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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碌碌塵寰,平凡是真 1175幾度冷風,幾度情殤2 文 / 雲蒙居士

    從子夜時分雪便無聲無息的飄落,一直到晨起雪飄依然。

    這一夜對於宛若而言過的格外漫長,每一刻都彷彿過了百年。接連服下了兩服藥宛若體內的淤血才徹底排乾淨,幾乎大半夜她都因小腹的墜痛而無法入眠,然而身體上的痛比起心痛而言有些微不足道。慕容伊川為了讓宛若能安然入睡吩咐春香點了安神香,在香的作用下宛若才勉強睡到了天亮。

    清醒之後的宛若想起自己的昨日所謂心中愧悔極了,主要是曹氏的小產,讓她的孩子為自己的骨肉陪葬不是宛若的本意,然而如今錯已釀成,再也無法補救,宛若不知今後自己該如何面對曹氏,更主要的是因為自己而使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夭折母腹,此乃罪過。早膳擺上來宛若卻無一分食慾,為了安撫宛若的情緒慕容伊川下旨罷朝,自己形影不離在宛若身邊陪著,然而從昨晚到現在宛若幾乎不發一言,淚落乾涸,如今宛若只剩下了欲哭無淚的心酸。「若若,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這樣身子怎吃得消,快吃一些。」慕容伊川親自把雪白的米粥喂到宛若唇邊,然宛若本鞥的躲開,「若若你別任性,你身子這樣虛弱若一直不吃不喝會跨的,。『任憑慕容伊川如何苦口婆心的勸宛若依舊無動於衷,末了慕容伊川無奈把碗往桌上一放,道;「你若不吃,那我陪著你便是。」隨即慕容伊川要人把茜雪帶來,「雪兒,你母后不用膳,砸門一起陪著她挨餓。」慕容伊川摟著小茜雪沉聲道,「母后為何不用膳,生病了嗎?」小丫頭自然不知昨日發生的事因而是一臉疑問。慕容伊川道;「是母后生病了,」小茜雪掙脫開父親的懷抱走到宛若面前小手在母親臉上輕輕的撫摸著,「母后生病了要好好吃飯好好吃藥病才會好啊,雪兒生病的時候母后要雪兒乖乖聽話,為何母后自己生病就不聽話了?」面對蕭丫頭那稚嫩的摸樣宛若心中柔腸百轉,「母后聽話,母后聽話。」宛若不想因為自己讓茜雪跟著不痛快,只好勉強答應慕容伊川自己會用膳。

    早膳之後外頭的雪依舊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霧沉沉的天空往下落,呼嘯的北風嗚嗚作響,宛如一曲撕心的悲歌。

    宛若把自己之前抄寫的數十卷經書拿出來然後要春香陪著自己去皇極殿,慕容伊川連忙阻攔,」你剛剛小產該好生歇息,外頭風雪交加你身子孱弱不能去。「慕容伊川緊緊的拽著宛若的素手。

    宛若平復了一下心緒用一種平和淡然的口吻道;「我想去為我的孩子祈福,希望他早日投胎,還有曹氏的孩子是因——」宛若的話未說完就被慕容伊川制止,「曹氏根本沒有孩子,是你傷心過度了。你若去皇極殿為咱們的孩子祈福那我陪你。」對於慕容伊川而言接連失去了兩個孩子他必然心痛,然曹氏的孩子與宛若的孩子孰輕孰重他是能分清的。

    宛若與慕容伊川一起乘坐轎輦至皇極殿。

    皇極殿坐落與皇宮正西,殿宇雖不及太初,太極含元三大殿雄偉,然也是波詭雲譎,富麗堂皇。皇極殿內供奉著各路神靈,為帝王及后妃在特定節日下燒香祈福之處。

    宛若自打入主昭陽宮之後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來皇極殿燒香,亦或者平時把抄好的經書送至皇極殿。

    來到皇極殿宛若先點上香,然後把自己帶來的親手所抄的經書燒掉,接著她跪在神像前拜了三拜,「各路神靈在上,信女蕭宛若在此懇求各路神仙保佑我那夭折的孩兒能早日投胎轉世,還有信女要在諸神面前懺悔,因為信女之過促使曹貴嬪的孩兒夭折,信女知罪過難宥,望諸位神仙同樣保佑曹貴嬪的孩子早日投胎轉世,保佑曹貴嬪平安,上天若是因信女的過失而強嘴那就請懲罰我一個人,不要連累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子。」宛若用自己的虔誠像神靈懺悔,一炷香盡了她依舊不肯起身,慕容伊川欲攙之,宛若卻固執的不從,「請給我一個懺悔的機會,不然我回去了也無法安心。」如此慕容伊川只好依之,他在一旁靜靜的等著宛若起身。

    宛若在皇極殿跪了整整四個時辰,直到體力不支險暈倒她才肯起身,然心中的愧悔卻未減輕多少。

    回到日月軒慕容伊川一邊為宛若按摩因長跪而有些發腫的腿一邊勸慰,「你何苦來如此,此事根本與你無關,你這樣自我折磨不但自己受罪,而我亦是如此。」

    宛若依舊不肯多說,對於慕容伊川的深深怨懟使她覺得沉默才是最好。

    次日黎明雪才停下,東方破曉又是一輪紅日當空照。

    雪染江山如畫,然傷心欲絕的宛若卻無心去外頭賞雪,慕容伊川也不能一直陪著她,一早便去上朝了,早膳她勉強用了一些,紫嫣聞得宛若小產甚是擔心,因大雪阻隔故沒有入宮,如今雪初定紫嫣忙帶著小玉婉入宮探望,「才一天多而已嫂嫂你竟憔悴如此。」望著宛若那紅腫的雙眼,蒼白瘦削的臉紫嫣好不心疼。「宛若親吻著小玉婉細嫩如蕊的臉心下湧起些許溫暖,」紫嫣,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你皇兄拿曹氏的孩子與我的孩子陪葬的,我不是有意的。「宛若始終走不出因自己而導致曹氏小產的陰影,當即宛若把欠下發生的種種一五一十的與紫嫣言說一番,而聞得這些事紫嫣卻顯得很是平靜,「嫂嫂你別難過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再說嫂嫂剛剛小產曹氏就說自己有孕也太巧合了,就是她的孩子剋死了你的孩子。』紫嫣的眼裡只有宛若和茜雪姐弟幾個,至於慕容伊川的其他妃妾在她看來不過浮云爾。

    「曹氏一定恨我入骨,她不敢恨你皇兄,昨晚我還夢到她拿了一把刀找我拚命,她猙獰的樣子我至今記憶猶新。其實曹氏知書達理,端莊溫婉,我是喜歡她的,也想和她成為知己,然而自從你皇兄幸過她以後我對她再也好不起來,甚至妒忌她,因為你皇兄對她的好,這麼久我從沒有看到過你皇兄對除了我之外的女人用心過,而曹氏卻是要你皇兄很是用心,一個月他們至少在一起六次,而之前潘氏一月頂多兩三回,後來她有了雲你皇兄只是去看看她便離開了,你皇兄對曹氏是用心的。」想到慕容伊川與曹氏的種種宛若就不自已的悲從中來,雖然曹氏不能取代自己的地位,然而看到他們的好宛若還是無法安之若素。

    紫嫣把一顆栗子掐成好幾半,把最小的一半塞進小玉婉的嘴裡,另外幾半自己吃下,把栗子演下去後紫嫣才歎了口氣,「自古帝王皆多情,皇兄也不例外啊,大理國公主要入宮的事我也聽文俊說過了,以後後宮還會陸續熱鬧,嫂嫂得自己想開,只要你是中宮皇后,那其他妃子在如何得寵也不能奈何嫂嫂你,再說你與皇兄是患難與共的,你們的感情是無可取代的。」

    紫嫣與宛若正說話時春香進來稟報說太后娘娘打發流雲姑姑送來了一些補品。

    蕭太后聞得宛若小產後很是難過,每日她都要打發身邊的大宮女流蘇或流雲來昭陽宮送一些補品來。

    宛若忙吩咐春香,「你把補品收下,就說我一切安好,正和紫嫣公主說話,請太后不必記掛。」

    春香答應一聲就下去了。

    一盞茶之後周大偉之妻楚倩倩帶著女兒蘭心及兒子劍鋒一起入宮探望宛若,有了楚倩倩和紫嫣陪著宛若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慕容伊川在太極殿忙著處理積壓下來的奏章及與丞相蕭禹城議事,不過他會打發德全或初夏每隔半個時辰就去昭陽宮探宛若,當聽得紫嫣與楚倩倩在日月軒陪著宛若慕容伊川才寬心。同時慕容伊川也覺得委屈了曹氏,而在此節骨眼上自己也不好去紫泉宮,故要初夏悄悄的送了一些燕窩及巴蜀剛剛進貢的蜀錦與曹氏,以表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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