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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一三流水高山心自知 文 / 雲蒙居士

    舊時家院春長鎖,此處西風正捲簾。舒豦穬劇

    綿綿冬雨下了兩天多才停下來,好不容易盼到了雨過天晴,可明顯感覺比雨前冷了不少。下雨的這兩天裡宛若始終侷促與福寧殿閒敲棋子,或者抄經修行,她去給蕭太后請安的時候得知宸妃暴病,情況不容樂觀,雖然宸妃之前傷害了自己可宛若還是不能做到對於此完全冷眼旁觀的田地,她從蕭太后那兒詳細的問了宸妃的境況,得知宸妃受了點兒風寒就發起了高燒,不慎吃了一些寒性食物導致腸胃不適,原本以為吃些藥就可無大礙了,可誰料想卻越發的嚴重,如今卻落得個臥床的下場,宛若知道宸妃自幼腸胃不好,隔三差五就會胃痛,這種情形一般人也就很快痊癒了,可對於多年患有胃病的宸妃而言卻不然,若治的不得當很可能凶多吉少,而如今皇帝病了,她更是無寵,皇帝自打龍體欠佳之後除了留著麗妃阮如棉在身邊之外任何后妃都不見,宛若有心入宮去看望宸妃,可心裡還是過不去那個坎兒,曾經的傷害怎可能忘卻,不經意之間還是不由自主的恨意湧起,她雖在修行,可也沒有修行到可坦然面對人世間恩恩怨怨的境地,正因為如此宛若才沒有入宮去看望宸妃,她還不能坦然面對傷害自己的人,她確信自己做不到,即使如此,何必強求?

    從蕭太后的莫宇軒回到自己的房間,宛若就覺得渾身乏力,坐在床沿上閉目思量宸妃之事,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去,不要讓一場雨下進靈魂裡,不要讓一口氣久久不能平息,雖斗轉星移,時過境遷了,宛若還是無法對宸妃一如從前的好,曾經想過要報復,可那念頭只是一剎那而已,內心善良的召喚阻止了她,而佛也在度化著她,如此宛若才沒有讓自己走向仇恨的沼澤,人若心存恨則我幸,只有心懷仁愛才能換得一片晴空,心存仁義才是人之根本,所謂人註冊,性本善。

    宛若正打算躺下來小睡一會兒,春紅突然來報說東方秋霞求見,宛若聞言愣怔了片刻,方才說,要她進來吧,她猜不透秋霞突然來見的目的,有心不見可卻還是於心不忍,她進府幾日自己一直對她橫眉冷對,情淡如水,還是不想讓自己太過決絕了,如今東方家就剩下了秋霞一個,這是父親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了,為了父親自己必須要保護她,不然百年後自己何顏面去酒泉之下見父親。

    東方秋霞在春紅的指引下緩步來到了宛若的臥房,她是頭一回來到宛若的臥房,本以為這兒的佈置會奢華的很,可走進來一看卻使其頗感意外,房間雖闊,然卻不奢華,倒像是個書房,架子上擺著都是各種書籍,而這兒唯一奢華的也就是床上掛著的那珍珠簾,每一顆珍珠都是上乘的,簾子微微的捲著,而宛若則安靜的坐在床沿上,手放在膝蓋上,二目微微閉著,眉擰著,彷彿在思索中。秋霞來到宛若切近忙施禮,「秋霞給王妃娘娘問安。」她的語氣依舊的謙恭。宛若緩緩的把眼睛睜開,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溫柔的說,姐姐無需多禮了,春紅給秋霞小姐上座。這是姐妹二人見面之後宛若頭一回對秋霞如此的溫和,一時間秋霞有些受寵若驚。

    春紅搬過一把椅子到了秋霞面前,恭敬的說,秋霞小姐快請坐。

    秋霞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坐了下來,這時候春香則端來了一杯茶,「小姐請喝茶。」秋霞忙雙手接過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

    宛若對春紅姐妹說,你們先出去吧,有事在喚你們。

    姐妹二人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了,此時屋子裡就剩下了宛若與秋霞姐妹二人,這是她們頭一回獨處一室,倆人都顯得有些拘謹,如今的宛若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秋霞則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是不能與昔日相提並論了,一時間之間倆人都不肯先開口,屋子裡顯得異常安靜,微微有些壓抑。

    良久,宛若見秋霞一直低頭不語,她方才緩緩的問,「不知姐姐今日來見我所為何事?我若猜的不錯姐姐頂是在關心滅我們東方家一門的兇手可否抓到吧。」

    秋霞輕輕點點頭,低低的音聲說,娘娘聖明。

    按理說如今宛若應該得意才對,過去秋霞那般的欺凌自己,而如今自己時來運轉,貴為王妃,而秋霞則是落的個家破人亡苟安自己的腳下,然而看到在自己低眉順目,怯懦謙恭的秋霞宛若卻絲毫沒有那種仇者快的悵然,反而心生不忍,心生憐惜,命運斗轉只在煙雨樓梯之間,物是人非事事休,誰能保證自己可一世安寧,安也好,落也好,都能夠做到寵辱不驚才是。

    「姐姐莫要太過急躁了,如今王爺已經吩咐琅琊知府在白日之內必須捉拿兇手到案,估計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到時候就可給慘死的家人們一個交代了,如今姐姐只要安心住在王府就是,別的什麼也不要去想,若你感覺悶得慌了可去花園走走,或者與福寧殿的姐妹們說說話,也可以來陪我,給我講講過去的事,興許能夠喚起我的記憶。」宛若和風細雨道,看秋霞的目光也比從前柔和不少,不過也未能多幾分憐惜友好,而是那種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平淡,這些話宛若一時間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可卻也不完全是虛偽的寬慰與關懷,也不完全是情深意濃的親近,此時宛若的心裡滿是複雜。

    秋霞聞言心中一陣陣暖流湧起,想想自己曾經對宛若的傷害,真是悔不當初,而今才道當時錯,可曾今滄海難為水,無法重回一次了,她想從今以後自己一定要加倍對這個妹妹好,可自己還能做什麼,事到如今她貴為王妃,萬千寵愛集一身,富貴榮華在手中,而自己落的孤苦流落天涯客。

    思量了許久秋霞才囁嚅著說,王妃,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跟您說,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著秋霞的小心翼翼宛若莞爾一笑,「姐姐有話儘管說來便是,你我姐妹何須客氣。」

    秋霞咬了咬嘴唇,顯得很是拘謹的樣子,「回王妃,其實這事情和平姑娘有關。」

    一聽與平兒有關,宛若頓時有種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困惑,「與平兒有關,此話怎講?」

    秋霞道;「前幾天平姑娘去我那兒問了我一些王妃的事。」

    「都是一些什麼事啊?你是如何回答的,快細細說來我知。」宛若不動聲色道,她似乎猜出了平兒所問。

    秋霞認真的說,就是王妃的身世,,接著秋霞就把那日與平兒的一番談話一五一十的跟宛若學說了一番,妻子也包括數月之前上官天絕去琅琊東方府之事,及上官天絕進入了宛若母親寧玉蓮的墓穴。

    聽罷了這些事宛若顯得很是平靜,坦然,可心卻有些不是滋味,沒有想到上官天絕居然進入了母親的墓穴,打擾了母親的清靜,可這些事自己卻一無所知,心說伊川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怎麼能讓天絕去打擾母親的清靜?

    秋霞見宛若好半天沒言語而看她的表情卻是雲淡風輕,一時間秋霞居然有些摸不到宛若的死穴,「王妃您沒事吧。」秋霞輕鬆關切道。

    宛若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微微平復了一下,膽大的說,我沒事,只是這兩日突然覺得疲倦罷了,要姐姐擔心了。宛若雖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可卻能做的心事不讓人知的坦然,雖然心中幽怨無重數,可在秋霞面前她卻顯得平靜,安然。

    「王妃娘娘應該好生保護玉體,您自幼就體弱,不過秋霞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的說。」秋霞小心翼翼道。

    宛若見秋霞又吞吐起來就忙說,你有話說就是,不要吞吐,這樣顯得我們姐妹太生分了。

    「我看那平姑娘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我聽說她掌握著王府的實權,我看那女人精明的很,王妃還是小心為妙啊。」秋霞低低的音聲道,顯得很是認真,而帶著幾分為宛若擔憂之態,她原本以為這樣會討好宛若,可她卻不知道宛若與平兒之間那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的關係。

    宛若並沒有因為秋霞的挑撥而有什麼多餘的反應,神情依舊淡然,不卑不亢,「姐姐多慮了,我與平兒情同姐妹,而我無管家之才,這王府有平兒替我操持正好讓我省了心,能夠得空修身養性,姐姐莫要在在我面前說對平兒不利的話了,不然我真就不依了。」說罷宛若則低下頭去不在多看秋霞一眼,她極其煙霧秋霞這一點,在之前的時候秋霞就多次挑撥自己與家裡人的關係,多少年過去了可她本性難移,而宛若卻忽略了這一回秋霞的真心為自己著想的,也許是她們之間的隔閡太深了,因而使得不能彼此信任了。

    面對宛若的冷淡與她對平兒的袒護秋霞落的好生沒趣,原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見宛若低頭不在理會自己了,知道在待下去會更加的沒意思,只好起身告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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