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天聖二年的臘月,如今的中原大地可謂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長城內外惟余莽莽。江河上下已失滔滔。話說上官天絕在獨孤島呆了半月餘,他與島主獨孤雪忘年交,倆人交情甚深,雖不常見,然情意如初。就是因為這份特別的交情上官天絕才放心把獨孤南風托付與獨孤雪,如今小南風快滿三週歲,獨孤雪得空就開始交他識字唸書,獨孤雪不光有武功,且甚有文采,上官天絕希望獨孤雪把小南風培養的文武兼備。期間獨孤雪曾建議天絕讓南風認祖歸宗,然天絕卻是一臉無奈的說既然當初已隱瞞了就只能將錯就錯。上官天絕明白若此事被慕容伊川知曉自己將是怎樣的下場,為今之計他只能將小南風的身份永遠隱瞞下去,將其留在獨孤島,日後繼承獨孤島主的位置,讓其在江湖有一席之地。獨孤雪明白天絕的難處,故也就沒有在就南風的身世多言,天絕在獨孤島期間有不少武林名士來島上訪獨孤雪,其中多人與天絕也有交情,一眾豪傑在獨孤島上紅梅煮酒花江湖,好不逍遙。
臘月初五,慕容伊川率一眾文武在大寶寺內擺宴為七十三名即將去地方上任的新科進士踐行。
此次科考乃是慕容伊川即位的初考,他格外重視,開了龍虎榜,三十三名落地舉子賜了出身,與之前中舉的四十名進士一起為天子門生,明日他們就要收拾行囊到地方去上任,之前進士的出入仕途官位都恨低,譬如駙馬都尉鍾離文俊當年中了頭名狀元也不過是翰林院編修,若非紫嫣公主鳳台選婿將其招為駙馬,那鍾離文俊也可能會到地方去,頂多給一個知縣亦或者是州參軍,而這次慕容伊川則直接任七十三名進士為地方通判,這通判乃是大正開國慕容信登基後所設,有皇帝直接任命,官級與知州等,他們直接聽命與皇帝,替皇帝監視知州等其他地方官員,這次慕容伊川將這七十三名進士直接提拔為五品通判,若按常規坐到知州或通判至少需要四年至六年然他們卻是一步而就,起點之高可見一斑。
酒席宴上慕容伊川率先舉杯與眾進士道;「爾等如今為天子門生,個個才請著重且有報國洪志,望爾等踏入仕途能勤勤懇懇好對得起自己的十年寒窗及朕的一番厚望,爾等即為朕之門生則是朕之左膀右臂,若有事可直接承包奏章入朕書案,有朕為爾等做主,若爾等辜負了朕的心意,敢為所欲為休怪朕不念今日情面。」慕容伊川對這七十三名進士寄以厚望,為的就是利用他們將前朝的官吏一一替代,從而讓這一朝天子一朝臣落到實處。這些進士的起點很高,那麼他們自然就會為給予他們恩澤的皇帝盡心竭力,剛剛慕容伊川這番寬齒有度的話一出直接透露給眾人的信息便是這七十三名進士乃是皇帝放在個地方的耳朵眼睛,同時他們要比一般的官員被皇帝重視,慕容伊川這土木訥新之意躍然紙上,朝廷一些前朝舊臣個個心裡都在打鼓,他們已經見識到了這位新皇帝的厲害,他們若想保得平安只能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做事。
一眾進士得皇帝如此重視自然是無邊歡心,他們給皇帝磕頭也格外賣力。
酒席宴間眾進士輪番與皇帝敬酒,慕容伊川酒量有限也不想喝醉在眾大臣面前失態,只好讓身邊侍衛為其擋酒。慕容伊川對新科狀元寇淮格外看重,與其單獨喝了一杯,這次寇淮被派到了濟州做通判,原本慕容伊川想把他留在身邊,奈何用人之際,只好待他有的一番表現之後逐級提拔。
之前中舉的進士們去地方上任都是自備行囊,家境殷實的則騎馬前往,次之的則騎驢,然一般寒門出身的只能夠步行到地方,而今皇帝格外開恩,每一名進士都有二十萬錢來置辦行裝去上任。
酒席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才散去,慕容伊川回宮時差不多亥時二刻。
日月軒裡燈火依舊,宛若打了個哈欠正要打發太監秦明去太極宮打探一下慕容伊川是否回宮,而太極殿的小太監長恩就來到,「奴才參見皇后娘娘,皇上請娘娘移駕太極殿。」
聞慕容伊川歸來宛若才放心,她邊起身邊問長恩皇上可有喝醉,長恩說並無醉意,如此宛若更加寬心。
寒冬深夜冷意刺骨,宛若乘坐鳳輦至太極殿。
慕容伊川坐在寢殿裡間宛若至忙要她坐到自己身邊來,「我實在懶得動故才要你過來,可是凍壞了。」慕容伊川知宛若今年冬天格外怕冷故而有些不忍,宛若見初夏還站在一旁就命其退下。
宛若借燈光見慕容伊川滿面紅光,雙眼帶醉意就知他喝了不少酒不免埋怨道;」你明明尾不好,太醫囑咐少飲酒你偏不信,今晚看來又飲了不少。「慕容伊川喝了口茶然後不以為然道;「小酌幾杯而已,並無大礙,今晚我十分高興,若無美酒相慶豈不無趣,若若,你可知天德七年秋先皇兄纏綿病榻,母后勸他廢立太子改立我為儲君,先皇兄把我叫到其病榻前說了什麼?」憶往昔崢嶸慕容伊川目光裡帶出幾許深遠來。宛若搖搖頭,「好好的提往事作甚。」儘管宛若無興趣知曉舊事然慕容伊川卻喋喋道;「皇兄要我拿你換儲君,我不依從,他就想利用我去南嶽赴棋盤會將我殺之,他以為我黃鶴一去不復返了,便明知你有孕還要輕薄與你,他哪裡算到天祐與我,而今他長眠黃土下,而這錦繡江山為我掌握,我才是這太極殿的主人,而你宛若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爭女人奪江山皇兄永遠不是我的對手,我——」慕容伊川還想往下說宛若卻再也聽不下去,她厲聲呵止,「不要在說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炫耀自己功績的戰利品。」宛若知道自己被天德皇帝輕薄是慕容伊川心中永遠解不開的疙瘩,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提及,每每如此宛若都感覺到了心如刀割的痛,如果可以她寧願只有一時的記憶,只記得彼此最恩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