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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碌碌塵寰,平凡是真 1169一杯濁酒一江湖 文 / 雲蒙居士

    話說上官天絕與夏侯玉蘭一同離京至位於琅琊的火龍幫,二人分別乘一匹寶馬,天絕騎自己的烏騅馬,而夏侯玉蘭則是一匹桃花馬,兩人騎術精湛且胯下好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非難事,奈何一場大雪阻了他們的去路,在距離琅琊還有八十里的一座小鎮天絕與玉蘭因雪花漫天難行路,故而選了一家客棧住下。風雪交加,多少行路人被留住,天絕和玉蘭打間的這家客棧只剩下了一間客房,天絕本想去另一家然玉蘭卻堅持在此留宿,此時雪越下越大,狂風呼嘯,片片雪花從天上往下掉,宛如扔下的一朵朵盛開的棉花。

    為了出行方便一般夏侯玉蘭都是女扮男裝,儘管如此天絕還是認為自己與玉蘭居一室不合適,「幫主若心胸坦蕩與玉蘭居一室又何妨?莫非幫主認為自己是個輕薄之徒,故不敢與玉蘭同住一室?」上官天絕知道對方在使激將法,「不與你同住我是為你好,你終究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若此事傳出有損你名節。」上官天絕正色道,夏侯玉蘭撲哧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男裝,「這兒無數人,誰能看出我是女兒身。」

    這時店小二端著茶壺茶碗進來,把桌案擦抹乾淨後給二位客人倒上茶。

    「如今已到了用晚飯的時辰不知二位客官想吃點兒什麼?」小二站在天絕與玉蘭面前慇勤的問道。

    上官天絕給了玉蘭一個眼色,玉蘭會意忙說給我們來十張大餅,五斤熟牛肉,外加幾樣小鹹菜,還有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拿出來,這是十兩銀子。說著玉蘭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到店小二手上,看到銀子小二早已臉笑開了花,「客官這些太多了,」玉蘭笑道;「剩下的你拿去買點心吃,只要給我們上最好的酒就行了,如果爺我喝的高興了另外有賞。」遇到如此慷慨的客官店小二自然格外高興,見屋子裡誘餌暗店小二忙掌上了燈,然後下去準備客人要的東西,也就一搾菜的功夫店小二把玉蘭要的餅和肉及鹹菜酒放在一個大的托盤裡端了上來,然後一一擺上,見無別的吩咐小二忙退了下去。

    上官天絕站在窗前望了望外頭依舊雪花緩緩吐了口氣,「幫主酒菜齊備了,用飯吧。」玉蘭在後面輕輕的提醒道,天絕緩緩回首默默的坐到桌前,他沒有拿筷子先端起斟滿酒的酒杯喝了口酒,「好酒。」聽天絕贊酒好玉蘭也忙嘗了一口連連讚道;「果真好酒,這應該是埋了五年以上的丹陽醇。」

    上官天絕道;「你品酒的功力見長了,這丹陽醇大約有七八年上下。」

    聽天絕誇自己玉蘭一臉喜色,「我見幫主一直心事重重莫非惦念夫人了?「玉蘭邊給天絕斟酒邊關切道,一雙桃花目在天絕略帶憂鬱的臉上逡巡著。

    天絕道;「素素剛有了身孕我自然是記掛的。」對於自己的心事上官天絕沒有隱瞞玉蘭,他以為自己心上不會有太多的掛牽,然而如今只是出來幾日心頭卻蒙上了一層思念的陰雲,他無法阻止自己去惦念記掛有孕的素素,對於天絕而言如今的素素便如平兒一樣要自己割捨不下。

    玉蘭略帶醋意道;「昔日的幫主可是瀟灑來去的,如今卻也婆媽起來了,成了家的男人好無趣。」

    對於玉蘭的醋意天絕故作不見,他的眼裡只有這杯中美酒。

    夜雖深,然而在雪的映襯下並不算太過黑暗,飄雪的空中依舊陰霾,雪花依然下的自在,彷彿無休無止。

    燈花頻落,夏侯玉蘭打了個哈欠說幫主該安寢了。

    上官天絕放下手裡的劍譜道。「你困了就先睡,明日雪停咱們就趕路。」

    夏侯玉蘭又打了個哈欠語帶曖昧的嬌笑道。「就這一張床,還是同睡的好。」

    上官天絕連忙說你睡床,我睡地。

    見到天絕如此一板一眼夏侯玉蘭撲哧一笑,那笑燦若三月桃花,她走到天絕身後俯身攬其頸道;「幫主睡在地上玉蘭可是會心疼的,幫主雖有了夫人不過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玉蘭甘願做妾一生一世的伺候幫主,若幫主覺玉蘭身份卑微,沒有名分也可。」夏侯玉蘭放開矜持來像自己所傾慕的男子表其心意,如此良辰美景,自然是機不可失,怎奈上官天絕一正人君子也,他狠狠的把玉蘭推開,怒斥道;「玉蘭你怎如此不知羞恥,若知你如此我斷斷不與你同行。」

    天絕的一臉怒色比外頭飄雪的夜空還有陰鬱,嚇的玉蘭大氣不敢出,灰溜溜的閃到了一邊。

    上官天絕待夏侯玉蘭睡下後自己雖有睏意,不過強打了打將神,重新點上了一根蠟燭繼續在燈下鑽研手裡的劍譜,天快亮的時候雪才住下天絕實在困極了就伏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兒。

    東方破曉,雪過天晴,上官天絕與夏侯玉蘭草草的用了早飯,然後便登程趕路。

    二

    日暮時分,上官天絕與夏侯玉蘭騎馬踏雪回到火龍山莊,夕陽映雪,雪覆著整座火龍山莊,遠處的青山也被白雪覆蓋,雪壓青松,雪與白相互映襯,宛如梨花點翠玉。火龍山莊坐落與青山碧水之間,四季常碧,如今被積雪覆蓋,別有一番美麗。副幫主夏侯海英及護法夏侯玉嬌,百里泰,風萬里早已率眾在護莊河對岸迎接。

    上官天絕縱身下馬,早已有人接過了馬韁繩,「幫主一路可順利?」夏侯海英關切道。

    上官天絕平靜道;「一切順利。」

    「師父,您真是偏心,這麼久不見了也不問問我好不好。」夏侯玉蘭挎著夏侯海英的胳膊撒起嬌來,夏侯海英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徒弟笑道;「我看你一切如舊自然知曉你一切都好,再說你與幫主一道回來為師自然是放心的。」夏侯海英及眾人陪著天絕朝莊內去。

    回到火龍山莊上官天絕直接進了議事廳,「幫主,這是新選出的二十名新舵主。」夏侯海英命人帶來了二十名大約二十至三十歲之間形容體健的男子與天絕見到。「屬下拜見幫主。」二十人齊刷刷的給天絕下拜。上官天絕居高臨下的打量了這些人一番,見他們個個精神矍鑠,眉間正氣,很是滿意,隨即天絕一臉正色與眾新舵主訓話道;「爾等起來吧,爾等既然已當上了舵主必然是有一些本事,,今後爾等一定要管理好手下,無論是押鏢還是經營買賣都不可有半分攜帶,而今咱們火龍幫是為皇家辦事的,爾等切不可因此而仗勢欺人,要與江湖同道和睦相處,公平競爭,若要本幫主得知哪個敢張著自己有點兒功夫就欺男霸女,做出下作之事就算爾逃至天涯海角吾也會追去要其狗命。」

    眾人忙異口同聲道;「謹遵幫主之命。」

    上官天絕又與眾舵主交代了一些事後就要他們先散去。

    夏侯海英命廚房開始準備晚飯,自己要與眾頭目為幫主接風洗塵。

    自打昨晚在客棧夏侯玉蘭逗惹天絕未遂之後倆人一直互不理睬,這讓夏侯海英看出了不對勁,屏退眾人之後夏侯海英問天絕,「我感覺幫主和玉蘭之間似乎有點不睦,可是因幫主與夫人大婚,玉蘭大鬧的緣故?」

    聽夏侯海英這麼問天絕飲了一口茶而後把茶盞放下有些愁楚道;「也並非如此,玉蘭雖大鬧,不過素素也非絕對的軟柿子,玉蘭沒討多少便宜,只是昨晚,哎,不說也罷,總之玉蘭這丫頭副幫主該嚴格管教,她長者自己有一些紫色便——」接下來的話天絕沒有往下說他相信夏侯海英能明白。

    「屬下今後自然胡好生管教玉蘭,屬下及火龍幫眾人聞得夫人有喜甚是歡心,我們火龍幫也算後繼有人了,不過屬下年歲漸長,做事總有喜力不從心之感,想把副幫主的位置傳給玉蘭或玉嬌,屬下對這二人都很是看中,玉蘭的武藝出眾,特別是輕功,人也聰慧,不過她的短處就是不夠沉穩,玉嬌武功不及玉蘭,然性子沉靜且做事得體,這倆徒弟春蘭秋菊,各有長短,不知幫主有何高見。」夏侯海英說起自己的倆徒弟來很是得意,然而想到只能傳位一人不免有些糾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聞言上官天絕凝眉沉思片刻道。「副幫主也不算老朽,傳位之事也無需急在一時,我肯定玉蘭的功夫,卻看中玉嬌的為人處世,火龍幫如今不單是江湖上的一個小幫派,而是皇上在民間的眼睛耳朵,當今皇上多疑寡恩,我等若想保全h火龍幫能世代富貴平安自然要格外小心謹慎,無論是幫主還是副幫主及其他頭領都需要謹慎謙恭,沉穩老城,我終究在幫裡的時間少,對於玉蘭和玉嬌的瞭解不過皮毛而已,決定還是由副幫主來做。」上官天絕對於夏侯玉蘭再也沒有當初的好印象,昨晚之事使得二人之間有了一道深深裂痕,這段交情也因此後千瘡百孔。

    夏侯海英明白了天絕話中之意也就沒在多言,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天絕便回到自己的住處。

    天絕的小院是山莊裡最為僻靜的一處,他雖不常歸,然卻是茅簷長掃淨無苔。

    夏侯海英派了一個叫珍珠的丫頭為天絕看院子,若天絕歸珍珠則伺候天絕的衣食起居。

    僻靜的小院裡幾株寒梅競相開放,清冷的晚風裡瀰散著梅的苦香之味,「原來這是一棵硃砂梅。」上官天絕走到花兒開的最眼的梅前站住,他輕輕撫著梅枝自語道,一旁的珍珠笑盈盈道;「山莊裡梅並不多,就是幫主這人最多,而這硃砂梅是唯一一棵,怪不得叫硃砂梅,這花兒格外艷麗,玉蘭大護法見幫主這兒栽了梅就知幫主喜歡梅,她的院子裡也有了梅,不過不如這兒的好看。」見珍珠如此多話上官天絕臉色微微一沉,「你把這梅照顧的很好,費心了。」上官天絕的口吻如此刻的風一般生冷,他並非真的喜歡梅,或者說他對任何花木都無興致,只是因為心中愛重的女子喜歡梅,故而自己也就喜歡了,看到滿樹花開就彷彿看到了她的美麗容顏,望梅思佳人,如此便也是一種慰藉。

    月初不久,上官天絕更了衣回到前廳與眾人把酒言歡。

    酒宴散去之後風萬里跟著上官天絕來到別院,「幫主,屬下想跟您討一本武功秘籍不知幫主肯否。」

    每次風萬里見到天絕都是要武功秘籍或者要其傳授自己武功,他真是一個武學的癡兒,「這本劍譜你先拿去,等我下次來看你聯的如何。」

    上官天絕從行囊裡掏出一本微顯破舊的書來交給風萬里,「華山劍譜,屬下聽說這本劍譜在江湖消失五六十年了幫主怎得到的?」風萬里有些懷疑其劍譜的真偽,上官天絕道。「之前我與你說起我有一位忘年交古風道長,他把自己平生所集的多本武功秘籍都傾囊贈與,就連他門派的秘籍亦是如此,不過陰差陽錯被皇后娘娘不慎遺失了。」說起那本丟失的《玄機寶典》上官天絕至今想來依然是無線痛惜。

    上官天絕在火龍幫小住三日,到了第三日早上他啟程之前單獨把i夏侯玉嬌叫到面前,「玉嬌,我知你劍法純屬,雖天資不及玉蘭,不過勤加苦練必有所成,之前我贈給玉蘭柳葉刀劍,你與她都是副幫主的最佳人選,我必是一碗水端平,這本《火龍劍譜三十六式》你拿去研練,這是我及各家劍法之所長而新編的,你若練成江湖上用此劍法者唯有你我,望你多多用心。」

    其實從性情而言上官天絕格外喜歡玉嬌,因其少言寡語,是那種多做事少說話的,而天絕本身的性子便是如此,玉嬌接過天絕遞過來的劍譜拜了拜,「屬下多謝幫主厚愛。」夏侯玉嬌二十多歲卻十分老道,喜怒不形於色,她顏若冰雪,冷眼逼人。

    上官天絕之所以把自己息心鑽研的劍法贈給夏侯玉嬌是想委以重任,幾日的觀察天絕對於未來副幫主的人選已有了定論。

    上官天絕離開火龍幫之後便奔往獨孤島,期間經過雲蒙山莊。

    雖然雪漫山路,不過天絕還是登上了雲蒙山來到玉虛觀見雲林道姑,把宛若托自己捎給小紅玉的衣物送至,如今的小紅玉兩歲余,摸樣類極了宛若,上官天絕愛憐的把小丫頭抱在懷裡,「公主克制皇后娘娘日夜思念,公主若安好,娘娘才安。」小紅玉靜靜垂眸,安靜如蓮。臨走時天絕還是要雲林道姑為紅玉畫了一張相,只有如此宛若才能歡心。

    離開雲蒙山天絕馬不停蹄的朝獨孤島而去。

    冬日的獨孤島蕭條沉寂,獨孤雪與天絕相見後倆人促膝長談幾個時辰,之後獨孤雪命人把獨孤南風帶來,「師父。」小南風看到獨孤雪就奔了過來,他清秀的摸樣同樣類極其父,不過少了其父眉宇間的殺氣及冷峻,小南風看到天絕後同樣喚師父,天絕對獨孤南風很是疼惜,幾月不見小傢伙又長高了不少,小南風看上去乖巧聰慧且體健,是一個習武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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