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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碌碌塵寰,平凡是真 1177畫上紅玉寬母心 文 / 雲蒙居士

    雪後的風格外冷冽,身體在強健的人都沒有靜立風中的膽量,即使行走時有風觸及體膚都感覺彷彿凌遲一樣的疼痛。京都的臘月是一年裡最冷的時候,而今年雪飄不斷,似乎比往年格外的冷。

    宛若小產的傷未癒卻不慎染了風寒,高燒不退,昏迷了一天一夜,期間慕容伊川衣不解帶的在床邊守著,然而近年關,各國使臣紛紛來賀,一些附屬國的使臣慕容伊川都沒有親自去接見,交由丞相蕭禹城及同平章事蕭素原,中書令薛居民及樞密使秦俊,樞密副使楚恆源等人負責接待,只有契丹國的使臣慕容伊川親自接見的,大正與契丹國實力相當,兩國在太阻太宗年間多次交鋒,多半是大正敗績,後來幾次大的戰役大正才得以反敗為勝,兩國都覺得若長久戰對雙方國力有損莫不如以和為貴,之後兩個少戰,相互通商貿易及各國年慶會相互往來。

    宛若清醒之後看到慕容伊川為自己衣不解帶的守候心裡積壓的幽怨在逐漸淡去,她終究是一個心軟的人,一點小恩惠就內被感動到淚流。「我睡了多久?」宛若無力的問,慕容伊川沉聲道;「一天一夜了,你總算醒了若不然我恨不得把那幫子御醫扔到昆明湖裡頭去。」

    宛若微微歎了口氣,喃喃道;「你這是何苦,我不過風寒而已,我要紅玉的畫。」宛若在然風寒之前素素就把上官天絕從雲蒙山帶來的紅玉畫像送到了宛若面前,這幅畫是她心中最深的慰藉。

    慕容伊川連忙起身把放在梳妝台的畫兒拿給宛若,「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我和咱們的紅玉在一起了,她恨乖巧,比雪兒安靜,比安逸懂事,比——」宛若有些說不下去了,望著雪白絹帛上那栩栩如生的小人兒她只舉得親切可又是心酸。慕容伊川微微蹙蹙眉,「你的病剛好切莫在傷懷了。『對於紅玉的感情慕容伊川很少淡然,雖她也是自己的骨肉,不過想到因為她導致宛若險些喪命慕容伊川便無法釋懷,三個女兒他最鍾愛的還是茜雪,至於紅玉和小玉婉都是尋常,而過繼的純化公主更是談不上感情。

    慕容伊川本想多陪宛若一會兒,然太監德全來報說丞相和同平章事大人求見,慕容伊川思量了片刻最終還是去見大臣了。

    春香把一碗參湯端到宛若面前,「釀禍剛醒先喝一些參湯然在進食。」鼻尖流轉著參湯的香味兒然宛若卻無任何**去碰它,「我不想喝你端走吧。」春香沒有動緊著勸,最終宛若面牆喝了幾口。

    次日,宛若用了早膳後不久,春紅和素素一前一後來看望宛若,見二人都有孕在身宛若很是不忍,「i外頭這麼冷,你們身子都不便若無要緊的事就別進宮了,我有春香照顧你們就寬心養胎。」宛若的精神逐漸好了一些,然後人依著床欄坐起,春紅和素素坐在床沿上,春香把珠簾卷的高高。

    春紅垂目望了望自己已非常明顯的小腹然後盈盈笑道;「我可沒那麼嬌貴,娘娘若不想讓我們擔心就好起來,知娘娘鳳體不好,我在家裡也是坐臥不安的,若娘娘允許讓我能留下來侍奉幾日也好」

    素素也跟著勸,「娘娘的鳳體好了,咱們才會無憂,再說娘娘不好可不就稱了紫泉宮和景園宮人的意,娘娘是個明白人何苦要她們如意稱心?」素素知道宛若發病的癥結所在,有時候心病比風刀霜劍更容易摧毀一個人,心寬則無病,微笑才能春常在。

    素素的話音剛落有宮女打了簾子進來稟報說曹貴嬪來給娘娘問安。

    聞曹氏來宛若本鞥的搖搖頭,春香沒好氣的對小宮女說,你去告訴曹貴嬪就說娘娘需要靜養,不需要閒雜人等來打攪,小宮女也不敢多言語只得退去回話。

    且說曹氏吃了閉門羹心裡很是不痛快,但是又何奈,只好攜眾宮女太監按原路返回。

    曹氏本想直接回宮,可在靠近御花園時望著滿園怒放的寒梅忍不住駐足賞之。

    曹氏只留了琉璃和山青,其餘人都把他們打發走了。

    因為心裡不痛快曹氏的臉色一直有效清冷,宛如枝頭迎風綻開的白梅。

    「娘娘心裡惱奴婢知道,可也沒法子不是,娘娘該把心放寬些。」山青折了一枝紅梅在手靠在曹氏身邊悄悄的勸慰著。

    曹氏仰起頭望了望碧空裡那幾朵淺淺的雲彩嘴角揚了揚,冷冷一笑,重新把目光落回到眼前的白梅上,「我恨不得殺了她,可是為了我的家族我只能忍,我原以為皇上待我是有幾分情意的,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我該明白帝王最是無情人。」想到自己那未成形的孩子化作一團膿血曹氏心裡的恨意就如潮水一般迅速蔓延,然而縱使恨之入骨也無能為力。慕容伊川在曹氏小產後送過一些綾羅綢緞,珠寶珍玩來慰藉,可對於曹氏而言不過是隔靴搔癢罷了。

    潘氏知道宛若不待見自己,因而她整日呆在景園宮裡,對於後宮近來所發生的大事小情一概不問,一時間彷彿銷聲匿跡了一般。

    儘管潘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然慕容伊川並未忘記她,或者說並未忘記她腹中骨肉,在忙完了手邊事後趁著天色尚早便去到景苑管看望。

    多日未見龍顏的潘氏一看到慕容伊川好一個喜出望外,「皇上您可好久沒來了,臣妾還以為自己被打入冷宮了。'」」潘氏挨著慕容伊川坐下把身子靠向對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撒著嬌。

    面對潘氏的明媚鮮妍慕容伊川心中滿是憐惜,不過看到她在寒冬臘月身上穿的依然有些單薄有些擔心,「外頭天寒地凍的你怎穿的如此單薄,萬一凍壞了怎好?」面對慕容伊川的關切潘氏受寵若驚,纖纖玉手指了指炭火盆道;」外頭雖然寒冷,然而屋子裡暖意如春,臣妾不冷,再說冬日裡的衣裳太過厚重了,臣妾覺得穿著會不漂亮,若臣妾不漂亮了那皇上也就不喜歡臣妾了。「潘氏的天真與嬌嗔喚起了慕容伊川的寸寸柔情,他扶著女子的柔肩微微沉思片刻然後輕聲道;「朕不希望你為了取悅君顏而傷了自身,不過你著桃紅色衣裳分外動人內侍省正好存了幾匹蘇州上貢的上等暖錦緞,皇后挑選了幾匹,一會兒朕讓他們把剩餘的送給你。」潘氏趕起身下拜謝恩,慕容伊川攔住她,「身子這樣重了就無需多禮了,年節將至,朕知道你定會想家,過幾天是皇后的壽辰,群臣來賀,朕可以允許你父親來景園宮看你。」女子一旦入了宮即使和父母相隔咫尺,在無皇帝的旨意情況下是不能相見的,因而才有這樣的詩文來形容女子入宮之後的處境,一入宮門深四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其實女子入宮之後與自己的家人的相見便是一種要不起的奢侈,潘氏在聞之不日自己就能與父親潘立相見心中無限歡喜與期盼。

    慕容伊川前腳剛走,隨後內侍省的人就將三匹上等的柔暖蘇州錦緞送到了景園宮。

    日月軒裡燈火闌珊,宛若在燈下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紅玉的畫像,雖然只是一張畫可對於宛若而言是千金不換的寶貝。

    慕容伊川在一旁看完了一頁書見宛若依舊對著畫像發呆就推了推她,「你都看了半個時辰了,老是盯著一個點會傷眼睛。」

    宛若見慕容伊川始終對紅玉表現的風輕雲淡心裡有些不悅,「你根本就不疼玉兒,你自然無法體會我的心情,她出生我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你可知我有多難過》」

    慕容伊川合上書目光看向宛若認真道;「紅玉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不疼,我這還是不是因為擔心你嘛,我發現你越發的不講理了。」聽對方說自己不講理宛若並未生氣,反而是莞爾一笑,「孔夫子都說了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二

    大正皇朝自開國開始規定每年除了正月上元節,五月端午端午節,七月十五中元節,八月十五中秋節,九月初九重陽節及除夕為普天同慶的大節令之外把皇帝的生辰日定為天龍節,皇后的生辰為天鳳節,這兩節雖不是普天同慶,然文武百官要上賀表,皇帝要在含元殿設宴款待群臣,而皇后要在交泰殿設宴款待諸命婦。特別是在天龍節時各國使臣要紛紛來來賀。天風節相對平靜一些。

    宛若生辰這一天是一個大晴天,碧空如洗,幾朵淺淺的白雲依附與碧天裡,雲色點點,好似夜空裡星星的點綴,安靜的彷彿沒有一絲風,這樣的溫暖卻也久違了。

    儘管宛若的身子依舊虛弱,然而今日是她的生辰非尋常時候自己只能夠強打精神來應付該應付的一切。

    宛若的生辰之日恰逢旬日,皇帝不朝,百官不工,因而慕容伊川陪著宛若到旭日東昇才起床,一會兒要面見恰來朝賀的百官宛若必須得著皇后朝服,她要春香把朝服拿過來,宛若行冊後大典時著的大禮服如今已穿著不合適,當時她有孕在身,而今在穿當時衣自然格外拘謹,除此之外宛若還有一套大禮服是當初與慕容伊川在山洞裡小住時穿的那一套,那是慕容伊川早就準備好的,宛若至今都不確定那身禮服是為自己準備的,還是為西門若萱,因為慕容伊川的野心早在與西門若萱成親之前就有,不管怎樣山洞裡的相守還是讓宛若男難忘的,之後每逢盛大節日宛若著的禮服都是那一套,不過最近半年多發生了太多不如意,使宛若心結難舒,從而衣帶日漸緩,特別是經歷了小產的打擊之後宛若越發憔悴,用肌骨大都無一把來形容此時的她一點都不為過。宛若穿戴整齊後卻發現衣裳有些寬鬆,而拿起鏡子看看自己,消瘦的不成樣子,宛若無聲的歎了口氣。慕容伊川從後面環抱住宛若纖細的腰身心疼道;「看到你如此瘦弱真是令我不安。」

    宛若斂眉一笑,眼波清冷卻雲淡風輕的回應著男人的關切,「你們男人不都喜歡瘦弱窈窕的女子嘛,我這樣不正合你的心意。」慕容伊川沉吟了片刻之後對宛若鄭重的說,「我希望你在我懷裡能珠圓玉潤,若是你在我懷裡容骨蕭然我心怎安。若若,我如今為天下之主,有擁有天下佳麗的資格,然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我不需要你取悅我,我只要你能好好的,與我共享這萬里江山,世間繁華。」

    宛若沒有言語,江山如畫,繁花似錦始終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男人一顆專屬於自己的心,她要的是曾經的夜夜流光相皎潔,而今他的夜不在專屬與自己。因為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宛若顧不得想太多,轉而把慕容伊川推開要春香過來幫自己梳妝,怕人看出自己的憔悴,宛若特意讓春香給自己花了半個時辰來化妝,等一切停當後再看鏡子裡的自己與妝前大相逕庭,之前的憔悴懨懨完全不見,如今卻是面若桃李,光彩照人。

    宛若收拾停當後先隨慕容伊川去安寧宮給蕭太后問安,在那裡用了蕭太后賞賜的金絲壽麵,然後去寧壽宮給中宗天德皇帝的蕭皇后問安,然後才回到昭陽宮用早膳。

    宛若和慕容伊川剛回到昭陽宮太監就稟報說潘曹二位貴嬪來請安,宛若只得強顏歡笑與二位貴嬪寒暄一番,潘曹二人各自準備了一份厚禮,宛若無興致去看她們準備的禮物,等二人走後便命春香送到庫房……

    早膳之後沒多會兒滿朝文武都已聚集在交泰殿之外,慕容伊川陪著宛若至交泰殿,然後宣大臣們覲見。

    功夫不大在昭陽宮大太監秦明的指引下以按照品級陸續走入大殿。

    大臣裡走在最前面的是丞相蕭禹城,其次是同平章事蕭素原,這同平章事有稱為使相,品級等同宰相,不過他沒有宰相的決策權,然後是中書令薛居民,在其次才是大將軍周大偉及樞密使秦俊,樞密副使楚恆源,大正王朝從太宗開始重文輕武,儘管大將軍及樞密使與宰相的品級相當,然不及宰相有權威。

    諸大臣來到大殿按照品級陸續下拜,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今日慕容伊川不是主角,大臣們要拜的是正宮皇后。

    宛若挨著慕容伊川端坐與自己的鳳座之上,居高臨下望著跪在自己腳下的滿朝文武,心如翻江倒海,此刻對於宛若而言已非初次,然而每每面對百官朝拜時宛若的心情都亦如當初,是激動,是驚慌,是驕傲,還是——各種感情相互交織,不過面對群臣臣服與自己腳下宛若還是有種飄飄然的得意,亦如坐在雲端俯視山河的俊美,萬物的枯榮。這種得意與驕傲在茫茫紅塵裡只專屬於幾個人而已,正因如此多少人都為這最高權柄而奔波忙碌,傾其所有,甚至是不惜手足相殘,以命相搏。誰都艷羨這這江山如畫,殊不知這如花江山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染成。

    宛若在接受了百官朝拜之後又在交泰殿接受朝中三品以上的內命婦的朝拜,而慕容伊川的兩位妃嬪也著正裝來交泰殿賀之,而慕容伊川則率領文武百官至含元殿,命擺宴,同時宛若在交泰殿命擺上宴席來與諸命婦舉杯同飲。

    日暮時分在宴席才散去,等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宛若才長長的送了空氣,用手輕輕捏了捏自己沒有多少肉的臉只覺得發酸,「娘娘這是秦總管整理好的禮單。」春香把一個小冊子遞到宛若面前。

    宛若接過來簡單了翻了幾頁,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今日所收的禮物,自然是珍奇異寶無數,很多大臣都藉著帝后生辰送上大禮得以某個好前程。宛若懶懶的看了幾頁只覺得頭疼忙把冊子還給春香,「我懶得看,放到我梳妝台上吧,還有把那些禮物都堆都庫房去,挑選幾樣好的送給太后和寧壽宮的皇后,我好累想睡一會兒。」宛若話音剛落慕容伊川則一臉春風的走進來,「星星還沒出就想睡啊,小心半夜醒了睡不著。」春香忙上前與慕容伊川施禮,慕容伊川信步走到宛若面前手輕輕撫著她的肩接著說,「我命長春苑的歌舞姬們排演了歌舞《霓裳羽衣舞》為你助興,晚膳之後咱們去臨春閣觀之。」

    宛若懶懶的說算了,我沒有興致,再說咱們的孩子剛去不過十天而已,我哪有心情。

    聞言慕容伊川臉上微微掠過幾許失落,「我本好意,既然如此我陪著你就是。」

    儘管這些日子慕容伊川對宛若格外遷就,然宛若卻依然無法釋懷,無法與之前那樣對他歡顏溫婉。

    慕容伊川命太監德全把一個錦匣拿進來,他要送給宛若的生辰禮就在金匣裡頭。

    「若若,快打開看看我送給你的禮物。」慕容伊川興致勃勃道。

    宛若從窗外的夕陽晚景裡轉回身來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這雕刻著龍鳳圖案的錦匣,對於裡面裝了什麼宛若無多少興致,可那畢竟是對方的心意,別人的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他是自己的夫君,宛若邊思量著邊把錦瞎打開,就見眼前光芒萬丈,瑞彩千條,是一件金絲珠玉鳳凰裙,脫在掌心輕巧如雲,緩緩展開無數顆珍珠米粒大小,那金絲線纖如藕絲,裙上的鳳凰栩栩如生,裙的下擺有數不清的金絲鳳,每一隻不過指甲蓋兒大小,鳳與鳳之間有珠玉鑲嵌,珍珠如米,玉如小葉,裙的上面是宛若喜歡的火紅色,前繡白蓮後繡梅,這花與花之間同樣有別緻小巧的鳳凰及米粒大小的珠玉。

    慕容伊川的目光一直在宛若那清冷的面上停留著,許久才輕輕的問喜歡嗎?

    宛若不悲不喜的望著那數不清的金絲鳳斟酌了片刻,道;「太奢華了。」

    慕容伊川不屑的一笑,霸氣慷慨道;「為你就算是清空國庫又如何?你得答應我常常穿給我看,之前送你珍珠衫你都捨不得穿。」

    宛若以為慕容伊川送給自己的禮物就是這件金絲珠玉鳳凰裙,然她錯了,之後慕容伊川讓德全陸續呈上了幾個錦匣,除了有各種珍玩玉器之外還有一把古琴,一面鼓鏡,一副古畫《洛神圖》,一把藍田暖玉蕭,一雙雲面玉地鞋。

    宛若把慕容伊川送的每一樣禮物都小心保存著,然而她真正喜歡的卻是當年生了茜雪只恨的那個生辰,他在雪地裡把很多跟紅燭排成一個心字,然後一起點燃,自己與他牽手雪地觀紅燭,雖然當時自己的心還不曾屬於他,不過那個生辰那次用心是令宛若難忘的的,她要的始終與繁華無關,而是一種簡單不失詩性的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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