紙上寫下那四句詩文:「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遙聞臥似水,易透達春綠。」他寫罷,便將墨跡吹乾。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瞧了眼,嘴角略略一提。想了想,又道,「這是如玉的字,她見了必然不喜。還是朕親自寫罷。」他說罷,便翻身起床,依舊坐到桌案前。照著那紙,將詩重新寫了一遍。這才細心的將墨吹乾,慢慢的疊了一隻紙鶴。他將放在紙鶴手心,緩緩的道,「這紙鶴折了,卻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程如玉見狀,笑道,「皇上對娘娘這般用心,總有一天她體會到皇上對她的情意。自然,便能清醒了去。」
皇帝聞言,似乎很是高興。這便將紙鶴小心的藏了,這才再度回到床上。
「朕一直對九兒頗有成見,可是今兒個,朕見七兒遇刺,大怒之下便要對自個兒的親兒問罪。鳳舞殿上人數雖眾,可卻竟無一人反對。沒料到,九兒聽聞這事,頭一個想到的,竟是七兒先前的仇家!而非他們兄弟!此番足以證明此子胸懷坦蕩。朕心裡真是頗為歡喜。」他說到這兒,又笑,「還有八兒跟十兒。」
「朕故意叫人以冰水去淋九兒,便是要瞧瞧到底他們兄弟之間可還有情。這八兒果然沒教朕失望,真真是個不錯的孩子。」他翻了個身,嘴角微揚。
「皇上,若說注重兄弟之情,這十爺卻是其中之最。他今兒個可真算得上是英勇不凡。」程如玉一字一字的道。
皇帝聞言,燦然一笑。道,「嗯。朕先前便知十兒跟他們之間誰都親厚。若是事情交給他,他定能顧及所有兄弟的情義。不教他們哪一個被人害了去。」
程如玉低頭笑道,「如玉也覺著十爺是個不錯的人選。」
皇帝似乎頗為滿意。這便揚唇一笑,長長的鬆了口氣。「先前朕以為七兒才是那個不二之選,可今兒個看來,十兒卻是比他好了太多。可是現在七兒的勢力已是太大。所以如玉,該是時候把權利放給九兒了。」
程如玉眉毛微蹙,道,「皇上要扶持九爺?您瞧中的不是十爺麼?」
「小十這人心地太過善良,絕非他們幾人的對手。這會子縱是瞧中了他,也只能當作瞧不中他。九兒這人不錯,朕該暗自扶他一把才是。」皇帝說到此,這便闔上了清眸。
程如玉聞言輕輕一笑,這便為皇帝熄了燈。候在一旁。
「總要,有人能制約七兒才成。」皇帝說罷,呼吸已是均勻了許多。不一會子,黑暗中便傳來輕微的鼾聲。程如玉側身靠在皇帝榻邊,許久,嘴角才微微一揚。
不過片刻光景,皇宮深處便傳來女子淒厲的尖叫聲。皇帝忽而自榻上一翻而起,人卻已是一頭冷汗。「怎麼她又在叫了!今兒個這是第幾回了!」
程如玉聽見皇帝說話,立刻升點了燭火。直至鳳舞殿被燭火照亮了,才低頭對皇帝道,「想是最近下雪,勾起了她的傷心事。所以才會這樣。等天晴了,雪化開了,那位便必然安生了。」
鳳天奇點點頭,這才再度躺下。可是憑他怎麼輾轉反側,卻也再無了睡意。
程如玉見他睡不實,這便低頭回話,道,「皇上,您已經一個月未曾翻過綠頭牌了。今兒個您睡不著,不如還是個找個娘娘過來侍寢罷了。」
殿外的尖叫聲越發的厲了,鳳天奇但覺頭大如斗,他心煩意亂的點頭,道,「不必翻牌了,直接便把李妃抬來這兒。朕先躺一會子。」
程如玉應了聲,這便退了去。
不消片刻光景,鳳舞殿裡便抬來一頂青色小轎。那李妃約莫二十上下的年紀,生得千嬌百媚,見著皇帝,竟是嚇得渾身便發軟了。
皇帝挑眉瞧著她,什麼都沒有說。
李妃顫然的瞧向皇帝,怯怯的道,「皇上。」
皇帝淡淡的嗯了聲,見她依舊杵在原地,冷道,「瞧什麼?還不快脫!朕還有兩個時辰便要早朝。」也就是說,要她速戰速決。
女子一悚,心底不知怎麼竟湧上了無數的委屈。她嘴唇微微顫抖,立在原處怎麼也不肯上前一步。
鳳天奇見她似乎不甚情願,這便清冷一笑,道,「難不成還要朕來伺候你?還是回去要再叫幾個嬤嬤教你些規矩?」
李妃聽到又要學規矩,心中一悚,這便只得將披風慢慢的脫下。
皇帝見了極是不耐,他又是翻了個身,聲音裡頭帶了一抹涼薄。「朕的耐性很是有限,天都快亮了。」
李妃和衣走向床榻,慢慢的躺下。見她躺下,皇帝厭惡的蹙起眉頭。他衝著她冷冷的落了句,「背過身去。把衣服脫光。」
李妃的眼裡含了層薄薄的淚水,又來了!在皇帝的心裡,她就不過是件工具!他總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無情。甚至每次侍寢,他都要她背過身去。背過身去,便代表了他不願意見著她的臉!
皇帝見她不甚情願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麼,竟是染上一抹惡毒的快意。他伸過手,一把狠狠的撕裂了她的衣物。整個人便這麼壓了過去。
李妃死死的咬著嘴唇,一滴淚,在她的眼角欲落不落。身子,像是被人撕裂了似的,隨著他的粗蠻的動作,一陣一陣鑽心的疼。可是她的疼,卻只能和淚吞進腹中。怎麼也不會有人來疼惜。
殿內燭火搖曳,皇帝經過一番發洩,終於像是累得極了。這才擁著李妃沉沉的睡去。女子的眼淚一滴滴的流入枕間。她緩緩的起身,將衣服一件一件的重新穿妥,然後退出殿去。
魚青鸞忍痛自榻上起身,剛剛她給宮女們下了點能教人睡得極香的藥。等她們都睡得熟了,再找個身量與她差不多的宮女,將身上的衣服替換了。這才將臉上一番塗抹易容。悄悄的溜出了鳳儀殿。
彼時,皇宮深處傳來淒厲的尖叫聲,叫人心底暗自發悚。這皇宮都趕上瘋人院了!這皇帝是怎麼回事,為何竟就能容忍一個女子這般滋擾皇宮!
只是這皇帝不知道現在人在哪兒。她略略思索,一時之間舉棋未定。按理說皇帝該是不會住在鳳舞殿的。因為自古帝王皆好色,所以,他們才會每天在不同的娘娘處歇下。可據她觀察所得,這皇帝在鳳舞殿裡休息的時間是也頗多。
所以,她也只能碰碰運氣而已。這皇宮大得簡直出了奇。她走了許久,都未能到鳳舞殿。早有三兩太監急急的奔走,遠遠便喊,「這可如何是好!娘娘又說要砍人了呢!」
「那就快去請皇上啊!」
「可皇上今兒個折騰了一天,已是在鳳舞殿睡下了!還是去請九爺罷!這會子怕只有九爺有法子了。」這話才落,幾名小太監便急急的走了。
魚青鸞挑眉,這回卻已然知道自個兒押對了寶。這貨,果然還是在鳳舞殿。
三更,鳳舞殿內只餘燈火兩三點。不知怎麼,鳳舞殿三里之內竟只得程如玉一人服侍。她突然很想笑,這皇帝睡覺還怕人瞧麼?這若是宮裡隨便來了個刺客,豈不就輕而易舉的把他給做掉了?
她想到此,忍不住淡淡一哼。這個程如玉倒也甚是有趣,白天他一直在皇帝身邊候著,晚上皇帝睡了,他竟也不必睡覺。還依舊守著皇帝。
此時,鳳舞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年輕的女子披著斗篷走出來,她雙腿不住的打著顫,竟好像比她一個挨了二十五板子的人還疼!想是那皇帝剛剛做了慘無人道的事!
魚青鸞忍不住暗自又把皇帝罵個臭頭,這才閃身偷偷進了鳳舞殿。
此時皇帝已然睡得熟了,就著微弱的燭火看來,這男人最多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他面若冠玉,須長三尺。一雙眉毛與太子生得極為相像。
她取出隨身的藥物,就著空氣灑了。讓他睡得更好些。做完了這些,她才慢慢的走向皇帝。這若是現在把他暴捶一頓罷,便等於是打個沙包,他必然叫不出來,那她打得也一定沒那麼激情四溢。
可她千辛萬苦的來了,總也不好空手而歸。
她想到此,嘴角一扯,笑得叫一個邪惡。
次早,鳳舞殿內。大臣們都在等著皇帝上朝。哪料他們一等人不來。二等人也不來。三等四等,這人依舊還是沒來。
鳳舞皇帝素來以勤政聞名,縱是他病了,只要他還能下榻,那他便必然會來上朝。這若是實在有事來不了了,也會叫程如玉過來知會他們一聲,叫他們早早的散了朝去。處理政事。
可今兒個,皇帝非但沒來,就連一向跟皇帝形影不離的程如玉也沒來!這卻倒教大臣們一時之間驚疑難定,議論紛紛。
太子見狀,趕緊打發了人去鳳舞殿打聽消息。
不消片刻光景,那打聽消息的太監便回來稟道,皇上病倒,程公公也病倒了。
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麼色。突然就病倒了?太子心中存疑,可卻未動聲色。這便叫眾大臣們散了朝。與幾位皇子一道趕往鳳舞殿裡探望一二。哪料那探事的公公見狀,竟立刻攔下太子,顫然道,「太子爺,各位王爺,您們還是別去的好!」
太子心中疑惑,數度追問原由。可那探事的公公卻只是縮著脖子,身子瑟瑟而抖。什麼都不敢說。
太子跟七王他們一見,心中的疑惑更甚。這便更是非要去鳳舞殿探望皇帝。那太監跪倒在地又磕又求,卻是死活不肯放他們過去。
太子心頭一怒,這便朝著那人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幾兄弟這便一道越過那人,朝著鳳舞殿而去!
------題外話------
今天端午節了,祝親們端午快樂。
來了好多熊孩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