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來的迅速,這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
平兒原本去福寧殿是想拜託宛若替自己好好保管上官天絕的那本《無極寶典》,並讓其勸天絕早日娶妻生子,為上官家開枝散葉,可誰料想卻遇到了太醫診脈,宛若居然懷上了雙胞胎,看到慕容伊川得知消息時候歡喜的樣子平兒雖然臉上在歡喜,可心裡頭卻有些失落,能夠讓這個男人歡喜與憂愁的人始終不是自己,而自己只是他為她歡喜憂愁時候旁邊的看客而已。天若有情天亦老,上天怎會如此這麼他們兄妹二人,都在愛慕一個不該愛慕的人,傾注著本不該傾注的情感與如金的年華,自己此心亦如哥哥天絕之心,自己決心終身不嫁,可卻不能夠成全哥哥終身不娶的癡心,因為哥哥是上官家唯一的男丁,肩上擔負著為家族延續香火的使命。
送走了劉太醫平兒原本想回福寧殿繼續剛才的事,可看看時辰已到了晌午,用午膳的時辰已至,乾脆先把事情擱置一下,先回銀安殿用了膳再做打算。
午膳用罷,福王打發福寧殿的丫頭來讓平兒去書房把剛剛送來的奏章拿去福寧殿,平兒從之。
宛若心中雖是歡喜,可也有一些壓力,自己的身體一直不好,真怕會負擔不了兩個孩子的重量,怕給不了孩子幸福,可心裡頭的這些事又不想說出來,不想給身邊的男人增添負擔,因而把一切都壓在心底,有種心事無人訴的感傷,可在福王面前她強作歡顏。
午膳吃的有些多了,宛若就覺得很是不自在,看看窗外陰沉沉的天空,想去散步看到這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天氣也就沒有心思了,可想想花園裡的梅花幾乎凋謝的差不多了,再不去看真的就錯過了,「伊川,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嗎?」宛若思量了片刻走到福王面前,此時福王正捧著宛若修撰的,列女傳》在看,福王平日是不愛看這類書的,他主要是看軍事及四書五經之類,而這些與女性相關的書他不屑於去看,之所以如此看的認真,那是因為《列女傳》是宛若來修撰的,大正皇朝與前朝都未重修此書,而由一女子來修撰這麼龐大經典的著作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當年東漢的班昭修《漢書》也是與其兄長班固一起完成的。宛若並沒有把書修完,因為懷孕之後為了身體著想就有點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才寫到戰國時期,而福王恰好看的了春秋五霸楚莊王的愛妾樊姬部分,上面宛若給予楚莊王這位賢內助的評價是有一般女子之溫柔賢淑,卻有一般女子所不及之才情,慧眼識人,輔君之才,若是男子可出將入相,指點江山,可憐淪為女兒家,伴君承歡掩才華。楚莊王在稱霸過程中在人才使用方面採納了樊姬的不少建議,因而長相並非傾國傾城的樊姬卻能夠在後宮佳麗三千里脫穎而出,成為莊王可以交心的人。後來到了西漢王政君曾稱讚漢成帝的愛妾班婕妤類樊姬,奈何班婕妤卻落得一個何事秋風悲化扇的下場,她雖類樊姬卻遇到了一個薄情寡義,重色輕國的漢成帝。福王在看樊姬這一部分的時候就想到了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楚莊王,同時聯想到了自己,通過樊姬卻也聯想到了自己的枕邊人,她也類樊姬,有一般女子之溫柔賢淑,卻有一般女子所不及的才情,而她興許比樊姬更幸運,因為自己給與她的是一心一意的感情。
福王把目光從書上挪開,愛憐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宛若,溫柔的說,若若,外頭有些冷,就先別出去了,坐下來跟我講講這《列女傳》裡的典故吧。
宛若搖搖頭,「我剛剛吃的有些多了,這會子覺得撐得很,散散步就可消化一些,這典故我都寫在書裡面了你自己看就是,花園裡的梅花快凋了,怕再不去看就沒機會了。」
「估摸著三兩天還謝不了,我打發平兒把奏章拿了過來,我得處理公事,等天晴日暖了我在陪你出去散步如何?」福王握著宛若柔軟無骨的酥手商量的口吻道。
宛若只好點頭說好吧,我去給你沏茶,這樣也能運動一下。
福王沒有阻止,允了。
宛若為福王沏了一壺大理國進貢來的上等普洱茶,而又在茶裡面添了可寧心安神的菊花瓣以及能夠潤肺的枇杷葉,茶葉從紫砂壺裡面倒在綠玉杯裡面看上去特別鮮亮透明。
宛若把茶杯遞給福王淺笑盈盈的說,夫君請喝茶。
這種貧民話的稱呼讓福王覺得暖意融融的,他雙手接過茶杯,低頭輕吻了那遞茶杯給自己的手一下,「多謝娘子。『這是福王頭一回用如此樸實無華的稱呼,讓宛若欣喜而溫暖,臉上帶出了幾許緋紅,一雙眼眸彷彿兩盆溫露。
倆人相對無言,未有淺笑盈盈。
正在這時候平兒打外頭進來了,不覺得笑道,「王爺和王妃如此恩愛真羨煞旁人啊。」可以聽的出那溫柔的話語背後帶著幾許淺淺的醋意。
剛剛的話一定是讓她聽去了,福王沒有什麼,依舊顯得很是平常,可宛若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忙你過身軀,倒了一杯茶遞給平兒,「外面可冷,姐姐還是把這杯茶喝了暖和暖和吧。」
平兒把奏章放在福王面前,然後笑著接過了宛若遞過來茶。
福王小品了一口茶之後就把杯子放下,一一的翻看面前的奏章,草草的瀏覽,然後條件出重要與不重要的,而後在一一批復。
福王一忙碌起來幾乎就忘我了,而臉上的表情隨著奏本上的內容來回的變化著。
宛若見福王在忙碌也不好打擾,然後就拉著平兒倒了臥室,平兒也沒有多說就跟了去,因為這也正呵護自己心意。
來到了臥室宛若把簾子捲起來,坐在床沿上藥平兒挨著自己坐下。
平兒沒有坐下,居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宛若面前,這突然的舉動讓宛若好不詫異。
「平兒你這是作甚》有什麼快些起來說。」宛若連忙雙手相攙,她早已把平兒看做自己可以依仗的姐妹了,因而剪不斷對方與自己行跪拜大禮。
平兒未語淚先流,「娘娘素來帶我不薄,平兒今日有件事情求娘娘成全。」
因為怕饒了在外面批閱奏章的福王,因而平兒的聲音很是低。
宛若連忙說,我一直把你看成是我的姐姐,而我也能感覺你也把我當妹妹來疼,即使如此你我何須見外,有什麼儘管說來。
平兒輕輕的拭去淚水,然後從懷裡把那本《無極寶典》掏了出來,雙手遞給宛若,「娘娘請您替我好好保存這本書,在我哥未娶妻生子之前絕不可把這書還給他。」平兒鄭重其事的說。
宛若滿是疑惑的把書接過來,看看破舊的封面知這是一本有一些年歲的古書了,因為好奇就翻開來看看這書裡面到底是何內容。翻開第一夜宛若就明白了平兒的用心良苦,她沒有在往下看,這是一本武功秘籍,而自己對武功沒有任何興致,然卻對這若要練此武功者不得近女色。
「平兒你的意思我懂了,我知道你哥哥一心想鑽研武學,而想讓自己成為武學宗師,然而練就這《無極寶典》上的武學就得清心寡慾,而他如今還未曾娶妻生子的確不可如此,你放心這書我一定妥善保管,不會交給你哥的,你哥哥也年歲不小了,的確該為他娶一房妻室了,曾經我看他和冷如瑾很是般配,奈何如瑾心有所屬,他們是有緣無分,」說起上官天絕和冷如瑾那錯過的緣分宛若如今想來依舊滿是遺憾,她覺得天絕和如瑾之間的種種彷彿自己當初與鍾離文俊,那是一種很不初見未嫁時的無可奈何,只是當初自己與文俊兩情相悅,然而冷如瑾與上官天絕卻非如此,也許今生今世他們只能夠是相逢人未必曾相識的知己。
平兒卻從未覺得天絕與如瑾的有緣無分而可惜,她很是不以為然的說,我哥和冷如瑾之間沒有什麼,而我哥想來聽娘娘和王爺的話,等王爺成就了大業之後我請娘娘做主為我哥選一門親事。
宛若把《無極寶典》放在了自己梳妝台的抽屜裡,隨手上了鎖,而後重新坐在了床沿上,手輕輕搭在平兒的肩頭爽利的說,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我看得出素素對天絕一心一意的,如果沒有其他適合的人我想還是撮合他們在一起的好,還有你平兒,我能看得出沙伯略對你的一片癡心,你應該試著去接受他,我並不是怕你嫁給伊川,若有你這個姐妹在身邊也是好的,我也不希望將來在出現別的女人,我是一個不懂爭鬥的人,若他身邊有了別人我也是受傷的份兒,若他真的想納妾,我寧願嫁的人是你,可我不能夠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誤了你一聲的幸福。
平兒聽罷宛若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心裡頭很是感動可同時帶著幾分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