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鍾離文俊從吏部衙門回到府中便直接去了書房,此時紫嫣帶著小玉婉入宮未歸。
宛若小產之事文俊自然已知曉,縱然心中有千般萬般的擔憂也無可奈何,只能默默把一切藏與心底看不見的最深處,對於文俊而言只有這寂寞書房才是自己心的歸屬,每每思念時都是在這裡釋放,滿架的書是他無言的知己,而藏在抽屜裡那一方柔軟的絲帕及那一根玉簪,那是宛若的信物,這兩樣東西的存在證明他們曾經深愛過對於文俊而言如今唯一的慰藉便是這睹物思人,回憶著他們曾經共處的點滴,雖然短暫,然而卻是他一生最美的一段。門外丫頭小雲輕聲說駙馬,公主和小公主回來了,聞言文俊忙把手裡的絲帕與髮簪放回到遠處,然後上了鎖,平復了一下心緒走出書房,此時夕陽西墜,雪後的黃昏格外的詩情畫意,鍾離文俊顧不得欣賞美景疾步與關雎閣。
紫嫣正在臥房內更衣,小玉婉坐在床上手裡抱著一柄和天暖玉如意。
鍾離文俊先把女兒抱起來邊仔細的打量著邊問紫嫣怎回來的這麼晚?
紫嫣知道文俊最想問什麼,盈盈轉向對方平靜的說,嫂嫂心情不好,我和婉兒自然得多陪她一會兒了。
「她依然不好?」文俊脫口而出,為了不讓自己多心他從容垂目。
紫嫣微微有些不得勁,不過也已習慣,略略斟酌後道;「身體的痛是小,還是心痛的要緊,再加上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導致曹貴嬪小產嫂嫂平日就是念佛之人,故而覺得自己如今是個罪人,我和周夫人一直勸慰她,不過情緒平靜多了。」想到宛若的處境紫嫣還是有些心疼的,她從小生活在後宮見過了德宗一朝后妃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故而對於宛若所受的苦楚紫嫣是深有體會的。
文俊在心底裡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喃喃道;「宛若要是把不心思放寬以後的日子更難過,自古帝王后宮都是佳麗無數,除非宛若有獨孤皇后的手腕要皇上懼之,從而後宮裡皇后一枝獨秀,然宛若做不到獨孤皇后那等狠辣,而當今皇上終究是個多情之人啊。」
紫嫣道;「嫂嫂剛沒了孩子我本想留婉兒在那裡陪著她,不過看她心力交瘁也不想給她多添麻煩了,這幾日我我只能每日都抱著婉兒入宮陪著她。」
對於紫嫣的善解人意文俊很是感激,「如此甚好,不過婉兒的臉上怎有爪印?」儘管痕跡很輕微不過還是看的文俊有些心疼,紫嫣把目光落在小玉婉左邊腮上那一小小的抓痕十分委屈的說都是婉兒那壞哥哥給抓的,咱們家婉兒一直很老實,可是雲開一看到嫂嫂抱著婉兒就不依,上去就抓婉兒。
話說上官天絕在獨孤島呆了二十多天後依依不捨的辭別了獨孤島主及一眾江湖好友趕往京城,離京途中遭遇大雪,而歸來時同樣被一場大雪攔住了歸路,天絕在小客棧裡歇息了一夜等雪停之後繼續登程贊路,期間曉行夜宿自不必說這一天晌午剛過總算回到府中。
家丁忙慇勤的從天絕手裡接過了馬韁繩將馬兒牽到後院馬鵬,而天絕直接朝落紅軒而去。
琥珀一看到天絕回來就一臉堆笑的迎上去,「老爺可是回來了,在不回來夫人可要尋您去了。」天絕也不言語直接朝自己與素素所居的正房去,隨手把信囊交給了琥珀。
此時素素正在繡一副臘梅圖聞得推門聲忙轉頭看向門口,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出現在眼前素素以為猶似夢中,然而人越來越近,自己把他的輪廓看的清晰,而對方身上還有一路風塵的味道,素素知道此非夢,「絕,你回來了。'」素素連忙起身深情凝向靠近自己的男人。
天絕形容平靜道;「我回來了,素素這些日子要你受苦了。」
素素連忙拉天絕坐在火旁,「只要你回來就好,我本以為雪路難行你會歸期推遲的,沒想到比我想的早歸來。」天絕握著素素的手感覺很溫暖,彷彿一路上的寒風刺骨早已被忘在了九霄雲外。
這時琥珀端了一碗茶放在天絕面前,還不忘多嘴一句,「老爺不在期間夫人可是茶飯不思,坐臥不寧啊,老爺以後若是出遠門可得把夫人帶著才是。」素素臉微微一紅白了琥珀一眼忙命其出去,琥珀知道自己在這裡不合適急忙退了出去。
素素把熱茶送在天絕手邊柔聲道;「你趕路辛苦,喝杯熱茶驅驅寒。」
天絕接過素素遞過來的茶感覺溫度合適忙咕咚咕咚的把碗喝乾淨,「其實我在外頭也放不下你和孩子。」天絕靜靜凝視著素素不施脂粉的清麗面容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合適,然而這放不下三個字足矣。
素素把天絕的手放在自己依舊平坦如常的小腹上輕聲道;「我和他都好。」
天絕情不自禁的擁素素入懷,他貪婪者此刻如玉的溫情。
倆人相互溫存了一番之後天絕才問最近京裡可平靜,素素知道天絕所指就把宛若小產之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番,「如今我不便入後宮,明日你入宮時把紅玉公主的畫像送給娘娘,我想這也算是安穩。」
天絕從行囊裡把小紅玉的畫像拿出來,素素興致勃勃的拿過來看,「紅玉公主的樣子和娘娘一模一樣呀,不過她眉心這一抹美人痣倒是格外動人。」看到畫像上小女孩兒精緻的眉眼素素很是愛憐,特別是蕭丫頭眉心那一點點形如花瓣的美人痣更是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