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法預知明日事,那就讓自己把今日活的很好。
上官天絕坐在平兒的房間約莫有一個時辰了,一壺茶都要喝清了,可依舊未見其歸來,天絕不免有些急躁了,素素想陪著可天絕不讓,送下茶壺就把素素給打發走了,天絕不懂茶,一壺上等的普洱茶在他看來除了味道有些不一樣之外和其他的茶無兩樣,天絕是一個粗人,他自始至終都覺得茶只不過是解渴的蠢物罷了。天絕一生所鍾愛的不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而是武功,瀟灑,還有她。
天絕在翻看著平兒擺放在桌案上的賬本,每一本都記錄的密密麻麻,旁邊還有兩個大小不同的算盤,桂花色的桌布上面是平兒靜心繡上去的桂花圖案,天絕不懂賬目,他只是隨意翻看,見幾個抽屜都上了鎖,不知鑰匙在何處,天絕猜想平兒一定把那本《無極寶典》藏在其中一個抽屜裡了。
就在天絕百無聊賴翻看賬本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了,隨之夾著一陣冷風緩緩走進了一個紫衣女子,腳步輕盈,凍得有些發紫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哥,你來了。」平兒微笑著走到天絕面前,一股冷空氣彷彿也跟了過來。天絕把賬本放下抬頭看著面前的平兒,見她臉色有些發紫,發上帶著冷霜就忙倒了一碗茶遞過去,語帶關切說凍壞了吧,快喝了這茶好暖暖身。平兒微笑著把茶杯接過去,坐在了天絕旁邊,『哥,我聽素素說你來好一會兒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要緊之事啊?」平兒喝了一口茶,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暖和了,屋子裡的爐火燒的特別旺,暖意融融,很快就感覺不到冷了,放下茶杯,把孔雀絨的斗篷取了下來放在一邊。
上官天絕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平兒,過了片刻才說,我且問你,放在我房間的那本《無極寶典》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平兒沒有絲毫猶豫,很是爽利的回答;「不錯,是我給你收拾房間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然後就給你收了起來,哥哥是不是要把它要回的?」
天絕點點頭,並未因為平兒私自把自己的武功秘籍拿走而生氣,天絕很少會生平兒的氣,因為這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平兒是自己的手足,唯一與自己密不可分的人。
「把它還給我。」天絕正色道,語氣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
平兒同樣非常堅決的說,哥,我不會把那本秘籍還給你的,除非你娶妻生子。
面對平兒堅持天絕面露無奈,他瞭解平兒的用心良苦,可自己這一生除了某人怎可在會娶她人?
「平兒,你不要逼我好嗎、你一直是我最貼心乖巧的妹妹啊,你怎麼這會子不懂事起來,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既然娶不到,我也不會與她人牽扯,這本《無極寶典》是上回來王府的那位邋遢道人贈予我的,我要把無極派的武功在中原發揚光大,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人,難道我的理性你也要剝奪嗎?」天絕的語氣雖是和緩,可眸光裡帶著幾許憂傷與令人心痛的落寞。
平兒的眼圈兒不自已的紅了,心裡頭也也很是難受,「哥的心我怎會不知,可你是我們上官家唯一的男丁,我們家三代單傳,難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家斷了香煙不成?哥,你不能那麼自私,你和我都愛了一個不能去愛的人,而我是女子,即使終身不嫁也無所謂,而你不同,你是我們上官家唯一男人,你有為我們家族開枝散葉的使命,哥,我求你,無論是素素還是夏侯玉蘭她們都對你一往情深,我想你不會不知,無論你娶誰我都會贊成,只要你能夠為我們家延續香火就好,至於之後你練什麼武功我都不會反對了。」
面對平兒苦口婆心的勸導,天絕絲毫不為之所動,「你別再說了,我的脾氣你應該知曉,我若堅持的任何人都無能更改,快把寶典還給我。」天絕好無耐性的說,語氣也比剛才生硬了不少,凌厲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平兒,那是一種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堅持。
平兒依舊溫和的看著有些怒色的天絕,和風細雨的說,哥,我們是兄妹,你堅持,我也一樣,你若不娶妻生子你就休想拿到那本秘籍。
平兒的語氣雖然溫和,可卻也透著一種寧折不彎的堅決。
「平兒你越發的不懂事了,從小我都依著你,這次我不會在依著你了,你若不把秘籍還給我我就——」天絕從椅子上起身,來至平兒面前,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一隻手舉了起來,但終究還是落下了,他怎麼忍心打自己唯一的妹妹。
平兒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微微含笑,「哥,你難道為了一本武功秘籍就伸手打我嗎?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把秘籍還給你的,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上官家,我不想你老了孤苦無依,死了連一個為你披麻戴孝的人都沒有,我更不希望我們上官家就此香火中斷,哥,我求你了,娶妻生子之後在去練那什麼無極寶典好嗎?」平兒拉著天絕的衣袖,淚水盈盈。
「平兒你——哎,罷了罷了,一切改日再說吧。」看到平兒流淚天絕的心頓時柔軟了,一切的堅持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伸手幫平兒把眼淚擦乾,再無多言,拂袖而去。
平兒和天絕在屋子裡的話都讓素素在外面聽到了,她見天絕走遠了才悄悄的來到平兒的面前,見平兒依然在低頭垂淚忙拿了手帕遞過去,柔聲寬慰,「平姐姐莫在難過了,我想上官大哥總有一天會明白你對的用心良苦,快些把眼淚擦擦吧。」素素本來就和平兒親厚,如今更是如此了,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嫁給天絕,而討好平兒卻是關鍵。素素雖不知天絕心中所愛是誰,可她不在乎,只要能夠給自己一個照顧他的機會就是好的。
平兒擦了擦眼淚,對素素面牆的笑了笑,「我走之後王府可有什麼事嗎?」
素素說,齊王妃來過了,也不知道王爺是如何想的,居然在王妃的福寧殿招呼她,還讓她看——素素的臉早已羞紅了,想想在福寧殿宛若的臥房看到的一幕此時想來依然是羞愧難言的。
「怎麼了,你快說個仔細給我聽。」一聽南宮如月來了平兒知對方來者不善,必然有一些風波的,而見素素卻是欲說還休的樣子更加著急了。
素素哄著臉把福寧殿發生的種種講與平兒知。
平兒聽罷久久無言,「素素,我要去一趟福寧殿,估摸今兒晌午王爺會在福寧殿用膳了,你吩咐廚房把王爺的午膳送至福寧殿吧,你就不用過去伺候了。」平兒交代完了之後從掏出鑰匙從中間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了一本書隨手踹到懷裡朝福寧殿而去。
平兒在到福寧殿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專門負責宛若身體狀況的王太醫,倆人打了招呼之後一同去福寧殿,每日臨近晌午王太醫都要給宛若請脈,今日也不例外。
眼看就晌午了,宛若覺得渾身乏力,剛剛和福王折騰了一陣子身心俱疲了,躺下來小睡一會兒,福王要走,宛若一把拉住他,「我不要你走,你每天就知道處理公事,根本不顧及我,剛剛我陪你演了一場戲,我要你陪我一天做補償。」宛若有些霸道的說,她要的不是福王深情的承諾,而是要他能夠心無旁騖的與自己朝夕相處,可每天福王卻把大部分的時間留給政務,而留自己和孩子的時間卻甚少。宛若不是當初的自己了,有沒有福王都無所謂,可是如今她依賴他,需要他,想把他時時的抓在手裡。
福王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還是允了,轉過頭溫柔的凝視著略帶嬌媚的宛若,和緩的說,我原本想回銀安殿看邊境送來的折本,一會兒我要打發人送過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